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中了,估计大家也消费出了几张月票,都尉拜求)北营。
中军帐内,酒气熏天,肉香弥漫。
颜良正设下小宴,热情的招待着客人,而他的客人,正是刘琮。
“刘州牧,来,咱们再满饮此杯。”颜良举杯一敬,甚是热情。
刘琮不敢不应,赶紧将杯中温酒饮尽。
颜良放下酒杯,又是笑道:“来,多吃点菜,一定要吃饱。”
“多谢将军。”刘琮赶紧夹了几口肉。
刘琮吃着肉,喝着酒,受着颜良热情的招待,简直有些受宠若惊,心里边却是狐疑揣测,不知颜良为何忽然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对自己一下子这么好。
“刘州牧,先前颜某有些慢待于你,希望你不要介意,这一杯酒就当咱们冰释前嫌,你说好不好。”
颜良再次举杯,笑脸上竟然果真似有几分歉然。
刘琮是又惊又喜,赶紧举杯道:“颜将军当真是客气了,你我之间乃是盟友,就算有什么误会,琮又岂会记挂在怀。”
“那就好,那就好,咱们吃菜喝酒。”颜良哈哈一笑,热情有增无减。
几轮酒下肚,颜良道:“实不瞒刘州牧,蒯越已跟本将定下约定,今夜他会率刘州牧的旧部袭夺北门,以响应本将,所以本将想请刘州牧率一军,杀入城中,会合蒯越夺取江陵城,不知刘州牧愿不愿意。”
听得此言,刘琮心头着实一震,不禁想起了先前颜良让他看的那封书信,这时才恍然大悟。
“原来颜良是想借我之名,兵不血刃的拿下江陵……到时候我攻下江陵,收取了刘琦的兵马后,就可反戈一击,趁势脱离颜良的控制……此正天助我也,颜良狗贼,夺妻之恨,我刘琮终于可报也……”
刘琮越想越兴奋,越想越高兴,嘴角不禁流露出几分笑意。
颜良见他发呆,便道:“怎么,难道刘州牧不愿意率兵出战吗?”
刘琮从神思中回过神来,忙道:“怎么会呢,琮与将军乃盟友,一直以来却总是靠将军征战,琮心下实在惭愧,今日既有机会出一分力,琮自当倾尽全力。”
刘琮这么一答应,颜良顿时面露喜色。
“有刘州牧出马,何愁江陵不破,本将终于可助刘州牧夺回大位,也算告慰了景升先公的在天之灵,来,咱们再饮此杯。”
颜良心情大好,当即又与刘琮连饮数杯,二人是把酒言欢,俨然真的是肝胆相照的盟友一般。
正自尽兴时,徐庶从外而入,一脸兴奋道:“启禀主公,江陵北门有动静了。”
“走,看看去。”
颜良精神大振,当即披挂而出,刘琮也一并跟了出去。
一行人策马来至营前,颜良驻马远望,却见江陵北门果然有了动静。
城头处,火光闪烁,人影攒动,隐隐约约似有喊杀之声飘来,显然在进行着一场厮杀。
战不得多时,但见城头上忽然燃起了三股烽火,熊熊火柱直冲夜空,方圆数十里都看得清清楚楚。
徐庶拱手道:“主公,蒯异度说以三股烽火为号,看这情形他已夺下城门,咱们也是时候发兵响应了。”
颜良点了点头,沉静的目光转向了刘琮。
“刘州牧,本将予你两千兵马,就请你速速率军攻入江陵接应蒯越,本将随后自会以大军协助。”
刘琮忙正色道:“颜将军放心,琮必不负将军所望。”
交待已毕,刘琮便率领着早为他准备好的两千兵马,匆匆出营,望着江陵北门而去。
待得刘琮率众走远时,徐庶拨马近前,笑问道:“主公也真是好心情,竟然还为刘琮设宴送行。”
颜良冷笑道:“刘琮替我们去上钩,本将自然要让他吃饱喝酒了再上路,这样也算对他仁至义尽了。”
让刘琮率军前去,正是徐庶向颜良献上的计策他二人断定蒯越的归顺,乃是诸葛亮设计的诈降之计,这样的话,此时北门一线的喊杀之声,必然就是刘琦所营造出来的假像。
可以肯定,刘琦早已在城头埋伏下了大量的弓弩手,只等着他的军队进入瓮城时,就来个万箭齐发。
至于刘琮,颜良利用他的名义,已收取了不少刘表的旧部,眼下江陵早晚要攻陷,那个时候,刘琮这个荆州牧反而成了一个多余的负担。
故是颜良决定,借着刘琦之手将其杀之,如此一来,自己也不会背负恶名,而又将刘琮这个负担除掉。
而那两千兵马,也多是原来的荆州降军,这些人多犹犹豫豫,始终不肯倾心归附,对刘氏还心存有一丝幻想,颜良便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将这班不识时务之徒一并除掉。
此外,这借刀杀人之计,还有一箭双雕的妙用。
