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辞职算了咯,反正现在有王总养着你,你要是害怕,就直接辞职好了。”胡可儿漫不经心地说。
李丽看着胡可儿画着浓浓烟熏妆的侧脸,心里头陡然升起了一丝丝轻蔑的感情。胡可儿和李丽本是同乡,两人的家也只隔了一两排房子,两人都是从中部省份的农村来的。有着同样的家庭背景和相同的经济条件。
唯一不同的便是李丽是家里费尽力气捧出来的大学生,而胡可儿则仅仅只是高中毕业。胡可儿的父母同样都是务农的,她下边还有要上学的三个弟弟,而李丽则有着一个体弱多病的父亲和两个妹妹。
胡可儿在外头给人做小三儿的事情给家里人知道了,过年的时候那老两口闹着要上吊,幸好是让人给拦截下来了。
也就因为她给人做小三儿这档子事,害得胡家的老两口子在村里头都抬不起头来。但是胡可儿好歹还是顾家的,尽管爸妈都恨不得跟她断绝关系,她仍然每个月定时给家里寄钱。
家里头翻新了房子,三个弟弟也都顺顺利利的去读书了。
胡可儿好歹也算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丽丽,陪我去医院一趟吧。”胡可儿忽然神秘兮兮的对李丽挤了挤眼睛。
“你身体不舒服吗?哪儿不舒服?”李丽关切地问。
“我不是身体不舒服。”胡可儿压低了声音心兴奋地凑在李丽耳边说道,“我可能是怀孕了。”
“怀孕了?!”李丽大吃一惊。
“是啊。”胡可儿得意洋洋的点了点头,“我那亲爱的可就盼着我怀孕呢,我就给了他一个惊喜,我这一怀孕,他那个一直没有生孩子的老婆估计就要乖乖把正室的位置让给我啦。”
“丽丽啊,混到正室的位置就算是我们熬出头了知道吗?”胡可儿沉浸在喜悦的幻想之中,一个劲儿地对着李丽喋喋不休道,“你看,美玲姐不是就已经从小三上位成功了吗?其实我们还是很有希望给自己洗白的。”
“嗯。”李丽点了点头,脑子里不由自主的闪过那个年纪和她爸爸一样的大台商趴在她洁白鲜嫩的身子上喘息的情形,不免有些恶心反胃。
李丽陪着胡可儿进了医院,做了一系列的检查,事实证明,她确实是怀孕了。
胡可儿开心地不得了,李丽只是浅浅的笑了笑。
在做B超的时候,李丽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胎儿已经有十二周大了,非常健康。骨骼也长出来了,你可以放心。”长相清丽的女医生温柔地告诉一脸兴奋和期待的胡可儿。
李丽仔仔细细地盯着B超显示屏,总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在那颇为清晰的黑白影像中,李丽发现在似乎一缕细长的头发正缠绕着胎儿的小身子。可头发怎么会落在人的子宫里去呢?这不符合逻辑。
“那个----像是头发丝一样缠绕着婴儿身体的是什么?”李丽冷不丁地打断了医生和胡可儿的对话,疑惑地指着屏幕里头的头发问。
“头发丝?”胡可儿也被吓了一跳,急忙朝着屏幕看去。
“那是脐带。”女医生皱了皱眉。
“那不是脐带。”李丽一口咬定,“脐带在那些头发丝的下边。”
胡可儿和女医生随着李丽的目光看下去,她说的果然没有错,在那一缕头发丝的下边才是弯弯曲曲的脐带。
胡可儿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神情紧张地抓住了女医生的胳膊,焦急地问道,“医生,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子宫里怎么会有头发,会对我的孩子产生影响吗?”
“你这样的情况我们也是第一次见。”女医生扶了扶金丝边眼镜,微笑着安慰胡可儿道,“根据我们方才所做的一系列检查的检查结果来看你的身体是没有什么大碍的,就怕你子宫里的头发会影响到胎儿,我们现在建议你先住院观察,如果有什么不适的话,我们就立刻做手术将你子宫里的头发丝取出来。”
“好,好。”胡可儿被吓得是脸色乌青乌青的,你说这好端端的,子宫里怎么会莫名其妙地进去头发丝呢?
