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大声呵斥着这些所谓的上流人士的时候,梁安娜醒了,她拨开众人,挤了过来,她一见我这个样子,脑子还糊涂着,没怎么搞清楚,还以为她妹妹梁安妮被劫持了,就开始放声尖叫,她旁边的人都吓了一跳,转过脸来瞅着她。
梁安娜一脸惶恐,立即发疯似的拉住别人的手,连声恳求,“救救我妹妹!救救我妹妹!”她见其他的人都惊恐的瞧着她,一动不动,便从昂贵的手提袋里“哗”的一下抽出一大叠现金,大声嚷道,“我给你们钱!给你们钱!求求你们救救她!”
旁人还是站着不动,任凭她左碰右撞,到处去恳求他们,终于有个男人问她了,“你是说,那个中年女人是你妹妹?”她茫然的摇摇头,再次转过脸去,望着我,一下子她看明白了,脸色极为难看,捏着钱冲着我就开始大喊,“安妮,你疯了吗?”
我不吭声,摇了摇头,手里却没有放松,仍旧抓住那个贵妇不放。
这时,崔子白挤过来了,他一脸坏笑,凑近梁安娜的耳朵“叽叽咕咕”的说了一通,一边说一边不怀好意的斜睨着我。
梁安娜一听,大为恼怒,她不由得大声骂起我来,“梁安妮,你昏头了!竟然为了那个臭小子,帮他那个贱货!你真是傻到家了!”她气得两眼发直,嘴角哆嗦,按捺不住,冲到我和贵妇的跟前,想要来夺我的水果刀,我急得大喝一声,“不要动!”
“嚯!我就不信你敢捅我?”梁安娜气得浑身发抖,挑着眉毛,睁圆了双眼,朝我一步一步走过来,她眼睛直盯着我,鼓着腮帮子说,“我可是你姐姐!”
此时不妙,梁安妮酒醒了,她的魂魄一下子从躯体深处冒出来,看到梁安娜的样子,还有些昏沉沉的,便大惑不解的叫道,“姐姐!我这是怎么了?”
我只得分散精力,鼓着劲把她的魂魄压制下去,开始盘问崔子白,“姓崔的!”崔子白皱着眉头瞧着我,一脸不解,我不管他,厉声问道,“梅成香怎么会在你们手里?”
崔子白冷笑一声,反问道,“安妮小姐,这关你什么事?你当真像你姐姐说的一样,疯了吗?”
“我没疯!你老实告诉我怎么回事?我就放了她!”我用刀指了指那个吓得已经快要瘫软的贵妇。
崔子白努了努嘴,眯着眼瞧了瞧我,犹豫着,寻思着,他也搞不清楚这梁安妮小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梁安娜一下子又退回到他的旁边,凶巴巴的对他吼道,“安妮让你说,你就说!磨蹭个什么?”
这个满脸横肉、颧骨高耸的恶魔轻描淡写的开口了,“你们不是老和我说起那个周永刚的事吗?陪安妮小姐去找他的时候,我好好观察了一下这小子,发现他的神情有些蹊跷,很值得人怀疑。安娜小姐,我这个人各种感官都很敏锐,我感觉周永刚肯定有问题!”他凑近梁安娜想讨好她,谁知她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便自讨没趣的又缩回头来,继续说道,“今天早上,梅成香那小贱人跑了,没找着,我想事情没那么凑巧吧?谁知它就那么凑巧!安妮小姐,我的推测非常正确,我们在周永刚的住处找到了梅成香,她还在呼呼大睡呢!”他又冷笑了一声,“所以,她被我们逮了个正着!”
崔子白盯住我,朝前走了几步,说道,“安妮小姐,照道理我为你和你姐姐报了仇,可我就是搞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他们?你这又是何苦呢?”
“这个你管不着!”我冷冷的回了他一句。
这时,梁安妮的魂魄又冒了出来,她大声抗议着,“我是被逼的!姐姐!救我!”
梁安娜莫名其妙的瞪着我,崔子白的两个眼珠子“骨溜溜”的转个不停,所有的人都盯着我,只见梁安妮的脸一阵抽搐,一阵扭曲,神情相当怪异,众人都吓得“哗啦”一声后退几步,再也不敢靠近我和贵妇。
崔子白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他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他见贵宾们个个呆若木鸡,直直站着,便朝着我说道,“安妮小姐,你的问题我已经回答了,现在该放下刀了吧!”
“我还有问题!”我大声喝道。
崔子白疑惑的望了望梁安娜,她也一头雾水,耸了耸肩,示意他回答我的问题。他转过脸来,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安妮小姐,请问吧!”
“据我所知,你和梅成香有旧仇,”我一边直截了当的问他,一边仔细观察他的表情,“你既然逮到了她,为什么不施以报复,下手泄恨呢?”
崔子白一愣,他随即恶狠狠的反问,“你到底知道了些什么?”梁安娜在旁拐了他一下,不耐烦的说,“别扯远了!回答我妹妹的问题!”
崔子白斜着眼看了她一会儿,咬牙切齿的说,“是!我恨不得亲手杀了她!但是有客人对她很感兴趣,恨归恨,生意还是要做的!既然有别人替我折磨她,我又何乐而不为呢?再说,那小贱人也活不长了,叫她尝尽苦头再去死,又何消我动手呢?”
