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不想这么快把话题打开,久违了这么长时间,她原是想先好好地和他聚一聚,畅聊几番,再喝喝小酒,就像当初他是于岩,她是李楠那般。她想了断之前,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但是显然他不给她这个机会,这两天他说的每一句话无不带着逼迫和目的性,他要的是她的承诺和永远。而她现在,从未想过和他有永远。
尉迟衍依旧灼灼地看着她,语气轻柔,“我承认过去很多事情是我不对,我隐瞒了你太多事,更欺骗了你让你伤心,如今时隔三年,我真的后悔了,三年里我无数次对自己发誓,如果老天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时间重来,我一定不会如此待你。扇儿,你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会证明我的改变。”
他的手伸了过来想要抚上她的脸颊,罗扇微微后仰避开他的手,无奈地说道：“三年前我给过你机会,但是你最终让我对你死了心。尉迟衍,我真的不爱你了。”
她看着尉迟衍僵立的样子,心中虽有一些不忍,但是想到自己如果不和他了断清楚,这辈子或许都不会有自由。她只好狠了狠心,继续说道：“你还记得三年前在草原上吗？我说我爱过你,那时候我就已经不爱你了。或许三年前我离开的时候还有恨,但是如今,我对你连恨都没有了。我只是想要自由,我不想回皇宫,在春城的日子我过的很快乐,自由自在,无所拘束,这是你给不了我的。”
“朕看你根本不是希望自由自在,而是因为春城有个云无意,对吗？”尉迟衍眼神逼迫地看着她,残忍地继续说道：“如果是这样,天下奇人何其多,朕不在乎多他一个少他一个,朕在乎的只有你,至于他,朕会找人了结了他。”
想起那日她站在夕阳下说她喜欢的人是云无意的画面,他心中便像撕裂了一样痛,难道三年时间她真的爱上了云无意？
罗扇无奈地看着他说道,“你看,你说你改变了,但是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霸道,自私,你从来都不问我想要什么,只是顺从你的需要,强迫我做一切我不想做的事情。”
尉迟衍闻言瞳孔一缩,眼神快速闪过一抹受伤,“难道朕以前就没做过让你开心快乐的事情吗,难道朕带给你的一直都只有伤害和欺骗吗？扇儿,想想从前我们的相处,并不是只有这些不好的回忆,我们也有过快乐的时光。”
罗扇轻轻地笑了,眼神潋滟,“是啊,尉迟衍。我们确实也曾有快乐的时候,只是那些快乐如此短暂,总是在我只感觉到瞬间的时候,痛苦和伤害便随之而来。尉迟衍,我不是神,我可以接受,可以原谅,但是你不能要求我每次都能大度地说没关系。尉迟衍,算了吧,错过的昨日已经挽回不了,而我们也真的回不去了。”
她顿了顿,咬唇说道：“既然今天和你坦诚来说,那么我便向你坦白所有的事情。南宫雨寒是我策划救走的,而我也从未怀孕,我的死亡也是假死,我只是想离开你,离开那座皇宫。”
一声清脆的瓦碎声响起,尉迟衍手中的那坛酒已裂成碎片,他的手心被碎瓦割裂了道道伤口,桃花酿缓缓地从他手中滴落,只是再灼烈的痛都比不上他心中的撕裂之痛。
罗扇心中闪过一抹愧疚,她知道自己说出这番话有多残忍,但是她必须说,如果不说出来,她此生或许都得不到自由。
尉迟衍闭了闭眼,发出极轻的笑声,他缓缓地睁开眼看着罗扇,苦笑着说道：“扇儿啊扇儿,朕何曾猜不出这些始始末末？朕只是不想再去计较这么多,只要你还活着,一切都不重要了。朕是真的想和你重新开始,所以朕不去问你为何还活着,为何你见到了朕还要装作不认识,为何你会说你意中人是云无意......你知道不知道,你走之后,朕都不敢去你的坟前看你,朕甚至连再看一眼你坟墓的勇气都没有！朕真是后悔,如果早一些去看你,或者早就发现了不对劲,不用到了现在才感受到失而复得的欣喜。你知道当朕意识到是你活生生地站在朕面前的时候,朕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吗？朕只觉得,朕的后半生总算不用在思念中度过了。”
罗扇惊愕,哑然地看着他。她知道他爱过她,但是她却不知道他的爱有这么深。
尉迟衍深深地看着她,叹了口气说道：“过去的事情朕确实有不对,可是你又何曾真真跟我袒露过心扉？你的性子太过倔强,而朕又不知道该如何对你解释,朕以为你懂的,懂得我对你的一片心意。怎知到了最后,我们却终究走到了互相伤害的这一步。扇儿,朕发誓,不会再计较以往的事情,我们都放开过去重新开始,给朕一个机会,好吗？”
罗扇怔怔地看着他良久,却还是缓缓地说道：“对不起......”
