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那女子话中的意思是想收她为徒?流月宫的女子必须是处子?花飘零脑海中闪过一瞬的疑惑,但是目光还是看着那女子毫不动摇。
“哎,流月宫是不可能留一个外人的,那孩子自然无用。”那女子见花飘零没说话,便看了看花飘零怀中的天心解释了一句。
“他不能入流月宫吗?”花飘零有些犹豫的问。
“这里可不是善堂,我也没有必要帮别人养孩子,你最好明白你现在的处境是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的。”那女子似有不屑的说道。
“我自己留下他,自己养。”花飘零却不理会那女子语意中的不屑,只是坚定的说了一句。
“哦?你要知道,任何外人见了流月宫的人都只有死。”那女子眸中突然闪过一抹厉色,然后又突然变得柔和起来,“当然,看着你就要成为我的徒弟的份上,我可以只留下那孩子的眼睛和舌头。”
说着那女子笑了一声,一抹寒光便直冲花飘零怀中的天心而去,花飘零连忙一避,伸手一夺,虎口立刻被震得发麻,流出一丝血液来,手中赫然是一把寒光烁烁的匕首。
“怎么样?你自己动手吧。”那女子丝毫不觉得刚才那一杀意凛然的举动有什么不妥,似乎花飘零接不接得住那把匕首都无甚紧要的模样。
花飘零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握着匕首,却并没有行动的意思,眸光渐冷,看着那女子不言不语,无声的坚毅与反抗。
“呵!”那女子冷笑一声,突然惊鸿一过,那张蒙着面的脸便突然出现在花飘零脸前不足几尺的地方,花飘零猛然后退一步,抱紧了孩子,也握紧了匕首。
“要么动手,要么……都得死!”那女子不介意的瞟了花飘零一眼,语意阴寒,“你可得好好的选择,这地方可不是那么好进来,更不是那么好出去的。”
花飘零微微皱眉,那女子笑着垂眸轻轻抚了抚自己的手掌,再度转眸看向花飘零的时候,那目光颇具威胁性,似乎即将动手。
花飘零当然知道此刻必须得有一个选择,是动手伤了那孩子,还是死在这里?花飘零还没有找到娘亲,还没有弄明白那如噩梦般紧紧缠缚着她的那些往事的真相,她自然不甘愿死在这里,只要她肯动一动匕首,她就能正当的留在这里寻找娘亲的线索,不然就只能死在这里。可是要她动手的话……
花飘零垂眸看了看手中的匕首,手心嫩白,匕首雪亮,可是她却仿佛看着她那双手上有鲜红的血液流淌下来,那是血腥的气息,她的手上不是干净的,她杀过人,她并非是个纯良的人,威胁到她的她都狠得下心。
可是……可是这个孩子……花飘零不知为何总是有些犹豫。也许是他从未伤害过她,也没有想过伤害她,所以她下不去手?花飘零抬眸看了那孩子一眼,那孩子正睁着眼睛看着她,那双眼睛干净而澄澈,里面有一丝的惧怕,却更多的是对她的担忧。
“哈哈哈!”那女子似乎看出她的动摇,不禁笑起来,听在花飘零的耳里说不出的讽刺和凉薄。
“我不怕疼。”那孩子突然对着花飘零笑了笑,睁着眼睛尽量镇定的说道。
花飘零的手突然就控制不住的抖了抖,太可耻了,她竟然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动手!她怎么能对一个孩子下这样的手!若是没有了双眼没有了舌头,这个孩子不就毁在她手里了吗?分明之前还答应了他娘亲照顾他,现如今竟想以他来换取这个机会吗?
花飘零眼眸微微颤了一下,猛地抬起匕首往下划去!
天心见那匕首寒光闪动不禁闭上了眼,却只听得耳旁“呲啦!”一声裂帛之音。
那女子在一旁的笑声也突然戛然而止,顿时大殿里一片死寂。
天心正想疑惑的睁开眼睛,却被什么东西挡住了视线。
“不要睁开眼睛。”耳旁是花飘零的声音,在此时却透着温和,刚才她用匕首割下一片衣襟,此刻她将天心放下来,把匕首丢到一旁,然后用衣襟绑在了天心的眼上,在他脑后打了个结儿,然后拍了拍他的头,“在流月宫,不能说话了,明白吗?”
