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彪和顾朗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也相继走进瓶子里,跳上船。他们三人刚刚在船上站稳,瓶口蓦地就被瓶塞给堵上了,整个玻璃瓶被密封了起来。
明媚看着被封闭了的玻璃瓶,心里微微有些发慌。
整艘船看上去很空旷而且还随着玻璃瓶的移动而微微晃动,船上陈旧的桅杆和摇摇欲坠的栏杆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木制的甲板和栏杆上交错着干涸了的黑红色血迹。这所有的一切都弥漫着一种不祥的气息,给人一种若有若无的压迫感。
敢情这是上了另外一艘幽灵船了,明媚无奈地叹了口气,仰起头看向船帆,讶异地发现略有些发黄的帆布上竟然画着两个诡异的黑色的五角星。
大五角星和小五角星之间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奇怪的是,无论沐砚心怎么调整眼睛的可见范围也看不清楚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那些文字上像是笼了一层淡淡的雾气的。看久了眼睛反而会针扎般的疼,明媚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倚在栏杆上,揉了揉眼睛。
这两个五角星怎么跟达芬奇的蒙娜丽莎一样朦胧神秘。
“你在看什么,我也要看。”顾朗抓着明媚的裤脚,奶声奶气地央求她,明媚低下头来看着顾朗圆溜溜的黑色大眼睛和可爱的脸庞,微微一笑道,“你目前就只有四岁了。”
“啊?”顾朗瘪了瘪嘴,难过地低下了头,“我不想变小。”
看着顾朗这可爱的模样,明媚心生怜惜,一把将他抱了起来,指着船帆道,“看那里,你可以看到船帆上黑色的五角星吗?”
顾朗仰起头看了船帆一眼,点了点头,“你说的是那个黑色的五角星吗?我看得到啊,怎么啦?”
“它们很奇怪。”明媚微微皱眉。
谢彪闻言是一脸的疑惑,“哪有五角星,我怎么看不到?”
“你看不到么?”顾朗和明媚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同时转过头来问谢彪。
谢彪表情复杂地点了点头,复又看了眼手表道,“如果说顾朗的年龄半小时倒退一岁的话,我们必须在两小时之内解开这艘船的封印,让它顺利地航行在海洋上,然后再向搜救船求救。否则顾朗就得变成受精卵了。”
“好吧。”明媚点了点头道,“我们分开行动去寻找解开封印的线索,我和顾朗一去客舱,你自个儿一路去货舱,半小时以后在甲板集合。”
“好的。”谢彪点点头,转身向货舱走去。
明媚则牵着小顾朗的手走进了客舱里。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客舱里居然满满的都是人!
明明是已经沉没了的船只,为何突然会出现这么多人?
这几天所遇到的事情已经完完全全地超出了明媚的认知范围。敢情这幽灵船也是分类别的,有乘客全部消失的,也有乘客全部都在的……这到底是神马?
只见这船舱里的人们穿着各种各样的衣服,做着不同的事情。有的聚在一起喝酒吃饭,有的聚在一起聊天喝茶,有的聚在一起玩着游戏和花牌,还有的独自在某个角落看书或者打盹。偶尔有一两个喝多了的还会当着众人的面唱上两句……
既然有人在,那就正好可以去询问一下关于这艘船的情况,明媚将小顾朗安置在角落里的椅子上,转而跑向人群,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明媚发现她自己的身体竟然硬生生地穿过了一个正在喝酒的大胖子的身体!难以置信的明媚转而向着另一堆人撞过去,她还以为自己会撞在他人身上,却没想到竟然再一次地穿透了这些人的身体!
也就是说,这些人压根就不是人,是鬼魂么?
