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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痛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淡去,寇珠全身的衣服被冷汗浸湿,不知道在地上躺了多久,才听到楼上有人走动的声音。
“小姐……小姐你在哪?”
翡翠的叫声让她的意识全回来了,寇珠抬眼看到桌上还放着地图和药粉,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让翡翠看到药粉,就爬了起来。
没有想象中费力,她迅速地收拢地图药粉藏起来,停下时翡翠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
寇珠想起自己的脸,飞跑过去拿起铜镜一照,翅膀已经不见了,暗红色的印记还在原处,丑陋地爬着。
寇珠放心,听到翡翠又在外面叫,就应道:“我在这!”
“小姐,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倒在地上啊?”
翡翠一边摸着脖颈,一边走进来,看看四周,不见谢碧萱又问道:“那个太子妃走了?她又没有把小姐你怎么样?”
“没有,说不上三句话她就气冲冲地走了。”
寇珠随口说着就往外走,吩咐翡翠道:“给我弄点热水,我想洗一洗,刚才被她把花盆打破了,我弄了一下,身上全是汗。”
“好的!”翡翠答应着,看到寇珠连走路脚印都是湿的,一脸的疑惑:“小姐你怎么流那么多汗?一定是太虚弱了,回头找大夫给你开剂补药补补身子才是!”
寇珠飞跑上楼,翡翠唠叨什么她都没听到,她发现了一件事,刚才那疼痛看来也不是白挨的,有回报了。
比如她现在身上体力充沛,一点也没被疼痛折磨得浑身无力,反而似有充裕的力量供她使用似的。以这样的状态,她去打场泰拳也没问题。
那药粉到底是什么做的?
寇珠没找到寇曼珠关于药粉的记忆,只能慢慢研究,希望不是类似罂粟会上瘾之类的玩意就行,那玩意可沾不得,自己前世见过许多被白粉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人,她可不想变成其中一份子!
还有自己恍恍惚惚中听到了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什么以尔之血,祭尔之神……”这是什么意思呢?
自己脸上的血印为什么会涨大变成血翼呢?
寇珠想着,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开始还以为寇曼珠只是一个小可怜虫,没想到她身上有这么多秘密啊,如果都发掘出来,会不会得到什么有趣的结果呢?
她胡思乱想着剥了自己的衣服,身上一层淡淡的红色,似血又似油脂,寇珠拿衣服擦了一遍,翡翠就送水上来了。
寇珠洗干净身体,像往常一样用块干净的布当浴巾裹住身体,就走到铜镜前。
刚才洗澡时就发现了胸口间有个红点,寇珠将铜镜拿到窗前对着光线仔细观察,的确是个很小的红点,像被针刺了一下。
她有些疑惑,她敢发誓刚才谢碧萱绝对没有碰过自己,小房间里又只有自己一个人,那么这小小的红点是怎么来的?
摸了摸,不疼,寇珠又压了压,胸口下有个小小的肿块,一挤,淡淡的血丝冒了出来,寇珠怕弄坏了,就放弃研究了。对着铜镜照了照,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竟然觉得自己皮肤好多了,精神也好多了。
丹凤眼在铜镜里灼灼发亮,似乎变了一个人似的。
寇珠笑了,这样才像自己啊!
换好衣服,觉得饿了,寇珠突然不想在小院呆着,也不想再吃那些一看就没胃口的白粥。
她走了下去,叫道:“翡翠,换换衣服,我们出去吃饭!”
“啊……小姐你怎么了?怎么想出去吃饭啊?”翡翠刚打扫完院子里的土碴,直起腰疑惑地问道。
“你换衣服就是了,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寇珠发现自己重生后耐性好了很多,以前自己手下对她的话都是执行,哪有人敢问为什么。
她思付自己是不是该教教翡翠以后多执行少问,想了想又罢了,就让翡翠继续这样吧,她已经不是前世的寇珠,没必要让人人都怕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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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虽然唠叨,见寇珠心情好,还是赶紧回屋去换衣服。才进去又伸出头问道:“小姐,今天不用换男装吗?”
“不用!”以前出去是偷跑,要避人耳目,现在寇靖山已经发话可以光明正大地出去,还有个免费的保镖,她乐得坦诚见人。
翡翠也不喜欢男装,因为自己老记不住要叫小姐还是公子,不用换就不用担心出错了。
等翡翠换好衣服,两人就出了院门往外走去。
一路上遇到的下人都奇怪地看着她们,似乎寇珠出门是什么惊奇的事,寇珠和她们不熟,也不愿打招呼,目中无人地径直往大门走去。
正走着,就听到有人叫道:“丑八怪,站住,你想去哪?”
