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座椅上坐着一个女子,从身形看来大约三四十岁的样子。
女子身着一袭淡绿色的极地长裙,外罩蓝色薄薄的丝衫,蓝色丝衫的胸口处秀有一处淡紫色的牡丹图样,边用银线
勾勒雕琢开来,周围点缀了几片新叶用绿色锦缎镶嵌。
女子裙子的下摆密麻麻绣着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腰间是宽片淡粉色锦缎束腰
身,缀以白色兰花花案用黄色的金线作蕊,样子很是素雅。
只见女子低头看着什么很是出神,向下看去原是女子怀中抱着一只猫,那猫躺在她的怀里一动不动,样子看来十分
慵懒。
只见这猫身上一身棕色的毛色,毛皮间夹杂着一道道细长的灰白毛相间,那猫的毛色十分光泽,看的出这
毛平常是打理过的,这猫倒也懒散,看出来平常是娇养惯了的,那猫闭着眼睛趴在她身上一动不动,见了人来也不
近生,眼睛连睁都不睁,看似是习惯了的,很是懒漫。
只见抱着猫的女子,用纤长的手,轻轻捋了捋它的毛身,猫很是灵性,发出几句慵懒的叫声。
桂嫂缓缓行礼,女子才缓缓将头抬起,她脸上的轮廓也渐进清晰开来。
只见女子风髻露鬓,鬓前缀着一只凤钗,凤钗上的丝细细垂下,看来很是贵气。
女子脸型细长,长著一双丹凤的眉眼,两弯柳叶细长的眉,眉眼用眉笔淡淡扫过,掩过眼间的几丝霸气。
女子体态稍显丰腴,体格看来较为健硕,兴许是因为其平常多多念佛的缘故,脸上总是满是和气,看起来慈
眉善目,一点没有架子一般。
女子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面颊透着红,气色看起来甚好。
只见女子见桂嫂前来,依然坐在位置上不动,脸上依然保持着从容的表情,其实自己明明刚才自己还在因为
新媳妇新婚第一天没起来给自己请礼的事情烦恼不已,久等桂嫂前来回话打探情况,适才好不容易听见桂嫂在门口
说的话,连忙召见,带着答案来幸喜不已,如今见其来到自己跟前,倒也只能故作镇定,装装样子了。
只见桂嫂再次行了个礼,笑道“夫人,您差遣奴婢去办的事情,奴婢都办妥当了。”
“唉。”女子嗔着嗓子喊了一声,桂嫂有些慌了,忙问道“老奴愚笨,夫人指示。”
女子轻轻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笑道“你方才的言论可真是诧异了,我并无吩咐你去作何事,你是府里的老
人了,不用我教你要紧言慎行了把。”
“是,是,夫人所言甚是,刚才是奴婢的言论有失,是奴婢将夫人差遣老奴送给少夫人的新礼奉上,特意前
去,奴婢幸不辱命,特来回话。”桂嫂连忙圆话道。
这桂嫂是夫人身边的老人,心里自是知道,夫人这人平时谨慎惯了,虽然看起来对事事不去理会,但私下
早已洞察一切,谨慎的很,所以自个在她面前也是紧言善行,不敢有什么差池。
桂嫂毕竟是府里的老人,察言观色这些事对她来说稀疏平常,她早已习惯,所以只要别人脸上稍有何异
议,她立即察觉,所以一看夫人夫人脸色有变,她立马在口上改过。
夫人眼见刚才桂嫂的话还算恰当,夫人便又接着问道“那你此行可好?少夫人可还喜欢你奉上的东西。”
“回夫人的话,我此去眼见丫头都在外面守着,便连忙问她少夫人为何不去请安,丫头说少夫人病着了,
此刻正在休息。”桂嫂说道。
“偶?!恰逢新婚,她就病着,少爷可知道。”夫人疑问道。
“丫头说少爷知道少夫人病着不说,一大早便命人准备了食物送到屋里,后又跟墨砚出去,这会还都没回来。”
“少爷新婚大早便出去,看她也是没用,我本想他夫人泼辣惯了,留不住他倒也罢了,如今是他心头热
的人也留他不住,真是没用。“夫人边叹气边说道。
“那倒未必啊,夫人。”
“偶,此话怎讲。”夫人用疑问的语气问道。
“侍奉的丫头说,少爷走前,还嘱咐看门的丫头们看好少夫人的房门,不许外人打扰,为了避免少夫人
进前没人服侍,不许她们走远,膳食都给少夫人拿到房里,不许离人。”桂嫂声容并茂的形容道。
”偶,他如此关心别人倒也新鲜。那你去看少夫人情况如何,她真有那么娇弱?!“夫人接着疑问道,
看样子对此事甚有言辞,很是不满。
”我也是对此事疑虑,忙设计进去,谁知....“桂嫂有些吞吞吐吐...
