年轻男子忙借着这个机会带着女孩儿跑了。顾朗急忙也跟了上去。
这几个人和那两个诡谲的五角星有什么联系么?
恰在此时,上方的船舱里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尖叫声。
年轻男子一惊,赶紧拉住知夏往上跑。顾朗也不得不迈着小胳膊儿小腿了跟了上去。
这是一间普通的客房。房间的门口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但却没有人敢进到里面去,顾朗径直从人群中穿了进去。
只见两具ciluo着的尸体紧紧相拥着躺在床上。尸体所在的床单上满是血迹,在那殷红的鲜血中突兀地画着个两个大大的黑色的五角星。十分地触目惊心。
“又死了俩个人。”有人在低声耳语。
“是啊。已经死了七个了,肯定是海神发怒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人群渐渐地陷入了一片嘈杂的议论声中。
顾朗的整个身体忽然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他微微一愣,抬起头来就看到了明媚微微有些生气的表情于是立马开始卖萌似地傻笑。
“你跑到哪里去了,让我担心死了。到处找你。”明媚不悦地看这顾朗。
“我看你像是着迷似地盯着那对父女看,心想时间可能不够了,于是我就自己来查了。”顾朗满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粉嫩嫩的小脸仿佛可以捏出水来,十分的可爱。
“原来你们两也在这里。”谢彪穿过一群人的身体,遗憾地对着顾朗耸了耸肩,“我在货舱里什么都没有发现。”
“没事的,故事的高chao已经到来了。”顾朗说着便示意明媚和谢彪看着眼前的情形。
在喧闹的人群中间有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女孩,女孩紧紧地依偎着身旁英俊的青年男子,惶恐地看着客房里那触目惊心的一幕。
明媚很快就认出来这是她一直关注着的那对父女---夏娜和她的父亲。
就在此时,人群里忽然走出了一列穿着白色衣服的人,他们拨开人群,严严实实的将那对父女围住。
青年男子看了眼围住他们的众人,不动声色地将小女孩护在身后。
围着他们的白衣人突然让出一条道,一个一约莫三十岁左右身材肥胖矮小的男子趾高气昂地朝依偎着的父女走了过来,他高傲地站在紧紧依偎着的这对父女面前,眯起眼冷冷打量着他们道,“听说,你和你女儿是双瞳?”
顾朗看得真切,这个中年男子就是方才那个企图奸污盲女的混蛋。
青年男子微微一怔,随机点了点头道,“我是,但是我女儿不是。”
“噢,是吗?”矮胖的男子笑了笑,粗鲁地拉过小女孩,捧住她的脸仔细地将小女孩的眼睛打量了一遍,转头看向护在自己女儿身前的父亲,“你叫什么名字?”
“夏羌。”男子淡淡地回答。
“据我所知,拥有双瞳的人是神的诅咒对象,我查过你们的底细,你和你女儿是从北方逃亡过来的。而且你们所在的小镇发生了不幸的灾难,灾难之源正是你们父女。你们注定是不祥之人,如今在我们所在的这艘船上也发生了离奇的死亡事件。我想这些事件跟你们脱不了干系。”
“是吗?你有证据吗?”夏羌仰起头轻蔑地看着矮胖的中年男子。
矮胖的祭司中年男子干笑两声,吩咐跟在他身后的白衣水手递给他一个半人高的麻袋。然后将袋子里的东西通通倒在地上,一些奇奇怪怪地铜质器皿乒乒乓乓地散落在地上,每个器皿上面都有一个黑色的五角星的标志。
矮胖的中年男子指着地上的东西朗声质问夏羌道,“这些东西是我在你房间里搜出来的,你根本就是不祥之人!你用他人无辜的性命来换取自己的平安!实在是残忍至极!”
围观的人们纷纷扬伸长了脖子争先恐后的去看散落在地上的“证物”,然后一起唏嘘议论起来。
夏羌看着地上的“证物”冷笑两声,正步上前,不卑不亢地看着矮胖的中年男子道,“船长,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不就是让我做海神的祭品吗?你给我听好了,不祥的人只有我一个,与我女儿无关,只要你放了我女儿,我任你处置。”
矮胖的男子看着夏羌坚定的表情,浑浊的眼珠转了几转,微微皱了皱眉。他恶狠狠地瞪了夏羌一眼后转过头,干咳两声,表情严肃地高声向议论纷纷的人群宣布,“大家听好了,我身前的这个男人便是这几日船上离奇死亡事件的起源,他本就是被神诅咒的不祥之人,他会给他周围的人带来死亡和痛苦。现在在我们船上已经有七个人不幸遇难了,大家说,要怎么处理这个男人!”
