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重阳当天,即使是景嗣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和应对准备,也着实为了这次赶来的人流量吃了一惊,来自尾张各郡的农人们挑着扁担背负着作物,各地的商人们赶着牛车载着货物进入了离城下町大约一里处的临时用用来进行庆典的营地。
第一天负责jǐng卫的是森长可,这位从划分上属于信长派系的年轻小将显然也是没有预计到会有这么庞大的阵势,开始不免有点手忙脚乱,所以景嗣不得不派出了在内政方面有着卓越天赋的丹羽长秀协助,才不至于一开始就闹出什么乱子。
首先在白天展开的就是庞大交易会,伊势刀匠所打造的名刀成为了武士们的最爱,尤其是伊势著名的名刀,村正更是引起了追捧。包括今川氏的使者们也购入了大量村正刀,不过显然他们不会知道,这种锋利的名刀最终会成为杀害了德川家族数代人的妖刀最终遭受幕府的抵制。
另外意外畅销的则是来自于尾张美浓的瓷器,这个时代的rì本关于瓷器方面的工艺正在努力的发展,虽然相比明国的自然是相距甚远,但是渐渐地也有了自己的风格。这些民间匠人制作的瓷器很快收到了平民们的追捧,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瓷器还只是特权阶级的身份象征,平民用得更多是陶器。但是随着产量增多和器具化,稍微富有一点的平民们也乐于去购买一套平时候可以用来和家人聚餐的瓷器。
不过最大的生意自然还是以景嗣为代表的尾张织田家官方采购团,织田家族内部的消耗用品比如说丝织品或者生活用具自然有林秀贞负责,而景嗣负责的却是相比主家rì常所需更加利润丰厚的一块,也就是俗话说的,军火贸易。
经过这段时间来的累计,织田萝莉手下已经有了一支三百人左右的铁炮队,但是缺少相应配套的足轻保护,本来说织田萝莉的计划是组建一支由传统御货具足组成的足轻队来担任这个工作,不过遭到了景嗣的严重反对。
这个时代普遍的足轻还停留在戴着一顶阵笠,穿着主家临时赐予的具足,手拿长长的竹枪排成阵势进行战争。而主要的攻击方法……是拍打,就是类似于平时举动农用的锄头触地一样,对对面的敌人拍过去,然后几个人拍一个,拍死一个算一个。哪方先支持不住了就解散阵势逃命,这也是为什么战国时代普遍的规律就是参战人数很多的战役往往死亡人数很少的原因之一了,你能指望一根细竹竿拍死多少人?
这个时代的战争主力还是武士,经过武艺训练的武士可以轻易杀死数名围攻的足轻,武士刀劈断竹枪或者杀戮足轻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农兵嘛,主要作用还是挥舞一下背后的靠旗,然后呐喊助威就好了。
这样的战争模式当然不符合景嗣的理念,所以景嗣这次的目标是购入大量的十文字枪作为主要的步兵配备,配合枪术的刺杀训练组建一支符合他审美观的足轻部队。不过在rì本这个各种资源缺乏的岛国,因为十文字枪枪头部分所消耗的铁比较竹枪多了许多,工艺也更加复杂,那么价格自然而然的水涨船高了。景嗣这次最后的成果是用五千贯的军资金购入了两百把菊池匠人打造的菊池枪,当然不是现货,算是一笔非常大的订单。惯例的,收到订单的铁匠屋也塞了那么二三百贯的回扣。然后打算先装备一只完全由十文字枪和竹束盾牌装备的类似于古希腊那样的方阵部队负责近接战任务。波斯的薛西斯早就证明过了,乌合之众的数十万大军在三百小红裤衩面前不过都是渣渣。
这种类似于农产品贸易展销会的模式自然本来也是存在的,清州町每月都会举办一次这样的集会。不过从规模上来看那是无法相比的,本次所有参加贸易的商人们在来的路上,凡是属于织田家的领地,并不用交付任何通关的关税。对于买路费这种东西景嗣本来就是深恶痛绝了,因为在某个时代里,一个收费站最近五百米就是另外一个收费站,买车的时候交了养路费尼玛还要上了路还要交钱,这种脑抽的行为放在某时代自然是只能让人在网上吐吐槽放放嘴炮,但是在这个时代里,没有管制武器的战国。彪悍的rì本小矮子们就会拿起农具和太刀来一场让领主们很嗨的一向一揆。
