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赶回殿外,焦急的在门外徘徊,时光从指缝间流过,看着侍女们进进出出,苏晓的心情几乎提到了嗓子眼。舒榒駑襻
那些侍女端出的一盆盆水,颜色墨黑,浓深,大概都是排出皇上身体的毒。看的心惊胆战,这样子,皇上究竟积攒了多久的毒,能撑到今日,只怕还是因为身怀武功。
终于听到一声响动,苏晓猛地驻足,转过身,门被推开,凉泱慢慢走出,脸上尽是疲惫,长袖挽起,手已经净过,白希的指尖滴答着水滴,
苏晓忙迎上前,替他放下袖子,看他面上淡淡的喜色,心情一送,轻声问:“好了?”
凉泱头,又对着迎上前的巴结的太医凝神道:“这毒虽已清除,但父皇还是要好好修养些时候,这段时间不必吃那些大滋大补的东西,父皇多喝些水,好的自然快一些。”
仔细叮嘱了各种细节,打发掉一堆人,回头时,凉泱看到苏晓略带仰慕的神情,笑着道:“晓,怎么了?”
还是很少见她如此呢,还好是对着自己,若是这样瞧着别人,定会让他羡慕嫉妒的紧。
苏晓扒着他的袖子,声嘀咕:“难怪都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气,凉凉,你平时已经把我迷得神魂颠倒,这一认真,我还不要失个三魂六魄,乖乖的躺到你的掌心。”
凉泱攥住她的手,失笑道:“晓,你个傻瓜,凉凉早就乖乖的在你心里了。”
晓一抿唇,“扑哧”一下子笑出声:“凉凉,我们真是……够肉麻的。”
一边聊着,一边向吉妃娘娘的宫殿走来。谈话间,已然洗去方才的疲倦。那些琐碎的谈话,苏晓并不欲拿来令凉泱费心。体苏女黑。
却在门口,一道严厉的声音打断他们明朗的笑容:“泱儿,王妃,尚在皇宫,皇上龙体微恙,怎可如此放肆大笑?”
苏晓一怔,忙收起笑容,赶上前行礼道:“母妃娘娘吉祥!妾身知错了,谢娘娘教诲。”
吉妃站在殿外,扶着一个丫头的手,缓步走下台阶。她并未让苏晓平身,苏晓自然也不敢起身,只得咬牙坚持弯膝行礼的姿势。
绕着苏晓走了一圈,在凉泱渐渐沉下的面色中,吉妃终于道:“平身吧,王妃,以后不论何事,不许再走到泱儿前面,亦不许在泱儿之前话。苏府也是大户人家,一些规矩你也是学过的,要多加注意。”
“这种场面上的事,一定不得给泱儿丢脸。明日我再派些宫里的嬷嬷教导你规矩。”
苏晓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一张容嬷嬷拿着银针邪笑的场景,不禁瑟缩了一下。
凉泱上前抱着苏晓,身体的依靠传递给她几分踏实和温暖。他抬眼,深邃的目光凝视着面前的人,平静的不带一感情。
“母妃,儿臣看不必了吧。儿臣觉得晓做得很好,完全没有什么需要教导的,方才她也是上前行礼道歉,才心急之下冲撞了。”
吉妃斜睨苏晓一眼,再看向凉泱时,又换上温柔的笑意:“泱儿,母妃没有责怪王妃的意思,她做的不足的,自然需要多加学习,只是教她早些注意,将来也不至于在大礼上惹人非议。”
眼神又流溢出一缕哀伤:“莫非本宫因为自你出生便被软、禁,未曾照顾过你,你如今连母妃的真意也要怀疑吗?”
凉泱暗自揣测,苏晓却是规矩的道:“臣妾谢过母妃娘娘,妾身知晓了,明日起,定随娘娘的人勤加练习。”
毕竟是自受过媣云教诲的,礼节上不会有太大的纰漏,只是收起原先的几分随意,便做的极有风度气质。
吉妃身旁的人,见到气氛缓和,这才敢声提醒道:“娘娘,王爷,外面天凉,还请进内殿话吧。”0pm。
吉妃施施然了头,搭着她的手,转身向殿内走去,一步一摇间,曾经的高贵端庄丝毫不见遗失。
苏晓在后面看着,轻轻叹了口气,这宫中的规矩冗杂,的确不同于外面,走错一步,都不知要多少人看着。1406950
凉泱上前,扶着她的肩膀,亲切的揉捏了一下,道:“晓,你若真不愿意,不要勉强着自己,我去与母妃,她要愿意认这个王妃,就不要再责备你,他若不愿意,我们一起浪迹江湖,如何?”
