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丽姬走后,宛儿很是不忿地说道:“怎么是她来开口,李夫人都没说话呢。”
芷兰不以为然地笑笑,啖了一口茶才缓缓说道:“她最为年长,又生育了孩子。可以说既无性需求也无晋升要求,多些年轻人更好,分淡了宠爱她地位更稳。”
“什么是性需求?”宛儿很认真地询问。
“这……”芷兰不禁一下子语塞。这词语不好解释啊。
幸好宛儿也没有追根到底,只是顺着话题疑惑地问道:“那也不该来*啊,找李夫人不是更好。”
芷兰接下问题淡笑答道:“李夫人性子硬当然是不肯的。我嘛,或许是看我头上还压着正妻的担子必须大度,或是人也看起来好欺负些。瞧,连你也常欺负我来着。”
“哪有?”宛儿立即反驳,顺便顿了一下脚作为抗议。
看吧,下属比上司还大脾气,管理缺失啊。芷兰深有感慨看,不仅苦笑。
说上两句话,宛儿有活要干就走了出去。
刚一出房门,她才叹了口气恢复担忧的神色。刚才的玩笑话不过是为了讨得芷兰的开心,宛儿心中另有担忧,既然丽姬胆敢提出纳妾的要求,是否她已知晓芷兰小产伤了身子的事情?说是秘密之事,女子们总归有法子能探听到消息。要是芷兰真的不育,丽姬有儿子撑腰,她可没有。若是失宠,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
这段日子和廉莑和好如初,芷兰的心情愉快,连带着起色都好了许多。
今日,她照常来到归燕阁看账。有了李夫人的教导,芷兰上手很快,基本能熟悉大部分的事务。
“谢谢。”坐在旁边的李夫人突然冒出了一句话。
芷兰一愣,随即明白她谢过的内容。大体是她劝说廉莑到归燕阁看望,了却了她的心结。不过一想到自己的男人到别的女人房里头,即使什么事情也没办,自己的心情总归有些发酸。身在这朝代,自私地霸占着廉莑只会伤害别的女人,既要顾及各人的想法,又不愿放弃自己的男人,芷兰觉得很是矛盾。思来想去,她能接受的底线是廉莑的身心都在自己这头即可,其实事情总归不能太过勉强。
“姐妹一场,何必言谢。”说着这话的时候,芷兰甚至连笑容都勉强不来,只能低头掩饰着心中的不快。
幸好李夫人并未留意到,继续查看这账本。
又过了十日,廉莑就已回程。果然如芷兰所想的一般,赵王平安顺利而回。本就受到赵王宠信的相如因护主有功,年纪轻轻又被越级提拔,气势是如日中天,甚至有超越廉莑的气势。相如懂事,处处礼让廉莑。两人虽曾有过矛盾,经历事情后也化解了。
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弟弟,见相如仕途顺利,和廉莑能和睦相处,芷兰也放心了许多。
当廉莑终于有空回府休息,又是五日后的事情。不过此次回来,廉莑脸色很是沉重。
“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芷兰一边替他卸下外袍一边担忧地问道。
廉莑不语,牵着芷兰的手到了内堂坐下以后才无奈地说道:“王上看来时日不多了。灵王也被临急召回,或是担忧其在外头闹事,这次只许他一人过来。但……此举很有风险,也不知道王上在想什么。”
“你可会被牵连?”谁继承王位都行,芷兰最担心的是廉莑的安危而已。
廉莑苦笑,搂着她躺下后才小声说道:“身不由己,难说。要是我有个万一,你尽管逃离,有多远去多远。”
廉莑心中担忧。王位更替总是伴随着各种风险,历朝历代都是如此。即使赵王顺利将王位传给了太子,各派系的斗争扔是火热,等待朝局稳定少说也要三四年的时间。自己身在高位众目睽睽之下,更是丝毫动静都会影响着朝局的动向。王上的托付犹如在耳边响着,于国于君自己都需尽力维护太子继位。只是一想起阿父站在灵王一边最终落得死无全尸的地步,廉樱是站对了位置却扔是弄得接近家破人亡,想起来也甚为心寒。芷兰虽是聪慧之人,但乱世中的一条性命根本不算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若是受到牵连,芷兰能逃脱到哪里去?连他自己也不太确信。
“别胡说。”芷兰一把按住他的口,不许他说出不吉祥的话语。她难得正色地说道:“应该会顺利,你顾好自己才是。”
“又是未来的历史记载?”廉莑取笑道。
芷兰瞪了他一眼,模糊地答道:“应该没记错。”
刚才她尽力回忆,想在脑海中找寻到丝毫历史印象,但怎么想都没想起这时候有何大事件发生。乐观地想,这也是好事,证明赵王的政权交替顺利。只是事情还没发生,担忧仍是存在而已。
廉莑见她担忧,索性用后按住她的眼睛,强迫她不要多想。
——————
翌日,廉府竟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直把廉莑吓了一跳。
这时候还没有曹操,要不然真要应用那句老话“说到曹操,曹操就到。”昨天刚提及灵王,灵王竟然微服来访。
韩管事也是机灵之人,见来人气势不平常,连忙把人引入到偏远的院落内堂,又打发掉一众奴仆不许消息泄漏。
廉莑不想芷兰担忧,瞒着她随即低调前行,关好房门后才跟灵王行礼问安。
“请起吧。”灵王走近廉莑的身边,亲自扶起了他。
廉莑抬头,这才瞧看清楚灵王的模样。虽然已年过五十,灵王气色红润,身子健朗,虽然一身朴素的打扮仍难掩盖其中的王族气息。相比之下,百病缠身的赵王则显得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
灵王来到邯郸却未即使进宫,反而偷偷来访廉府。廉颇心中翻过很多个念头,越想心中越是担忧。
灵王寒暄了几句,问起了廉莑的家常情况。廉莑战战兢兢,斟酌着字句回答。
说上了好一会,灵王才渐渐点出了主题,在看似回忆提及到廉莑的父亲廉樱。
“当年阿樱带着你来见本王的时候,你还是襁褓中的孩子。想不到这一别,至今才相见。想起来,本王还曾将*许配给你,可惜*命薄未能寻得好夫婿,可惜啊。”灵王感慨地说道。
“是。”廉莑不敢多言,只是简略地附合。
灵王又自言自语地说道:“你父亲对你寄予了厚望,总盼着你能成为一位有所作为的忠臣。今日所见,虽是有所偏离却也为时不晚。”
“臣不明白灵王所言。”廉莑越听越觉得不妥,似乎灵王有暗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