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如您所料,沈才人果真派人拿了银子去给准备牌子的小太监,嘱咐日后若是您要再翻牌子,别把她的牌子放上去。”想起底下人来回报时一脸笑眯眯的,苏清德亦觉好笑,不过,领着圣旨拿贿赂这种好事,搁谁谁不高兴?想他进宫都快二十年了,就还没遇到这等好差事。
“嗯。”司徒夏致淡道,静谧的脸色却无半点神色,叫看了半辈子脸色的苏清德有些忐忑。
“皇上,您看……这今晚是不是还去沈才人那……”
“听闻沈才人有些烧热?”司徒夏致问。
“啊……是的,皇上。”苏清德只觉脑门一凉,赶忙道:“不过已嘱咐下去,让药膳局捡最好的药材。”
“嗯。”司徒夏致点了点头:“让她多休息几日。”
“是。皇上。”苏清德擦了擦冷汗,立于身后,不敢再言语。
“皇上,恭亲王来了。”门外小太监的声音很适时地响了起来。
“宣。”司徒夏致脸上浮起笑意:“苏清德,门外伺候着。”
“是,皇上。”苏清德赶忙弓着身退下了。
“皇兄。”司徒夜致行了进来,恭敬地行了礼。
“行了,收起那一套吧。”司徒夏致笑着至高位走下:“近日听闻你时常进宫,为何不曾来大哥这儿?”
“自是寻了个可意的去处。”司徒夜致大大咧咧地坐下,替自己倒了杯茶:“原本是想来的,只是不巧每次过来大哥都正在和大臣议事,大哥素知我向来最腻烦那些个整日之乎者也的文酸人,无奈,只得作罢。”司徒夜致摇头晃脑,大有当真可惜之意。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司徒夏致在自家兄弟对面坐下,亦无半丝平日里丝毫凌人之意:“不过是怕一过来,我又催着你帮忙些朝堂里的事,躲着我罢了,何必说得那般好听。”
“大哥既知,又何必多此一问?”司徒夜致大方承认。
闻言,二人皆大笑。
话说起来,东望建国至今,不过百年有余,司徒夏致即第三位皇帝,正是最考验一个帝王的时机,对外,前朝余党亦是不甘心之时,对内,朝堂之上众目睽睽亦正等着看这位帝王可有治国之智,经历两代帝王,如今东望若要继续强大,领导者,既要有夺天下的功夫,又要有治天下的智慧。
先帝膝下只有司徒夏致与司徒夜致两个孩子,两人亦是在战场上摸打滚爬过来的,自小见惯了生离死别的场景,更是比常人清楚亲人之间的血浓于水。
直到归朝令下来时,二人都一直是在战场并肩作战,彼时,先帝大限将至,看着膝下两个儿子皆是人中之龙,彼此间更是融洽自是欣喜,原本立长子为帝本该理所当然,奈何,朝堂之上总有些不甘寂寞之人,拿司徒夏致暴虐之貌大做文章,说什么东望现在所需乃仁治之帝,大公子战场无敌,怕是性情暴虐难测,未恐暴政之下失心百姓,还望能立二公子为帝。
虽说若立司徒夜致为帝,司徒夏致亦不会反对,但那时那些人将话讲得实在太绝,若当真废长立幼,只怕司徒夏致此生尽毁,而先帝那时见散播谣言者不乏朝中肱骨之臣,困苦于二子尚幼,不想两人一接手就是个破败朝堂,虽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亦是不愿轻易清洗。
也就是在那时,司徒夜致在朝堂上,当着所有人的面交出手中兵权职位,并言:吾本无心帝位,唯一心辅助兄长,奈何人心龌龊,今,夜致除兵权,甘愿闲散王,奈何风口实在可恶,不杀之,难消吾心头之恨。言毕,以手中宝剑刃当时位极人臣的田会聪。
事,终于在如此血腥手段下落幕。
时后一年,司徒夏致登基,恩威并施,治国手段堪称一绝,朝堂上不满声日渐落下,到得如今,司徒夏致登基已快四年,朝堂亦逐渐掌控手中,早在两年前,司徒夏致便有心让司徒夜致重返朝堂帮助自己,奈何,司徒夜致不愿总有人拿自己兄弟二人关系再三挑拨,一直不愿。
回想往事,二人皆是一笑,千金难换手足情。
“走,到马场练练,让大哥看看,这闲散王爷当久了,功夫可退步了没有?”司徒夏致大笑道。
“怕你不成?”司徒夜致亦大笑:“为弟倒是担心大哥这皇帝当久了,功夫都生锈了。”
“那便试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