夫人眼见桂嫂吞吞吐吐,心里有些着急,忙问道”如何啊,别吞吞吐吐,直说便是了。“
”是,少夫人虽躺在床上不假,可身旁的饭食早已空空如也,少夫人看起来胃口甚好,而单看少夫人的脸色红润有
余,确实不像病着啊。“桂嫂回答道。
”瞄“,夫人手上的猫被跌落到地上,仿佛被惊着一般,发出几声尖锐的叫声。
桂嫂连忙抬头看向夫人,只见她见夫人的脸色有变,看似有些生气。桂嫂知道夫人平日最最宠幸她的猫,
一点小伤便很是责怪,如今眼看夫人生气的很,连猫也不愿意打理就知道其确实生气,桂嫂心里便知道自己如今不
便搭话,只得等夫人问话,过了一会,夫人用手使劲拍了拍桌子,满是怒气的呵斥道:“哼,真是没有规矩,一点
礼数都没有。”
眼见夫人生气,桂嫂想想刚才锦妃的样子,心里窃喜着呢,但也不便表露出来,忙接话道“唉,夫人,忍
忍把,毕竟她是芊芊郡主之身,我们不便冲突啊。”
“郡主如何,如今她嫁到府中,便是我们家的人,就得守我们家的规矩,新婚第一日就敢不把我放在眼
里,以后如何立德了规矩。”夫人怒喝道。
“是,夫人说的是,王爷虽是皇儭,但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况且夫人行驶权利没有什么不对的。”桂嫂忙搭腔道。
“嗯,对了,我派你的事如何了。”夫人问道。
“这...”桂嫂答道。
“你但说无妨。”夫人急切的说道。
“是,老奴今听夫人的吩咐前去探探,我特意将被子铺于上面一探虚实,谁知....”
“如何.....“夫人又问道。
”这.....。”桂嫂慢慢回答道。
"别吞吞吐吐的快说。“夫人更加急切的问道。
”是,奴婢将床塌铺好,特意留意床上,只见床上很是整洁,并无半点星星点点,老奴心有疑虑.....奴婢
特意去问了令一个守房的小夏子,他回答昨日少夫人与少爷确实行了周公之礼....若真是如此一来,少夫人....”
桂嫂说道。
“哼。”夫人使劲拍了下桌子,怒喝道“哼,我早就对此事有异,我说王爷怎么会突然将自己的妹妹嫁于府上,原
来是此女不检,嫁出去也难,才才将她下嫁与此,还硬说其不问事事,岂有此理。”夫人越想越生气,身体不禁抖
了起来。
要知道,女人的名节可比什么都重要。
本来吏部尚书便在朝中也是三朝元老深受器重,在朝中地位也是深厚不已。
而王爷虽然如今备受冷落,但好歹王爷也是皇族之人,他的身份总是尊贵的,可以跟皇家攀亲,可是无比
的荣耀啊。
吏部尚书之子向来出事荒唐,当时初闻这门婚事家里甚是反对,认为其吊儿郎当,非上乘之选。
毕竟王爷与郡主是近亲,怎么会容忍自己的家眷备受欺凌,因此他们一直反对。
可架不住自己孩子的游说,再加上王爷都肯开金口赐婚,自己也不敢忤逆,免得得罪了王爷,得不偿失。
而且又考虑到各自权位的关系,便也没有再允以反对。
如今知道她早已是破瓷之身,纵使她身份再过权贵,那也不能掩盖过如此的事情。
此事就如同羞辱她们一般,好像此女嫁不出去了,才搪塞到自己儿子手里,夫人只觉得心底窝火,再加上今
早之事,她更加生气,起身便想往这边走来。
桂嫂一看夫人生气,忙上前劝导“夫人,莫要生气,当心气坏身子。”
“如何不气坏身子,如今她们欺负到自己头上了,难道还要做事不理么,任凭她们欺凌?!欺人太甚。”夫
人叨念道。
“夫人消消气啊,不过此事着实是王爷做的不对,老爷毕竟是朝里举足轻重的人,而朝中对这门婚事也都是
知道的,如今要是少夫人的事情被人得知,