胡可儿住院以后便给杜美玲打了一个电话,将这事儿全部告诉了她,杜美玲急忙朝着医院赶了过来,安慰了胡可儿一番后便离开了,她和王子成的婚礼安排在这个周的周末。她于是在来看望胡可儿的同时也顺道给李丽和胡可儿发了请柬。
“美玲,难道说你也怀上了吗?怎么肚子看着变大了一点?”李丽在送杜美玲出医院的时候,注意到了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关切地问了一句。
“呵呵。我还没有怀上,今天刚刚做了血检的。”杜美玲讪讪地回了一句,转而不好意思的眨了眨眼睛道,“我可能是长胖了。老王待我太好了,这段时间我们也在备孕,他生怕我营养跟不上,整天就是鸡鸭鱼肉地吃,想不长胖也难,我也得好好减减肥了。”
“还是身体要紧,姐夫倒很疼你。”李丽和杜美玲客套了几句便把她送上车了,临走之前,她发现杜美玲的小腹的皮肉似乎是又向外凸起了一些,仔细看去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在她肚子里浮动一样,惹得她的皮肤也跟着上下浮动,很是诡异。
李丽看着杜美玲满面春风的面庞,不由得想起了连续几晚上出现在银行里头的王夫人的模样,想起了她毫无血色的脸庞和呆滞无神的双眼。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噤。
“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可就先走了。”杜美玲坐在跑车里朝着李丽挥了挥手,“妹妹别忘了周末来参加我的婚礼。”
“好的,姐姐路上小心。”李丽送走了杜美玲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依旧是平坦光滑的小腹,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杜美玲回到家中,王子成不在,她觉得有些口渴,就去冰箱里取出来一瓶水来喝,一瓶水下肚,忽然只觉得小腹如同被刀绞一般疼得撕心裂肺,杜美玲以为是冰箱里的水隔夜了不能喝了,于是赶紧跑到厕所去将喝下去的水吐出来。
就在她将水吐出来的瞬间,一缕浅栗色的头发丝也随着冒着泡泡的清水从她的喉咙里冲了出来。
杜美玲顿时吃了一惊,方才喝的水里明明是没有头发的呀,杜美玲讶异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有些害怕,小腹里是越发地痛了,镜子中的杜美玲五官精致,脸蛋秀美而又妩媚,在那红如朱砂的唇边还噙着一小缕浅栗色的头发丝儿。
杜美玲深吸了一口气,用两根手指轻轻地抓住头发丝,慢慢地向外拉,诡异的事情发生了,这一缕头发仿佛是很长的样子,无论杜美玲怎么拉都没有尽头,栗色的头发丝仿佛是有生命一般,随着杜美玲的手指缓缓地晃动。
看着镜子中不断地从嘴巴里拉出头发丝的自己,杜美玲突然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张大了嘴巴拼命地将头发丝往外头拽,可这头发丝就仿佛是无边无际一般,无论她怎么拽都拽不出个头来,看着这诡谲的头发丝像有生命的长虫一样从自己的喉咙里慢慢慢慢地钻出来,杜美玲忍不住呕吐了起来。
洁白的洗漱池子里顿时塞满了头发,杜美玲不断地呕吐着头发,栗色的头发夹杂着食物残渣,十分恶心地滞留在洗漱池里头,堵住了池子的出水口。
怎么会都是头发?杜美玲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小腹里更是仿佛有无数的小虫子在钻一般,疼得让人难以忍受。
她简单地冲洗了一下洗漱池,急急忙忙地掏出了手机,惊慌失措地给王子成打电话,王子成正在开会,也就直接挂了杜美玲的电话。
杜美玲实在是被吓得不轻了,可她在这个城市里也没什么特别熟悉的人,毕竟做小三这活儿实在是难以启齿,她于是赶紧地给李丽打了个电话。
