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蛊,本来是一种很简单很简单,用来传达恋人思念之情的蛊。
以前,如果有恋人不得不分别的时候,就会在各自身体内种下本就是一对的蛊虫,当一方思念另外一方的时候,身体里的蛊虫就会感觉的到,而另一方的蛊虫也会有所反应,近而会传达给所寄之人。
若是恋人死了,或者是不爱了,蛊虫会知道,那么另外的人也会知道。
后来,相思蛊被钻研的越来越精,从传递思念的本意,慢慢的发展成了今天这种可以远控他人的害人蛊,原本该有的情真意切却没有了。
相思蛊不相思了,变成了杀人利器。
但是对于彭绿山这样高明的蛊师来说,还是一种很简单的蛊。
可是彭绿山不敢解,竹云本以为是他看出蛊的来历,怕惹祸上身,倒也不觉得对方做的不对,毕竟是萍水相逢而已。可是彭绿山却说是因为那蛊中的不是地方,便打消了告辞的想法。
木果在一旁听的焦急,尽管她已经被萧公烈当面拒绝,可是她心里依然想为萧公烈做些什么,刚要开口却让彭长云拉住了。彭长云对彭绿山道:“阿爹,怎么回事你还是先说清楚吧。”
彭绿山点点头,道:“那蛊是什么来历我真没看出来,但是却看出那蛊种下将近十年,现在正在萧公子身体里休眠,想来那下蛊之人的控蛊手段也十分高明,我猜想应该是每隔一段时间萧公子就需要服用一些继续让蛊休眠的药物,才能一直克制着那蛊。”
竹云暗赞,高手就是高手,居然看的如此清楚明白,接话道:“彭前辈说的是,只是现在却没有药了。如果有药方的话,我或许能配......”竹云这也是在试探,看看能不能从彭绿山那里知道一些方法,即使就算萧公烈不能用绝后患,至少也能多争取些时日。
彭绿山摇了摇头,道:“每个蛊师的控蛊之法都不一样,这也是斗赛要比拼的一方面。萧公子体内的蛊我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药方了。”
竹云知道彭绿山说的不是假话,问道:“还请前辈指教,那蛊难在何处,若不及时解除,会有什么后果?”这蛊发作之时到底会是什么样,萧公烈不知道,竹云也就不知道,但是他们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这蛊一但发作,绝不是死亡当场那么简单。
彭绿山道:“那蛊若是发作,会从丹田觉醒,一点点的蚕食寄主的内力,吞噬寄主的鲜血,然后慢慢的顺着经脉走便全身,最后进入脑中,吸食*,等他吸食完人也就死了,那蛊就会破骨而出自行死亡。”
竹云自从跟着竹无心行医,见过了很多疑难杂症,外伤见的尤其的多,几年前她曾经见过一个江湖人,被人暗害全身上下都溃烂了,有几处都露出了白骨,所以竹云的意志应该说是很强大了。可是当她听到彭绿山如此说,依旧是吓出一声冷汗。
这蛊是从人体内部一点点蚕食,比能看到的伤害还要可怕。
这蛊居然还会钻进脑中吸食*。
被这蛊所害,必不是立时就死的,那人不一定会痛苦几日,哭嚎多久,最后疯癫而死。
想到此,竹云控制不住的全身颤抖,她恐惧着,害怕着,她不想萧公烈受到这样的伤害。
一时间,竟然觉得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不如一剑刺死了的好。
木果也是听的目瞪口呆,她自小接触蛊,也知道相思蛊种解之法,却从不知道一旦发作会如此犀利。
彭绿山又道:“这相思蛊在云南其实是极常见的一种蛊虫,蛊师们大多都能解,所以真正被相思蛊害的发作之人,并不多见。”
竹云冷静了下来,问道:“那彭前辈为何又说不敢解呢。”
彭绿山面上一紧,有些愧色又有些无奈,沉默了一会道:“一般相思蛊都是种在丹田,只要蛊师将另外一种蛊虫引进去,把相思蛊吃掉,再把引进去的蛊引出就好了。可是萧公子的蛊却不是种在丹田......老夫不敢下手啊。”
竹云还没开口,彭长云插话道:“就算是种在别的地方,以阿爹您的手段不也一样可以么。”彭家其实在蛊师中地位已经不低,手段高明也是蛊师们皆都认可的,每年名次不是很高只是因为彭家人丁单薄,很多项目的比赛参加不了罢了。彭长云对自己的父亲还是很有信心的。
彭绿山听了彭长云的话,嘿了两声道:“若是固定在一处,我怎么还会如此为难。只是那蛊却是在萧公子的血脉之中,随着血液游走全身,我方才费了那么大的气力,就是想要捉住那蛊,把它固定在一处,才好放蛊去吃,但是我却捉不到。”
原来彭绿山方才用了那么长时间,不只是检查。当他发现萧公烈中的只不过是常见的相思蛊的时候,就想当时解决了算了,可是费了半天的劲,却连蛊都没捉到。捉不到,就无法固定,无法固定就无发让别的蛊去清除。
即使萧公烈配合着彭绿山,用自身的内力一并去捉那蛊却也捉不到。
最后两人的内力合到一处,差点就催醒了还在休眠中的蛊虫,惊的彭绿山马上停了手,萧公烈也因为疲到极点睡了过去。
听了彭绿山如此解说,竹云更是觉得解蛊无望,急的眼泪差点翻滚出眼眶。
木果却已经是哭将出来,紧紧的咬着下唇不说话。
彭长云已经算是年轻蛊师中的高手,此时眉头皱的比彭绿山还紧,道:“能把蛊种在血脉当中......这种手段怕是蛊王也解不了啊。”
竹云问道:“莫怪竹云唐突,云南之地可还有更厉害的蛊师么?”