寇珠停也不停地继续走,翡翠抬头看到,不安地对寇珠说:“小姐,是昭昭小姐!”
“鸟她……”寇珠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个昭昭上次当着寇靖山就骂过自己丑八怪,当时她因为人生地不熟,加上才死里逃生,没心情和她计较。
今天自己心情好,也有时间和她玩,她要想自己撞到枪口上,她乐得成全她。
“丑八怪,我和你说话你没听到吗?”寇昭昭带着丫鬟飞跑过来,拦在她前面。
寇珠懒懒地收住脚步,转头看了看翡翠,问道:“她在和谁说话?”
翡翠汗滴:“小姐,和你……”
“对,就是和你,这里除了你,还有谁是丑八怪?你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吗?”寇昭昭插腰指着寇珠骂道。
寇珠一手抱胸,一手摸了摸下颚,嘲讽地看着她,不怀好意地问道:“你叫我什么?”
寇昭昭看她这样地痞的样子,厌恶地皱眉,看到周围过路的下人都停下来看着她们,就不甘示弱地骂道:“丑八怪……长得丑就躲在后院算了,还敢出去给爹丢人,真不知道爹是怎么想的,就不该把你接回来!”
“丑八怪?”寇珠似乎很想不通似地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是叫我?”
“对,就是你,丑八怪,丑八怪!”昭昭任性地叫道。
寇珠一反手,狠狠一个耳光就甩在她脸上,打得寇昭昭退后几步,还是丫鬟见势不妙扶住了她才没摔倒。
她愕然地捂住脸,吓呆了,她做梦也没想到寇珠会打自己。
“寇昭昭,就算我是丑八怪,也轮不到你来说。你管好自己就行!给爹丢人……你看看到底谁在给爹丢人,你爹就是这样教你目无尊长,大呼小叫的吗?这个耳光是姐我教你怎么做人,好好反省一下,别再出来丢人现眼!”
寇珠拍拍手,侧过身子:“翡翠,我们走!”
她越过寇昭昭往前走,寇昭昭反应过来,大哭着扑上来:“丑八怪你打我,爹都舍不得打我一下,你敢打我,我和你拼了!”
她伸手要抓寇珠的衣服,寇珠敏捷地闪开了,一伸脚就绊倒了寇昭昭,鞋尖往上一提,寇昭昭还没叫出声牙就咬住了舌头,疼得在地上打滚。
寇珠冷冷一笑,骂道:“我当有多厉害呢,什么本事都没就敢学人打架,这次我看爹的份上就饶了你,下次别再来惹我,否则就不是这么容易放过你了!哼!”
说完寇珠扫过另外两个想上前帮忙又不敢的‘妹妹’,带着翡翠潇洒离开。
翡翠毕竟胆小,边走边回头担心地问道:“大小姐,你这样打了她,回头她去高夫人那告状怎么办?”
寇珠头也不回地说:“告状了又怎么样,高夫人还能把我赶出去?赶出去不正好,你家小姐又不是不能赚银子,你跟着我出去绝对比在相府过得舒坦!”
翡翠一想笑了,说:“话是这样说,小姐你舍得老夫人吗?出去了可能高夫人再不会让你见你娘了!”
寇珠漫不经心地说:“现在也见不到啊!对了,翡翠,你说她还活着吗?”
翡翠呆了呆,才反应过来:“小姐你说你娘吗?她当然活着啊!你怎么能咒她死了啊!”
寇珠冷笑道:“那小小的斋堂能住人吗?别骗我了,什么我一生下来她就住在斋堂给我祈福,这鬼话谁信啊!我看,她要不是死了,就是斋堂根本没人,那些说辞只是掩人耳目骗人的!”
“小姐,你别乱说话,被相爷知道的话会生气的!”
翡翠大惊失色,四周看看,见没人注意才轻声说:“以前三小姐的母亲就是说过类似的话,被相爷知道后说她舌头太长,一气之下生生把她的舌头剪了,后来相府里从上到下都没人敢说老夫人的闲话,小姐虽然是夫人的女儿,也不能说这样的话,这是相爷的大忌。”
“哦,还有这样的事!”寇珠饶有兴趣地问道:“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啊?”
翡翠汗滴:“小姐,我舌头不长,哪敢乱说!今天你要不说这样的话,我也不敢提起。你就听我的话,以后注意点。”
“嗯,好吧,我以后不乱说了!”
寇珠见翡翠担心得脸色都变了,就让她宽心。心下却不以为然,暗想改天一定要找机会去斋堂看看自己的‘娘’到底有没有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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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相府,寇珠问翡翠:“帝都最好的酒楼在哪,带我去,今天小姐我好好请你吃一顿!”
