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夜色尚早,所以那梁书玉便被赢乾留在宫中一边下棋,一边等候那汤药的结果。
“爱卿呀,你这方子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赢乾落下一个白子,随口问道。
“一个郎中那里。”梁书玉紧接着就跟在他落下的地方找到一个突破口,置下一颗黑子,接着就吃掉他刚落下的那颗白子。
“废话,朕也知道是个郎中,一个药方子,难不成你还能从当兵的那里得到不成!”
赢乾也不含糊,随手在另一边又下一颗白子,于是棋盘上局势一下子大转,刚才形势大好的黑子竟成了瓮中之鳖,被他一口气连吃三子。
“陛下你真是个老狐狸,刚才那个是诱饵吧?”
梁书玉心疼地看着他得意洋洋地把自己三个黑子都提到了盒子里,仔细琢磨了一会儿,又提一子,跟他粘上了。
“别给朕打岔,你还没说那个难看的药方子是从哪里弄来的。”
赢乾皱着眉,看看棋盘,又在一处角落落下一子。
“现在说也为时过早嘛。”梁书玉紧跟着在旁边也下了一个黑子,“那可是我一个朋友,至于她是谁,还是待实验结果出来了臣再告诉你吧。万一这方子突然失了灵,陛下就只怪罪臣一个人就行了。”
“嗬!你梁大将军倒是仗义啊!”赢乾眼睛微微一眯,在另一处落下一枚白子,“你刚才不是说这药方子绝对可靠吗?怎么这会儿又打起退堂鼓来了?”
“因为臣觉得做人应该谦虚一点嘛。即使真的万无一失,也得给朋友留条后路不是?”梁书玉看了看棋盘,白子现在几乎占尽了半壁江山。
“梁爱卿你真是仗义,那好吧,无论那方子有没有用处,朕都恕他无罪如何?”赢乾得意地再落一子,一口气叫吃,连提了他五子,“看来朕今天赢定了。”
“好……那臣在此代那位朋友谢过陛下了。”梁书玉略一沉思,又落下一子,眼神定定的,仿佛完全不在意自己的黑子已经伤亡过半。
“爱卿别心不在焉了,就算是灵丹妙药,至少也要等个时段吧,朕估计天明能出结果就是最快的了。”
赢乾笑着指着自己刚落下的白子,“看来这盘棋差不多要结束了,不如你权且在此殿过夜,与朕勉强共度一宿罢。”
“陛下真是热情好客。”梁书玉不紧不慢地提起一枚黑子,落在一处,然后也开始叫吃,一连提起数枚白子,刚才的劣势一下子又转了回来。“臣真是感激不尽,作为回报,臣就赢陛下一局算作谢礼吧。”
“啊!梁爱卿你刚才一直没有认真吧?朕就知道!”赢乾见他突然雄起,也不甘示弱,开始反扑,“你这位朋友是谁?朕以前见过吗?”
“见过,不过估计陛下现在应该把她忘了。”
梁书玉一边应付他的攻势,一边仔细思索下一步棋。
这时候,一个俊秀的小太监急冲冲地走进来跪在地上道:“陛下,那些得了瘟疫的病人已经服药一个多时辰了,突然都口吐黑血,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什么?”赢乾听了,手里的棋子都掉下来了,他怒视着那报信的小太监道:“现在那些病人都死了吗?”
“回陛下,这倒没有。”那小太监摇摇头。
“赶紧回去继续给朕观察!有一人死了你就即刻来报朕!”赢乾一拍棋盘怒道,那小太监马上应诺而退。
怎么会这样?
梁书玉看看一旁脸色阴沉的赢乾,不由得两条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写成了一个川字:灵娇既然医治过,又那么有把握,应该不会这样呀?难道,我此番来错了?
“啊,棋子乱了?”赢乾沉默了一会儿,见棋盘上的黑白棋子都被自己拍散了,乱七八糟地挤在了一起,拍拍额头道:“是朕失态了。”
说罢他便照刚才的位置,把黑白棋子一一重新摆了回去。
梁书玉看了大为吃惊:“陛下,这么多棋子位置,你居然都还记得?”
“朕过去曾跟人学过下盲棋,没有这点记性,哪里能够下棋呢。”赢乾像是刚才的事情与梁书玉完全没有关系似的,依旧风轻云淡地示意他继续下棋,“爱卿呀,该轮到你下了。”
“陛下,你为何不怒责与臣?”
梁书玉却无心再下,胡乱落下一子疑惑地问。
“你也是一片好意,责怪你做什么。”赢乾不紧不慢地又下一子,“只是以后那些不靠谱的江湖郎中的话,爱卿就不要那么冒然相信了。哎,你认真点,刚才那一着分明是在敷衍朕!”
“陛下,您气度宏大,臣汗颜。”梁书玉直立起身子,略略往后退了退。跪坐在赢乾面前一抖衣袖高举双手恭恭敬敬地对着他稽首拜了一拜。
“梁爱卿你哪来那么多婆婆妈妈,唉,你再不下棋,朕可要叫吃啦!”
赢乾摆摆手,像是不以为意。于是,梁书玉满心忐忑不安地与他又下了一个时辰。
几局棋罢,赢乾以三比二的次数压过他一头,两人正要再来一局,却听得门外刚才那个俊秀的小太监走了进来,一脸慌张之态,口里叫道:“陛下!陛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