只怕不光是少爷与少夫人的日子不好过,只怕夫人和老爷的颜面也会扫地啊。”桂嫂答道。
“我怎会不知,可是如今眼看着她们欺负到咱们头上了,如何还能忍让下去,这不是在侮辱我儿子,侮辱
我,侮辱府上,如此**的女人,在我们府中岂不是笑话。”夫人生气的说道。
眼看夫人越说越生气,桂嫂脸上形色虽然未有所改变,但心里早已经窃喜起来,眼见夫人的气性依
然很大,桂嫂连忙跑到夫人面前,悄悄窃言道“夫人,纵使我们如今还是得碍于那丫头是郡主的身份而有所忌惮,
可是如今她嫁入府中,就是府里的人,纵使自己身前是何等的人物又如何,到了府里都要按规矩办事情,更何况是
个乳臭未干的丫头。”
“嗯,你此言说的也有道理。继续说下去。”夫人情绪有些激动的看着桂嫂说道。
桂嫂眼见夫人如此中意自己的话,便又接着说道,只是桂嫂这次说话时面色已经改变了不少,目
光里透着些凶狠,慢慢说道“纵使我们碍于老爷和王爷的关系上不敢迁怒与他,但是也不能让她一进府中就如此目
中无人,不把你放在眼里啊,夫人,看来不给他教训是不行的了。"
眼看夫人越说越生气,桂嫂脸上形色虽然未有所改变,但心里早已经窃喜起来,眼见夫人的气性依
然很大,桂嫂连忙跑到夫人面前,悄悄窃言道“夫人,纵使我们如今还是得碍于那丫头是郡主的身份而有所忌惮,
可是如今她嫁入府中,就是府里的人,纵使自己身前是何等的人物又如何,到了府里都要按规矩办事情,更何况是
个乳臭未干的丫头。”
“嗯,你此言说的也有道理。继续说下去。”夫人情绪有些激动的看着桂嫂说道。
桂嫂眼见夫人如此中意自己的话,便又接着说道,只是桂嫂这次说话时面色已经改变了不少,目
光里透着些凶狠,慢慢说道“夫人,纵使我们碍于她的身份不能耐她如何,但夫人你毕竟是主位不能让她鸠占鹊
巢,灭了夫人您的威风,如若在她初嫁到府中的时候便不适当的给她点教训,只怕日后会校正难平了。”
“哼,她敢。”门外一个有些老道的声音说道。
“老夫人。"
"母亲。”
此时原本还在聊得火热的女人,被一个声音的出现而慌忙打断,是何女人竟让刚才士气正发强劲
的夫人也突然声音变得维诺了不少。
适才桂嫂唤她作老夫人,转而一想,想必是吏部尚书大人的母亲还健在。
早就听闻,吏部尚书府上的门风甚是严谨,因此府上从来没有添过一件事情,能够让人说三道
四,评头论足的事情,就连下人们也是挑尽了手脚干净干活利索的。
而如此严峻的家风也是尚书家门上的上一辈传承而来的。
而循着这个进来的老夫人的形态上倒也能看出几丝端倪。
只见老夫人虽家事已是不凡,可身上依旧只是着粗布麻衣与身上,浑身上下没用过任何好的装
饰,就连丝绸式样的物件也未在身上出现,看起来很是普通。
其衣服皆成褐色,身上没有没有鲜艳的颜色,腰间只用一根细细的麻绳系在腰间,只是麻绳的中
间用玉的锦带包裹,平淡之中倒是带着星点的华丽,与他手上的玉面手杖很是照应。
只见其虽身型稍显富态,慈眉善目样子看来也甚是慈祥,可她脸上威严的样子甚在,让人一点不
敢轻视。
桂嫂一见老夫人来了,连忙蹑着衣角迎了上去,来到老夫人面前,微微顷了下身子,将一只手轻轻举起,示意老夫人将手放在其上面搭着,方便
搀扶着老夫人,老夫人却不太领情,大摇阔步的走到了屋内,靠着正厅的位置坐了下来。
夫人和桂嫂一见老夫人表情如此严肃,慌慌不敢答话了。
过了半晌,才听老夫人将拐杖高高举起,迅速放下,大怒道“荒唐。”
“是,是,是媳妇不是,让母亲难受了。”夫人酿跄的答道。
“胡说,你这么急着答话做什么,你固是有错,如此之事不想着与我共商,今日若不是我偷听窃取,岂不是要瞒我与谷底。“老夫人气急败坏的说道。
