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迦南撞见迦铉对我表白后,我再也待不下去了。
我不想伤害他们父子,尤其不想成为离间迦南父子的又一颗仇恨的种子。
“迦铉,你好好休息,我要走了。”
我向迦铉告辞,他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力气,猛地攥住我两只手;“不要走,留下来陪我!”
“你别这样!”我有点恼,欲把他的手甩开。
不料他的力气大得惊人,竟像两只铁圈,死死地箍在我手腕上。
与此同时,他的两只手传来了两种温度,一种炙热如火,一种冰寒刺骨,冷热交错让我的肌肤难以忍受。
“你的手怎么回事?”我努力想掰开他的手掌。
他也感觉出身体的异样,身子一弹,竟然从床上蹦起来,完全不似刚才的虚弱模样。
迦铉三下五除二脱掉贴身小褂,我顿时一怔。
他的半边身子红得似烤熟的虾壳,而另一边身子却散发着寒气,还凝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与此同时,他的脸也呈现出红白两种颜色,似涂了一层怪异的油彩,有点滑稽。
“怎么会这样?”他俯身看着自己的胸膛,诧异道。
“你难受吗?”我问。
他摇头:“就是有点冷,又有点烫,什么感觉也没有。”
我怀疑是赤鲲心脏造成了他的这种体质,不过既然他不觉得难受,那倒也无所谓。
“也许你睡一觉,就好了。”我急着让他安分一点。
他却不听,欲将我抱住,狂乱地说:“不要,我现在感觉很好,浑身充满了力气!你要去哪里,我陪你去!”
瞬间,我的腰已被他有力的胳膊箍住。
“哎呀,别闹了!”我推了他一把,从榻上跳到地上。
他被撞倒,忽然变脸:“你走吧,我需要静一静。”
我当然希望他让我走,但听着他那冰冷的口气,又觉得哪里不对,瞥一眼他毫无表情的面部,小心翼翼道:“那我真走了?”
他继续摆酷,不理我。
我舒了一口气,赶紧抽身离去。
离开后,我才觉得有些不对,迦铉换了心脏,性情也跟着大变,忽冷忽热的,且易走极端,不知过去那个热情开朗的迦铉还能否再出现了。
我有点惆怅,欲折回灵界军营,却正好看到绮亚迎面冲着我走过来。
她的脸上仍有一道淡淡的蓝色疤痕,在她的雪肤上突兀地趴着,一眼望去非常明显。
自作自受!我并不同情她。
她狠瞪了我一眼,自知打不过我,也不想理我,继续婀娜地扭着腰肢,经过我身边时,她的身上扬起了一股糜烂的花香气。
我冷笑,知这香气有毒,赶紧闭气,不再理会这个手下败将。
几缕黑色阴影盘旋着,向远处飘去。
此刻贪狼星光正毒,怎会有莫名阴影在天空飘浮?
我猛然忆起,这正是翳影鸟的幻影!
冰痕!我幡然醒悟。
而这翳影鸟飞去的方向,可不正是冰痕所在的营帐!
这只翳影鸟飞得很快,立刻就没了影踪。
当下我没有犹豫,拔腿疾飞,冲着冰痕的营帐而去。
但我没能闯入,却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冰痕营帐外的结界上。
果然不出我所料!冰痕果然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难怪他昨夜态度有古怪,估计又要耍什么阴谋诡计!
眼下我急欲进冰痕营帐中一探究竟,也不顾凝结他灵力的结界有多坚固,抓起一道霹雳剑,就往结界上砍去!
霹雳砍在结界上的一瞬间,我只觉得手臂一阵酸麻,手不由自主一松,霹雳剑已飞向半空,消弭得干干净净。
我不甘心,再度进行攻击。
可无论我使出怎样的法术,就是无法将结界震碎。
我有些气馁,恨自己无法随时变身,唤出更强的法术。也许此刻,冰痕早已通过传送门离开了营帐。
正当我无计可施之际,结界忽然消融,几缕黑影从营帐中飘了出来。
翳影鸟!
我有所顾忌,不敢对翳影鸟进行攻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影越飘越远。
刚把头转过来,赫然发现冰痕铁青着脸站在营帐门口。
他的神色很难看,我有点惊慌,不敢直视他。
“进来!”他厉声喝道。
我气愤,他这个凶手居然还有脸颐指气使?
可是心中却存了一丝胆怯,不太想走进去。
不知为什么,我从未对任何人露过怯,却单单面对冰痕时会气短。
当然,以前我也不敢面对桎,可当我发现他的品性如此恶劣时,也就不再把他当回事了。
可冰痕的品性不也很恶劣么?我苦笑。
我慢吞吞步入营帐中,发现冰痕已经坐在了藤椅上。
他虽是坐着,身上却散发出一股威严之气,像个帝王般质问我:“你有什么疑问,尽管问我,我一一为你解答!”
我瞪着他,暗骂他还有脸为自己辩解,却被他的气势震慑住,讪讪地问:“我怎么知道你的话是真是假?”
“若有虚假,死无葬身之地!”他一字一顿道。
我为这狠毒的诅咒吃了一惊,又开始觉得气短,不痛不痒地问:“你不是第三子吗?怎么从未见过你的兄长?”
他的眉头皱了一下,面无表情道:“大哥为争夺长老之位,弑父不成反被杀,二哥在水族迁徙途中被死士杀死。”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他异常冷静,仿佛自己兄长的死活跟自己没关系似的。
我对他的印象加倍恶劣起来,又问了一个问题:“你的灵力和桎的比起来,谁更强大?”
“不知道。”他直直地看着我,仿佛要把我吃了一般,“没跟他比过。”
“那你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灵力?”我还是不解。
他却嗤笑一声,摸了摸下巴,反问道:“我怎么会知道?”
“那好!”我忍住气,再问,“对于各界和宫中的斗争,你希望出一个什么结果?”
他的脸上现出极古怪的神情,垂下眼,义正言辞道:“你是未来的王,自然是助你登上王位,一统寰宇!”
“你怎么知道我是未来的王?”我哂笑,“不是说,王性在任何族群身上都能附着吗?”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回答:“你的资质很好,适合当王。”
“你的夸赞让我受之有愧!”我挑起眉毛嘲讽道,“若说资质,我可比不过你,为什么你不说自己想当王呢?”
我等待他的回答,孰料他竟像死了一般,没有只言片语。
“怎么不说话,让我戳中心事了?”我冷笑。
他这才慢悠悠地开口:“我这种性格不适合当王,我不喜欢凌驾于他人之上的感觉。”
口是心非!
我嘲讽:“但我看着您那颐指气使的样子,觉得您还挺适合当君王的!”
他对我的话不加理会。
我很想问骞驮的事情,可又无法开口。
明知冰痕杀了骞驮,为何还要问他呢?难不成只有等他亲口承认我才肯相信这个既成事实?
“你还想问什么?”冰痕已觉察出我的欲言又止。
“你……”我刚想问他是否杀了骞驮,却立即意识到他会读心术。
既然我所想他都知道,我还用问什么?他完全可以编出谎言来诓骗我!
我极力不去想骞驮的事情,反而淡淡一笑,化掉脸上的一层冰霜:“我想知道,你爱不爱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