“丽丽,我,我出事儿了,头发……到处都是头发……”杜美玲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慌,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
“先冷静下来。”李丽柔声安慰李丽,“你现在在哪里?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都肚子很疼……然后……然后就呕吐……吐出来的,都是头发。”杜美玲实在是被吓坏了。
她用手捂着自己的小腹,双腿如注了铅一般,沉重的要命,整个身体也仿佛是落入了寒冰之中,满是鸡皮疙瘩,此时此刻的她可以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小腹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一下接一下,软绵绵的,柔柔的,就仿佛是蛔虫一般。
“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来。”李丽说着便冲出医院拦下了一两出租车。
“我在家里,洛阳路九十八号。”杜美玲实在是痛到不行了,一阵恶心从胃里涌了上来,她又开始剧烈的呕吐了起来,那栗色的头发丝就仿佛是鬼魅一般地出现在了她污秽的呕吐物里,随着微风轻轻地摇摆,诡异地难以言喻。
李丽飞速的赶到了杜美玲的家中,当她看到夹杂在呕吐物里的栗色头发丝时,也被吓得不轻,她急忙将杜美玲给扶了起来,开车前往医院。
医生给杜美玲做了个腹腔彩超,里头的情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只见那杜美玲的胃里,肠道里,子宫里,全部堆满了密密麻麻的栗色头发,那些头发丝仿佛是又生命一般,紧紧地缠绕着她的内脏,勒地她疼得直打滚。
李丽目瞪口呆地看着显示屏里那一缕一缕的栗色头发,惊讶地说不出话来。杜美玲此时已经疼的是满地打滚了,那些鬼魅般的头发丝仍然在她的腹腔里肆无忌惮地生长,一根一根,宛若是有生命地藤蔓般地蔓延开来,深深地刺进了她的五脏六腑之中。一点一点地吸收着她的生命力。
“即刻开腹取头发。”为首的老医生果断的做出了这个决定。
就在这时,胡可儿也从病房里走了出来,她隔着窗户怔怔地看着蜷缩在地上不停地打着滚的杜美玲,额头上沁满了冷汗。一颗心张也是“扑通扑通”地直跳。
杜美玲被推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里头的情景被完完整整地同步摄像头完完整整地拍摄了下来,一边在休息室里焦急等候的病人家属能够在第一时间看到病人手术中的状态。
李丽和胡可儿互相安慰着对方,焦急地坐在手术室里头。
液晶屏幕上显示出手术室里的情景,医生们焦急地围绕着杜美玲转着圈儿,诡谲的事情发生了,在医生们剥开杜美玲的腹腔里后,竟然没有发现一根头发!
围在手术台前的医生们面面相觑了一番,只得将刀口缝合起来。
奇了怪了,用B超检查分明就看到了无数的头发呀,怎么一打开腹腔这头发泡泡就消失了呢?
李丽惊恐地注视着液晶屏里头的画面,脑海里又出现了王夫人悲悲切切的模样,心脏陡然就疼得缩紧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胡可儿张大嘴巴,脸色惨白地问李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子宫里的头发也和美玲姐的一样吗?”
“不会的,不会的。”李丽耐心的抚慰了胡可儿两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杜美玲被从手术室里头推了出来,医生们也是一脸的茫然,他们也都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只能解释是照彩超的机器坏了,杜美玲仍然处于昏迷之中,李丽怕她再出事,于是就主动在她身边陪着她。
约莫是过了两三个小时的样子,杜美玲从麻醉中醒来,她虚弱地看着李丽和胡可儿,皱了皱眉道,“我肚子里的头发取出来了吗?”
