桎飞快地抬起手掌,欲设立镜壁阻拦我。
但是他没有想到,我也没有料到,我居然冲破了镜壁,将霹雳插进了妖族女子的太阳穴。
那妖女登时殒命,一头栽倒在地。
一缕蓝色魂魄从她身上溜出,飘向洞外。
我尤不解恨,手执霹雳地在那喷血的尸体上乱扎一气。
“千机!够了!”桎擒住我的手腕,猛地将我推撞在岩壁上。
他愤怒异常:“你疯够了没有!”
“敢跟我抢?逆我者都得死!”
我凶狠地说,握紧了双拳。我看见冰蓝色的甲片在掌心闪烁着光芒。
“连我也不例外吗?”桎的眼眸燃烧起冰蓝色的火焰。
我看着桎,他是我从小就喜欢的男人,我怎么能让他死?
愤怒之火慢慢熄灭,体表的温度骤降,我摇头:“我没有这个意思。”
他抱起死去的妖族女子,看也不看我一眼,嫌恶地说:“太晚了,你最好回去休息。”
我心里“咯噔”一下,猜到这女子在他心中的分量了,恐惧之情迅速在胸腔中弥漫。
只怕他要恨我一辈子了!
我慌得手足无措,快速移到他面前,磕磕巴巴地说:“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他怒道,“就凭这一句,你就可以滥杀无辜吗?”
“我没有想杀她……”我委屈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只是没控制得住。”
“别说了,我不想听!”桎狠狠地截断我的话。
他抱着那女子冲破了我的阻拦,大踏步走出岩洞,空留我在阴森森的洞穴里流泪。
接下来的几日,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捱过来的,到处找不着桎,他仿佛消失了一般。
我宛若得了失心疯,每日不是神色恍惚就是以泪洗面,让一旁的默岸很是担心。
我早已让默岸去寻找桎的踪迹,但他却一无所获。
此时,前线敲响警钟,敌军又开始向我方发动进攻。
我懒得动弹,根本无心应战,但我军不能没有作战统领,我不得不强撑起十二万分精神,穿上戎装准备抗敌。
待走到军营的结界边缘时,眼前的情景让我大为震惊。
结界外,铺天盖地的是拥有三寸利爪的鲲鹏,鲲鹏之上,鬼面獠牙的死士手执装载着*的巨型弩机,正在捣毁结界。
竟然是血爪兵团!难不成封星已和下三界达成联盟,欲合力剿杀灵界?
我军的结界不具备镜壁功能,无法反弹敌军进攻,只能依靠我军不断以内力进行对结界的修复,导致将士们劳心劳力,却无法做出有效的进攻。
将士们都看着我,我明白是该做出决定的时候了。
结界上已有一处空洞,死士更努力地进行攻击,我方将士补了这头顾不了那头,十分狼狈。
“左将军,你带一千士兵跟我一起出外迎敌!”我喝道。
还未等左将军领命,一个士兵飞奔来报:“主帅!河流中发现大批巨鳄,正在向我军疯狂发起攻击!”
这些日子河流中连条蛇都没有,哪来的巨鳄?