他“哈哈哈”的狂笑着,面目狰狞,横肉颤动,吓得那些贵宾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他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梅成香啊梅成香,我可不想让你轻而易举的死,死得痛快!我要你死得痛苦!死得像只小鸽子,把你的羽毛一根一根拔掉,把你的肉一块一块割掉,摘了你的眼珠子,断了你的脚爪子,看你还怎么活?”
我一下子怒从心起,忍不住大声责骂眼前的这个魔头,“崔子白!你想得美!梅成香不会死,她已经被人救走了!你就等着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吧!”我提高声音,向着那些所谓的贵宾们大叫,“你们听到了吗?你们眼前的这个人,恶毒得要命,他已经不是人了,而是一头冷酷无情的野兽,这样的居心叵测,这样的奸诈歹毒,总有一天,灾难也会降临在你们身上!”
这些上流人士漠然的看着我,不为所动。梁安娜急了,大叫,“安妮,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真的疯了!”
崔子白大笑起来,笑得他捧住了肚子。
他一边笑,一边朝着那些人说道,“没事了,没事了,各位尊贵的来宾,请各自回去吧!今天晚上除了那么精彩的节目以外,还有这个小小的惊喜,梁安妮小姐为大家带来的惊险独幕剧!鼓掌吧!为安妮小姐的逼真演出贡献出自己的掌声!”
全场一听,“嘘”了一口气,都松懈下来,鼓完掌之后,带着无知而扭曲的笑容,任凭我的大喊大叫,跺脚咒骂,一笑了之,纷纷散去。
我挟持的贵妇胆战心惊的陪着笑说,“安妮小姐,原来你在演戏!拜托!以后你要演戏之前,和我通个气,我好配合你啊!”
我气得跺脚,“谁说我在演戏?信不信?我真宰了你!”
梁安娜一脸狐疑的左瞧瞧我,右望望崔子白,一脸不明就里的样子,问我,“安妮,你在玩啊?”
崔子白笑得“嗯嗯哼哼”的,他说,“安妮小姐,你还没杀过人吧?你不就想拖延时间,好让周永刚他们逃走吗?哈哈哈,你怎么想得这么简单?幼稚?愚蠢?他们能逃得出这个山庄吗?对不起,他们插翅难逃!只有死路一条!你这又是何苦呢?这么多的公子哥你瞧不上,偏就喜欢那个周永刚呢?他真的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偏要闯进来!哈哈哈……”
“你说什么?”我的头脑闪过一丝念头,这个崔子白在诈我,但是他说得也有些道理,我千万不可鲁莽,这里是他们的地盘,一切都在他们的控制当中,我得加倍的冷静和理智,小心为妙。
“安妮小姐,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那就自便吧!”崔子白笑嘻嘻的瞧着我。
我心里恨不得立即就把这个恶魔给“咔嚓”了,但是我自忖着,我哪里是他的对手,再说我还在梁安妮的躯体里面,也不知周永刚他们怎么样了,还有我那身体里的剧毒,得找到解药才行。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用崔子白和梁安娜他们,等一切办妥之后再找他们算账不迟。
想着想着,我放开了那个贵妇,她一下子就趴到了地上,再也没能爬起来。
梁安娜走上前来,抓住我的手,嗔怪我说,“安妮!你傻呀!不要再想那个周永刚了!”
崔子白瞟了我一眼,有些怪异的说道,“安妮小姐,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谜团,这样吧,你随我来,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谈一谈,我会尽量解开你心里的疙瘩的!”他嗤笑起来,做出请的手势。
我想了想,有些不妙的念头一闪而过,目前也只能从他口中得到一点有用的东西了。正想着,梁安娜拖着我就跟着崔子白走了出去。
我们沿着弯弯曲曲的走廊,在昏暗的壁灯下面走着,很快就到了一座独立的阁楼。上了吱吱呀呀的阁楼,我正感到纳闷,崔子白打开了其中的一道门,把我们请进了一个房间。
里面黑黑的,梁安娜惊恐的扯住了我的手,梁安妮的魂魄又冒了出来,她颤抖着说道,“姐姐,我好害怕!”梁安娜说,“我也怕!”接着,她就生气的对着崔子白大吼道,“姓崔的!你到底在捣什么鬼?这里是什么地方?”
崔子白哈哈笑着,“安娜小姐,过会儿你就知道了,到时候可要重谢我啊!”说完,他点燃了一只蜡烛,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我心里忽觉不妙。
果然,在烛光当中,我看到了周永刚被五花大绑的绑在一根粗粗的木杆子上,已经昏迷过去,墙的角落里躺着我的肉身,一个道士背对着我们,只见他头戴黑布垂巾鬓帽,身穿青布厚棉道袍,腿肚上裹着白布绑腿,脚下踏着玄色暖鞋,背着的手里紧紧拿着一个红漆葫芦。
我大惊失色,只听得阿慧的声音从葫芦里传来,“成香,快走!妖道厉害!”话音未落,她忽地发出一声惨叫,惊得我呆立着,想要拔腿转身逃走,却是已经挪不动半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