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引线被剪短,这一轮抛射,至少有七八颗葡萄弹,在刚刚飞过寨墙之时,便在空中被引爆,形成大片的弹雨,寨墙后边的山匪首当其冲,至少有近半数或多或少的被四散飞溅的“流弹”击中,山匪们的恶梦却还未结束,正惊魂未定之时,乡勇们却已飞快的将第二轮葡萄弹抛射了出去,山匪们见状,个个眼中闪过极度惊骇之色,身手敏捷的直接飞窜入寨内寻找角落隐蔽,笨拙些的也是蜷缩成一团,用简陋的盾牌护住周身要害之处。
萧俊见山匪们齐齐缩入到了寨墙之后,立刻一挥手,作了一个冲锋的手势,包括柳雷在内的二十名哨骑般迅速闪出树盾,随即伏低身形,用藤盾遮住头脸,宛若一道道离弦的利矢般,冲着寨墙便疾冲了过去,三十余步的距离,全力冲刺,也就是数吸的时间。葡萄弹空爆所产生的碎片,虽然一少部分飞射出了寨墙,但对于身披重甲的哨骑,几乎没有任何威胁。
萧俊与柳眉一组,飞奔到寨墙之下,随即踏着柳眉的后背,借助着飞抓之力,飞身纵上寨墙,此时数名未受伤或伤势较轻的山匪,刚刚从地上爬起来正向外边小心翼翼的张望,却见敌军的重甲精锐竟然飞上了寨墙,不由得大吃一惊,还未及有所反应,哨骑们便已经纷纷出手,萧俊刚刚翻过寨墙,便是一记窝心脚,将一名哼哼唧唧着刚刚爬起来山匪踹入下面的火堆之中,紧接着反手一便是一盾。将身旁的另一名灰头土脸儿的山匪拍晕,随后反身一记侧踢,将侧后一名摇摇晃晃刚刚站稳,作势欲扑向自己的山匪一脚踹得飞出了寨墙之外。
解决了身边的数名山匪。萧俊用目光快速搜寻了一遍四周,很快便寻到了最开始喝问自己的那名红脸大汉,此人看样子应该是名匪首,这红脸大汉此时肩腿上插着数枚碎片,鲜血殷红了好大的一片,显是伤得不轻,这大汉见萧俊冷冷的盯着自己,咬着牙关。站立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冲着萧俊便扑了过去,萧俊将身子微微一侧,轻松的避过这大汉狼狈不堪的一击。随即倒转剑柄,重重的敲在这大汉的后脑之上,这大汉一声不吭的便倒了下去。
此时下方山寨各角落内躲避葡萄弹的山匪们也已经纷纷钻了出来,这些山匪身手相对敏捷些,又大都未受伤。见哨骑神勇,怯意大生,冲着侧翼的寨墙便拼命的冲了过去,想要翻墙逃生。萧俊见状,随手取出弓箭。张弓搭箭,便接连射翻了两个。
整场战斗结束的极快。哨骑们刀砍盾敲,稍带着用箭矢射翻,三下五除二,便将山匪们全部制服,山匪中纵然有几个悍不畏死的,但面对着身披重甲防护、又身经百战的军士,几个回合便被砍翻在地。
二百名乡勇随后也进入到了山寨之内,开始扑灭大火,还好这山寨为了防火攻,房屋多采用石料,大火很快便被熄灭,不久之后,柳眉将此次战斗的结果报了上来:“这寨子共有山贼一百二十一人,死了二十五个,逃了四个,还余下九十多个带伤的,匪首共有三人,都被我们给逮着了,这寨子后边的峭壁上有个山洞,里边藏着三百多石的粮食,还有十几个女人,银子嘛,算上山洞里藏着的,和从山贼身上翻出来的,总共有一千三百多两,另外还有些骡马和刀枪器械。”
萧俊略盘算了一下,随意的说道:“银子给哨骑和乡勇们分下去,粮食全部驮到牛马之上带走,女人们暂时交给月芽儿去照顾。寻一间屋子,速速拷问这几个匪首,将那日进兰州城滋事的细节拷问清楚,重点写明这几人那日与震山门、铁算盘二人勾结,引大股山匪入城,当街殴打良民百姓,抢劫金银财物。弄一份象样的供词出来。”
柳眉应了一声,便去处置这些事情去了。
萧俊随后将刘二愣唤了过来,仔细的再次询问了一遍另一处匪巢的情形,却踌躇了起来,另一处匪巢地势较高,这种小型的投石机,无法将火弹抛射到山顶之上,若是偷袭,虽然成功的可能性颇大,但一旦被发现,哨骑们便是身陷绝境,面对着无数滚木擂石,只要是冲到了半山腰以上,绝对无法全身而退,死伤惨重是在所难免的,自己来到西北之后的这几仗,虽然是屡屡轻松获胜,却都是靠着出其不意,利用敌人从未见过的战法,猝不及防之下,施以雷霆一击,在敌人未明白过来之前,便解决战斗,若是敌人熟悉了这种战法,并且有了充分的准备,自己这“三板斧”的效果肯定会大打折扣。
思虑了良久之后,萧俊将姚一刀叫了过来,吩咐道:“我带着二百乡勇先押着粮食和俘虏赶回兰州,你速速带着两队哨骑,隐匿行踪赶至另一处匪巢,在附近设下埋伏,只要这些山匪下山,便想办法伏击捉拿,下手利索些,只要擒到一名匪首即可,不必全部活捉。得手后我们在下水河洼村会合”