明媚不敢确定,这实在是太离奇了。
明媚在人群深处停了下来,她看到人们的脸上挂着不同的表情,兴奋,喜悦,悲伤,苦恼抑或安静。整个船舱都很热闹,弥漫着和谐的气氛。
坐在角落里的顾朗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这一切,嘴角微微上扬。
明媚走到一对父女身前,只见小女孩约莫五六岁的样子,熟练地拉着漂亮的小提琴。圆乎乎的小脸上满是陶醉的表情,乌黑的头发散落在小小的肩膀上,特别可爱。一旁的父亲看上去健壮而又英俊,他端着酒杯慈爱地看着拉着小提琴的女儿。脸上挂着满足的微笑。
明媚不由得被这对父女所吸引了,她总觉得这个孩子长的很眼熟。
“请问,这艘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媚试探性地问孩子的父亲。
就在她开口询问的一刹那,整个船舱里的气氛忽然就变了,热闹的人群如水蒸气一般的蒸发了,华美的酒会也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遍地的血迹。墙上还画着一圈和船帆上一摸一样的五角星。残缺的桌椅和老旧的酒杯盘子凌乱的散落在血迹斑斑地板上,整个船舱一片是狼藉……
而方才明媚所看到的的那对父女所在位置上就只剩一把孤零零地躺在地上的小提琴了,摸不着头脑的明媚于是捡起琴来细细端详。
只见这小提琴的琴把上还系着个可爱的蝴蝶结,蝴蝶结的下方刻着夏娜两个字。明媚小心翼翼的拆开琴盒,一个血红色的五角星突兀地出现在她眼前,五角星的正中心黏着一个黑白相间的珠子。
明媚将珠子放在手心里看了一眼,立马就反胃了起来。这竟然是一只诡谲的眼球!眼球白色的眼白上布满了细小的血丝,在血丝中间俨然存在着两个茶色的瞳孔。
是双瞳,明媚顿时心惊不已。
重瞳指的是那些在一个眼睛里有两个瞳孔的人,在上古神话里记载有重瞳的的人一般都是圣人或者天才,据记载,古人颜回,仓颉等均是双瞳,就连项羽和李后主李煜也都是双瞳。
当然也有另外一种说法,称双瞳是极其不祥的象征。项羽虽是力拔盖世,勇猛无双但最终也落得个自刎江边的结局。李后主虽说是惊才绝艳才高八斗也最终落得个被囚禁的亡国君的地步。
明媚将那双瞳眼珠举到自己的眼睛前边,安安静静地注视着它的两个灰色的瞳孔。
眼前船舱里的情形仿佛又变了,那一对极为和谐的父女又出现在了他们眼前,他们此时正在开心地玩着游戏,小女孩左手紧紧地按住父亲的手腕,右手拿着一只笔在他黝黑有力的手腕上画了一个手表的表盘。
父亲笑眯眯地拍了拍小女孩的头,眨了眨眼睛,变魔术般从背后掏出一个漂亮的樱桃状的发夹,“生日快乐,宝贝!宝贝,你从六岁起就任性地离家出走一直到上月中旬回到爸爸身边,这中间的几年,爸爸一直在找你,却一直找不到你,所以爸爸一直没有陪你过过生日,所以爸爸肯定要给宝贝最好的疼爱。”
“啊!谢谢爸爸!爸爸你真好!”女孩捂住嘴欣喜地尖叫一声,然后兴奋地将发夹别在头发上,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好看吗?”