男子话音刚落,熙熙攘攘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人们齐刷刷地看着夏羌。眼神里参杂着恐惧,厌恶和不屑。
“杀了他!”一个男人突然高声喧嚷起来,顺手抓起桌上的西红柿用力扔向夏羌。夏羌微微皱眉,轻轻地避开了。
人们像是得了号令般,要求处分夏羌父女的呼叫声此起彼伏。矮胖的男子举起双手示意人们安静,高声宣告,“大家听着,这个男人将会作为祭品献给海神!以求海神对我们的庇佑!”祭司话音刚落,人群便又沸腾了起来。
夏羌轻轻蹲下身子,对躲在他身后的小女孩微微一笑,心疼地摸了摸小女孩眼睛,“夏娜,爸爸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还记得爸爸昨天跟你说的话吗?只要夏娜乖乖的好好地生活下去,爸爸总有一天会回到夏娜身边。”
被唤作夏娜的小女孩眼眶红红的,紧紧地拽住她父亲夏羌的衣角。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夏羌温柔的吻了吻小女孩额的额头,站起身来,冷冰冰地看着矮胖的男子,“用我当祭品可以,但是我不希望我女儿看到我被祭祀的一幕。”
“好。”矮胖的男子笑了笑,“你放心,我们都是善良的,绝对不会让你地女儿看到你被祭祀的血腥的画面。你要是准备好了,就跟我一起去大堂吧!”
“嗯,好。”夏羌说完,深吸一口气,狠狠心,掰开了夏娜抓着他衣角的小手,温柔地拍了拍夏娜的头。跟着祭司走了出去。
“我觉得那个叫做藏印的祭司和那个小女孩夏娜的父亲有私仇呢。”明媚对顾朗眨了眨眼,“那个祭司是故意想要杀死那个夏羌的男人。”
明媚和顾朗一行人随着人群进入了一个小小的船舱里,船舱里头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海神雕像,里头挤满了人,矮胖的男子跪在地上虔诚地看着前方,口中念念有词。
夏娜的父亲夏羌则被捆绑在一个柱子上,眯着眼睛,轻蔑地看着男子。
男子慢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命人将夏羌放在画满各种符咒的地板上,夏羌趁机偷偷地看了船舱顶部一眼,眼神里满是不舍和心疼。他的女儿夏娜就被安置在那里的小黑屋里,此时夏娜跪在地板上透过木板之间的缝隙盯着父亲。
明媚见状便只身走到了夏娜所在的小黑屋里。
矮胖的男子在念了一段奇奇怪怪的咒语后令人将夏羌的双手缚住。笑眯眯地看着夏羌道,“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夏羌。”
夏羌看着笑得黄牙爆出的男子,懒洋洋地开口,“藏印,你记恨了我这么多年。今天你终于可以报仇了。”
”哼!夏羌啊夏羌,十二年前,你夺走了我的一切,在你出现之前,卓依是我的未婚妻,我有着光芒四射的未来,可是你,你一出现就夺走了着所有的一切!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矮胖的男子说着便一把揪起夏羌的头发,“我嫉妒你!恨你!这么多年,我一直恨着你!”