眼看老夫人动怒,夫人忙应道”媳妇不敢,媳妇并无心欺瞒母亲,只怕母亲体弱,经不起如此大的折腾。”
眼见老夫人动怒,桂嫂忙凑上前,谄媚的说道“老夫人,请恕奴婢心直口快,夫人也是为了老夫人的身体着想啊,夫人知道老夫人知道此事肯定动怒,恐老夫人
身体吃不消啊,您看就连夫人起初知道这事也是痛心着家门的荣辱,气不过啊,更别说是老夫人了,夫人的孝心情感动天啊,连奴婢都不禁为之动容,如今老夫人误会夫人
奴婢才斗胆忙着解释啊,还请老夫人切莫怪罪。”
老夫人知道桂嫂是夫人的陪嫁丫头,自幼跟随其身边侍奉,两人的脾性十分相投,就如同亲人一般,实则是桂嫂此人十分圆滑,计谋多端,绝非善男信女之辈。
所以老夫人平日里也不愿与他们多亲近,就如今天一般,两人私下里又不知在偷偷议论着什么,好在今天发现的还是有所价值的,老夫人一向把家风看为最为严
谨的事情,当年诞下吏部尚书大人没有多久便遇新寡,老夫人当年样貌也算倾国倾城,完全可以再嫁,但她为人生性固执的狠,随便说了句不愿坏了家风,便独自一人抚养
吏部尚书大人成人,坚持不肯再嫁。
当年的皇上也是重情重义的人,大为所动,破格赐予其贞节牌坊,赐了个“长居夫人”盛名。
虽然其为女人身,但也有着强烈的重男轻女的思想,认为女人家生来便是卑微的,就该是对男人俯首称臣,恪守本分,对丈夫该言听计从,不得有违,女儿家的身
家清誉更是重中之重。
因此她适才一听此女子并不是完璧之身大怒之,她认为她一生恪守本分,将府上上下打理的十分兴旺,如今竟因为一个身家不清白的女子而一切尽毁,其只觉得
羞不敢当,她决不能让其身家的清白,被如此的一个女子毁了。
老夫人越想越觉得气愤,怒气难平,再一次的将手中的拐杖高高举起,重重放下,怒喝道“快,带我去看看那孽障。”
“这...我用去回禀少夫人么。”桂嫂支支吾吾道。
“你还嫌不够乱,这等丢脸的事情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要是她知道了,还会有消停日子么,肯定闹得人尽皆知,到时候吾儿知道了可怎么好。他那人言行于色
的,倘若知道这王爷如此欺负自己的儿子,将此等货色扔到自己儿子身上,岂不是要气死,他那人最好面子,做出任何难堪的事情,可怎么好啊,你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老夫人生气的说。
老夫人知道桂嫂平日里最爱拨弄事端,现在自己的媳妇也是唯恐天下不乱,再加上一个成天骄纵的儿媳妇和一个顽劣的孙子,日子早已是自顾不暇,本想着王爷
将自己的妹妹下嫁到府上,那是无限荣光的事情,看那孩子也是个本分安静的孩子,自己的孙子又甚是喜欢,原以为两人可以安定的互相扶持好好过日子,谁曾想竟出了如
此的事情,差点气的背过气去。
桂嫂知道老夫人气的不轻,也就不敢多言了,忙狡辩道”老夫人奴婢....“
“母亲说是就是,奴才家家的怎么那么不懂规矩....“夫人眼见老夫人生气,也不敢再做声,他知道桂嫂嘴皮子利落,不肯服输,而这个老夫人脾气上来的话也不
是什么善茬,若是两人再争辩下去,桂嫂只能是吃亏的,忙帮其解围的应声道。
桂嫂眼见夫人都替自己辩解,也就不敢多言了,只得应声服软,两人跟着老夫人身后慌忙赶去少爷的屋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