我忙奔赴河岸,发现那些身长两三丈的鳄鱼仿佛一根根巨大的枯树根,已将窄窄的河道挤得水泄不通。
将士们不断地攻击巨鳄。不停的有鳄鱼被击沉,后方的鳄鱼又立即补充上来,仿佛永远不会完结一样。
巨鳄爬上岸后,立刻返回原形,变成一只只龇牙咧嘴的饕餮,咆哮着向仙灵们扑去。
形势危急,我赶紧与将士们一起加入打击饕餮的队伍。
这些饕餮的獠牙足有一米多长,又有锋利的爪子,不慎被他们扑中后都会丢掉半条命,可恨的是饕餮的皮很厚,攻打起来并非易事。
默岸就在我身旁,他虽然化妆成风族,使用的却仍是雷族法术,我有些担心地瞥见他正与一个风族打照面,手中却握了一柄霹雳刀,暗想若他的身份就此被发现,该如何是好。
“主帅小心!”就在我一分神的工夫,左将军飞扑过来,一把将我推开。
我猛回头,看见饕餮的利爪深深地扎进左将军的胸膛。
“左将军!”我悲痛欲绝,使出万鸟朝凰,将那只该死的饕餮烧成焦炭。
南方传来爆炸声,灰蒙蒙的硝烟在天际弥漫开来。
我心中大呼不妙。
果然,结界外围的死士冲破阻扰,从天而降,如潮水般大举向我方发动猛攻。
我心急如焚,眼看我军被敌方形成两面夹击之势,将要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一只饕餮张着血盆大口冲我袭来,我怒火攻心,抓住饕餮的一只獠牙,狠命一掰,飞速闪到一边。
眨眼间,饕餮的獠牙已被我掰断,那个畜生痛得满地打滚。
凄厉的惨叫声愈发让我暴怒。我抓住獠牙根部,飞速将其钉入饕餮双眼。
饕餮的两个血红的眼珠被钉得飞了出去,庞大的身躯垮在地上,骨骼发出挤压破碎的“咔嚓”声。
我忽然觉得浑身涌出无穷无尽的力量,这股力量逼得我对着饕餮群召唤出飓风。
巨型的树状霹雳在飓风中肆虐狂扫,将饕餮击打得粉身碎骨,那些畜生甚至连嘶吼一声都来不及,就被扫荡得一干二净。
简直就是找死!我咬牙切齿地想。
河岸边的危机暂时得以缓解,但将士们却纷纷后退,仿佛不认识我一般。
我从他们眼中得出了畏惧之情,似乎我已不是主帅,而是一头跟饕餮一样的野兽。
飘扬的冰蓝色长发勾住了我的眼眸,我伸开手指,看见自己的蓝色指甲,这才惊觉自己又变了身。
难怪他们会如此怕我!
结界全面崩溃,驾驭着饕餮的死士从四面八方向我奔涌而来。
我嘴角扬起一丝悲凉的冷笑。
全都冲我来吧!我要让你们看看,我这样的野兽是怎么为你们排忧解难的!
血爪兵团越逼越近,气势汹汹。
我死死捏着双拳,紧张地毛孔都竖了起来。
一团蓝紫色的电球从天而降,砸落在血爪兵团中,将那些死士和饕餮电得嗷嗷直叫。
电球舒展开,我眼前一亮,是桎!
霹雳劈啪作响,包裹着他的全身,他的手中没有任何武器,仅以带电的身体为利器,对那些死士疯狂劈砍。
这种硬碰硬的做法实乃下下之策,因为会对自身造成极大损伤,纵然桎内力再强,也不能长久消耗肉体,更何况他现在的身体状况非常令我担忧。
我踮起脚尖纵身一跃,去助桎的一臂之力。
其他仙灵明白过来,也纷纷加入抗争的行列。
桎的蓝紫色身体不停在血爪兵团间滚动,我忧心他的身体,下手越发狠辣。
这一战,我军以微弱优势获胜,血爪兵团尸横遍野,死士的尸身化为袅袅白烟,仅剩饕餮残破的身体横七竖八地卧在地面上。
鲜血染红了整条河流。
桎喘息着落地,却没有站稳,差点栽倒。好在他单手撑地,单膝跪在了地上。
我奔过去扶他,他却格开我的手:“没事!”
他缓缓起身,脸色煞白,脚步也有些踉跄。
“左将军!”他吼道。
没有仙灵应答。
一个将士上前,悲痛地报告:“将军,左将军已经……牺牲了!”
桎沉默片刻,命令道:“没有受伤的将士,赶紧修复结界,受伤的将士去调养生息,大家行为一定要快!”
将士们领命,各自行动。
我想靠近桎,他却有所察觉,先我一步错身离开。
可是他的身子却如一片枯黄的落叶,不甘心地在风中支撑了一会儿,便向着地面急速坠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