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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却听见外面一阵的喧闹,惹的林扶月再五睡意,只好起身下了床。
将将撩起了床幔,就从屏风的空隙里看到粉红的身影,她慢慢走出去,嘴里又喊了一声:“锦葵?”
话音将落,就已经看到这粉红身影了,正是锦葵!
她正端着一盆水走进来,见到林扶月,便笑了起来:“小姐,你今天起得怎么这么早啊?”
林扶月叹气,又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道:“喔……外面那么吵,我怎么睡得下呀!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么?”
锦葵放下东西,走到林扶月身边,为她整理了衣服,又说道:“老夫人不是给假了吗,府里上下的丫鬟家丁都要出去看看家人呢,能不兴奋吗!”
前几日,老夫人命人给林扶月做了几身衣服,不再是丫鬟服了,这倒似乎向人昭示自己真不是丫鬟了……
“小姐,老夫人对你真好啊,这衣服的款式很新颖呢……”
锦葵由衷的赞叹道。
林扶月笑了笑:“好看吗?”
“我们小姐穿什么都好看。”锦葵看着镜子里林扶月的身影,笑着说道。
却引来了林扶月狠狠拍了她的脑门儿:“还学会拍马屁了?”
不过从镜子里看起来,“自己”的确是很漂亮呢——
一袭月白色绣花百褶罗裙,窄袖的设计,让她活动起来也方便多了,腰间垂着淡青色的串珠流苏,尽显腰身,走起路时,会随之晃动摇摆,颇为俏皮!
“小姐,今日可以出去玩,你梳一个什么头发呢?”锦葵冥想道。
林扶月看着镜子里简洁的衣服,便道:“就随意编一个辫子好了,弄得太繁重,压的头疼。”说起来她就皱了眉,当一个古代女人真的是不容易的!
待到她们走出门,便就发现院里的喧闹声早已消失了。走到青芜院,依然是静悄悄的。
“小姐,大概人都出府了吧。”锦葵小声说道。
林扶月咳了一声——
“锦葵,注意你的措辞啊,不要叫我小姐了,让别人听了去,怎么办?”
锦葵忙点头答应:“是,我知道了,向她们一样喊你林姑娘好不好?”
“不行,你忘了?咱们进府的时候跟人说的咱俩是姐妹,你就叫我姐姐不就行了?”林扶月倒是满不在乎,可锦葵却连连摇头:“不行不行,叫着多别扭啊,我还是少说话就好了!”
林扶月泄气:“算了,随你好了!”
锦葵见已经到了前厅,便就匆匆回去了,因为莫婶子给她安排了一些事情做!
走过天井,穿过回廊,才进了前厅——
就见老夫人等众人都在,似乎有什么庄重的事儿,每个人都神情肃穆。
顾茗玉眼尖一些,第一个看见了林扶月,便叫了一声:“祖母,扶月姐姐来了呢!”她抬手指着厅外的林扶月。
老夫人便示意林扶月过来。
“老夫人。”林扶月行了一礼,又对其他人行了礼……
老夫人细细打量着她,又笑道:“这衣服穿在丫头身上,还真是好看啊!”
顾茗玉也附和道:“嗯嗯,扶月姐姐好漂亮啊,这都快要把我们比下去喽!”她有些自嘲的说道。
顾茗雪亦是十分惊讶: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不施粉黛却能如此光彩的女子,她这一身衣服虽然比不上自己身上的绫罗绸缎,可是不管是颜色还是样式都很是雅致,更衬托的林扶月楚楚动人。
她不禁想道:先前真是小看了她!
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祖母会那么宠爱这个小丫头……
看着顾茗雪顾茗兰姐妹奇异的眼神,林扶月顿时有些尴尬:自己一个丫头穿的却不是统一的丫鬟服,的确是有一些喧宾夺主的嫌疑吧?不过,这是老夫人的吩咐,自己也不好拒绝啊,只好暂时当着这个“众矢之的”喽!
“老夫人,您是要出门吗?”林扶月看着大家穿着庄重的样子,觉得好奇。
顾茗玉走近林扶月身前,笑着说道:“嗯,扶月姐姐,祖母要率领我们去净水寺祈福呢!”
她用“率领”这个词语,逗得大家不住掩嘴而笑,老夫人更是嗔视一眼,轻轻打了她的手背一下,道:“这丫头……”
可是在这一群人中间,林扶月却并没有发现顾云澈,不会真的要跪到午时吧?算一算,从昨日顾云澈受罚开始算起,到现在已经快七个时辰了,再到午时可是还有三个时辰呢,我的妈呀,这还能不能站起来了呀?
林扶月不禁咧起了嘴……
“丫头啊,你怎么了,生病了?”老夫人见林扶月这副表情,以为她病了,便关切的问道。
林扶月恍然看着她,笑道:“没什么,老夫人。”
忽然,一个男人匆匆走了进来,对着老夫人行了一礼,又道:“老夫人,轿子已经备好了,是现在就出发吗?”
这人是福伯,进府时林扶月见的第一人就是他!
