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清朝以弓马骑射定天下,因而皇子奕忻的课业安排中必定少不了骑马这门必修课。奕忻几乎都忘记了有这回事,亏得静妃还记挂这件事,这一身马褂和马裤由她亲手缝制,十分合身。
送走了宜泉,奕忻收拾了荡漾的春心,对着铜镜前后左右地自恋。“嗯,嗯,阿哥我还是挺帅的么,比历史书上要好看很多呢。”奕忻自言自语道,猛然一个转念啊,对啊,为什么镜中的自己与历史书上的恭亲王奕忻并不大相像。眼睛更大,脸型更丰满,反倒有了自己前世的几分色彩。
难不成,灵魂穿越还会带来这么狗血的变化?不过也好,至少自己不要长成像历史书上那么搓的样子了。
自恋过后,奕忻唤张贵开过来换下了马褂。他自个实在弄不来这么些个衣服。张贵开帮他穿戴妥当,将马褂铺平叠起来,突然他奇怪道:“主子,马褂这贴身口袋里有东西。”
奕忻惊哦了一声,就见张贵开从里面取了一张白纸,恭敬地递给了他。
透开白纸一看,上面简单的四个字:黑马马白。而这四个字的排列非常奇特,黑字在马字上面,而另外一个马字却在白字上面。
这几个字的笔迹奕忻不认得,但是毫无疑问的是,这张纸肯定是静妃所为。但是就这简单的毫无关联的几个字,一时间他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唯一肯定的是,这肯定与即将到来的马术课有关系。
次日,奕忻趁休息的时候就问了两位哥哥关于骑马的事情来,但是两个人的态度却截然相反。奕誴听到骑马两个字就立刻苦脸:“六弟啊,你就别提这茬了,你要是心疼你娇嫩的臀部,就千万别去马背上折腾,一天下来保准你的屁股开花。上次,你五哥我被折腾了之后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啊。”
“这么严重?”奕忻对骑马这事也只是有过耳闻,并未亲身经历。在他想象中茫茫草原之上,骑一头骏马,一手扬鞭一手执缰,一路高歌,最好前面再坐一个像宜泉那样的美娇*娘,这日子才是美的很类。
但是奕誴这么一,他脑海中的美好画面又一次碎裂。奶奶的,为什么别人穿越之后都是各种霸气外漏,各种美人投怀送抱,偏偏我穿越了之后,现实都如此骨感?碰到的唯一一个适龄女青年还是我老爸的女人,骑马也能把人折腾到床上去?
奕詝闻言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捧腹难止:“哈哈,六弟你少听他胡。骑马哪有那么难受哦,这家伙去年骑马的时候挑了头最野的马,安答师傅劝他换一匹,他却抱住马脖子这就是我的马,我就要这马。结果上去没一刻钟就被马掀翻在地,所以在床上躺了三天。哈哈哈……”
奕忻顿时一头黑线,感情奕誴演起吃货来连命都不要。
“其实骑马还是很好玩的,但是安答师傅去年只让我们骑了几次后,是等你来了再一起学。只有在马背上我们才能感受高祖皇帝当初驰骋战场,斩将杀敌的那种豪情。”到最后,奕詝做了一个骑马状的动作,身子前后耸动。奕忻立刻就想起了后世棒子国出产的“偶笨肛难style”中的骑马舞。
好奇总归好奇,马术课总算在三人各不相同的心情中到来了。
三月的北京冬意并未退去,唯有到了下午两左右的时候,阳春高照,才有暖洋洋的味道。奕忻三人在安答的带领之下,一齐前往御马园。
三个人都换了行头,奕忻自然穿上了静妃缝制的那一套马褂马裤。与之前臃肿繁琐的服饰,这一身穿着则显得简洁轻快很多。
三人刚进御马园,就见到了一个巨大的围场,四周竖起了栏杆篱笆。围场中御马监的驯马人正在驯化几匹烈马,马嘶声人喊声响成一片。
奕忻顿时被围场中的状况所吸引,拉着奕詝与奕誴一起叫起好来。
御马监的司职太监已经迎了出来跪下道:“奴婢恭迎三位阿哥,请安答大人安。”
安答示意他起来:“给三位阿哥的马匹都准备好了没?”
