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打赌?打什么赌?我就那一千块钱准备和狗子买包子的钱了。”张阳可怜兮兮地指着放在工作台桌子上的一千块钱。
已经啃了好几天狗子偷来的,又咸又干的生鱼干了,而且又打了这么久的球,张阳肚子早就饿扁了,此刻对他来说包子是比什么都重要。
而且听了霍振山的话,张阳摸头一想,怎么感觉自己一到这龙舟镇就好像被人带进了一个事先设好的套子里,也不知道是福是祸,不过张阳相信一起经历过生死考验的瓜哥是不会置自己于不利之地的。
“你别害怕咱们也不赌什么贵重的东西?如果今天我们打了你们5比0,你就要赏脸和我老头子吃一顿饭,如果你们要是能得1分,我保证狗子回去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霍爷,狗子的事情是我们家……”
霍振山此话一出,狗牙三子便有些急,但是看霍振山向他一挥手也不敢多说什么,把要出口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狠狠地瞪了狗子一眼,一张丑脸憋得通红。
“好啊!好啊!”张阳没发话,狗子却先欢呼雀跃了,在他看来要是得了一分自己就免受皮肉之苦,要是没得分大不了张阳跟着霍爷回去吃顿饭,正好都饿了好几天了。
年纪不大,资历尚浅的狗子,哪里会计较霍爷这个已经在黑道成精的老头请张阳去吃饭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别看他们现在一个个都笑盈盈的,不知道又在想着什么。
围观的人一听,又开始议论纷纷,什么什么?输了还得让霍爷巴巴地请吃饭,这小子可真是不得了,到底是什么人啊?听刚刚都叫他张阳,他姓张,又不姓李,肯定他爸不是李刚,难道是跟了他妈的姓?
本来这种不明情况的局,张阳是万万不想去凑热闹的,但是看到狗子热切的小眼神,而且瓜哥也笑盈盈地看着自己微微点头,所以一咬牙一瞪眼,为了兄弟别说是去吃饭,就是刀山火海也得闯上他几个来回!
“好!我同意打赌,咱们接着打吧!”张阳说完,狗子更来了兴致,蹦跶着找他爹防守去了。
霍振山将球发给狗牙三子,好像是两个人固定的战术,也可能是狗牙三子对霍振山的控球技术相当的放心,自己不控球还是第一时间将球回给霍振山。
霍振山依旧不紧不慢地运球向前溜达,张阳任前后左右就是碰不到球皮。
但是,张阳也不会坐以待毙,好吧既然抢不到你的球,我也不能让你靠近篮筐,心里有了这种对策,张阳便祭出防守的看家本领螃蟹大法,不厌其烦地侧滑步,将霍振山阻在三秒区以外。
狗牙三子见状急忙过来挡拆,用身体靠住了张阳,霍振山绕着狗牙三子向篮下走去,狗子赶忙绕到霍振山前面用身体靠着霍振山伸手干扰,防止他突然起身中投。
对于狗子的换防,霍振山竟然直接无视,真的就要起身投篮。
不是吧?狗牙三子虽然年纪尚小,但是身高臂长,弹跳也是不弱,就算阿瓜也不敢顶着他的防守直接中投,霍爷这次是不是有点托大了呢?
刚刚见识了霍振山的千幻鬼手,张阳是绝对不敢怠慢,谁知道这个老头还会不会有别的绝招?
