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云以前想不到,但是今天却不觉得意外。
江湖中的事和朝堂上的事居然扯到了一起。
从来就没有自由的江湖,也从来都没有自由的人。
竹云突然想起了木果,似乎她才是真正快乐的人,尽管她喜欢萧赤空而不得,但是她的确是个自由的人。
凤皇都不能自己掌握自己的生活。
“云,你怎么看?”季少庭问的有些艰难,他已经明白,竹云将来不可能只是他的妻子那么简单。
三门门主的到来已经让他心慌,如今又来了个花间侯,就让他更明确的知道,竹云的身份是他遥不可望的,尽管二人已经是夫妻了,但是以后却说不准。
江湖难,朝堂更难。
竹云的身份虽然不明,但是可以肯定她必然是皇家的人。
竹云也明白季少庭的心思,强笑着安慰了他一下,道:“师父的话我们要听,能帮就帮上一些吧。”
季少庭点头,道:“都听你的吧。”
都听你的吧。这是一种很无奈的语气,季少庭知道竹云现在和他已经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了,他现在的武林地位虽高,却不够匹配竹云。
突然想回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候竹云还是一个平凡的女孩,虽然是大医手的徒弟却不像现在那样高不可攀,虽然知道竹云全心全意为他,可是心里还是发慌。
自己的弟弟和妻弟都喜欢她,萧赤空也喜欢她,将来还会有更多的人喜欢她,一定会有人不在意她已婚的身份,而他自己也不足以把竹云栓在身边,只要竹云有意弃了他,他无力挽回。
竹云成长的太快,已经不是那个只想在季家混日子的平妻了。
席间突然沉默了,竹云不说话,季少庭也不出声,花间侯对这些人都不了解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方振朋也只是和季少庭相熟,三门的人都自认是竹云手下,更不会贸然出声。
竹云突然觉得,要是雷元在就好了,那是个在任何场合都能让众人放松的家伙。
半晌,竹云才道:“明天再做仔细的打算吧,今天三位门主和水侯爷刚到,都先休息吧。”
季少庭这晚没有和竹云宿到一起,而是找到了季少川。
兄弟两人在一起说了一晚上的话。
两人只是回忆小时候的种种,还有对现在状况的担忧,也提到了对父母的牵挂,但是谁也没提起竹云半个字。
两人是兄弟,很多话都不用说的太明白。
俩人喝了一晚上的酒,喝了很多,却没醉。
天色微明的时候,季少川对季少庭道:“嫂子把四个丫头都给了我,我知道她的意思,我也明白她的心思,她一心只是为你。”
季少庭听季少川终于把话说到了竹云头上,心里难受却也轻松,很多话虽然不用说,可是不说出口憋着实在难忍,揉了揉有些疼的太阳穴道:“我知道,可是我怕。”
季少川道:“大哥怕什么,只要嫂子心里有你就没什么可怕的。”
季少庭苦笑,道:“她心里有我,可是她动摇过,从她对你们的态度上我就明白,竹云她在处理感情的事上,还太嫩,她曾为萧赤空动摇过,萧公子为她做了太多,他们相处的时间也更长,如果不是我先得了你嫂子的心,恐怕他们早就在一起了。”
季少川从四川一路去云南,路上对萧赤空也有了解,虽然算是情敌,可是也起不了敌视之心,尽管知道他过往又听闻了他的现在,也起不了半点轻视之心,对于萧赤空他只剩下佩服。想起那个在村长家里被敌人几句话激的吐血的萧赤空,季少川也是一声苦笑,道:“降香是喜欢萧公子的,可嫂子却把她给了我。”
季少庭道:“那也是你嫂子的无奈之举,她给不了喜欢她的人回应,也不想伤害喜欢她的人,萧公子也不可能再接受别人,如果不把降香和萧公子彻底的分开,降香也会受到伤害。”
季少川何尝不知道这些道理,点头道:“所以我没有拒绝,把四个丫头都留在了身边。”
“好好对她们吧,你嫂子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季家以后恐怕要靠你传承了。”季少庭对于和组织的战争并没有太大的信心,尽管现在已经聚集起不少人了,可是他依然没有信心。
那个组织的所在已经有了些消息,只等查明就会有行动。
现在虽然竹云把三门的人都积了起来,可是却还要分出人力去支援皇帝,如果是他的话他根本不可能去管,可是这里却牵扯到了竹云,竹云是皇家的人,这点已经可以肯定。
最重要的是,还牵扯到了蒙古和西域。
想要撒手是不可能了。
季少庭打开季少川的房门,看着初升的朝阳,道:“又是一天了,我却好象无法迎接未来。”
季少川走到季少庭的身边,道:“大哥,情感上的事你经历的多,你比嫂子更要稳住自己的心,如果你也退缩了,恐惧了,嫂子会更怕,怎么说她今年也才十七岁。”
季少庭叹了一声,他都快把竹云的年纪忘了,拍了拍季少川的肩膀,道:“大哥总是对不起你。”
季少川笑道:“大哥没有对不起我,都是天意弄人,大哥你别想太多了,好好的把握住嫂子,季家靠我也只是留个香火,其他的还要靠你。”
从季少川的住处走了出来,季少庭并没有轻松多少,虽然和季少川已经把话说开,但是心里却是放不下,一方面害怕竹云离去,一方面又觉得对弟弟愧疚,两下纠缠,季少庭的心更烦乱了。
季少庭一夜未睡,竹云也没有安枕。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到后半夜,才眯了一会,天不亮又醒了。
叫来菊阿婆,问道:“你昨天说水幕云本来是什么?”
菊阿婆回避着竹云的眼神,故做不在意的问:“姑娘怎么想起问这个了,都是无关紧要的事。”
竹云见菊阿婆这样,更明白她是想要把这事掩饰过去,不过竹云现在已经不想再装做糊涂了,大事即起,很多事不弄明白实在让人无法塌实,肃了肃神情,对菊阿婆道:“菊阿婆,都已经是现在这样状况了,该告诉我的就告诉我吧,不管那水幕云本来是什么人,也影响不了我的心思,如果我不知道将来说不准就会造成什么麻烦。”
菊阿婆知道自己今天是真的瞒不过去了,只好放下竹云没有接过去的茶杯,道:“如果当年辉县县令没有出事,姑娘恐怕就会被嫁给水侯爷,水侯爷的名字......还是你出生之后改的,其实水侯爷才是四门原定的姑爷,只是后来发生了太多,才变成今天这个局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