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留不留情,你都是我哥!”
是我亲哥!
哀而又伤,月洒辰宅。
辰阳,辰凯歌,这对本该是势不两立的亲兄弟。在从前,整个辰宅的人都会认为辰凯歌对这哥恨到了牙痒痒,只是当时他们眼神都瞎了,看不清楚这对兄弟间争锋相对的深厚情义。
现在,他们眼睛都亮了,看到了这对兄弟之间的真正情义。. .
只是,辰阳要走,命运不知?
辰凯歌留下,继承家业。
这似乎就是这对亲兄弟的命运。
私生子和嫡子的区别?
但是这些,对此时的辰凯歌而言,还重要么?
他望着夜幕中那个微微颤抖的背影,眼神迷离,然后他听到了知道一辈子都无法遗忘的声音,这是一段他从未听闻过,他也没唱过的京剧腔调,带着哽咽和颤抖,从这男人嘴中唱出:“你瞧,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贼巢穴,待俺赶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
“哥!”辰凯歌呢喃着,他喜欢京剧,因为哥爱唱京剧,他不是没听过哥把京剧唱得这样地炉火纯青,而是没听过,他把京剧,唱得如此的杀气腾腾,当得起惊世骇俗的绝唱。. .
只是当那颤抖的身影最终没入夜sè,辰凯歌一下,跪了下去。
这一跪,跪的可不是父母,而是那个哥!
一跪惊起千层浪。
错过了原本应该被气得躺着爬不起来的女人那一道杀机与寒芒并存的目光。
目睹一切的白蓉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她俏丽绝美的脸蛋上没有了一丝怒气,只有无情的杀意,yīn森,无情,冰冷……
冷得令她身边的白诗诗都有股毛骨悚然。
白诗诗何等灵犀,悚然一惊,脑袋里冷不丁地浮现一个可怕的想法,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
白诗诗竟然有一种本能的恐惧。
犹豫了一下,白诗诗还是本能的选择紧跟上白蓉的步伐。
白蓉脸sè在那一刹间的杀机尽泄后,就是一脸平静,只中嘴角泛着冷意。一声不响,出了辰宅,钻进一辆汽车,等白诗诗坐进来后,她对前面车机吐出一句话:“去白家!”
白诗诗怔了一下,再联想到刚才白蓉的那一个眼神,她尽乎完美的身躯颤了一下,然后眼观鼻、鼻观心地老僧入定一般不动声sè,只是一双玉手紧紧相握,看着身边白蓉那双隐隐杀机泄露的yīn沉眼眸,却是越来越白了。
“诗诗,当人觉得没路可走的时候,那是什么事情也干得出来。”白蓉嘴角一牵,露出一个笑,眼眸复杂中蕴含着一股坚定。
白诗诗一头雾水。
白蓉语气清淡地道:“凯歌是我的一切,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儿子!我能忍受那野种跟我摊牌,跟我针锋相对……甚至,我能忍受在他手里吃个大亏!但我唯一不能接受的是,我的儿子,成为一个看这野种脸sè行事,给这种野鞍前马后的窝囊废。”
“所以……”白蓉笑容yīn森森:“他得死。”
白诗诗心颤了一下,下意识斜瞥了眼白蓉,见这位姑姑依旧保持一个古怪的姿势皮笑肉不笑道:“凯歌是我的未来我的心肝,没人能毁了他,或者骑在他头上,特别是那野种,我更不能忍受。”
说着,白蓉有些激动了,轻轻淡淡看了白诗诗一眼,似乎根本懒得去在她面前掩饰自己此刻的愤怒和杀意,说道:“诗诗,我跟你说实话,其实我挺佩服那野种,是打心眼里佩服的,他可比他那个不成气候的妈高明和聪明得太多了!别的不说,这小子太会演戏,我跟他相处同一个宅子里整整两年,扮演一个傻子,你以为我真相信?我才没那么傻,可是他似乎比我更聪明?我一次次的试探,派了一个个人去摸他底;方枪一个,王嫣纯一个;一个至今我仍然想不明白,为什么在他手里吃瘪出洋相后,还给他捂着藏着;另一个嘛,呵,更干脆,现在看来,是完全的倒向他那边;嘿,和凯歌一样,吃里爬外,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呵,似乎不经意间,他把我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收买了,挺意外也挺有意思,可能是真长大了,真长本事了,要清算当年那笔账。但是呢,再聪明再厉害又如何?嘿嘿,也不瞧瞧自己几斤几两,什么身份?忒地有点自不量力不知死活?那个螳螂挡车子什么来着的?唉,看来我气得脑子都有点糊涂了!”…,
“那个叫螳臂当车。”白诗诗赶紧道,她看得出白蓉被气得不轻。
“对!就是这个成语!”白蓉呵呵一笑
白诗诗觉得这笑声很yīn沉和可怕。
白蓉又一笑,开口道:“不过我更喜欢叫他螳螂挡车,否则我都提不起兴趣对付一个小孩子?”
白诗诗听出了“兴趣”两个字里的深意,而且不是一般的有深意。
白蓉一口气将心头怨念说出来,语气也不在那么尖酸,却多了一股十分赤/裸到毫不掩饰的杀意,说道:“不过这样一来也好,最起码让我坚定了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念头。诗诗,是不是觉得姑这番话挺心狠手辣?”
“没有。”白诗诗哪敢啊!
