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兄弟啊!关键时候就全成了睁眼瞎,我靠!”谭星一边在心里暗暗
咒骂这帮不讲义气的家伙,一边结结巴巴地给金巧儿解释。
谭星的兄弟们可不会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他跟金巧儿打情骂俏,早就散了各忙
各的事情去了。卢松坡返回楼上办公室去准备资料,以防国土局那份文件公布之后
宇华公司这边应对无策。杜风继续回去筹备风组和调查公司的事情,那可是兄弟会
接下来的重中之重。黎波则是回了沸点,今天是周末,若是又由着申家三兄弟和骄
阳中天他们看着,这酒吧的收入至少要差两成。倒不是这几个家伙胆大包天贪墨*
*,而是为人太过好爽,只要有人过来叫声哥,这几个家伙就乐呵呵地叫人开酒
这酒钱自然是记到了公账上,平时尚且无碍,但到了周末黎波可就得自己盯着,不
然这几个粗枝大叶的家伙迟早得把沸点卖了不可。
“嗯?都散了啊?”谭星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已经空无一人的会议室,欲盖弥彰
地说道。
“不散了难道还等着你发表演讲啊?”金巧儿没好气地说道:“走了走了,我
也走了,没意思一”
谭星赶紧叫住她:“你去哪儿啊?”
“我去哪儿?我还能去哪儿?我帮你一呸呸,我帮我自己去找陈伯伯,行了
吧?’,金巧儿显然还没有从刚杰卵怒火中平息下来。
“呃……这样啊,那我开车送你去。”谭星眼观鼻鼻观心,一副宠辱不惊的样
子。
金巧儿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向门外走去,眼里却有掩饰不住的笑意。难得在
人前看到一次谭星吃瘪的样子,金巧儿自然是有一份成就感在心头。
两人出了会议室,煤帮的一大群人便齐刷刷从外面的椅子上站起身来。谭星叫
上方洪和顾清明,与金巧儿一群人一起坐电梯下楼。刚走出大楼,谭星就碰到个熟
人。
雷破天笑嘻嘻地迎了过来:“小谭,正找你呢!这是准备往哪儿走啊?哟,金
小姐也在呢!
谭星猜到雷破天的来意,笑着反问道:“雷老板,你是来问煤十意那事的
吧?”
雷破天嘿嘿干笑道:“我就知道瞒不过你!我就常跟别人说,谭星这小子头脑
可不是一般的聪明,你话还在肚子里他就能知道你想说什么一”
“得了,雷老板,说正事吧,我这还赶着去办事呢!”谭星赶紧打断了雷破天
的吹捧。一则他确实不想在这儿跟雷破天消磨时间,二则这事他还真得要跟雷破天
理1开,1开,一理。
雷破天赶紧点头道:描行行,说正事。对了,金小姐也听说这事了吧?”
金巧儿正待要说你那消息不太可靠,却见谭星朝自己使个眼色,当下便若无其
事地点点头道:“谭星和我说过了。
雷破天道:“这事也不是我急,而是我朋友那边回话说,让我们这边快点确定
下来,不然他们发电厂那边就要另寻门路了。
谭星不动声色地问道:“雷老板,这么大的生意,你去你那朋友工作的地方看
过了吗?”
雷破天愕然道:“这一我倒是还没去过,他说的那地方挺偏的,自己开车过
去都得两三个钟头。小谭,你不会是觉得我这朋友是骗子吧?我可看过他拿出来的
工作证,还有文件什么的。
谭星轻轻摇头道:“我可没这么认为。雷老板,要不这样吧,你找个时间,把
你那朋友约出来一起坐坐,大家先认识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雷破天连连点头道:“好好,那回头我再跟你约时间,你要有事就先去忙。
作别雷破天,谭星与金巧儿上了车。金巧儿秀眉紧皱道:“你觉得他说这事有
几成可信度?”
谭星笑道:“应该不会超过五成。你认为呢?”
金巧儿点头道:“我也觉得这事挺玄的。不过雷破天也算是个精明的生意人
如果这是个骗局,他怎么会察觉不到?”
“这倒不奇怪,利益总会蒙蔽人的眼睛。你看看古今泵扒来的骗局,哪一个上当
者不是被个利字所害?身在局中而不自知,雷破天现在或许就是这样的状态。”谭
星打了个响指道:“不过也无所谓,只要把对方约出来见一面,自然就能知道真相
1六Κ,1六科,了。
“不过我很奇怪的是,如果这是一个局,那雷破天会被骗走什么?他只是个中
间人的身份而已,就算真的有这桩交易,运货收款也不会有他什么事。”金巧儿有
些疑惑地问道。
谭星琢磨了一会便摇头道:“这其中的关键我暂时也想不到,不过咱们是旁观
者清,只要自己不陷进去,终究会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的。好了,这事先放一边
你还是琢磨琢磨待会见了陈利民怎么诉苦吧!