想到这儿,张阳觉得还是过去夹防一下比较靠谱,便几步来到篮下高高跃起,伸手准备盖掉霍振山的投篮。
这样狗子的干扰,加上张阳的封盖,等于上了双保险,霍振山这个投篮凶多吉少了。
正当张阳已经想着,盖掉这个球之后选择什么方式开始下一次进攻的时候,狗子首先发现情况的不对了,大声喊:“哥,快防我爹!霍爷不是真的要投篮。”
这时候才发出警报明显已经晚了,只见跳起不高的霍振山突然改变了中投的手型,右手手腕180度一转,用力向回一扣,就变投篮为传球。
已经把自己扔在空中的张阳,这时候深刻体会到了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的感觉,场上的变化看得这个真啊。
只见,狗牙三子早已经在霍爷身后的三分线做好了充分的准备,霍振山刚刚虽然没有回头,但是篮球却像加上了全球定位系统似的,丝毫不差地飞进狗牙三子手中。
狗牙三子甚至是一点都不用调整,接到球后仔仔细细瞄了三秒钟,才镇定地投篮出手,篮球划着完美的抛物线落入网窝,5比0,真的是剃了个光头,老人战胜了青年,老爹战胜了儿子,事实再一次证明了,姜还是老的辣。
“哈哈哈,好久没有耍得这样开了,开来今天张阳小子要赏脸陪老夫吃个晚饭了。”霍振山发出了开怀的笑声。
龙舟镇有两家很有名的酒店,一家是镇西依山的藤兰殿,一家是镇南临湖的云中鲜,一般年轻一点的人都喜欢去装修比较现代,而且提供很有中国特色的西餐的藤兰殿,更因为去缅怀某位著名的日本艺人。
而像霍振山这种年纪比较大的,而且有头有脸的人就更偏爱云中鲜这种装修古朴的场所。
今天云中鲜二楼到三楼的楼梯口早早就摆上了两块牌子,一块写着“欢迎张阳到龙舟镇做客”,落款是夔龙门云寿堂,另一块上写着“包场,客满,闲人止步,非请勿入。”
云中鲜酒楼的三楼是一个大厅,本来是镇上举行婚宴、庆典用的场子,今天被霍振山全部包下来专门请张阳吃饭。
刚刚张阳上楼之后看见牌子和霍振山安排的场面,真是受宠若惊,乖乖地,自己这哪像是逃难的,简直就是省里领导视察工作啊,霍爷这是下得哪盘棋啊?
霍振山招待得越殷勤,张阳心里越发毛,这不是想要我去刺杀哪位黑道巨头或者国家领导人,风萧萧兮易水寒,张阳一去兮不复还吧?
宴会厅占了三楼的整个一层,里面空间很大,十二桌酒席摆上看着还不很拥挤,正中主桌后面的一扇名为“富贵花开”的大屏风中,牡丹花开得是雍容富贵。
霍振山更是兴师动众地将云寿县夔龙门大大小小的喽啰全部叫上,将十二张桌子坐满,夔龙门最近在西峡镇倍受打击,一些骨干人员要留守苦撑,所以只象征性地来了几个不起眼的人物作为代表。
虽然,坐了满屋的大混混小混混,但就是一点声音也没有,大眼瞪小眼地等着霍振山发话,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这种紧张严肃的气氛,搞得坐在霍振山旁边的张阳也感觉很拘束,一双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幸好一个长得挺标致的服务员走过来倒茶,张阳才将注意力转移到她莹透白皙的一双小嫩手上。
“呵呵呵,看来张阳小子也是性情中人,和我年轻的时候一样,真是人不风骚枉少年啊,怎么你对这手有兴趣,要不要送给你?”
