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发生在江家外面的风起去涌,不管是江承业还是江承钰想必都不会告诉练漓。不过练漓也能猜过多半,此时对那两兄弟而言最重要的便是江家的那些基业的产权,只有拿到实权的人才是真正的江家家主啊。
听穗儿说了之后练漓才慢慢知道原来华若颜死后,李道芸也死了,江家那三父子似乎特别的忙,三个人都是两天两夜不曾归家了。
想了想她叹息道:“穗儿,给我梳头。”
“小姐?”
“就按承钰说的,去庄子上养伤吧。”练漓语气淡淡的,她其实明白江承钰是想让她避开江家这场腥风血雨,也罢,她身心俱疲,虽然很想亲手结果了那个人,但真的有心无力了,以她现在的样子还能做什么?也许避开才是给江承钰最大的助力吧。
该死的不该死的都死了,该废的不该废的也都废了。一场算计,到如今江家所剩的女主人里竟然就只余她一人了,想想都觉得真是可笑,她算不算是胜利者呢,毕竟只有她一个站到了这场硝烟的最后,可是......纵使如此她却开心不起来。
既然无心这里,那还是避开吧。一切交给江承钰也并不是什么坏事,她其实知道江承钰是不会让华若颜枉死的!
春意料峭还带着几分冬的寒意,穗儿给练漓披了件黑色镶边片红色的披风,提步踏上轿门的那一刹那练漓回头看着那斗大的江府两个字,心中万般惆怅......她知道或许这一去永远不会再回这里来了,她还是渴望能再见他一面,可惜......他是如此的忙,忙得已经顾不上她了。
江承兴跟江之希站在门口一脸愁颜:“三嫂,你去看完二妹一定要记得赶紧回来啊,不然三哥回来见不到你肯定会难过的。”
练漓冲两人轻轻一笑,点头道:“好,回来时我把之爱也一起带回来,顺便给你们带点庄子上的特产,你们可要乖哦。”
“嗯!”江之希满口答应。
练漓转头终于开了轿门进去了,马车碌碌摇摇晃晃奔出了锦乐镇,练漓的心却是七上八下怎么也不得安宁。穗儿紧拉着练漓的手:“小姐,三少爷一定会亲自来接我们回去的。”
虽然极不想江承钰会来接自己,但不得不说穗儿还是说中了练漓的心事,她不想回去可又渴望着回去,为什么会这么矛盾呢?而那个人会不会理解自己心中这种矛盾,会不会真的来接她呢?还是他就会这么默认了她的离开,默认了他们今生从此殊途的缘分!
“三少奶奶,到了。”没一会儿,驭夫开了车门恭敬的对练漓道。
练漓被穗儿扶着下了车,这荒郊野外,枯树不新的坟地,一眼望去都是大小不一的坟头,很明显埋人的人并不用心只是随意的挖坑埋了人罢了。想象中总以为这样的地方会有乌鸦凄厉的叫着,不过并没有,是啊,这样冷清阴气又重的地方就算是大白天乌鸦也是不肯来的。
只有风声掠过坟场的时候带起一阵小啸,这就是所谓的阴风阵阵了吧。练漓望过去只见有好几座坟头都是新土,看来要准确找出华若颜真是不易呢,也罢,练漓吧息让穗儿就在坟场前摆下了酒菜,独自一人站在那里没说语言也没有哭泣,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
过了好久练漓才缓缓开口:“若颜,我来看你来了......”
“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拿木棍抵在我胸前问是不是我害了三少爷......”练漓睁大了眼睛望着天空,她苦笑,“你真是傻,你以为你这样做我跟江承钰就能幸福了吗?可是你知道吗我接受不了,直到今天想起那日你自刎的情景我依然心跳如雷不能平静,对我来说江家所有的人或许都可以死,可唯有你......你是最不该死的一个。”
“若颜,你若真的在天有灵就给我一个梦好不好,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办,我真的好累啊,什么都不想想什么不想做,这世间就算我得到了一切,可是......那些都换不回你的命,你走了永远都不会回来,每每想到这个事实我就心痛得难以复加,所以你告诉我吧,我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摆脱这痛苦......”
练漓停了声音似是在等华若颜的回答一般,明知道一抔黄土不会给自己任何答应可她还是固执的顿在那里。许久才接受再也不会听到华若颜声音的事实,她蹲下身斟满了两杯酒,一杯洒进土里,一杯自己端了起来,对着长天她道:“若颜,我知道你一直希望我能跟他在一起,可是你知道吗?我现在面对他就会想起你,我接受不了这样得来的幸福,可是......这一次离开他我还是感到好心痛,我好矛盾,我做不到幸福的跟他在一起,却又做不到洒脱的离开他......”
“你给我答案吧,如果......你还是希望我跟他一起,希望我回江家的话就让这杯酒变甜吧。如果......你也觉得离开对我对他才都是好事,不会再彼此束缚难过,那就让这杯酒变得异常浓烈吧,浓烈到让我一杯醉地!”
练漓说罢,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其实根本不信什么鬼神之说,自然一杯普通的酒也不会因她这些话而真的变了味,可是她还是很郑重的做了一翻工夫,明知是白做还是做了,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她不知道就在她饮尽这杯誓酒的同时,身后江承业养的杀手伏香已经悄然而至,不动声响的将穗儿和那驭夫双双击倒在地,然后快步移向她,正当伏香要伸手准备打晕练漓的时候,练漓也喝完了酒,酒杯离嘴她双眼都呆愣住了。
然后酒杯无声无息的掉在地上,身后的伏香也是一愣,咦?这女人不会是发现自己了吧。
练漓睁着一双惊恐无比的眼睛,心潮起伏不止,然后......然后......她身体僵直的侧倒在地,伏香伸出来的手打了个空,见练漓竟然就这么倒了下去,又是一惊,忙上去扶起她,却见她已经晕倒了。
伏香皱眉:自己有这么恐怖吗?竟然不用出手就能把人给吓晕,可这女人似乎没看到自己才对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