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鬼东西?”安杰朗觉得汗毛直竖,挥起刀铲,一铲子向骷髅削去。
出乎意料的是,这骷髅根本一动未动,安杰朗一铲子轻而易举的就将他的头削去半边。
这么容易!连安杰朗都觉得不可思议。愣了一愣,紧接着三下五除二将这骷髅的一身骨架捣成一堆碎骨。骷髅怀中的太子,自然滑落了出来。
“太子。”安杰朗将太子从碎骨中抱出来,拍打着他的脸颊,唤他醒来。
太子的眼皮眨动了半晌,才渐渐睁开,眼睛睁开的一瞬,一道红光自他眼帘下shè出,安杰朗吓得倒退一步,“太子?”
太子看清眼前是安杰朗,眼中的红光转瞬隐去,他低下头,抖着手摸索着胸前的衣服,发现衣服上并没有洞,再扯开来衣服看,苍白的胸膛也是完好无损,“是梦?”
看太子捂着胸口,大口的喘气。安杰朗才定下神来,“刚才怎么回事?”
太子摇摇头,“没什么,我只是做了个梦。”虽然明白了只不过是个梦,但梦中的一切仍然让他心悸不已。
“那我们快走。”这个地方太诡异了,安杰朗心中强烈的不安着,一刻也不再耽搁,拉起太子向墓地外走去。
两人刚刚走远,地上骷髅的碎片突然就都跳动了起来,然后就好像被磁铁吸引的铁屑一样,很快都聚拢在一起。
“嘎啦,嘎啦,嘎啦……”随着嘎啦嘎啦的声响,这些骨头碎片纷纷找到自己的位置,整合到了一起。最后骷髅那半个被安杰朗大力削击之下飞出去很远的头,也跳了回来。骷髅动手将它搬起,装回自己的头上,他又变回原来的样子了。
“嘎啦,嘎啦。”他的牙齿相互撞击着,不知道在叨咕什么,然后伸手抓了抓自己光秃秃的脑壳,好像很困惑的样子。
最后,他将一只手指放在自己的脸前,用没有眼珠的眼眶空洞,仔细研究着。他的那只指尖上,有一点点红sè,那是一滴颜sè还很鲜艳的,但已经干掉了的血,应该是不多久之前沾上的。
原来太子在帮安杰朗挖坑的时候,正是被这只骷髅散落在土层下的一节指骨刺伤了手,而正是这滴非同寻常的血,给了这具骷髅以生命力。
骷髅用没有鼻子的鼻孔在手指上嗅着,然后他趴在地上,一路沿着地上留下的气息匍匐着爬行,爬到了墓地边缘,那里只剩下了两道车轮印。
“嘎啦,嘎啦……”骷髅的嘴里又发出牙齿的撞击声,摇晃着头似乎很沮丧,但依然趴在那里徘徊着,巴望着,直到天更亮的时候,远处的村子开始传来了鸡叫声,他才迅速爬回去,爬到太子曾经睡过的那个土坑那里,挖开土,钻了进去。
再说太子和安杰朗那边。
安杰朗开着车,不时转头看看太子,太子此时的脸sè相当的差,无力的靠在椅背上,眉头紧皱着。
连着问了太子两次,太子都只说是做了个恶梦,其他的就再也问不出什么了。
这时天边传来轰隆隆的闷雷声,雨点开始稀稀落落的飘下来。
“果然是下雨了。”太子看着窗外的雨,下意识的又按了按胸口。
“跟我回酒,我看你现在需要新鲜的血液。”安杰朗对太子说。
“是的,不过我还是想去医院解决。”太子答道。
“那好。”太子现在的样子,让安杰朗觉得不该在这个时候纠结于是吸血还是输血这个问题。
车子很快在太子常去的那家医院门口停下,太子下了车,安杰朗又抓住了他,“有什么事,随时跟我联系。”
“好的,父亲。”
太子走进医院,安杰朗却看着自己的手皱起了眉头,刚刚抓住太子的手,感觉却像是握住了一块冰。
这个时候是早上7点不到,医院还没有正式开门,只能挂急诊。太子挂了个急诊,然后去血库领了一袋血,来到输液室。
在输液室转了一圈,不见小雨,一个睡眼惺忪的陌生小护士,过来接了太子手里的血袋。
“请问,罗小雨在吗?”太子问她,道。
那护士上下打量了太子几眼,答道:“小雨她上白班。”
“白班是几点钟上班?”
“8点。”
“我等她来了再输。”
“随你便。”小护士将血袋丢回给太子,转身走了。
太子独自来到医院门口等着,雨下得大了起来,打在脚边的水泥地上,溅起细碎的水花,“嗒,嗒……”
眼前四溅的水花,好像变成了滔天的洪水,身体好像沉入冰冷的汪洋中,越沉越深,越沉越深,冰冷和麻木侵入四肢百骸,胸口那里很疼,因为有一柄剑正插在自己的胸膛上,剑柄上赫然嵌一个金sè的十字架,十字架的中心有一滴鲜红的血。‘上帝之血’!
“你怎么在这里?”清脆悦耳的声音,将太子拉回了现实。小雨打着一把小花伞,站在太子面前。
“在等你。”
“哦,你的脸sè真差,你先去里边躺着,我换了衣服办了接班,就来。”小雨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叽叽喳喳的说着,跑进去换衣服了。
“好。”太子失血的唇边,渐渐的带出一丝笑容。
安杰朗没有回暗夜王朝,而是驱车来到了郊外的一处陈旧的小屋。小屋不远一个小池塘边,一个穿着雨衣的男子,正坐在水塘边垂钓。
“父亲。”安杰朗走过去,在那人身旁坐下。
“这样的天气,鱼最容易上钩。”麦克布雷钓起了一条体型不小的鲫鱼,没想到在这么个小水塘里,还能有这样的鱼,不过麦克布雷尼把它从鱼钩上摘下来,又丢回了池塘里。
“父亲,我昨晚遇到了一件怪事。”安杰朗可不关心那条鱼,他找麦克布雷尼是为了那骷髅的事。
“与太子有关?”麦克布雷尼对安杰朗收养了一个末枝儿子,并为此cāo碎了心这件事,总觉得有种黑sè幽默的味道。
“哎!”安杰朗有时想想,自己也觉得有种上贼船的感觉,可偏偏的就是没办法不去在意他。
“不过这件事却不是他出了纰漏。”安杰朗把昨晚在墓地里遇到的事,还有太子之后的表现,对麦克布雷尼说了一遍,最后道:“那墓地我以前也去过几次,但从没有遇到任何不对的地方,这次很奇怪。”
麦克布雷尼又从池塘里钓起一条鲶鱼,这次他没有再丢回去,而是一把拧下了鲶鱼的头,喝了一口它的血,然后把那条鱼丢开,“今晚我陪你再去看看。”
安杰朗把没有头还在挣扎乱跳的鱼尸踢远,“每次看你喝这个血,都觉得很恶心。”
“太子每次看你吸血,大概也是一样的感觉。”麦克布雷尼大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