老夫人挥了挥手,见此,方氏便说道:“你先下去,稍后我们在启程。”
“是!”福伯便就退了出去。
顾茗兰睥睨的打量着林扶月,不时撇撇嘴,不时又咬咬牙,似乎这一刻,她把母亲打自己的愤恨全部转移成对林扶月的憎恶!
“扶月,你跟着一起来吧!”老夫人拉着林扶月的手,满目含笑的说道。
林扶月有一些迟疑,心里是有一些愧疚的,毕竟顾云澈还在受罚,毕竟是自己害了他,毕竟他没有说出是自己……
顾茗玉拽着她的手臂摇了几下:“扶月姐姐,来吧,来吧!咱们一起玩儿……”
“是,老夫人!”思索再三,林扶月还是答应了,既然是老夫人发的话,她岂能拒绝!
顾茗雪把牙咬的“咯咯”直响,很是妒恨的看着林扶月……
“行了,走吧!”老夫人吩咐了一声,众人便都要抬脚前行;方氏喊住了老夫人,老夫人看向她,只见她一脸难言之意,可始终还是说了出来:“娘,澈儿……”她想为顾云澈再求一下情,可是老夫人似乎猜出她的意思,还没等她说完,就止住了——
“文容,既然澈儿接受惩罚了,就要有始有终,午时也快到了,不差这一点儿,澈儿一定也这样想!”
方氏有些着急,声音变大了些:“可是,娘,今天咱们去寺里祈福,澈儿这个长孙怎么能不在呢?”
顾茗玉听母亲这样说,便也跟老夫人撒着娇说道:“是啊。祖母,大哥已经在祠堂跪了一夜了,再跪下去的话,就站不起来了!”
老夫人似乎大为触动,那可是自己唯一的孙儿,就算惩罚也不能伤害到他的身体啊……
心里着急,可嘴上却又不说。
此时此刻,林扶月这个外人也不能说什么,尽管心里也是想让老夫人赦免了顾云澈!
赵氏也深知方氏的心情,爱子受罚做母亲的怎能不难过呢……
于是,她也向老夫人替侄儿求情:“娘,既然已经起到让澈儿反省的目的,不如就这样算了吧,跪在地上太久,怕是要留下后遗症呢。”
老夫人连忙看向林扶月,似乎是在询问她二儿媳说的是不是真的;见此,林扶月连忙点头,颇为严肃的说道:“是啊,老夫人,膝盖如果受了凉,恐怕会得风湿性关节炎呢。”她故意把话说得严重一些,话语中似是在给老夫人敲一个警钟!
“关节炎?”老夫人一脸不解,众人也是如此,讶异的看着林扶月。
看着众人的目光,林扶月恍然醒悟,竟把一个现代医学名词说出来了;她遂即改口:“哦……是……我是说凉气入体的话,会得膝痹,膝痹……”
“啊?娘,听说那病可是不好治啊,娘?”方氏一脸惊慌,睁大眼睛寻求老夫人的回答。
老夫人面带焦灼之色,恍惚道:“快,快,快把澈儿叫来。”她拍了拍林扶月的手,怕是忘记了身边人是谁,便随口就差遣了吧。
既是老夫人这样吩咐了,林扶月便也就快步走去了……
“吱呀——”
林扶月推开门,顾云澈果然很乖,很听老夫人的话,依旧直直的跪着;身边的一盘桂花糕早已吃完了。
她愤愤吐了一口气:这家伙,吃完了东西也不把盘子藏起来,这是要把我给暴露了呀?还好是我进来了,要是老夫人的话,我不就惨了……
听见声响,顾云澈回头——
林扶月明朗的笑着!
看着林扶月,顾云澈的心里竟有一丝惊讶:这丫头,还挺漂亮?
“公子,您走运了,老夫人‘特赦’您了,现在让您过去呢!”林扶月走过去,淡淡的说道。
顾云澈眼眸里闪过一丝惊喜,连忙站起身,却因为跪了好几个时辰,腿又酸又软而打了个趔趄,林扶月急忙抓住了他——
“小心啊!”
却不想因为力道不及反被他带倒在地上,不,是倒在了他的身上……
待她反应过来时,顾云澈深邃明亮的眼睛便就映入眼帘;林扶月惊恐的眨眨眼,脸腾地一下红了,自己哪里和一个男人离得这么近过!
再看顾云澈,他似乎呆住,眼睛一动不动,抓着林扶月的手攥的很紧,似乎被点穴了一般……
看着顾云澈比自己还紧张的样子,林扶月倒是放松下来,眨着眼睛打量他,的确很帅很俊朗,这要是搁在那个时代,绝对是当明星的料!
不过:怎么他的心跳这么快啊?不会有心脏病吧!
她使劲从顾云澈的手中挣脱开来,又伏在他的胸口听诊,哇,果然有些异常啊……
“你起来……”顾云澈呆了半晌儿,见这个女人的趴在自己一个大男人的胸前,竟毫无顾忌,恍然皱起了眉,连忙推开了林扶月,眼睛里带着些许的嫌恶,又埋怨道:“看上去瘦瘦弱弱,怎么会这么重?”
他这稍稍一用力,害的林扶月又差点跌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