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荆艳的心里,金不换神通广大,是白龙神的使者,就算云依只是个普通人,若是她能请金不换出手,那她的二哥也一定会被救回来!
云依何尝猜不到她心中所想,看着她伤心的样子,不由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叹道:"荆艳,能做的我都已经做了,现在我们只能祈求你二哥吉人天相,没有出事了。"
"可是,安城都这样了,二哥他一介凡人,又怎能幸免于难?"
"我觉得不会,荆诚是个聪明人,他故意放出消息引他们上钩,在没报你们荆家灭门之仇以前,他怎么甘心死去呢?你是他的妹妹,应该对他更有信心才是!"
荆艳泪流不止,却还是用力地点点头。
忽然,一只透明的鬼鬼飘到了云依的面前,一脸激动地向她行礼:"最最高贵美丽优雅的三公主殿下,你们吩咐要严加看管、好好治疗的人醒了!"
紫眸倏尔一亮,云依笑道:"我知道了,多谢!"
荆艳满脸泪痕,有些诧异道:"云依,你在和谁说话?"
"是金不换的信使,他告诉我,江飞白已经醒了!"
荆艳顿了下,随即抓住云依的手,飞快地向江飞白待着的屋子跑去。
冰冷刺骨的水淹没了他的身体,血流不止的伤口感觉不到痛苦,只有麻木。而他,却是欢喜的,因为在那最后一刻,他还是得到了他的信任,得到了这一生最最在意的对手的信任,多么奇妙的事情啊!更奇妙的是,他感到的不是屈辱,却是欢喜!
连雅...
"江飞白,你醒了。"温和的声音,让人心颤的熟悉。
无边的黑暗之中,疲惫地想要沉入永眠中的江飞白忽而精神一震,很努力很努力地想要撑开沉重的眼皮。
一丝光线慢慢地渗透进黑暗的世界,他终于睁开了眼睛,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清晰,熟悉的素雅白衣,熟悉的纤长手指,熟悉的俊秀容颜,还有那一双清朗的眼眸中熟悉的淡漠,只针对于他的淡漠...
"连雅..."江飞白有些激动,他以为他会死去,却没想到居然还是活了下来,而且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就见到了连雅。
一开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又难听,颈部传来一阵阵剧烈的疼痛:"我怎么了?"他的声音让他自己都不由皱起了眉毛,但是连雅却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依旧淡漠地看着他。
"想不起发生了什么吗?"
"我只记得,我被萧子齐的剑给划伤了,我沉入了水中,很冷很冷。"那种冷意从他的身体渗入了他的心中,连他的灵魂也跟着颤抖起来,他忍不住打了哆嗦,讶异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疑惑道,"这里,是连家吗?安城的大水退了?"
连雅轻轻摇头:"这里是九九通灵塔。"
"九九通灵塔?"屋顶上的那一幕幕场景飞快地在他脑海中回放,他终于想起了所有的事情,想起了云依那步步紧逼将他逼到绝境、揭开所有秘密的问题。
他不由苦笑起来:"你们救我,是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
"都到了这一步,你还没清醒过来吗?江飞白,那妖兽至始至终都只是在利用你而已,你江家都被他给毁掉了,你明不明白?"连雅憎恶江飞白的愚蠢,因为贪婪而生的愚蠢,不仅害了他自己,害了江家,更害了安城无数无辜的人!
江飞白睁大了眼睛,脸色格外的苍白:"连雅,你告诉我,他们怎么样了?我爹娘,我的兄弟姐妹他们都怎么样了?"
连雅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慢慢说道:"江家,除了你和你的妹妹江秋月,其他人都不在了。"
江飞白猛地伸出了右手,攫住连雅的手臂,眼神无比凶恶:"你是故意不救他们的吗?"
连雅眼神凌厉:"江飞白,你发的什么疯?你应该知道的,你那些家人,最爱去那些乱七八糟的黑市贸易区,那种修在地下的隐秘场所,自然是最先被淹没的!"
他的家人,他自然了解的很,自从江家的势力越来越大以后,父兄们便渐渐地失去了往日的斗志,开始贪图享乐,成为了黑市贸易区的常客,他有劝说过,但他们也只是对他敷衍着,一转身又跑到那里花天酒地,久而久之,他便也懒得理会了。没用的父兄,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不挡他的路正好!至于喜欢玩乐,也不要紧,只要江家有他在,只要江家不断发扬光大,这点小钱,他还是出的起的。
却没有想到,到头来,他们竟然是被他的纵容给害死的!
他的手臂松开了,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重重地倒在了床上,喉咙痛得如火烧一样,却还是艰难地开口:"连雅,你说的对,我真是个傻瓜,居然会相信妖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真的做错了,不仅没有让江家昌盛,反而让江家毁在了我手中,就算我死了,阴间路上,列祖列宗也断不会原谅我了。"
"若是你真的知错了,悔改了,也不是没有赎罪的可能。"
连雅和江飞白的视线投向了门口,云依、荆艳、子齐、荆石他们都过来了,开口的正是云依。
荆艳、荆石看着江飞白的目光满是仇视,却没有像在客厅和屋顶时那样的冲动了,强忍着怒气什么都没有说,子齐还是那样的沉默,只静静地站在云依的身边。
"李小姐,又见面了。"江飞白居然笑了,那细长的眼眸里却再找不出恶毒和残忍的光芒,整个人的气质由骄傲变成了颓废,经历了一场大难,他的心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对着这些敌人,他居然也生不出一丝继续与之相斗的心思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