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老板的话,张伯尧半也没有怀疑。
洪老板别看每天只是打麻将,开着一个旅馆无所事事的模样,但的确是个神通广大的人物。张伯尧就碰上过一次,青云桥派出所的李所长对她也是陪着笑脸、头哈腰。
也正因为是这样,昨天的时候顾海涛三个混蛋来收保护费,那个姓刘的jǐng察一听他们打烂了洪老板的玻璃,也变了脸sè。最后留下的两千块钱,固然是他慷慨,其实也不无洪老板的面子在里面。
只是他不知道张伯尧直接全吞了那两千块钱——只是稍微换了一个法,用一百块钱的工资瞒下了这件事情。
如果洪老板愿意打电话,那么刘波这事根本不能算作是事,李所长肯定会带着笑脸把人给送过来。
去还是不去?
张伯尧只犹豫了不到一秒的时间,就对洪老板做出了回答:“洪老板,我去。”
洪老板了头:“你去?那就行。”
把粗大的手掌伸进自己口袋,掏出了一个看上去并不怎么好看的手机,然后找到一个号码拨打出去:“喂?李所长?”
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不耐烦:“怎么了?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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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的李所长的声音一下子温柔可亲起来:“嗨!原来是洪姐!你瞧我这个耳朵!洪姐,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别叫我什么所长,那是寒碜我呢。”
洪老板也不发怒,又是“哗哗哗”几声笑声:“李所长,有件事情跟你一声,我那个旅馆里面有个叫刘波的,似乎是在你们那里。我这里正缺人手,不知道能不能……”
李所长在电话那边笑道:“洪姐,洪姐,这事情怨我,我这几天没在青云桥,手下那帮东西就不开眼了。我记得刘波那家伙,是个好伙子,就是手底下不太干净。洪姐的面子在这里,这也不算什么事情,我这就打电话给老崔,让他放人。”
洪老板闻言,有些奇怪道:“你一个所长,居然无缘无故地不在自己辖区?难道有什么好事?”
“哪儿啊,上头安排下来的政治任务,不得不全力去做。”李所长回答道。
洪老板又笑了起来:“哗哗哗,政治任务?李所长这是进了党校?那可是要向上更进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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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老板失去了兴趣:“杨德才?那家伙找你,是不了什么好事……”
涉及自己上司,李所长不好接口,干笑一声:“洪姐,您的事情也挺急,我这就打电话给老崔,您看怎么样?”
“嗯,就这样吧,多谢了,有空请你们吃饭。”洪老板道。
“哪儿的话,哪儿的话,该是我请洪姐。洪姐,请您先挂。”李所长道。
洪老板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行了,等明天早晨,我过来带你去打麻将。”洪老板艰难地转过身来,对张伯尧道。
“好的,洪老板。”张伯尧面上回答着,心内却不由地隐隐震动:自己果然赌对了!
这位洪老板果然是个重量级的人物,还是超乎想象的重量级人物。在整个云海城,能有几个人对云海的公安局局长杨德才那样称呼的?
相比较一个的片jǐng就能对自己不假颜sè的自己,她却是随口对派出所长呼来唤去……
这种差距,从一出生就注定了吧?人生真的公平吗?只能各有各的烦恼。
张伯尧心内感叹着,又想到洪老板的名字,洪娇娇,配合着她的这幅身材,这或许就是她最大的烦恼了。
只是不知道她的年纪究竟多大了,光看外貌只能看到一堆肥肉,谁也看不出来她究竟多大年纪。四十出头的李所长叫她洪姐,想来应该也有四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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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老板又转了一圈之后,开车走了,张伯尧便坐在门房内无聊的发呆,时不时回忆一下自己昨天晚自习看到的那知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或许我该把课本带过来慢慢自学?
他正在想着,猛然间窗上的玻璃被人敲响了,一个有些尖锐的声音道:“还有房吗?”
张伯尧回答道:“已经住满了,没有房间了。”
另外一个温婉的声音道:“哎呀,怎么这样?怎么没有房间了?”
张伯尧听得心内好笑:这女的看起来也是几天不吃腊肠,已经馋急了。
“喂喂,兄弟,给个面子,好歹弄出来一间房。”那尖锐的男声道。
张伯尧也无奈:“都已经住满了,你让我怎么给你弄出来一间房?我们旅馆没道理有钱不肯赚,是不是?”
“那也好办了,你这里不是一间房子?你先出来,只要十分钟,我们就可以了。”那尖锐的男声道。
张伯尧哑然失笑,心道这位兄弟的时间还真是少的可怜,除去脱衣前戏,只怕不过两三分钟吧?
那温婉的女声道:“你不还好,你一就来气,怎么会有男人这么没有用的!你今天回去吧,我陪这个旅馆的伙子睡,人家总比你要强!”
张伯尧目瞪口呆,连话都不出来了:这是什么超展开?为什么无缘无故的有女人要和我睡觉?这女人声音听着挺好听,只怕模样是个烂在地里都没谁要的糠萝卜,因此才这么饥渴难耐……
好奇地探出头去看了一眼,张伯尧顿时无语至极:外面一个脸颊瘦削的年轻人正带着促狭的笑容看着他。他的衣服有些脏乎乎的,看上去很不整洁,唯一让人记得住的是两只眼睛亮的吓人,还带着狡黠之意,正是人常的那个词“贼亮”,亮的跟贼似的。
“刘波,你这家伙就不能学好?我知道你是有学什么像什么的本事。你刚被放出来,还有心思拿我寻开心?”张伯尧道。
那个眼睛贼亮的瘦削年轻人闻言,顿时笑了起来,张口出的却是张伯尧之前听到的那女人的温婉声音:“哎呀,你怎么嫌弃我?难道你也只有十分钟吗?”
张伯尧闻言,也不禁的笑骂出来:“你这混账子,你才只有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