如果这些话他们在从前就开诚布公地谈,或许他们如今也不会走到这一步,只是现实永远是现实,错过的也无法再挽回。她已经对他没有感觉了,她没有办法强迫自己将就。
“为什么？”尉迟衍苍凉地看着她,为何他已经让步至此,已经卑贱到了尘埃里,她却仍然对他不屑一顾。
“我已经不爱你了,尉迟衍,我们都不要再欺骗自己了。很多事情真的不是说你想忘记就可以忘记的,就像我恨不得忘却过去的所有一切,但是午夜梦回醒来的时候,我却能清楚地看到我走过的路。”罗扇眼眶微红,她忍住鼻子的酸涩继续说道：“就像我说过的,我爱过你,但是那都是以前。而你和从前也并无什么区别,既然我选择当朦朦,那么你为何还要揭开我的身份并且强留我至此？如果你尊重我,你不会软禁我,我希望自由,得到尊重,得到一个真正爱我对我始终如一的男人。而你是一个皇,你的后宫和你的天下永远给不了我想要的。皇宫不是我的归宿,你就当我求你一次,放开我吧。”
尉迟衍握紧双拳,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一层淡淡的血丝,说道,“如果我说不呢？”
“那么这次你看到的将不会是假死,而是一具真正冰冷的尸体。”罗扇平静地看着他,语气淡淡的,像是在诉说一个极为普通的事情。
红袂已经嫁人,紫沁完全可以逃出尉迟衍的掌控,所以她不惧生死。
尉迟衍心中的愤怒瞬间被挑动,或者说是他心中的恐惧突然爆发了,他生怕自己再次见不到她,他猛然把她压在身下,低头含住她的双唇,狂乱地吻着她。
罗扇意料不及,只能被动地接受他的肆掠。等她反应过来后回神,忍不住苦笑,尉迟衍,这就是你的改变吗？她知道自己敌不过他的力气,于是干脆放弃了抵抗,任由他攻占自己的双唇。
哪知尉迟衍的动作却远远不止这些,他的双唇渐渐往下游移,停留在她的锁骨上。
他并没有感觉到罗扇的反抗,心中涌上一阵欣喜,难道她刚才说的话都只是气话,她还是爱着他？
罗扇慢了半拍才发现原来尉迟衍的动机,他不仅是强吻她,更是想在这桃花林里青天白日地发生关系！她一阵羞怒,被侮辱的感觉汹涌而上,她愤怒地推挤着他,企图推开他紧紧压制住自己的身体,一边暗自后悔更唾骂自己,来什么桃林不好,来这个袅无人烟的桃花林！
“放开我、”罗扇气急地喊道,“尉迟衍,你干什么？！这就是你的尊重吗？如果这就是你的改变,那么你这辈子都休想得到我的心！”
她企图用这个方式来阻拦他的荒唐举动,然而尉迟衍闻言只是抬起含有**的双眼,语气极轻地说道：“反正朕这辈子也得不到你的心了,那么得到你的人又何妨？”
她竟然想逃离他的身边,竟然想再次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不,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这辈子注定是他的,既然她不能心甘情愿地留在自己身边,那么就算恨他,他也要留住她。
嘶——罗扇的衣服瞬间被撕裂,碎片从空中缓缓飘落,罗扇绝望地看着他低头在自己身上创造出点点吻痕,眼眶缓缓地浮起一层雾气,为何她逃了三年,还是逃不掉这个结局？
透过朦胧的泪水,她看到自己的衣服碎片和粉红的桃花一起落在地上,与此同时,她感觉到尉迟衍的手已经下滑到她的下身了。她闭上眼,了无气息地躺在桃树下,任由他肆虐掠夺。
但是不知道为何,当她绝望闭上眼之后,却感觉到一阵清凉的微风和听到尉迟衍的一声闷哼,然后她的身体便被横抱起来,整个人依靠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身上似乎也被覆上了一件衣服。
她愕然地睁开眼,却见到尉迟衍半跪在地上,唇角还留有一丝未来得及擦拭的血迹,而地上的桃花瓣染上了点点殷红。
罗扇低下头发现裹住自己**身体的是一件雪白的外衣,她的心跳蓦然加快了一拍,侧头看去,见到的却不是自己意料中的容颜,她微微失神,看着眼前这幅平凡的容颜喃喃出声：“怎么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