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得令,立即上前抓住鹑姬就往外拖去。
鹑姬哭哭啼啼地哀求,又是认错又是表忠心。即使毁了容貌哑了嗓子,这般模样依旧颇为可怜。芷兰心知这不过演技而已,亦不在理会。
鹑姬奋力挣脱,突然大喊一句:“夫人,请容许我再说一句。这事情与关薛府。”
芷兰扭过头来,疑惑地问道:“什么?”
鹑姬止住泪水,哽咽地说道:“廉大人曾告知我一个秘密,与夫人的父亲母亲都有关。也因此,夫人才会被嫁入廉府。鹑姬身无分文,那就用这个消息,愿夫人赠与一些银两度日,可否?
芷兰低头蹙眉,思考着她话语的真实性。
无端端被嫁入廉府,的确是她心中的一个疑惑。若能知晓王上的意图,那亦能揣度出王上囚禁娘的原因。知己知彼,虽不至于百战百胜,至少也有所准备。
芷兰转过身子,问道:“好,到底是何事。”
鹑姬挣扎了两下,依旧动惮不得。她含泪水,对着芷兰说道:“事关重大,可否让我亲口告知夫人。”
“小姐,这……”宛儿有些担心。
“嗯”芷兰挥挥手,让两位守卫放手。这么多人在此,估计她也不会弄出什么花样来。
鹑姬松了松手臂,又扭头看了两位守卫一眼,这才缓缓走近芷兰的身边。
“夫人,其实王上是想……”鹑姬小声地说道。
芷兰听不清楚,靠近问道:“什么?”
“其实……”鹑姬小声说道,又靠前了两步。
突然,她一把加速冲上前去,手腕中露出一把匕首,直直就往芷兰的心脏方向刺去。
芷兰大吃一惊,连忙想躲闪。
无奈距离太近了,鹑姬就在身旁,守卫又只是站在门口位置,跑过来都要数步。
寒光一闪,眼看着匕首就要刺中,芷兰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想到两个字“惨了。”
砰……突然又一道寒光闪过,鹑姬的匕首被硬物硬生生地撞开,力度之下,连鹑姬都被震得全身麻痹,几个踉跄就要倒地。
这时,守卫们已经赶到,一把抓住鹑姬按到在地,让其动惮不得。
芷兰扭头一看,原来是沧澜,身旁还跟着一个侍卫。
沧澜依旧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右手执着一卷帛书,淡淡地笑着打招呼,“夫人总会给人惊喜啊。”
随后,他挥了挥手,让身后的侍卫和两名守卫退出房间,顺便把鹑姬也拉了出去。
鹑姬满面泪痕,这次却不再悲戚地哭泣,反而破口大骂:“都是你这个贱人,没身份没地位凭什么当正妻,还害我沦到这般地步,贱妇、一家子的叛国贼,你也不得好死,看着吧……哈哈哈、啊。”
侍卫一掌砍向她的脑后,制住了她的疯言乱语,顺手把门给关上。
芷兰缓过神来,这才谢道:“谢谢大人的救命之恩。”
沧澜摇摇头,笑着道:“我还盼着夫人救命呢。”
“哦?什么意思。”芷兰疑惑。
沧澜拍了拍发呆的宛儿,示意其拿来茶水,然后自顾自地坐了下来后才说道:“夫人可知廉大人近况?”
芷兰摇摇头,答道:“不知。”
她与廉莑一向没什么交往,更别论书信传递。自从他去了前线征战以后,他们俩就没联系过。
沧澜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前线告急,赵军败阵,廉大人境况不妙。”
芷兰蹙眉,亦有些担忧。毕竟战国纷争,要是战线被迫,城内也不会太平。甚至于沦落到灭国的地步,于百姓无益。但廉莑不是一向善战的吗,父亲的叛军不过三天就被歼灭,前方虽然境况险恶,但他多年驻守均无险情,至少也说明他有点本事吧。她顿了一下,问道:“为何如此?”
沧澜继续说道:“自从上次廉大人调回城后,前向守将一时松懈,竟让秦军得逞。幸好廉大人赶回戴河守区,多番调兵遣将抵抗,把秦军进攻的步伐止住。不料半个月前,秦军派人潜入了赵军阵地,把廉大人刺伤。现在……堪忧啊!”
说完,他不禁低下头来,一面担忧和无奈。
芷兰听着也吃了一惊。什么?廉莑竟然被刺伤。他不是一向蛮自大的吗,怎么会弱成这个地步。说回来,大将受伤,的确颇为影响军心。
芷兰思索了一番,突然问道:“大人为何而来,我一届女子,并不知晓军情。”
沧澜苦笑了一声,说道:“夫人还是这般直接。我所求之事,就算请夫人到前方一趟。”
“什么?”芷兰疑惑,此事为何与她有关。
沧澜抬头说道:“实不相瞒,王上疑心廉将军与秦军私通,才会导致战败。这可是天大的罪名。我与廉莑相交多年,了解他的性子,绝对不与秦军有所联系。但请夫人到前线一趟,解除王上的疑虑。”
芷兰还是不明白,“我去能干什么。”
沧澜笑笑,答道:“相信夫人会有法子,助廉大人击退秦军。” 芷兰蹙眉,猜测他前来的意图。她思索了一番,才道:“王上猜疑的是我父亲在城内作乱吧。鲁夫人在王宫内,若我亦在城内,父亲派人劫走我们,于王上而言是件忧心的事情,还不如派给廉莑看管。一来断绝了我和父亲的联系,二则若是战败,廉莑潜逃了,正可证实所想。”
沧澜哈哈笑了两声,说道:“夫人聪慧,这道理自然明白。”
芷兰颇为不耐,没好气地说道:“我不知你们想从父亲身上得到什么东西,我和娘不过一届女子,还请各位大人放过我们。”
沧澜淡然笑笑,没有接话。他啖了一口茶,才正色说道:“夫人也不必如此疑心,也不过到前线一趟而已,算不上多大的麻烦事情。况且,廉大人的确需要夫人的照料,他的伤势……很严重。”
“他生死与我何关。”芷兰怄气,故意说道。
沧澜收敛笑容,认真地说道:“廉大人忠心为民,处事公正,或许不善言语得罪了夫人,但还请夫人以国事为重,多些体谅。”
说到此,芷兰也不好会什么。再说,自己就成了自私自利之人。况且,沧澜既然来到这里,就肯定有法子送她们出去,说话也不过争个明白而已。
芷兰叹了一口气,说道:“随便吧。”
沧澜起身躬了下身子,谢道:“谢夫人,还请夫人准备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