天心抬着头,尽管眼神有东西挡着他还是凭声音寻着花飘零的位置,然后点了点头,信任的依靠着她。
“你!”那女子似乎气极,伸出一指直指花飘零。
“这样他既看不见,也不会说话了,没问题了吧。”花飘零的声音也淡漠下来,看着那女子的眼眸毫不退让。
“放肆!”一柄雪光长剑直直从高台上急射下来,正冲着她的心窝,仿佛要一招致死。
那女子正冷眼看着花飘零,察觉到了那柄长剑,也没有任何动作,似乎对花飘零这个本来要收做徒弟的人没有任何的在意。
花飘零自然也不会指望那个作壁上观的女子或者其他人来救她,她急急运转灵力,在那长剑射到身前之时一抬手。
旁观之人忍不住冷笑,竟妄想以血肉之躯抵挡那柄寒光四射的宝剑,大殿上的人顿时借以一种看待死人的目光注视着花飘零。
谁知那长剑在射至花飘零身前的时候突然闪过几道紫芒,那长剑便传来一声清脆的“叮!”声,然后突然偏离方向,断裂开来,掉落在了花飘零脚边上,发出好大的一声脆响。
顿时整个大殿的气氛陷入了一种莫名的诡异当中,那女子眸光也显现出几分疑惑几分趣味不住的打量着花飘零,花飘零坚定的搂着靠着她的腿站着的孩子,脚步半分不移。
“哈哈哈!好!不愧是这么多年唯个能闯进来的人,也不愧是我看上的人!”那女子却一改阴寒生气的模样,仿佛遇到了什么十分开心的事情一般,突然大笑起来,然后一旋身又回到了那高台之上,一掀裙摆,大方又带着几分豪气的斜坐在那华贵的紫檀钳珠的椅子上,“你这个徒弟我是收定了,那孩子就当送你的好了,不过你可得把自己的宠物好好的看好了,若是不小心让他看到了什么,又或者让他说了什么话,那可就不好办了。”
“我明白了。”花飘零听闻那女子说出这番话来,心知是那女子做了退步,于是连忙应了下来,并且很上道的行了一个拜师礼,道了一声,“师傅。”
“嗯嗯,好!”那女子似乎很开心,在大殿上颇为豪气的说了一声,“你们还不快来见见我这新收的徒弟!”
“是!”整个大殿里的白衣蒙面人齐齐应了一声,然后齐齐的揭下了面纱,将面纱收入了袖中。
看来这蒙面只是因为不让外人看见,这回她成了流月宫的弟子,所以那些人才以真面目相见。
正在花飘零想着这些的时候,台阶下那批粗布白衣,统一装饰,统一盘着单螺髻的清一色清秀靓丽的白衣女子们齐齐上前一步,跪在花飘零脚下齐声道:“宫奴见过三师叔!”
这些只是宫奴?花飘零看了那些人一眼,一眼看去大抵二百人左右,这流月宫的规模倒是挺大的,而且那些自称宫奴的女子们,可绝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个个佩剑,呼吸绵长,这个流月宫这般看来倒真是有几分不可测的意味了。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花飘零便只点了点头,那些宫奴自然也不会介意花飘零什么态度,径自行过礼之后便有序退出了明月夜。
接着是站在台阶上绸布白衣,发式统一盘成灵蛇髻的女子们下了台阶上前也跪拜道:“剑侍见过三师叔!”
这一百多个女子也只是这流月宫的剑侍,看来仍不算是这流月宫的内门弟子,这流月宫倒是等级森严得很。花飘零仍旧点了点头,看那些盘着灵蛇髻的剑侍们也跟着有序的退下了。
再接着便是那些丝绸白衣,盘着凌云髻,发上佩戴着白色紫蕊绢花的女子们下了台阶,仍旧是在花飘零前几步半跪道:“见习弟子见过三师叔!”
那些见习弟子倒是没有退下,而是在花飘零左右站成了两排,明月夜的大门又关上了,那些见习弟子排开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的仍是半跪在花飘零两旁。那些宫奴和剑侍都退下了,这些见习弟子留下了,看来这接下来的应该才是这流月宫的真正弟子。花飘零瞟了一眼那些见习弟子,只有五十来人。
“弟子见过三师叔!”正这时,那些织锦白衣,腰束紫色腰带的弟子们向花飘零徐徐下拜,在那台阶上恭谨的行了一礼,然后退至那台阶两侧,将那半月形的高台和高台前的那层层台阶展露在花飘零眼前。
花飘零看了一眼那些织锦白衣的人,这些人里面倒不是清一色的女子了,大抵十来人,男男女女样貌皆是绝色,通身气质绝佳。只是这些人仍旧喊她“师叔”,那按照这台阶的等级划分的话,那高台边缘站着的六个人应是那紫檀钳珠椅子上安坐的女子的徒弟,她的师兄师姐了,可是那足足有六个人,可是那些宫奴剑侍包括见习弟子和弟子们喊她喊得可都是“三师叔”,她应该在那女子名下排行第三,这六个人又是什么身份?
“上来。”见花飘零站在原地不知在思考什么的模样,那女子微笑一声,向着花飘零招了招手。
那女子并非介绍那六个人的身份,那六个人也并未向她见礼,那也就是说那六个人的身份应是不低于她的,于是花飘零也收敛了一些,正要抱起天心步上台阶,那女子却一挥手,高台上便有一个女子飞下台来,站到了花飘零身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