“这个……”胡可儿为难地看了李丽一眼。
“取出来了,你可以放心了。”李丽微笑着安慰杜美玲,“你只管安心养身体就好,回忆一下最近有没有吃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不干不净的东西?”杜美玲想了一会儿,摆了摆头道,“最近都是王子成做饭我吃的,应该没有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丽丽,我有话要对你说。”胡可儿轻轻地拉了拉李丽的衣角,小声在她耳边嘀咕。
“好。”李丽点了点头,安置好了杜美玲以后就跟着胡可儿走出了病房。
“丽丽,我想,我想美玲是被王子成的前妻给下毒了。”胡可儿一本正经的看着李丽,“真的,前段时间王子成和那女人闹离婚的时候我也在场过,那女人指着美玲姐先是一个劲儿地哭然后就是一个劲儿地笑,笑得让人毛骨悚然。当时她还扬言说要让美玲姐不得好死。”
“然后呢?”
“那个女人是湖南湘西人,听说湘西那边的姑娘多多少少都会下蛊的,我怀疑美玲姐是被那女人下蛊毒了。”胡可儿的声音慢慢地低了下来,“当时,我在那里帮着美玲姐说话,那女人连同我一起咒骂了,现在,现在那女人又死了,不会是闹鬼什么的吧?”
“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哪里来的什么蛊毒和鬼混。”李丽笑着安慰胡可儿,“没事的,再说就算真的有,也是会有办法解决的。”
“嗯。”胡可儿点了点头,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道,“我要再去做一遍检查。你就先陪着美玲姐好吗?”
“嗯。”李丽点了点头,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是那个台商打过来的,李丽踟蹰了一会儿挂掉了电话,然后将号码拖入了黑名单。
杜美玲的情绪稳定很多了,王子成也从银行里脱身了,他见到了守在杜美玲床边的李丽,轻轻地朝着她点了点头,淡淡地说了一句谢谢。
见王子成来了,李丽于是便就去化验室找胡可儿了。
胡可儿忐忑地躺在床上,等待着做彩超检查。见李丽进来了,她急忙拉住了李丽的手。
正如胡可儿所担心的那样,她子宫里头的那一缕头发也变多了,已经慢慢地能够将胎儿围绕起来了,但所幸的是胎儿没事,那一缕缕头发仿佛是有灵性一般,它们似乎并不像伤害胎儿,只是轻轻地围绕着它。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给胡可儿做检查的女医生也按捺不住了,她难以置信地盯着显示屏,一个劲儿地摆着头,“自我做医生以来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景,你的子宫里怎么会生长出这么多头发呢?”
“我不知道。”胡可儿郁闷地摆了摆头,站在一旁脊背发凉的李丽忽然想给自己也做个检查了,她想看看自己的体内是不是也有着这些诡谲的头发。
“李小姐,胡小姐,你们的朋友杜美玲小姐又发病了,王先生让你们赶紧过去看看。”一个年轻的小护士急匆匆地从外头走了进来。惊慌的看着李丽和胡可儿。
“好。”李丽急忙扶着胡可儿往病房里赶过去,只见穿着病服的杜美玲已经从病床上滚了下来,她拔掉了插在自己身上的大小管子,一个劲儿地在地上打着滚,鲜血从她的伤口里涓涓不断地流了出来,随着鲜血流出的还有一缕一缕浅栗色的头发丝。
“好疼,好疼。”杜美玲一边在地上打着滚儿,一边不断地呕吐着,就连她吐出来的也是沾着淋漓鲜血的头发丝。
王子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个劲儿地抓着医生的肩膀。病房里其他的病人被这情形吓得不轻,纷纷向着病房外头跑,医生和护士赶紧给杜美玲注视着镇定剂和止痛药,然后急匆匆地将她推入了手术室,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一进入手术室,那些头发丝就像是蒸发了一样,顷刻间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医生们也束手无策了。
只能靠给杜美玲注射止痛药和镇定剂维持稳定的状态,尽管如此,李丽还是可以很清晰地看到那些让人毛骨悚然的头发丝正疯狂地在杜美玲的腹腔里蔓延,如同细针一般地扎入她的五脏六腑,引得她大量内出血。杜美玲整个人基本上已经算是废了,只能在死亡线上挣扎。
胡可儿战战兢兢地看着这一切,悄悄地把王子成拉到一旁,深吸一口气道,“姐夫,你,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你死去的前妻在作怪?”