谭星单独约见陈利民,都是在指定的时间去市人民宾馆的一栋小别墅里见他。
而金巧儿的排场可就大多了,车队径直就去了市*气
当然,不出所料的是,车队在**大院外便被执勤的士兵拦了下来,不过金巧
儿可不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几个电话一打,便有人拿着条子出来接车了。
出来接车这人谭星还见过,就是他第一次去市人民宾馆见陈利民的时候,到大
堂接他的那个男子。谭星朝他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那人却是目不斜视,装作从未
见过他一般。谭星心头暗暗好笑,也不以为意。
金巧儿过去和那男子低声交谈了几句,便返回来盼咐其他人先在外面等着,然
后扯了扯谭星的衣服,示意让他跟着自己曾
那男子将两人带到一间休息室内,盼咐人倒来茶水,然后说道:“陈市长现在
在参加一个会,你们先在这里等着,待会我会过来通知你们。
那男子出去之后,谭星才问道:“这人是谁你认识吗?”
“认识啊,这是陈伯伯的侄子,叫陈名,前两年从部队退下来的,现在在给陈
伯伯当秘书。”金巧儿倒是不疑有他,原原本本地说给了谭星知道。
谭星点点头道:“原来是陈市长自家人,难怪了!我记得以前是个带眼镜的秘
书。
“你说曾秘书啊?早就换了,去年那次展览会有人潜进陈伯伯的市长休息室的
事情发生之后没多久,曾秘书就外放去郊区做县委书记了,估计陈伯伯是对他的
工作不怎么满意了。”金巧儿对子这些官场上的秘闻也是了然于胸。
谭星心说你大概还不知道,那出戏全是小爷我自导自演的。不过谭星也明白金
巧儿与陈利民的交情不错,这祥擎情宁可在自己肚子里烂掉,也绝不能在她面前说
出来卖弄。只消被陈利民知道了这事与兄弟会有关,那等待自己和兄弟会的必定是
灭顶之灾。
谭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觉得茶水清香,味道回甘,忍不住叹了句:“这茶味
道不错!
金巧儿笑道:“这是信阳毛尖,陈伯伯最爱喝这个。以前市长接待室的茶叶是
龙井,陈伯伯上任之后才换成这个的。不过客人喝的只是二级毛尖,你要觉得喜
欢,我待会儿找陈伯伯要几两特级的毛尖。
谭星赶紧推辞道:“不用不用,我也就随口一说。真要喝我自己去市场上买就
1!w,1(),是了。
金巧儿笑道:“这真正的好茶叶你在市场上可买不到,外面标特级毛尖的,只
不过是二三级的货,真正特级的基本上都不会拿到市场上销售。这特级一年才千把
斤的产量,中国这么大,怎么卖?也只有政府高官,名流富商才有机会享用到这
些高级货。
谭星一听金巧儿的解释就更不肯答应了,无缘无故干嘛要欠下这么大个人情
来,少喝几口茶又不会死人。
两人说笑了一阵,全无来见市内第一大员的紧张感。平日里来到这接待室里等
候市长接见的人,大多是战战兢兢,坐沙发都只坐着半边屁股,哪会有人像谭星和
金巧儿这般说说笑笑,毫无身市权力中心的觉悟。也是这两位身份的确有些特
殊,一个是陈利民长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姑娘,打小就经常在陈利民面前晃悠,早就
没了畏惧之心:另一个则是现市最大黑帮的头子,虽然年纪轻轻,却也干过当
面用枪指着陈利民这样的猛事。
其实要说敬畏,谭星心里还是有一点,但他敬畏的是陈利民手中所掌握的权
力,而非他这个人。这种感觉谭星自己深有体会,他现在出门在外,不认识的人依
然是不会重视他,但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后,几乎每个人都会用另一种态度来面对
他,或恭敬、或畏惧、或愤恨。谭星知道这种种的情绪并非是针对自己,而是针对
自己身份所代表的权力。
陈利民市一把手,谭星市地下之王,从这个角度上来说,谭星的确没
有需要对陈利民太敬畏的理由。但在具体的事情上,谭星却必须对陈利民保持足够
的尊重,特别是像现在这样有求于人的时候。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半个多钟头,陈名不声不响地走了进来,招了招手示意二人
跟着他。
三个人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陈名在尽头的木门上轻轻敲了敲,然后推开门对
两人道:“请进,陈市长在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