“好看,好看,我的夏娜戴什么都漂亮!几年不见,小娜你脾气温顺了很多,长高了,也漂亮了!最让爸爸惊讶的是,你居然还学会了拉小提琴了,拉地那么娴熟。爸爸真的很开心。以后你的一切要求爸爸都答应。”父亲说着宠溺地摸摸小女孩的头,慈爱地微笑着。小女孩听到父亲的赞美,像小猫一样钻进他温暖厚实的怀里。
明媚静静地看着欢闹着的父女,心底涌起一股暖流。明媚看得很清楚,这对父女的眼睛都是双瞳。
顾朗见明媚如着了魔一般地盯着那对父女便悄悄地离开了,他走到位于中间层的客舱,开始一一审查各个客舱。
他检查了八间客房,其中有六间里头都在直播着*****。尺度大不说声音还特别地刺耳,幸亏自己是变小了,否则就不止是会脸红了。
十分钟以后,他推开了最后一间客房的门。
房间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顾朗于是便走了进去,就在他正地毯似地搜索房间的时候,门被推开了,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子表情惊慌地走了进来,女孩约莫十**岁的年纪,着一身雪白的连衣裙,黑黑的长发一直垂到腰际。
女孩儿扶着墙慢慢向顾朗走来,径直地穿过了他的身体。女孩的皮肤非常白,身子也很纤瘦。眼睛很大但却黯然无光。
她走到床边坐下,双手不停地在床上摸索。半晌,她蹲下身子来探向床底下,纤细白皙的双手漫无目的地在床底下摸索着。
顾朗也和她一样低下头去看床底,一个黑色的五角星赫然出现在床底下的地板上。顾朗伸手摸了摸五角星,一些带着腥臭味的黑色染料黏在了顾朗洁白的手指上。苏霍伊掏出一张灰色的手帕,将手上的黑色染料擦得干干净净。
女孩儿的手触碰到了黑色的五角星后整个身体都筛糠似地颤抖了起来,脸色更是苍白地吓人,她急忙起了身,跌跌撞撞地向外奔去。一路上打翻了不少瓶瓶罐罐。
顾朗此时才发现这女孩儿竟是瞎的。她的眼睛看不见。顾朗于是急忙跟了上去,女孩儿扶着墙蹒跚地往前走,转过四个拐角,经过三个楼梯来到一个没有门牌号的房间前。
她站在房门口,抬起手准备敲门,想了想,又放下了,犹豫了一会儿,推开了门,进入房间里然后反手扣住了门。顾朗轻轻地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偷听房间里的动静。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响起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知夏,我亲爱的宝贝,怎么让我等了这么久?为什么不让我去你房间?”
“我的床底下出现了黑色的五角星。我猜肯定是有人发现了我们的私情。你可不可以就此停手?不要再强迫我了好吗?我不想再和你发生关系了。”
“我的甜心,我的宝贝。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我一直很宠你的。我教你使用巫术,我供你吃喝,给你买漂亮的衣服,这些难道不够你把身体交给我吗?”
“不,不,你,你只是把我当做一个泄欲的工具罢了……。需要的时候才对我好,不需要的时候就百般折磨我,我不想再这样下去,我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知夏,宝贝,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折磨你了,好不好?知夏,我是深爱你的。。”
“不!不!我不想再做你的情妇了!我有喜欢的人了,我不能再和你纠缠下去了。!”
“喜欢的人?”男子顿了顿,“那个姓王的水手吗?他就是个低贱的杂役,哪比的上我?他不能够给你幸福的,知夏我求你不要离开我,知夏,我一定会好好疼爱你的。再让我好好疼爱你一次吧,我的宝贝。”男子说着便色眯眯地逼近了女孩儿。
“不要,不要!”女孩儿几乎是尖叫了起来,“不要靠近我,离我远一点!”女孩儿推了男子一把,顾朗听到了身体撞击墙面的声音,男子似乎是被激怒了,他张牙舞爪地咆哮了起来,“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我做所有都是为了你!你给我过来!”
“不要!你这个疯子!你给我走开啊!走开!”随着知夏一声怒喝,顾朗又听到中年男子“嗷”的一声惨叫,接着男子恶狠狠的声音,“jian人!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我就好好教训教训你!”
屋子里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女孩儿的尖叫声经久不息。
就在此时,一个男子从走廊里跑到了屋子前边,他猛地撞开了门,只见屋子里是一片狼藉,知夏的脸上全是泪水,她手里拿着把剪刀,双手使劲地颤抖,一双无神的眼睛无助地看着闯进来的年轻男子。
而正抓着知夏头发的中年男子也回过了头,他挺了挺肥硕的肚子,一双浑浊的眼睛在满是肥肉的脸上打着转儿,他凶恶地注视着年轻男子道,“你个贱杂役快给我滚出去!”
男子握紧了拳,掏出一支打火机,迅速地点燃了身后的窗帘。随机便趁着中年男子分神之际带着知夏拼命的逃跑。
顾朗注意到当年轻男子抓起知夏的手时,知夏的手竟然也突兀的穿透了男子的手掌心。
莫非知夏她并是不这船上的幻影或者鬼魂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