白蓉哪会在乎她想法,冷着哼了一声,眼中却是笑意道:“诗诗,你姓白,我也姓白,都是一个家走出来的女人,算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亡俱亡,所以我根本没想过在你面前隐藏什么?因为你爸让你到我身边来,就是想让你学点我的毒辣,因为一个女人有心计外,还得有相配的心狠,不然一切都是纸上谈兵等于空谈。这一点,你一定要记住,特别是一旦认为能威胁自己的,不管这威胁有多大,都一定要抹杀于摇篮。”
白诗诗点点头道:“姑,我明白!”
真明白么?
白蓉并不这么认为,给她泄露了一点天机,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今天会给那野种说他母亲死的原因?”
白诗诗很果断的摇头。
白蓉自顾自莞尔一笑,狡黠笑道:“我是要他和辰家决裂!”
“他会么?”白诗诗觉得这根本不可能。
白蓉语气森冷地回答道:“他会不会我现在暂时不知道,但我只需要知道一点,那就是我那公公,已经不会再如当初那样,惊喜辰家从此多一个人才,相反他反而希望这个孙子笨一蛋,傻一点,白痴一点,因为当年逼死他母亲的人中,他就是其中一个。所以理所当然,接下来无论我针对那野种做什么,他也会一如当年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死一个孙子,对他来说,太微不足道了,至少比多一个想要他命的孙子好多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白诗诗一脸骇然。
白蓉淡淡一笑,嘴角勾起一抹反常的弧度,道:“所以,心狠还需手辣去映衬着,否则就只能是眼高手低的纸上谈兵。”
白诗诗终于明白,她爸为什么会说,白蓉是白家最为厉害的女人之一。
这也是为什么白蓉能在辰家大宅内,稳稳压住大房二房两个嫂子,是仅次于老佛爷的女人。
白蓉一笑,人沉默了。
白诗诗这才体会到这姑的可怕之处。
汽车终于在夜sè之中悄悄驶到东城白家大院附近。
没进门,就停在附近一漆黑的巷子里。
司机息火后下车,白蓉才掏出电话拔通了一码号,说了一个地址。大概十分钟后,一个魁梧男人,钻进汽车,相貌跟白蓉有三四分酷似,四十岁左右,很yīn森,也有一股浑然天成的高手风范,但却偏偏没有一股世家子弟的气质,更像一个行走夜幕之下,一条吞噬生命的猛兽。
一坐进车里,他瞥了白诗诗一眼,对着白蓉道:“四妹,神神秘秘请三哥来,不会又是什么见不得光的破事?说,是不是在辰家受了怨气,回娘家来哭诉来了?”…,
“三哥,四妹在你的眼里,就这么不成气候么?”白蓉一脸委屈,与刚才yīn狠、毒辣,杀气毕露的狠角sè完全是判若两人。
魁梧男子洒然一笑,直接过滤掉白蓉委屈模样,道:“那就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了?”
“对,被一条野狗给咬了一口。”白蓉笑道。
魁梧男子琢磨了一下,道:“是辰哲生的那条野种?”
白蓉乖乖点头道:“对。”
魁梧干脆利落道:“那是你家事,我不便插手,而这样的后果,虽然不大,但爸一定不愿承受的。”
“但是辰家那个我喊爸的老头子,则很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只不过不愿背负这个骂名而已!毕竟,那可是他孙子。”白蓉缓缓的道,眼睛眯了起来:“而且,当年的事情你也清楚。这仇,他迟早要找我报,与其等将来成心腹之患,还是趁现在,永绝后患为妙。”
“辰家那位真同意?”魁梧眼睛也眯了一下。
“是。”白蓉肯定回答道。
“那辰哲呢?”魁梧问道。
白蓉冷笑道:“他是否比我更愿意。”
“那就很简单了。”魁梧偏头望着窗外,一抹森然。
白蓉哦了一声,笑了,问道:“如何简单法?”
“杀。”
魁梧给了一个果然简单的回答。
白蓉眼皮不由自主地一挑,似乎这个三哥那瞬间露出的杀气,都令她心凛。缓了缓心境,问道:“谁来杀?”
“我来杀。”
魁梧男理所当然,漆黑的眸子里流露出嗜血的味道。
那一幕,白蓉本能的有一种轻微的恐惧。
果然不愧为白家的一把尖刀,白家的一头狼。
一头专为白家收拾一些见不得光的无耻勾当的毒狼。
而这头毒狼,他名字里也有狼,叫白狼。
“你有什么要求?”白蓉望着魁梧男。
“我是你哥。”白狼轻描淡写,问道:“什么时候动手?”
“他什么时候离开辰宅,你就什么时候动手。”白蓉道。
白狼一笑,点头道:“可以。”
“他是从辰家村出来的人,恐怕也是一练家子,挺厉害的,听说昨晚就杀了四个人。”白蓉提醒道。
“这点身手我还没放在眼里。”
白狼不以为然地一笑,笑得十分狰狞和玩味,道:“而且我更喜欢带着一群疯狗四处咬人,因为那样才够血淋淋。”
白蓉仿佛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脸煞白。
白狼推开门,准备下车,却不轻不淡头也不回地撇下一句:“虽然我是你哥,但亲情也有变质的时候。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因为下一次,我就不是这么好说话了!明白么?”
说完,他洒然下车,没入黑夜。
白蓉闭上眼睛,双手泛白。
她不得不承认,白狼最后一句话,令她紧张和害怕。
好在,一切搞定,她心情不错地说了一句:“我们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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