彭绿山点了点头,道:“那蛊寨的药王必定可以,早年间听说过,从蛊寨中流传出能在血脉中游走的休眠蛊的方法,我只当是一种传说,却没想到如今真见到了。”
竹云听彭绿山如此说,有些感激,这彭绿山既然知道这是蛊寨流传出的手段,竟然还肯出手帮忙,难道他就不怕得罪那个蛊寨么?
彭绿山好似竹云的想法,道:“那蛊寨虽然名声狠厉,但是从老人们那里听说他们从不主动害人,如今又几十年不见踪影,萧公子还是中原来的,所以断定萧公子中的蛊不是蛊寨中人做的。否则我还真就不敢出手了,我很怕得罪他们,呵呵。”
整个云南的蛊师又有谁不怕蛊寨呢。
竹云见彭绿山如此大方坦承不敢得罪蛊寨,只觉得自己有些小人之心了。
请人帮忙出手,却不说那蛊的来历,的确是有些不应该了。
既然彭绿山能如此豁达,自己为什么又要保一个说不上是秘密的秘密。
竹云大致的那那个神秘组织的事说给彭绿山一家,彭绿山听了之后冷笑几声道:“好好的蛊到了中原却都成了妖邪,哼!竹云姑娘......我并不是说你们中原人坏,这个......蛊师中也有一些宵小......”彭绿山刚刚发泄了一句,便发现自己的话实在不该当着竹云这个中原人来说。
竹云豁然的一笑,道:“其实彭前辈说的也不算错,中原......呵呵。”竹云也说不下去了,中原乱,可乱的又何止江湖而已,朝堂,皇家,又有哪里才是一方净土。
这些被中原人传的邪乎其邪的蛊师,如今当面见了才知道他们的纯朴可爱还有热情善良。
实在不想讨论中原的话题了,竹云道:“无论如何,还是要多谢彭前辈了。竹云也不说什么报答的话,只是有用的到我的那一天,竹云定当全力以赴。”
彭绿山呵呵一笑,道:“眼下就有一桩事可能需要麻烦竹云姑娘。”
“彭老伯请说。”
“我知道竹云姑娘惦记萧公子身体,现在定是非常心急要带他去别出寻访解方,不过老夫还请竹云姑娘在这蛊神殿多盘桓几日,等斗蛊大赛结束,我同你们一起去寻访高人。”
“这?”竹云稍微一想,就知道彭绿山对解不了萧公烈的蛊十分的恼火,也引起了他研究的兴趣,想要与竹云同行,好能研究一番,说不准在找到高人之前就能让他找到方法。就算找不到解方,也有可能延迟一些蛊醒的时间。想通了这些,竹云当即拜谢,道:“还要依仗彭前辈一路照顾。”这说的却不是客气话了,要找解蛊高人,必在云南,有个熟门熟路的人当同伴,会少走不少冤枉路。
彭绿山见竹云畅快的答应,终于有了些笑意,道:“我也是存着私心的。”说完还瞟了一眼木果。
竹云却是傻了,她没想到彭绿山在知道萧公烈过往之后,还在为女儿婚事打算,这大大的出乎意料。
彭绿山也是无奈,道:“木果的性子我太了解了,她要是不能得偿心愿,恐怕会一辈子不能安乐。所以......我也只能不去介怀了。”
名声什么的,哪有女儿幸福重要。只要萧公烈最后能接受自己的女儿,管他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呢。这是一个父亲十分无奈却强大的父爱。
竹云钦佩着,也欣喜着。
从彭绿山说的那些话就可以听出,无论如何他都会想尽办法去帮助萧公烈,谁让他的女儿喜欢上了萧公烈呢。
竹云也感叹着,这个木果对萧公烈竟然是一见倾心,而且那种感情深厚的竟然不比自己和季少庭来的少。
还有那个凤皇,对师兄是不是也是一见倾心,只是因为在树下见了一眼又大打了一场?
竹云想不通人的情感为什么会这样急切而激烈。
她和季少庭之间,经历了太多才有了现在这样的感觉,所以她很不明白什么是一见钟情。
但是竹云却没想到,萧公烈对她也是一见钟情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