“我活了三十年,已经活够本了,现如今要杀要剐随你便。”
“好!好!我等这一天很久了。”男子冷笑着取过了水手手上明晃晃的尖刀,猛地刺向夏羌的胸膛。
躲在楼顶的夏娜看着从夏羌身体里喷涌而出的鲜血,轻轻地抽泣起来,为了不让底下的人发现,她死死地咬住了嘴唇。
夏羌指尖的鲜血慢慢将他身体底下的地板染红,围观的众人的脸上毫无怜悯之色,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男子再次拿起刀,按住夏羌的头,狠狠地将他的眼珠剜了出来,夏羌痛苦地扭曲着身子。
殷红的鲜血从他的空洞洞的眼窝里喷涌出来肆意地流淌在他英俊的脸庞上。男子得意洋洋地将血淋淋的眼珠放在银盘里并高声宣布引起一切灾祸的不祥之物被他挖出来了,这个男人已经得到了惩罚。
围观的人群看着这血淋淋的残忍之极的场面,竟然齐刷刷地松了一口气有的甚至露出安心的笑容来。
可怜的小夏娜再也看不下去了,她背过身,猛烈地抽泣起来,泪珠一颗一颗地砸在地板上。明媚见状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扶夏娜,却抓了个空。差点就忘记这是幻影了,明媚轻轻叹了口气,又猛然意识到这一切的一切都真真实实地发生过,心不由得微微有些发疼。
夏娜抽泣了一会儿后擦干眼泪,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咬了咬唇唇,深吸一口气,猛地将小刀刺进自己的那有着两个瞳孔的眼睛里……。。
祭祀结束了,围观的人群开始渐渐散去。就在这时,整艘船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船舱里大大小小的门像是得到了统一的命令一般齐刷刷地关闭了。
惊慌失措的人们争先恐后地往外挤,无奈的是封住船舱的门太过牢固,任凭慌乱的人们怎么敲打就是不开。
喧闹的船舱里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个又一个鲜红色的五角星,像是雨后春笋般很快就布满了整个船舱。被血红色的五角星包围着的人们纷纷恐惧地尖叫起来。
惶恐和不安充斥了整个船舱,死亡开始悄悄地在乱成一团的人群中蔓延。
一个中年男子突然浑身抽搐地倒在地上,像是抓狂了一般硬生生地挖掉自己的眼睛……紧接着一个年轻的女子一只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另一只手颤抖着挖掉自己的眼珠……
刚刚参加了祭祀的水手们也一个接一个的“嘭”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船舱里的屠杀还在继续,明媚和谢彪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夏娜的眼睛已经瞎掉了,地板上满是鲜血。
最后,船舱里所有的人几乎都死去了,唯一剩下的就只有一脸惊恐的知夏以及坐在角落里哭泣着的夏娜。
到这里,顾朗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跑到知夏面前,眨巴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道,“是你杀了他们。你杀了整艘船上的人。”
知夏闻言,低下头来迷惑地看着顾朗,“你什么意思?我不懂。”
不仅是知夏不懂,就连谢彪和明媚也觉得是云里雾里的。
顾朗微微一笑道,“如果我猜的没错,其实夏娜就是知夏。”
顾朗话音刚落,和明媚待在一起的小女孩儿夏娜的身体开始慢慢变透明,片刻后竟然完完全全地消失在空气中。
知夏低下头,嘴角轻扬,“小孩儿,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夏娜?”
“你的眼睛是就是证据,你戳瞎了自己的眼睛。”
“这不能说明什么吧!如果你的推论是正确的那我为什么会和儿童时期的我同时出现在这里?这说不通。”
顾朗轻轻地抓住了知夏的手腕道,“你和她一个是幻象,一个不是。我注意你和我们一样,也可以穿过船上那些‘人’的身体。当那个年轻男子握着你的手的时候,你的手居然也穿透他的手了。也就是说,他是幻想,而你不是。而我怀疑,这所有的幻象都是你制造出来的。”
“那你又凭什么判断我是那个叫夏娜的小女孩儿?”
“到最后整艘船上的人都死了,那么,唯一剩下的就是你和她,所以我认为她就是你而你就是她。”除此之外,“你们都有一样的胎记,在后颈上,都有一样的五角星形的胎记。”顾朗撅了撅嘴,“我观察地很仔细。”
知夏低着头,不说话。良久,缓缓开口,“我承认,我是尹夏娜。也确实是我杀了这船上的人,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船长和他的水手残忍的杀害了我父亲,这个仇,我不能不报,为了接近那个恶心的船长,我在十六岁那年就隐姓埋名做了他的情妇。他是一个巫师,我跟着他学了很多禁忌之术,我利用禁忌之术返回到父亲被杀的那一刻,在他们杀了我父亲之后,我就将他们全部杀了。”
知夏说到这里忽然仰头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就泪流满面了,猩红的鲜血从她瞎掉了的双眼里流出,十分地骇人,“藏印那个糟老头简直就不是人,在我做他情妇期间他想尽了千方百计来凌辱我,他只当我是泄欲的工具,只当我是他的**,是他,一步一步地将我逼向绝境,就连我心爱的人,也被他给杀了!”
顾朗静静地看着情绪失控了的知夏,半晌,不说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