姚一刀沉声应道:“请先生放心,干这活儿又不是第一次了,俺一定把这差事办妥。”
又过了一会儿,柳眉走了进来,将审讯出来的口供呈给了萧俊,萧俊略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传令下去,即刻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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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大批的粮食和俘虏赶路,总是要耽误些时间的,当萧俊带着大队人马赶到下水河洼村的时候,姚一刀带着两队哨骑,押着十余名俘虏,居然提前便赶到了此处。
一见面,姚一刀便立刻禀报道:“先生,捉住了一名匪首,和十三名匪众,标下拷问了一下,这匪首如实招供了震山门邀他进城助拳的事情,便将他带了回来。”
萧俊微微一笑,淡淡道:“如此甚好,为避免打草惊蛇,明日我们便带着这四名匪首和供词直接进城,只要这城中撒下了天罗地网,那震山门二人就算是藏得再深,早晚也会被揪出来,绳之以法。”
第二日拂晓,城门刚刚开放,萧俊便带着四名匪首,凭借着仍然揣在身上的便宜行事的告身,轻松通过了门官的查验,进入了城中,因这两股山匪分属兰州府不同的辖县,萧俊直接便将这四人解送到了知府衙门,将供词一并呈了上去,那日当街群殴之时,萧俊便伏下了先手,遣了几个被打伤的乡勇,到皋兰县衙状告那震山门勾结山匪、欺压良善,结果自然是不了了之,如今捉住了匪首,便以案件久拖未决为名,指使着这几名乡勇直接越级上告,兰州知府升堂问案,见证据充足,略略拷问了一下,便即刻命人守住四门,发下海捕公文,捉拿震山门二人,并在城中发动联防保甲,十户一牌,百户一保,千户一甲,保甲连座,凡胆敢藏匿乱匪者,保长、甲长及藏匿者皆与乱匪同罪,枭首示众,如此一来,自然是没人敢冒着掉脑袋的危险藏匿这二人,加之这二人平素也有些死对头,如今落了难,自然是要落井下石,没过多久,这二人便在城中被人寻了出来,押入了知府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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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仲夏,天气已是颇为炎热,兰州至内蒙这一段黄河上游河道之上,无数的木筏与皮筏往来穿棱不停,倒也十分繁荣,萧俊此时端坐于一只大型的羊皮筏子之上,正悠然自得的欣赏着沿岸的风景,如今正是汛期,水流虽有些湍急,但却加快了不少行进的速度,月芽儿则是伴在附近,小丫头从未体验过这种乘坐着皮筏,在湍急的河流中溯流而下的感觉,小脸儿上露出兴奋欢快的神色,不时的用小手儿拨弄着起伏的河水,或是除去鞋袜,用雪白的小脚丫儿逗弄着激腾的浪花。
前些日子的兰州之行,萧俊不仅寻到了更有效推销柳编陶器的方法和手段,将自己和月芽儿的故事远远的传播开去,而且还捎带着除去了城中心庄严寺一带的兴义帮,使得永昌马帮在兰州城打牢了根基,震山门与铁算盘伏法之后,永昌马帮便高调接管了他们的地盘,并且在萧记商行的附近盘下了一间铺子,开设了一家永昌马行,萧俊特意从永昌调来百余匹上等的蒙古健马,又征召了一些乡勇进入马行做赶马人,永昌马行开业那天,这些膘肥体壮的上等好马,以及众多号令统一、训练有素、精神抖擞的赶马人,整齐的列在马行高大的门楼两侧,给兰州城的商贾士绅们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
此次兰州之行另一个极大的收获,便是通过对永昌柳艺陶艺的宣传,轻易的便将月芽儿的名声远远的传播开去,在离开兰州之前,萧俊已命姚成盘下一处院子,设立慈月园,让文月过来在兰州收容一些孤弱、扶助一些贫困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