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高览一同投靠过来的亲兵显然也感觉到身边异样的气氛,一个亲兵不知所措的道:“将军,情形不对啊,袁车骑……呃,袁绍在城下请你出面,将军打算怎么办啊?”
高览虽是一介粗莽武夫,此刻遭了算计心里也跟明镜似的,面色发苦道:“这是袁绍要置我于死地啊!我若是去见了,袁绍必定会挑拨我与主公的关系,若我不去,麾下军士则会以为我胆怯心虚,没来由的让他们瞧不起!”
亲兵一听瞠目结舌,道:“将军既然左右为难,咋不去找刺史大人,刺史大人看重将军,定不会为难将军的!”
高览也是血性汉子,慨然拒绝道:“正因为刺史大人待我甚厚,刚刚归降不久便肯委我以如此重任,这等事情若还要向他求助,岂不是显得我等都是无用之人?”
见高览说的坚决,亲兵也没了主意,问道:“那该怎么办呢?”
虽然拜入文远麾下不过短短的一个多月,不过高览已经深深的喜欢上了这里的一切,主公胸襟如海,宽以待人,帐下人才济济,同心合力,士卒英勇无畏,闻战而喜。乱世之中投效这样的主公,加入这样一支蒸蒸日上的势力,不正是任何一个从军入仕之人所梦寐以求的吗?
所以高览自打投入文远帐下之后就一直小心谨慎,奋勇杀敌。眼看着好不容易刚刚在部下心目中建立起些许信任,不料此次袁绍竟然约他阵前见面,自己一个多月的努力顿时化为流水。
身处于这种不利的境地,急于表明自己心意的高览反倒被逼迫出一个主意。
只见高览眼中闪过一抹决然,慷慨激昂道:“大丈夫死有何惧?袁绍来叫阵,倒正是表明我心志的大好机会!我这便独自出城直取袁绍,纵是一死也要表明我的心意,只是各位兄弟只管替我守住寨墙,不可有一人随我同去!”
跟随高览一起投靠过来的几个亲兵军官闻言大惊,泣而拜道:“将军不可丢下我等独自前去!我等追随将军多年,平日受将军厚恩,将军活我等便活。将军若死,我等绝不偷生!”
高览感慨流涕道:“你们……你们又何苦与我一起赴险呢?嗨,也罢!我等一起去!”不过见众亲兵意志坚定,只得仰天长叹了一口气。
当下高览召集原来跟随他一同投靠过来的降兵百余人,打开寨门一起向寨门外的袁军冲去!
“袁绍休走,高览特来取你首级!”高览拍马舞刀大声喝道,眼眸中却闪烁着浓浓的必死之意!
…………
“高览出城投袁绍了!”
“你说什么?不可能!”文远闻言一惊,一把将前来报信的军士提起。
那巨鹿兵言之凿凿的道:“千真万确啊主公,高览那厮领着百余军士出寨,直奔袁军大阵而去,守门的将士阻拦不住,小的奉守门刘都尉之命前来报信……”
见兵士无比确定的语气,文远心中不禁有些怀疑,冲张颌看了一眼。
张颌听说高览叛变的消息,面色也是一变,思忖片刻道:“主公,高览向来信义,某以为必定不是投降……哎呀不好,莫非高览准备以死明志?”说着说着,张颌突然惊呼一声,突然想到的一个可能性令他身躯一颤,几乎呆滞在哪里!
文远心中一惊,张颌和高览相交莫逆,他所言必定不虚,果然不一会,左门守兵又有一小校来报:“主公,高将军领百余人直冲入袁兵阵中,被团团围住,形势危殆!”
文远怒声喝道:“你们……高览出城,你等为何不阻拦?他杀入袁兵阵中,你等为何不出寨救援?”那报信的小校一阵羞惭,讷讷答道:“只因为高将军本事袁绍降将,我等还以为高将军投敌,未曾想……”说着说着,小校羞愧的竟然有些哽咽。
文远怒声打断小校道:“够了!和高览志节相比,尔等气量何等狭隘!快传令出寨接应,他若稍有差池,尔等这些将校统统给我提头来见!”
“遵命!”小校叩了个头匆匆去了。郭嘉一旁劝道:“主公息怒,眼下还是尽快出寨接应高览为要,其他的待打完仗再说吧。”
文远点头喝道:“赵云留下守寨,张颌、太史慈速速点齐兵马,随我出寨接应高览!”
众将齐声应诺,随着文远一同下了寨墙,奔左门而来。
却说高览大喝一声拍马舞刀直取袁绍,袁绍素知高览武勇,不敢抵敌拔马退回本阵,宝剑一指,早有高干、蒋义渠、张顗,吕威璜四员大将舞刀挺枪迎了上去,四人大将口字型团团围住高览,高览悍若猛虎,面对四将毅然不惧!
高览身后百多名亲兵也是悍不畏死冲入袁兵阵中,他们本就抱着一颗必死之心,即便是对面的袁兵是他们人数的百倍也无所畏惧!百多名亲兵杀气如潮,围裹上前的袁兵纷纷走避,竟不敢轻撄其锋锐!
袁兵显然还没从前日的战败的阴霾中走出来,胆气有些不足,虽然对手不过百人,他们仍有些担心。
袁绍见区区百多人都令自家军士如此狼狈,怒声咆哮道:“杀!给我杀了他们,退后者杀无赦!”
在袁绍亲自督阵下,袁兵才提振起士气,大队户型散开,猬集的枪林将高览的亲兵团团围住,一波接着一波的长枪密集攒刺,终于将这百多人的冲势遏制下去。
另一边,高览则犹如战神附体,手中战刀气势骇人,四员大将一时之间竟被他杀的连连后退。
袁绍隔着几重兵士怒声骂道:“高览,当初你在我帐下为将,我也不曾薄待你,想不到你竟是如此忘恩负义的小人!”
高览脸上闪过一抹愧色,一个分神,大腿上被吕威璜大刀划出一道血痕,袁绍见自己说话能使高览分神,继续道:“高览,你背主求荣,算什么汉子,枉我以往还以为你颇有信义,委以你重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