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这些老辣的恩客立刻开始就各少女的身段品头论足了起来。
接下来少女们又将自己的一些诗画女红亮了出来,各自唱了首小曲儿。大堂内的气氛也愈发的热烈了起来。
那老鸨见已经把客人的兴致撩拨了起来,这才高声道:“各位恩客,这曲儿也听了,新闺女也都见过了,下边哪位有中意的,想当新姑爷的,帮姑娘们抬抬身价,妾身在这里谢过了。”
说完将那位叫云凤的少女推到了身前,笑道:“这位云凤姑娘,台下的官人们有没有帮忙抬抬身价的?”
人群中立刻骚动了起来,片刻之后,终于有人喊道:“我出三十两。”
这人话音刚落,另一人喊道:“我出五十两”
“我出一百两。”
“一百二十两。”
……
最终这云凤姑娘竟然以二百两包一个月的高价被人竞走,这个时代对女子的贞洁看得极重,因此第一次大都卖得贵些,萧俊临来之前关于此次新闺女出阁的一些情况,佟爷倒也提供了不少。
拍卖仍然在继续,那位水袖姑娘被人以一百八十两的价格包走,而明月则被一个黑胖子同样以一百八十两的价格包走。拍卖很快便结束了,这老鸨收到银两之后,脸上几乎笑开了花儿,大声说道:“吉时已到,请新姑爷沐浴更衣,新闺女入洞房……”
六个成功包到新闺女的恩客立刻几个丫环伺候着向一旁的几间房屋走到,估摸着应该是浴室,而六名少女则是被人搀扶着向通往二层的楼梯鱼贯走去。
此时楼梯之旁,早已挤满了不少闹“洞房”的登徒子,见少女们走了过来,一双咸鱼手不时的摸摸这儿,捏捏那儿,他们进来时都是付了银子小费的,加之栖凤楼也打算哄托下气氛,倒也没人去管。
萧俊不动声色的待明月走了过来,立刻扯住衣袖,右手飞快的伸入明月的长袖之中,将一个纸团塞入她的小手之中,同时口中大声呼喝道:“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萧俊故意将“就”字咬得极重,同时用力的捏了一下明月柔嫩的小手儿,这少女小手儿先是本能的一缩,待感觉碰触到异物,又听到“就”字,再被人用力捏了一下,就算是再笨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立刻五指张开,将纸团牢牢的纂住,仿佛手中纂着的是一根救命的稻草。
萧俊淡淡的看着明月被扶入二层的“洞房”之内,随即目光飞快的扫视了一眼,在明月所在房间的正下方找了一间包间,见上边没有挂着有客的牌子。立刻推门走了进去。
里边是个浓妆艳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样貌十分普通,见萧俊进来,顿时眼睛一这,萧俊长得虽然不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俊美异常,却也相差不多,尤其是长年的军伍生涯,看上去原本儒雅的气质上自然而然的带着一股英武之气,对女人的杀伤力极大,这女子平时应付的多是肚大肠肥的商贾、执绔之流,象萧俊这般英俊的小哥儿可不多见。
这女子立刻象发了春的母鸡般咯咯笑着不停迎了过来,笑道:“哟,我说今早上喜鹊怎么叫个不停,原来是晚上有贵客上门,妾身保管伺候得小哥儿舒舒服服的。”
说完将萧俊让了进来,回身在门上挂上有客的牌子,扭动着腰肢,便一屁股坐在了萧俊的旁边,媚笑道:“这位小爷,您是要先置办些酒菜呢?还是喝几盏清茶,听听曲子?还是……”说到这里故意停住,却抛了一个媚眼。
萧俊却将这不大的房间四处打量了一下,一张大大的牙床,中间一套雕花的桌椅,旁边还摆放着一个屏风,几个简单的花瓶装饰。房间内只有一扇窗子,此时已经入夏,各房间都是大开着窗子,许多淫荡的笑声从窗子内不时的飘出,萧俊站在窗前,向外望了望,这窗子外边是这栖凤楼的后院,有一些柴房、库房之类的所在,当然不少姑娘也是住在里边的。
将周围大致探查了一番之后,萧俊这才甩出十两银子,淡淡道:“置办酒菜,听曲儿。多唱几首”
这女子见萧俊出手如此大方,脸上现出惊喜的神色,忙唤来龟公,置办了几样小菜,然后便抱着个琵琶依依呀呀的唱了起来:“青青河畔草,郁郁园中柳。盈盈楼上女,皎皎当窗牖,娥娥红粉妆,纤纤出素手………”
她的歌喉倒也不错,不过萧俊却只是低着头自顾自的狼吞虎咽。
这女子还没唱上几首,忽然听到楼上“啊”的一声惨叫,紧接着砰的一声,传来门被撞开的声音,萧俊心中一动,此刻他已经吃得极饱,擦了擦手,立刻推门走出房间,装做看热闹的模样。
只见那位包下明月的黑胖子,正满脸是血的从房间内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嘴里还传来杀猪般的吼叫,明月姑娘则手持铜制烛台,满脸煞气的从房间内追了出来。
几个看护场子的保镖,见状立刻冲了过来,将明月姑娘架住,并将手中的烛台夺下。
那黑胖子见终于安全了,却双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此时那老鸨闻讯已经慌慌张张的赶了过来,见这情形,立刻冲上来,狠狠的给了明月一记耳光,怒吼道:“想不到你平时斯斯文文的,倒是个外柔内刚的主儿,你不是要做贞洁烈妇吗?老娘便成全你,曲三儿,这小娘皮就交给你了,今天晚上给她多找几个新姑爷,给我往死里整。明个儿一早送到军营里去,让她好好尝尝千人骑,万人跨的滋味。”
旁边一名黑瘦的汉子立刻应了一声。一把抄起明月便向侧门走去。
明月趴在那汉子的背上,倒未怎么惊慌,而是脸上现出疑虑之色,目光在大堂中扫过,似乎要寻找着什么,但此刻大堂之中人声鼎沸,几乎挤满了人,新闺女出阁的时候将出了大价钱的新姑爷打伤,在这个信息闭塞的年代,可是件新鲜事儿,不少人或是幸灾乐祸,或是嘻嘻哈哈,或是满脸同情的议论着刚才的事情。想找个人还真是不容易,明月还未寻上多久,便被那黑瘦汉子从侧门带离了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