在自己的事上,凉凉总是这样失去一切原则,只考虑到她的心。苏晓感动的笑着道:“没关系,凉凉,这是你要背负的责任,梁国毕竟是你要守护的家、园,我希望我能一直站在你的身边,而不是让你追随我。”
凉凉,你懂吗?我也会害怕,怕终将有一天,你追的精疲力竭,退让的无处可走,那时,会不会后悔?那时的后悔,是我们都无力背负的沉重。
“幸福总是要付出努力的,我们一起付出,将来亦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只是,凉凉,因为我愿意相信你,我相信,皇宫的一切,不会将你那真挚的感情改变。
“你呀!”只需要一个眼神,凉泱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这么美好的人儿,偏偏愿意站在他的身边,怎么不令他感叹和倾心。
“晓,你也要为自己想想,要真有什么为难的,一定要告诉我。”
苏晓头,瞧着吉妃回眸看了他们一眼,目光中尽是不满,急忙道:“快走吧,母妃一会儿该等急了。”
这次,却是错开半步,走到凉泱的身后。
吉妃进屋,换一件衣服,再出来时,顿时令苏晓眼前一亮。
除去那件旧衣,换上华贵的服饰,长发簪起,珠宝装饰,贵而不杂,映衬的得体大方,精心装扮后,古雅尊贵,衣袖轻摇,慢步走来,真有悠然怡情之感。
看来吉妃当年的受宠,亦不是浪得虚名,有这样美人做娘亲,难怪凉凉和太子是一个爹爹,长相却是相差甚远。但看外貌,没有人会怀疑,凉泱究竟是否是吉妃的儿子。
瞧着苏晓眼中的惊艳,吉妃极为受用的坐在榻上,端起茶杯,轻吹浮沫。
方才穿那身旧衣,故意打扮的几分楚楚可怜,不过是为了博得皇上的怜宠。如今精心收拾,魅力依旧不减当年,十几年过去又能怎样?
这旧茶,也喝够了,皇上势必会换个口味。只要皇上心里还有她的影子,再加上那若有若无的愧疚,后宫最得圣宠的,依旧会是她吉妃。
宫女都是今日太监总管才拨过来的,殿内的东西也添了不少,具是珍奇,若在曾经得宠时,要云得云要雨得雨,哪里会将这些东西放在眼里,可如今经历过这一起一落,忽然更发觉地位的宝贵。
原先冷冷清清的宫殿,尽管添了人气和一些冷冰冰的东西,但毕竟还是不融洽,难以遮掩那曾经的荒凉。
想到吉妃的跌宕人生,苏晓亦是暗自感叹。
吉妃待宫女为凉泱和苏晓斟上茶,这才摆手命他们退下。
“泱儿,这些年让你一直在外面,真是受苦了。娘对不起你,娘真没有本事,连自己的儿子都保护不好,竟然让皇后欺、压了我们这么长时间。”
“娘在宫里,怎么也是个妃子,就算不入圣上的眼睛,怎么也不会缺衣少食,但想到你一人在外受尽折磨,娘这心里,就无时无刻不在痛惜。”
吉妃捏着帕子擦拭眼角的泪水,情深深意切切的一番话,苏晓的眼眶亦是微微泛红,她亦是想到凉泱孤身在外,那么就开始自己做饭,心疼不已,吉妃还是没有亲眼见到,她可是见证了凉泱一半的心酸。
只是凉泱,眼神依旧不含半温度。他没有冷冷的嗤笑,已是给了母妃面子,一个见面就称他孽童的人,若是心心念着,只怕也不是什么好话。
吉妃抹着泪,看凉泱竟静静坐着,无动于衷,心里亦有几分心虚和愧疚。
她眼珠一转,只得换个话题,既然你不愿想那时的事,我便看看,王妃的事,你有多在意?
“罢了,”吉妃放下帕子,强挤出一笑容,“真是,我们母子相逢的快乐日子,怎么能提这些不开心的事呢?娘也是见到你太高兴,有些糊涂了。”
“凉凉,听,你是昨日才成的亲?”
不出所料,凉泱僵硬的面庞上,果然浮现出一丝笑容:“是,母妃。”
吉妃幽幽的叹了口气:“可惜了,泱儿迎娶正妃这样重要的时候,娘竟然没有看到,想着泱儿穿红衣的样子,一定很英俊潇洒。”
苏晓在一旁赔着笑,心翼翼的头附和:“母妃娘娘,夫君长的和您这般相似,看您穿着打扮,就知道夫君不论穿什么衣服,定都是英俊潇洒的。”
抹了蜜似的甜话,令吉妃的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只是接着出的话,却在苏晓耳边响起一阵惊雷。
“也是,不过没关系,过些日子泱儿迎娶侧妃,娘还是看得到的。”
苏晓还坐着发愣,凉泱却是一下子站起身。
“母妃!这种事,儿臣不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