“回大人话,都准备好了,有几匹今年刚从科尔沁草原供上来的马品相都相当好,奴婢让人都清理干净了一并给三位阿哥挑选。”
安答头:“那行。奕詝,奕誴,奕忻,你们跟他去挑马吧,挑完之后再将马牵到围场上来。”
“好的。”奕詝最先跟上了去,奕忻紧随其后,唯独奕誴踌躇不前,一步掰成三步走,显然上次将他摔得不轻,都有些阴影了。
“奕誴你再不快,我就让奕忻踢你屁股了!”直到安答吼了一嗓子之后,奕誴才如丧考妣地跟了上去。
三人跟着司职太监到了马厩,太监一边指一边介绍道:“御马监的马匹存有百六十五匹,都是上等的好马。马匹上供来之后都是经过驯马人驯服之后才提供给皇上以及阿哥们使用。”
“放屁,上次我骑的马什么时候驯服过了?”奕誴气势汹汹道。
司职太监面露难色道:“五阿哥,去年摔您的那匹是西域进贡来的阿拉伯马,马的个头大不,而且野性难驯。当时也并不准备给阿哥您使用的,但是五阿哥见到驯马人牵的那匹就……”
“好了,老五,皇阿玛不是还为这事打过奴才们的板子了么?”奕詝这个当哥哥的出言制止了,不然就凭奕誴这张嘴不得要上多长时间。
司职太监将三人引到一排马厩前,这排马厩之中饲养着共五匹马,三黑一白一黄。奕誴在五匹马前转悠了一圈连连摇头:“这马个头咋这么比起去年我那匹要差得多,喏,就这白马还不错,哇哦,竟然没有一杂色,我就要它了哈哈。”
司职太监在旁心道:“那个……回五阿哥的话,这马性子还烈一些,不如其他几匹温顺,不如您再挑挑?”
奕誴一把抓住司职太监的衣领:“你个死奴才,你是以阿哥我的英明神武连头马都驯服不了吗?”
司职太监连呼不敢,奕詝是在看不下去了:“老五,你一到御马园就闹腾个没完。这马个头大了,万一你再摔了祥额娘不得心疼坏了,你还是再挑其他的吧。”
奕誴闻言就像霜打的茄子立刻就焉了,放开了司职太监,挑来挑去最后就挑了最矮的那匹黄毛马,他可不愿意自己的屁股再开花了。
挑完马,他没好气地对奕詝道:“四哥,明明是你自己看中了那匹白马,哼,尽来教训我!六弟,依我看你取了那匹白马吧,我想以四哥的大人大量,肯定会让你的。”罢对奕忻做了一个鬼脸,兀自牵着马先走了。
奕詝确实对这匹白马有想法,但是碍于做哥哥的面子,大方地挥手道:“六弟,你先挑,挑完了我再来。”
奕忻嘿嘿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除了奕誴挑走的那匹黄马,剩下四匹马品相上白马是鹤立鸡群,三匹黑马则品相上相差无几。奕忻心里当然也相中这匹白马,白马加皇子,嗯,白马皇子比白马王子还要高上一个档次。想着想着,他的手指自然而然地就指向了那匹白马。
而奕詝在一旁看他选,心其实提到了嗓子眼,自己这个做哥哥的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如果奕忻真把白马挑走了他也只能无可奈何了。偏偏他担心什么就来什么,奕忻的手指已经慢慢指向那匹白马。
不对,就在手指要指中白马的时候,奕忻脑海中忽闪过一个念头。几乎下意识般的改变了初衷指向了白马旁的那匹黑马:“我就要它了。”
“阿哥好眼光,这匹黑莽可是园中有名的神驹,仅比白玲珑差上一些。”司职太监见奕忻选好就开始拍上了马屁。
“白玲珑,是不是就是这匹?”奕詝拍拍正满脸谄笑的司职太监,指着白马问道。
“正是,正是,”司职太监连连头,“四阿哥,要不您就要这匹了?”
奕詝不置可否反而问奕忻道:“六弟,你怎么不选这白玲珑?”
奕忻紧缩眉头,心中有股不上来的感觉,刚才转而选黑马完全是一个闪念之间决定下来的事情,只好编了一个理由:“我刚学骑马,这马还是太高了么。而且我想四哥肯定会喜欢白马的,我这个做弟弟的平时承蒙你的照顾,自然就将白马留给你了。”
奕詝头,对司职太监道:“好,我就要这匹白玲珑了。”
两个人分别牵着挑好的马匹出了马厩,一路上奕詝对白玲珑喜欢得不得了,特别是清洗干净的一身雪白毛发在太阳下闪闪发亮,越看越有精神。
奕忻却眉头微皱,他始终想不起来刚才那一转念是怎么回事。等到两人回到围场,看到奕誴正在安答的帮助之下吃力往马背上爬时,他才猛得反应过来!
对了,就是这样。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还在马褂贴身口袋的白纸,那张不是出自静妃之手却实实在在表达了静妃之意的白纸。
奕忻转而看向奕詝,奕詝已经一个翻身轻盈地上了白马,满意了拍了拍马脖子:“白玲珑果然是好马,驾!”
马蹄翻飞,奕忻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