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你有信心,葛里菲兹!”我说,“再说一遍你能救活卡尔!”我这样不断的强调,是为了增强葛里菲兹的信心。虽说卡尔的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但我们还不知道吸血鬼所使用的子弹会不会带有有毒的物质,要知道这些吸血鬼的手段阴险毒辣得很,大家还不能完全放松对卡尔的护理和治疗。
“那是当然的,我肯定会尽我的一起努力把卡尔救活的!”葛里菲兹回答。“枪伤很严重,也许子弹还擦伤了他的脾脏或者肺,不过即使如此,也不会致命。”
“但愿上帝能听到你的话!”依诺船长在一旁说道。
可想而知,我们这群人在诺亚方舟的二十四个小时里,除了在考虑如何挽救卡尔之外,脑子里没有想任何其他事情。我们既没有想过万一剩下的五个吸血鬼回来偷袭诺亚方舟,大家会有多么危险,也没有想到将来要采取一些什么预防措施。直到我缓过神来,才想起来要问拉世德一件事。
“拉世德,你和迭戈舰长是怎么想到这儿来的?”
“我们正在追那些吸血鬼!”
“啊?这是怎么回事?”
“那些剩下的吸血鬼偷袭了我们航母下站岗的海兵,之后我们听到动静,就驾驶诺亚方舟追了上去。”拉世德摇头晃脑地说道,“然后,就恰好在这个地方碰到你们了。”
“原来是这个样子,我明白了。”我点了点头。
这天,葛里菲兹继续坐在沙发边照顾他的助手,依诺船长则和其他人商量着下一步的打算。我们首先驾驶着诺亚方舟对这个巨大的蝙蝠图腾周围巡视了一番,除了那个被依诺刺倒的吸血鬼尸体外,没有发现他同伙的踪迹。看来,事实说明,那群吸血鬼还没有离开,他们一直在窥视着我们的行动,企图把对付他们同伙的人一个一个地杀死!
对待这些吸血鬼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把他们当作宇宙中最为残暴的星际罪犯。现在我们必须加倍小心,因为目前的形势对那些吸血鬼有利,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他们可以采取冷不提防的袭击,而本身却不会受到意外的进攻。
于是迭戈舰长这时候对我们作了一些安排,打算暂时就在诺亚方舟中安顿下来。这里的粮食储备还可以维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诺亚方舟的水晶房间已经经过长期的积累,里面备有了各种生活必需品。
根据葛里菲兹的估计,事情的经过可能是这样的:这六个吸血鬼从冰山的峭壁上脱困之后,一直躲藏在冰山脚下的冰洞中,他们没有食物,只有去冒险偷袭航空母舰下放哨的海兵,但没有想到被发现了,只有逃往东方考察站暂避风头,可惜的是那里已经被我们烧毁了。所以他们在中途设下了吸引我们注意力的诱饵,也就是那个发光图腾。想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把我们一网打尽。幸好这个时候迭戈舰长指挥着诺亚方舟追了上来。
如果我们这次没有动身去巡查东方站的话,他们会在考察站正式地住下来,随时准备着等待时机,实现他们可怕的阴谋。迭戈舰长他们的追击使他们大吃一惊,然后……结果大家现在已经看到了!