刘琦与刘琮虽然争夺荆州牧之位,但二人毕竟是兄弟,彼此间无论是谁胜,都不会将对方赶尽杀绝,以免背上一个杀兄弟的恶名,有损了自己的声望。
今日若是刘琦射杀了刘琮,整个江陵城,乃至整个荆州的士民,很快就会知道他亲手杀害了自己的弟弟,刘琦的声望必将遭到重大的打击,忠于他的人也定会人心渐渐瓦解。
而这一切,却正是颜良所乐见的。
远望着刘琮离去的影迹,颜良眼眸中迸射着鄙夷,“刘琮,你以为本将不知你心里想的什么吗,你想报仇,很好,本将就让你报个痛快。”
那铁塔般的身躯,滚滚的杀气弥散开来,只令左右都感受到了那强烈的肃杀之意。
……率军而出的刘琮,却毫无察觉。
此刻的他,策马狂奔而大道上,心情畅快之极,竟有一种飞鸟出笼,重获自由的痛快。
先拿下刘琦这混蛋,接收了他的兵马,然后再反戈一击,逼退颜良这个狗贼,再然后……刘琮越想越兴奋,那美好的蓝图,直把他兴奋到浑身颤抖。
“刘琦,你的夺位之恨,颜良,你的夺妻之恨,我刘琮定然要叫你们全部报还,哈哈~~”
刘琮精神振奋,兴奋到极点,竟有一种想大喊出来的冲动。
神思之间,他已策马直奔护城河前。
城头上,喊杀之声隆隆,刀光影剑闪成一片。
见得刘琮率兵马杀到,吊桥缓缓的被放下,瓮城之门也吱呀呀的被打了开来。
刘琮大喜,纵马当先,率领着忠于他的两千兵马,如风一般从打开的城门中杀了进去。
两千兵马迅速的进入了瓮城,正门就在前方几十步,大门仍旧畅开,闪闪点点的光影从那黑森森的门洞中透出。
刘琮马不停蹄,直奔正门而去,奔行之际,他却渐渐的感到有些不对劲。
瓮城中没有想象中的厮杀场面,也不见蒯越率众前来迎接,甚至连一具尸体也没有。
而耳边,原本震耳欲聋的喊杀之声,却似在一瞬之间消沉下去,除了自家将士的脚步声外,再难听到别的声音。
两千人马尽数进入了瓮城,就在他们将要冲入正门,直抵江陵城内中,那道敞开的大门,却忽然间轰然关闭。
刘琮急是勒马,身后的两千人马收止不住,彼此间撞挤在一起,乱成了一团。
刘琮抬头望去,却见城头上不见一人,环顾四周半圆形的瓮城也是空空荡荡,连个鬼影也看不到。
一股寒意悄然涌上了心头,刘琮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麾下的士卒们初始还挤掇在一起,但他们很快也意识周围的环境有些不对,逐渐安静下来,到最后两千多人鸦雀无声,只剩下战马偶尔发出的鼻息。
环顾四周,死一般的沉寂,仿佛他们进入了一座鬼城一般。
众人的心开始慌张起来,彼此间左顾右盼,不知该如何是好。
“莫非,中计了不成?”
刘琮的脑海里瞬间闪过这个念头,他再一次环顾那空无一人的城头,极度的恐惧转眼袭遍全身。
“撤,快撤出城外。”
刘琮不敢多想,急是拨马向敞开的瓮城之门奔去,两千部下轰然而动,皆是你争我夺的向后逃去。
正当这时,忽然听得轰隆隆的几声巨响,无数的石块从瓮城中倾倒下来,只片刻间便将城门堵死。
紧接着,战鼓声骤然而起,瓮城四周陡然现出无数的火把,那瞬间而现的火光,直把天空照得耀如白昼,将城内的刘琮和他的部下刺得睁不开眼睛。
当惊骇的刘琮,视线极力的从刺眼的火光中挣脱出来时,他惊恐万分的发现,瓮城四面已出现了数不清的敌影,一支支锋利的箭矢,如死神的眼睛一般,冷冷的瞄向了他。
“遭了,中计了,这是刘琦的诡计!”
猛然惊醒的刘琮,心中所有的畅快瞬间烟销云散,那得意的表情,转眼为绝望的惊怖所取代。
城头上,披甲扶剑的刘琦,冷冷的注视着瓮城中被困的敌人,眉宇间洋溢着复仇般的痛快。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诸葛亮,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抹赞色,似是在赞扬诸葛亮计谋高明,果然将颜良的军队成功的诱入。
诸葛亮轻轻点头致意,但不知为何,他的心头却掠过一丝狐疑,总觉着哪里有些不对劲。
正自琢磨时,刘琦却已拔剑在手,向下愤然一指,厉声道:“全军放箭,射死这般贼军,一命不留——”
号令下,顷刻间,万箭齐发。
刘琮斗睁的眼珠子中,无数的箭矢,如飞蝗般向着自己呼啸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