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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里,陈典垣依然开口:“嘴上什么都是多余的,我陈某人虽无觊觎佛山第一人的念头,但今日,倒是也试试我有没有这个资格!”
“陈师傅一意孤行,在下只能多有得罪了。”黄华宝见口舌之争已然无用,探出了袖中双手,一手握拳,一手并掌,一前一后摆在胸前,双脚也摆开形状,正是咏春拳对敌之时的架子。
就在黄华宝露出双手时,陈典垣的双眼猛然一缩,因为他清晰地见到了黄华宝手上无数硬茧使得本来修长白皙的双手变得狰狞可怖!这是长年累月击打木桩的结果,几乎每个练武之人都有这样的双手。
看来黄华宝并不如他表面上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陈典垣收起了轻视,凝重摆出了拳架。
“好!”黄华宝在陈典垣摆好架势之后赞了一声:“单就这拳架,就已经融汇了南方数家拳法,更兼有北拳的样子,黄某人佩服。”
“多无益,见招!”陈典垣性格本来就不喜多语,既已蓄势便顺势而上,腿法已经攻到,出招迅猛,两人间近一丈的距离迅速被缩短,踢到了黄华宝眼前,围观的众人大喝了一声:“好!”
黄华宝面无表情,看准了腿飞来的方向,脚下步法一换,侧身避过,胸口离飞腿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看上去险之又险。陈典垣自然不会奢望一招见功,在空中双手变成了爪状,大喝道:“虎形!”
蔡李佛拳中有初中高三级拳法,而陈典垣一见面就使出了高级十路拳法龙、蛇、虎、豹、鹤、象、马、猴、彪中的虎形拳,恰好借着飞踢落地之势,成猛虎下山之状。
“好拳法!”黄华宝嘴上虽然夸赞,但是从他脸上专注的表情来看,已经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到了对方双手上去。陈典垣落地之后连出了十拳,不同其他拳法有先手后手之分,他是左右开弓,先手的需拳可以变成主攻的后手重拳,后手重拳也有可能只是虚晃一枪,极尽各种变化。
而黄华宝只顾着闪躲,有数次险些被重拳击中,在旁人眼力见面就落了下风,狼狈不堪。
围观众人议论起来,的无不是陈典垣的厉害和黄华宝的差劲。
娥伦看得几乎掉了下巴,她担心地问洪绣颜道:“你上次你师父有多厉害,怎么一见面就被压着打啊?”
洪绣颜只是微笑摇头,显然并不担心黄华宝会输,娥伦还要追问,已经被奕忻拉了回来,只听得奕忻低声道:“急什么,好戏在后头呢。”
娥伦瘪瘪嘴,心想你个外行的懂什么,却没有出口。
奕忻对于武术确实只能算外行,但是他却看得懂黄华宝的招式。前一世他看过电影叶问之后有段时间对咏春拳十分感兴趣,便找了些视频与资料研究,而黄华宝目前的状况在他收集来的视频之中十分常见。
咏春拳是严三娘所创,白了其实是女子防身的拳法,女子因为身子比男子弱,因而不会像其他拳法一出招就是气势汹汹,声势威猛的,而是要依靠敏捷与身法闪躲,等到对方气势三鼓气泄之后,以寸劲贴身反击,之后便是乱拳直取对手的弱,招招到肉。因此咏春拳对习拳之人的力量要求不高,但对身形的敏捷却又极高的要求。
这可能就是为何黄华宝身材高却显瘦的原因了。
时迟那时快,那边的陈典垣已经连换了三个拳形,“龙!”“象!”都是招式威猛的攻法,想借此扩大优势。而黄华宝只是不停地闪避,每次都眼看着不敌命中,都被他避过,险象环生却仍然没有被伤到一根毫毛。
打了数十招后,陈典垣越打越气闷,这黄华宝是什么意思,一味的闪躲却不攻击,而自己的出拳要么是被避开,要么是被架住,却从未实在地打中过一次,不由心头烦闷,喝道:“你给我出招!”
箭腿随着喝声踢来,直掏黄华宝的心窝。黄华宝却对他的话语置若罔闻,依然侧身避开,并不出招。
“出招啊!彪!”陈典垣拳形再变,出拳的速度突然猛增,贴上黄华宝双拳齐发,一连八拳,在一息间挥出,打向黄华宝身上八处部位。这靠着侧身闪躲已经躲不过了,黄华宝的身形骤然一矮,险险避过,而陈典垣更加气闷:“你算什么好汉,尽做女人家的行为。给我打出一拳看看!”同时一脚低踢过去,直往黄华宝的脸门。
“好,随你心愿!”不出意外的,这一脚又是落空了,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是黄华宝的冰冷之语。
一旁的奕忻与洪绣颜同时了声:“来了!”
只见黄华宝以十分别扭的姿势击出一拳,是别扭,是因为他与陈典垣的距离实在太近,这样的距离根本无法引拳蓄势。打过架的同学都知道,一拳挥出要有力量,需要先将拳头引到后方再击出才会有力量,而这种贴身的距离根本没办法出力,打出来的拳头也是轻飘飘的。
陈典垣作为名师高徒,这种道理怎么会不知?冷笑一声,对黄华宝的来拳根本不顾,只道此时是进攻的绝佳机会,对方出拳的时候必然不会再闪躲了,因而他决定抗下黄华宝这一拳,而自己双手换形猛然砸向黄华宝的太阳穴,龙形拳居高临下威力最猛,这一拳打实了,黄华宝只能在床上度过后半生了。
“龙!”声势浩大!
娥伦连忙捂住了眼睛,只恐看到脑浆迸裂的场景,而围观众人也齐齐吞了口唾沫,只能为黄华宝祈祷了。
可陈典垣的拳落到了一半,却戛然而止!
接着,他的身形却突然倒退着飞了出去,摔在地上,捂着肋部蜷缩在地。转眼看黄华宝,仍然摆着出拳的姿势,只是拳头移了不足两寸!
胜败之势突然逆转!众人都长大了嘴巴,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唯有奕忻心中冒出了两个字:寸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