不错,现在只剩下了五个吸血鬼,可是他们却都是全副武装,而且在南极大陆上神出鬼没。我们四个人要冒险徒步回到航空母舰,无异于充当他们的活靶子,对于他们的攻击,既不能抵挡、也不能预防他们的枪弹,情况对当时的我们相当被动。
“等着吧!现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依诺船长一再地说。“等卡尔好了以后,我们要在南极大陆上进行一次全面的搜捕,那时候就可以拿这帮吸血鬼出一口气了。这就是我们这群人之所以现在还呆在南极唯一的目的,同时……”
“我们还要寻找那位神秘的保护者,”葛里菲兹接着说出了依诺船长要说的话。“啊!我们不得不承认,亲爱的依诺船长,在这次我的助手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没有保护我们。”
“谁知道呢?”依诺船长说。
“这话是什么意思?”葛里菲兹问道。
“我们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呢,亲爱的葛里菲兹,他也许会在另外的一个场合,运用他创造性的力量,施展他的高超本领。不过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卡尔的生命。”
这是我们大家最担心的事。又过了几天,值得庆幸的是,可怜的卡尔病情并没有恶化。我们一直把冷水始终维持在适当的温度,因此到现在为止,我们都看出这一招从根本上防止了伤口发炎。
由于附近的海底火山这段时间活动剧烈,冰层里含有少量的硫成分,迭戈舰长甚至觉得它能直接起医疗作用。
多亏周围的人不断的悉心看护,卡尔保住了性命,化脓比以前少得多了,体力也恢复了不少。
由于我们严格地限制他的饮食,因此他的身体变得非常虚弱,而且这个状态还要持续一段时间.不过,供他喝的汤药非常充足,同时,只要保持绝对的休息,对他来说就有莫大的好处。依诺船长、葛里菲兹和我包扎卡尔伤口的动作已经非常的熟练。诺亚方舟里的布料几乎都用来做了绷带。
卡尔的伤口上盖着敷布和棉花,包扎得既不松也不紧,以便防止血液流动不畅通而引起发炎的反应。葛里菲兹在敷裹、包扎的过程中十分仔细,他明白这道过程的重要性,他一再向伙伴们谈到绝大部分的专业医生都承认的一件事实:正确的包扎可以减少感染、保护伤口,甚至帮助伤口愈合。相反的,错误的包扎可导致出血增加、加重感染、造成新的伤害、遗留后遗症等不良后果。
过去了十天的时间,在六月十二日,卡尔的身体好得多了。他已经开始吃一些富含蛋白质的肉类食品。他的脸上重新出现了健康人的红晕,脸上原本紧绷着的肌肉也松弛了下来,卡尔睁着一双善良的眼睛不时地对照顾他的人微笑着。尽管我费尽气力,不住嘴地和他说话,把我以前在中国西藏旅游时,碰到的最稀奇、最古怪的经历讲给他听,好不让他有机会开口。但是他还是说了几句。
“唉!”我说,“这些吸血鬼!这些混恶徒丝毫也不值得怜悯!那位老迭戈舰长还想用仁义道德去说服他们!我也要给他们一些仁义道德,不过我的仁义道德就是大粒的银弹!”
“孙先生,你现在跟雅各布上校就象从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卡尔问道,“对了,之后没有再发现他们吗?”
“没有,卡尔,”拉世德回答说,“可是我们会找到他们的,等你好了以后,我们就可以瞧瞧,看这些暗箭伤人、背后放冷枪的胆小鬼,究竟敢不敢和我们对着干!”
“我的身体还很弱,拉世德。”
“不要紧!你的体力慢慢就会恢复的!一颗子弹打穿胸口算得了什么?简直是开玩笑:这种事情我见得多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情况终于好转了,要是不再有什么并发症,卡尔的痊愈就是迟早的事情了。可是,如果他的伤势比现在严重得多——譬如子弹在身体内部没出来,或是必须锯断手足、截肢——那时候我们大家该如何应付呢?
“真的,”葛里菲兹不止一次地说,“一想到有这种可能的时候,我就止不住要打寒噤!”
“可是,如果到了不动手术就不行的时候,”依诺有一天对他说,“你会犹豫吗?”
“不会,依诺!”葛里菲兹说,“可是谢天谢地,幸亏没有发生这样的并发症!”
我们过去曾经屡次运用我们的简单的、良好的常识进行讨论、推理,从各种不同的可能性中找到了富有实效的解决办法;这次我们和往常一样,多亏我们之中有些人的一般常识丰富,获得了成功!但是会不会遇到用尽我们的全部科学知识,仍旧解决不了困难的时候呢?社会上是必须有各种人在一起互相依赖的。
但南极大陆上,甚至整个地球上,却只有我们这一小群人知道人类的敌人究竟是谁。
依诺船长和我都非常明白这一点,有时候我会问自己,如果遇到我们无能为力的情况时,那应该怎么办呢?我还有一种看法是,我和我的伙伴们一向是幸运的,现在似乎进入一个不幸的阶段了。
可以说,离开北极之后,我们一直依靠着自然界不断地供应各种物资,赐予我们的财富,我们也就不断地依靠自己所掌握的科学知识与拥有强大动力的诺亚方舟,充分地加以利用。因此,我们这些人就算在黑暗时代中,物质上也可以说是十分富足,几乎除了特效药外,什么都不缺。
更何况在某些情况下,还会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帮助我们!
……可是这一切都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
总而言之,我感觉大伙们开始背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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