“荒唐!”
“姐夫,美玲姐现在的状况根本就不像是得病所致,而像是被人下了蛊毒。”胡可儿压低了声音道,“我知道姐夫你的前妻是湘西人,据说那边的女人都会下蛊毒,现在姐姐成了这副模样,医生是治不好了,你不如去找个能解蛊毒的法师来试试。”
“你在胡说,我和我前妻一切生活了十多年,她会不会下蛊毒难道我还不清楚么?”王子成厌恶地皱了皱眉道,“只能说这个医院的医生医术不好,我下午就给美玲办转院手续。”
“姐夫-----”胡可儿见他完全不听劝,懊恼地摆了摆头,决定自己去情歌法师来。
镇定剂和止痛药很快就对杜美玲失去了作用,蜿蜒盘旋的头发丝像是有生命的藤蔓一般地在杜美玲的五脏六腑中钻洞,李丽可以清晰地看到杜美玲的肚皮在不断地蠕动,只听“嘶”地一声响,一缕浅栗色的头发突然从杜美玲的腹腔里钻了出来,顶破了她的肚皮,霎时是鲜血如瀑。
头发居然可以刺开肚皮了!李丽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一旁的医生护士也看呆了,只能赶紧给她止血,可就在他们给杜美玲敷药的时候,在听“呲”地一声响,又一缕头发钻了出来,紧接着是第三缕,第四缕,第五缕------杜美玲的肚皮上很快就是千疮百孔,惨不忍睹了,哪里还有昔日里妖艳抚媚的模样。
杜美玲此时此刻头脑是清醒的,她惊恐万分地瞪着从肚皮里钻出来的浅栗色头发,一个劲儿地尖叫。
王子成也被吓到了,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从她腹腔里钻出来的头发依然在疯狂而又肆无忌惮地生长着,很快就将杜美玲整个肚子都给缠绕住了,纵使是一旁的医生拿了把剪刀不停地在剪,但仍然是追赶不上头发生长的速度,浅栗色的稻草一样的头发很快就把杜美玲整个吞噬了进去,杜美玲的身体像是被蚕丝包裹着的蚕蛹一般没入了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头发丝中。
就在这一刹那,所有的头发丝都停止了生长,安安静静地停了下来,待到杜美玲被手忙脚乱地医生和护士们从蚕蛹里扒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一具毫无生气的死尸了。
杜美玲的身体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空洞,洞里头全是狰狞的头发,密密麻麻的,十分吓人。
而她的五脏六腑也被这些头发给吸收的干干净净了,一点渣滓也不留,淋漓的鲜血喷涌而出将洁白的床单染得通红,杜美玲死死地瞪着一双绝望而又浑浊的眼睛,痛苦万分地盯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嘴巴张的老大。
胡可儿被吓坏了,尖叫着跑了出去,李丽也被吓得动弹不得,王子成则是被吓得直哆嗦。他万万没想到和他朝夕相处同床共枕的女人会以这种诡谲而又残忍的方式死去。
杜美玲的尸体很快就被送去了太平间,等待解剖分析。
胡可儿不知从哪里请来了一个大师模样的男人,男人扎这个马尾辫,穿着一身民族气息浓郁的衣裳。光着赤脚,一副江湖郎中的味道。
胡可儿将所有的事情都给大师讲了一遍,大师眯起了眼睛仔仔细细地讲现场打量了一遍,随后又在胡可儿小腹上摸来摸去地捣腾了一番道,“你们被下蛊了。”
“什么蛊?”胡可儿焦急地问。
“死发蛊。”大师深吸一口气道,“死发蛊,是死蛊的一种,死蛊也就是会让被下蛊者死亡的蛊毒。”
“大师的意思是我岂不是没有救了?”胡可儿一下子就凌乱了起来。
“下蛊的人对你们怀有很深很深的怨念,不惜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来诅咒你们。”
“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胡可儿不解,“什么叫做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
“死蛊分为两种,一种是会将对方弄死而自己安然无恙的蛊,这种蛊是可以解开的。而另一种死蛊则是以下蛊者自己的身体为温床而培育的蛊,这一种蛊虫会先吞噬掉下蛊者的生命,然后再吞噬掉被下蛊者的性命,这一种蛊,是絶死蛊,是没有办法解开的。”
“那怎么办?那我们该怎么办?”胡可儿吓得是花容失色,“怎么办才好?美玲姐已经死了,我是不是也要死了?”