翡翠慌忙摇手:“小姐,别去了,鸳鸯锦好贵的,一顿饭据说够我们吃几年了,我们还是随便找个地方吃吧!”
“怕什么,我们不是有很多钱吗?用完了我再给你赚!走,我们今天就去鸳鸯锦,赶紧带路!”寇珠不由分说地推着翡翠。
翡翠哭丧着脸唠叨:“小姐,真的好贵的!”
寇珠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傻丫头,以后跟着我出来别计较银子,银子没有我们再赚!开心就行了!这世上到处是赚银子的地方,有银子却不一定买到开心,知道吗?”
“开心是什么啊?”翡翠懵懵懂懂地问。
寇珠眯了眼笑:“就是高兴……打开心锁,释放苦闷,让自己高兴起来,简称开心!”
翡翠想了想说:“那我希望小姐你开心,每天像现在一样笑得开心,这样我也会跟着开心!”
“谢谢!”寇珠揉了揉她的头发,有些宠溺地说:“我也希望你开心……所以如果有能让你开心的事我都会乐意成全你的!”
两人说笑着走过一条条街,不知不觉走过了玉碗,寇珠突然想起那个有意思的阿九,就偏头看了看玉碗的店面。
正好看到一袭白衣的阿九送客人出来,她顿住了脚,那客人背对着自己,说话的声音有些耳熟。
“阿九,我的玉镯就拜托你了,有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啊!”
“六殿下的事阿九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呢,六殿下就放心吧!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
阿九拍了拍那客人的手臂,转身往玉碗走去。
客人转回头,寇珠扫了一眼,这六殿下长得和齐天佑不是很像,脸型方正,浓眉粗犷,高直的鼻梁下的唇也是方正有型,一袭月牙白的锦衫,腰间缀了一块环形的玉玦。
他就是那天打马球的那个蓝衣队长,寇珠当时没看清他的样子,却记得他的声音。
她还记得齐天佑曾经叫他‘天翔’,阿九又叫他六殿下,那他就是六皇子齐天翔吧!
那日自己帮他们赢了球,他们还孤立自己,寇珠扫了一眼就拉回了目光,她不会和这样的人再有什么相交。
“翡翠走!”她拉着翡翠继续走,齐天翔却看见了她,怔了一下急跑过来叫道:“寇小姐……你是寇相的女儿寇曼珠吗?”
已经走进门的阿九听到外面的动静,就站住了脚,好奇地回头看。
寇珠冷冷地扫了一样拦住自己的齐天翔,面无表情地说:“我是寇珠,我不认识你,你谁啊?”
“我是六皇子齐天翔,那天你和我们一起打马球,你忘记了?”
齐天翔用手遮了一半自己的脸,笑道:“我就是那个蓝衣队长啊!”
“对不起,我不记得什么蓝衣队长,麻烦你让一下,你拦住我的路了!”寇珠冷冷地推开他,带着翡翠继续走。
“怎么会,我记得你啊!你那天真和我们打马球了……寇小姐,你的马球打得真好!事后我们都还谈起你,还说要请你再和我们一起打马球呢!”齐天翔不甘心地追上来。
“小姐,他真是六皇子!”翡翠虽然不知道什么打马球的事,出于小心,还是拉了拉寇珠的衣角小声地提醒道。
“你别多事!”寇珠不悦地瞪了翡翠一眼,才嘲讽地看着六皇子说:“就算我是寇曼珠又怎么样,那天的事我可还记得清清楚楚呢!你们说要和我打马球……请问,如果对手是莫玄战的人,你们还敢要我吗?六皇子贵人多忘事,可能不记得那天你们是怎么对我的!可我记得,我寇珠是小女人,睚眦必报的小女人,我再打球也不会要你们这样临阵倒戈的队友,一次就够了!”
六皇子脸红了,嗫嚅道:“对不起,那天我也没想到他们会那么做,事后我骂他们了。我一直想向你道歉,可寇相说你病了……”
“道歉就不必了,我消受不起!”寇珠不客气地打断他,拉了翡翠推开齐天翔就过了马路。
齐天翔毕竟脸皮薄,没好意思再追,看着寇珠和翡翠走进了鸳鸯锦,才带着侍卫离开。
阿九若有所思地看着寇珠和翡翠的背影消失,意味深长地挑眉笑了,如果他没听错,那个小丫鬟的声音就是那天跟那个黑脸男人来玉碗的丫头,那黑脸男人原来是寇家的曼珠啊,伪装做得可真好,连他都没看透她脸上那块胎记,只知道他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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