霍振山本来想缓和气氛的几句话,非但没有让张阳轻松下来,而是脑门子出汗,更加地紧张。
靠,这不是太子丹在荆轲刺秦之前贿赂他的桥段吗?看来霍振山这样拉拢我还真是让我去送命啊。
想到这儿,张阳可怜兮兮地看着霍振山,使劲眨么眨么眼睛,挤出两滴猫泪:“霍爷,别说五十步一杀了,就算五步一杀,不!我我长这么大连鸡都没杀过啊,半步一杀也是不会的啊,你就大人有大量,宰相肚子里众人划桨开大船,放了我吧。”
看到张阳的怂样,在场的众混混哈哈一阵大笑,气氛缓和了不少,但是大部分笑声里还有着鄙夷,不过当着霍振山的面也不敢太过表现,这些在刀头上舔血混日子的人,佩服的是敢作敢当的真汉子,像张阳这般损色难以博得他们的尊敬。
其实,今天被叫到这里很多人心里也纳闷,霍爷最近一些年来一直行事很低调,虽然在云寿县三个镇都有夔龙门的势力,但是霍振山一直采取无为而治的管理方式,任凭各股势力自行发展,除非门内有了矛盾,或者需要统一对外处理一些事情的时候,霍振山才亲自出面。
像今天这种将全县夔龙门的大小喽啰都聚集在一起吃饭的事情,已经将近三年未曾有过了,而且看这架势竟然是为了招待这个看起来二兮兮的小毛孩子,不知道霍振山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还是这个小子是夔龙门总门主的私生子,下基层锻炼镀金来了?
“先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个小兄弟叫张阳,是西峡镇三中的学生。”霍振山说完,张阳起身抱拳致意。
原来就是个普通学生,不是夔龙门太子啊,众混混松了一口气。
张阳坐下后,霍振山指着红皮张说:“好了,张阳小子我先给你介绍介绍,阿瓜、三子、凤凰你都已经知道了,这位是榆树镇的张巩蓝,长你十几岁,叫叔生分我看你还是叫他张哥吧。”
“张哥。”张阳向红皮张一抱拳。
“你好。”红皮张的脸色也不大待见,最近阿瓜再次出现之后,红皮张就闹着要和阿瓜找暴龙给找回场子,但是阿瓜自己却对此事不大上心,红皮张的几次提议都被阿瓜给婉拒了。
以为阿瓜是被趴龙他们给打怕了,红皮张直接找到霍爷,申请让狗牙三子和凤凰和自己去榆树镇废了暴龙,但霍爷不但没有嘉许他的积极,而且还披头盖脸地将他一通乱骂,赶出门外。
人家都快骑到夔龙门脖子上拉屎了,霍爷他们还正事不干,没事儿到球场玩篮球不说,还为了请这个毛头小子整这么大的排场。
想到这儿红皮张心里又是一堵,端起面前盛满了古井贡酒的三两三杯子,一口干下,这空腹状态下的一杯酒下肚,让红皮张本就通红的脸变得更加的大红大紫,可谓是明艳得不可方物啊。
霍振山见状狠狠瞪了红皮张一眼,红皮张也不敢有其他造次的举动。
“还有一个叫铜虎,罩的是榆树镇东面的地盘,不过现在已经不归我们夔龙门了。”听霍振山提到铜虎,所有人的面色都不大好看,甚至有的咒骂了几句,霍振山脸色也显得有些落寞。
“好了,今天好不容易大家伙能够聚在一起,今天第一杯酒是欢迎酒,欢迎张阳小子能够到龙舟镇做客,我就先干为敬。”说着霍振山站起身来,举起面前的啤酒杯,将一满杯的青岛啤酒一口气喝干。
众混混见霍爷都干了,一起连忙纷纷起立,干下杯中酒水,张阳也跟着喝了一杯啤酒。
酒一下肚,原本紧张安静的氛围立即被打破了,混混们露出了草莽本性,吆五喝六地呼喝起来。
张阳与同桌的几个各方扛旗的人物一一互敬,由于是第一次见面,还是显得颇为拘束。
同桌的和其他桌的人也都抢着过来给霍振山敬酒,说一些祝夔龙门发扬光大,霍爷身体康健之类的客套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看到霍振山再次起身,场中又迅速安静下来。
可以看出霍振山今天是大为开怀,喝了不少酒,红光满面,鹤发童颜,只听他说道:“今天这第二杯酒,算是邀请酒,我就不要老脸了,主动邀请张阳小子加入夔龙门,接替阿瓜管辖西峡镇镇南的生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