“哎。”大师摆了摆头,“我也没有办法,怪只怪你们所得罪的人对你们怨念太深了。除非你们能得到她的原谅,否则是没有办法解开的。”
“得到她的原谅?”胡可儿苦笑了两声,“怎样能得到她的原谅,她都已经死了,我还能怎样去得到她的原谅?”
“给你们下蛊的人是谁你们知道吗?”
“是杜美玲情夫的前妻。”胡可儿一口咬定,“一定是她,也就只能是她了。”
“哦。”大师点点头道,“死去的人也是有灵魂的,若是她的灵魂能够原谅你们,你们也会相安无事。”
“可是她已经死了,我们去哪里找她的灵魂?”胡可儿慌乱地抓住了李丽的手,几乎是要哭出来了,眼睛里面已经积满了泪水,“我才刚刚怀孕,我还想要有个美满的家庭和可爱的孩子,至少,至少我的孩子要生出来吧,我一定要找到她。”
胡可儿这一哭,病房里的气氛就变得十分尴尬了,王子成低下头来叹了口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上去低调奢华有内涵的大师也沉默了,其他的护士们倒是一个劲儿地议论着,关于苗疆蛊毒的事情几乎每个人都听说过,但是这毕竟还是第一次见着。
“我见过她。”李丽突然开口了,她看了王子成一眼道,“我在银行里见过她。”
“银行里?”王子成不解,他一直在暗暗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生怕也和杜美玲一样从里头钻出些头发来,“什么时候?”
“就是前几天,她自杀以后我也见过一次的。”李丽深吸一口气道,“是我在加夜班的时候见到的,她当时拿着一张支票去兑换。”
“嗯。”王子成点点头,“我确实给过她支票,是用来让她和我离婚的。这样我也好迎娶美玲。可她一直到死都没有兑换过那种支票。”
“我想,她也许还会出现在银行里,在晚上八点以后,因为那张支票毕竟还没有被兑换,也算得上是她心里头的一个执念了。”
“好,好,只要能见到她让她原谅,我下跪也可以,做牛做马也可以。”胡可儿擦了擦眼泪,激动万分地说。
一行人商量好了以后,决定晚上八点准时去银行里头守着。
胡可儿在临行之前再一次去做了B超,她肚子里的头发是越来越也多了,而她也感觉肚子越来越痛了,恐怕再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变得和杜美玲一样的后果了。
李丽和王子成也分别做了B超,结果很不理想,他们两人的肚子里同样也有头发。
“浅栗色的头发是我前妻生前爱染得颜色。”王子成懊恼的摆了摆头,“她从大学起就一直染得浅栗色,只因为我在最初见到她的时候,她便是一头浅栗色的长发,十分地漂亮时尚,让我一见钟情,于是从那以后,她的头发就没变过。只是想博我喜欢。”
“可你终究还是背弃了她,背弃了一个曾经给了你一切的女人。”李丽小声的嘀咕。
“嗯。”王子成深吸了一口气,“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后来嫌弃她的头发永远都是浅栗色,一成不变,我们一直没有要孩子,也正是因为如此,我的家庭责任感就不重,所以就……就出轨了。是我对不起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