取而代之的收入方法是交易税,既产生了买卖之后才会收税的模式。抽成也相当的优惠,仅仅在一成,不过饶是如此也经不住这次贸易量的庞大,一个上午就为奉行所本年度的收入创收了六千多贯。
等到丹羽长秀好不容易把森可成那里的局面稳定了下来,景嗣自然也带着自己的两个小跟班像个普通战国人那样逛起了各种各样的摊子。既有大商人屋快速搭建的屋子,也有农人们铺上一层麻布就算是摆摊了。
值得一提得是,这个时代就有了后是非常流行的那种著名的捞金鱼游戏。不过这个时代的纸张用料可远远比后世良心,基本技术不算太差的话都能有所收获,不会什么一沾水就破的事情发生。
作为活动组织方,在中午还特地准备了一场铁炮竞技大会,开辟了一片靶场供有信心的武士们进行shè击,成绩最优者将会成为织田家铁炮队的铁炮组头,这也算是一种提拔人才的手段了。犬千代对于此似乎很是感兴趣,但是在枪术上已经有所造诣了的枪之又左对铁炮而言简直就是一窍不通…十发铅弹中有九发脱了靶,还有一发也没中,干脆的打倒了旁边选手的靶子上。
景嗣在这方面水准自然就比犬千代好了很多,虽然没有获得击中靶心的高分,但是枪枪都打到了靶子上,在这个没有膛线的时代已经是非常高超的技艺了。面对有点沮丧的犬千代,景嗣只能拍拍他的肩,嘀咕着什么“反正枪兵的话还是很厉害的,什么刺穿死棘之枪可是很好用的宝具,反正只要不会自捅就好了”之类完全让前田利家听不懂的话安慰。不过经过那么久的相处,丹羽长秀和前田利家两个小子对于不靠谱上司的脱线行为自然是有所了解了。
而柴田胜家为首的武将派,就没有那么小资了,在大咧咧的采购了武具之后,就一头埋进了临时设置的露天酒场。
京都的美酒,关东的佳酿,甚至是舶来的葡萄酒很快让一帮大老粗很嗨的喝了个,外加吐了个痛快。毕竟平时这群家伙喝的仅仅是清酒,按照rì本清酒那个度数,说起来比可乐都好不了多少,换成了异地的特产烧酒或者后劲十足南蛮的葡萄酒之后,很快自称酒豪的家伙就被下属抬着离开了酒场,以免在百姓面前看到平时一直以威严严肃状态出现的胜家大人高喊着什么“果然还是人妻最喜欢了,”“我还能再喝一缸,喝不掉就自切丁丁”之类奇怪的话了。
景嗣对于酒这种东西自然是没有什么好感度的,前世作为一个死宅,烟酒不沾之外还有一颗好男人的心,这当然不是那种意义上的“好男人”,而是真正的会cāo持家务的细心家伙。连带着对于红酒跃跃yù试的两个小屁孩都被景嗣以未满十八岁的理由禁止了饮酒,而是命令手下人去隔壁的农产品摊位采购两条母牛回来,回家养到奉行所后院,毕竟熊孩子们还在生长发育期,为了让他们的身高能够超过普通rì本人,所以牛nǎi是必不可少的钙质补充。
“你们应该感到幸福啊!毕竟你们还能安心的喝着这种纯天然的牛nǎi成长,而且就在后院现挤出来的,多么新鲜,没有三聚氰胺,没有鹿鹿鹿nǎi粉,也没有肾原,那是多么美好的事情你们不会懂的啊!”这样感慨着,下午的活动已经接近于尾声,摊贩们的叫喊声也已经慢慢的稀疏下来,随着暮sè的昏暗,景嗣开始下令手下的二十名SS团分头点燃位于各处位置的松明火炬,并且为愿意参加晚上祭典的来客分发纸灯笼。
“哦哦,信秀大人已经到了。”信秀老爹这次并没有穿着往rì气派的阵羽织或者铠甲,而是也是闲适的穿了一件不是那么鲜艳华丽的和服,手握折扇牵着妾侍的手坐在了临时搭建的主台后方的马扎上,默默点头示意。
虽然信秀老爹还是织田家家督,实际上的领导者,不过这次的主角可不是他。
一个西洋风格的小酒桌前。
“狂宴,要开始了啊喵……”一个穿着黑sè和服,颓废的抽着一支南蛮烟草,摇晃着红酒酒杯的胡渣生物,带着奇怪的句尾感叹,而他眼前已经堆积了一大堆烟头。
“是啊,这次余也可以尽情的观看了啊喵。”同样带着奇怪句尾,拥有一头金sè短发的白sè生物也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