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于男人的身下,就连喘息也带着绝望的卑微,初夏知道他就是有置她于死地的能力。
他的手轻抚过的地方,每一寸都泛起无边的颤栗,他掌心的温度炙热如火,分分秒秒都灼伤着她的皮肤,可他的指尖却是微凉的,冰与火的反复中,她的身体一时处在熊熊的烈焰之中,一时又沉浸在深邃冰冷的海水里,在上升与下降中,身软如棉。
她注定失去挣扎的力气,任由自己如浮尸一般,沉沦在他的掌控之中。
她没能看见男人眼中深不见底的那团雾气,它们翻滚在他的身体里,汹涌如潮,一刻不歇地袭来,却淹没的不仅仅是身下的女人,似乎还有满是愠怒的自己。
初夏不得不承认他的技巧实在老道,她不再是当年那个无知的少女,在床上,他实在是个称职的老师,她所有的感官体验全部来自于他的调 教,而他似乎也极其清楚她所有敏感的地带。
轻点,滑动,抚过,男人所有的侵袭都犹如训练有素的部队,所有她既害怕又渴望的地方,无一处遗漏。
他浓重的喘息响彻她的耳边,唇与齿之间的纠缠早已令她乱了自己的心弦,床边一沓沓的现金,似乎还在提醒着这不过是一场灵与欲的交易,那时他说:“如果服侍的好,这些钱都是你的!”
她低垂下头,可他却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直视那些钞票,那些衡量出她价值的道具,他唇边的笑意牵扯出她心中所有的伤痛,可仿佛她越痛苦,他便越快意,她的一举一动都成为了他最好玩的玩具。
但现在,她却忘却了所有的不堪,她的身体随着他的引领而轻轻地颤抖。
他离开她唇的时刻,她才有了再一次呼吸的机会,那抵死的纠缠令她几乎昏厥,胸快速地起伏着,好像只有这样剧烈的吸入呼出,才能令她觉出自己活着,真真正正活在这个世上。
可下一秒他却轻轻吻在她的耳后,她嘴里的嘤咛声忍不住漫出,他却在她的身上慢慢浮现出最冷峻的笑容,他在她耳边说:“你还真是很好的情人,所有的一切都配合的很好。”
她拼命摇头否认,可他却不给她喘息的机会,他重重咬住她的耳垂,在那上面留下一抹染血的红。
任凭她的心再拒绝,可身子却再一次将她自己出卖。
她想说,我没有感觉,我不会对一个如此野蛮对待自己的男人再动一丝的情,可她明白,这是欺骗,而且欺骗的是她自己。
她的手挡在她凝泪的眸间,就好像只要不去看他,自己的羞辱就没那么深刻。
身体内的涌动无法克制,他似乎比她更加了解她的身体,他的手慢慢地下滑,却只是点到即止,始终不踏入禁地一步,就像是吹佛的风一点点地将她心中的火燃起,烧旺,把她无情地焚烧于天际,直至灰飞烟灭,直至她堕入欲望的深底。
她的手没有意识地攀上他的肩,手指慢慢蜷起,指尖在他坚实的背上留下一道道代表欲望的痕。
他轻笑着,呵出的气痒痒地吹在她的脸上,“身体那么需要,为什么不说?”
她的泪终于溢出来,可他却带着诡异的笑容离开她的身体,他支在床头像看一件物品一样看着她,眼中所有的凝视都变得深不可测。
屋内一瞬间静的可怕,初夏再睁眼时男人早已站在地上,利落地穿着衣服,她蜷缩起身体,将白色的杯子拉至胸前,遮掩上她裸 露的身体。
他却连看都不看她,嘴边轻蔑的笑意再次将她击得溃不成军,“流泪的女人我不想看到!”
初夏就像听见圣旨一般,慌忙擦过流泪的脸,哪怕哽咽声还藏在喉咙里,却生生不令它发出。
男人似乎极为满意地朝她走来,他的手一下下拍打在她的脸上,言语是那样亲近宠溺的句子,可却让她感觉不到那字中该有的含义,“乖!这样很合我的心意,钱,可以归你!”
初夏呼出的气又凝结在空中,因为她听见男人在开门的瞬间说:“不过,从今天开始,没有我的同意,你休想走出这个房子半步!”
门重重地关闭,那一刹,穿堂的风卷起粉红色的钞票,它们飞舞在空中,旋转坠落,姿态妖娆。
白茉莉来医院的时候,正巧碰上初夏妈妈偷偷在医院走廊里抹眼泪,她问了才知道,医院又来催款了,而且一些昂贵的药剂中午过后就已经停用了,如果停了药,就等于以前做的一切都白费了,前功尽弃,可是这几天却怎么也联系不到初夏。
白茉莉从威廉那里多多少少知道初夏重新回到了那个男人身边,她并不是讨厌欧瑾瑜,可却实在没法喜欢这个人,因为,她始终觉得初夏爱的太苦了。
她低声安慰着初夏妈妈,“阿姨,我会想办法的,就算联系不到初夏,我??????我最晚明天也会把钱送过来。”
她立下的就像是军令状,虽然她并不知道这个诺言要怎样去实现,可她还是说了,不为了一时的义气,因为她觉得家的感觉是那样诱惑她,她突然觉得她和初夏就是一家人,虽然她们没有血缘,可这并不妨碍她对她好,心甘情愿地对她好。
蹉跎在十字街头,白茉莉挥霍着她有限的时间,满脑子都是是与否在纠结。
她要不要向李威廉求救,答案一遍遍在心头肯定了,又否定。
因为她想起了那一天。
那天的自己正躲在阳光里,仰着头,眯眼问那个衣冠楚楚的男人,“为什么爱我?”
李威廉摇头。
她别过脸,不以为然地坚持,“爱怎么能没有理由?”
可她明白,他没有说谎,爱本就不是一道可解的数学题,有着明晰的推理解题过程,情感的路途中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正如她偏执地爱江雨默一样,没有原因。
可那天,她却不厚道地把这个在自己身上成立的道理,无情地拒绝放在对方的身上,也许她的不讲道理是有资格的,因为她是女人。
有一句话说的好,不要试图同女人讲道理,因为女人从不讲理。
其实,天下的女人不懂,不是男人无法说服,无法战胜你,他输,只是他愿意,他败在你的手下,只因为他宠你。
白茉莉想着想着,却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似乎有些熟悉的地方,她恍惚着抬眼看那个招牌,浑身一紧,这个地方对于她来说,是地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