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晚了会,因为这章过后,故事情节将彻底拉开帷幕,七家马贼,将陆续登场,求票,求收藏)
小马庄是临近关城的一座村庄,民风彪悍,家家都靠打猎为生。其中有个叫马面老财的猎户,一手五十步打靶绝技,乃是村里拔尖的手活。
马三放出自小马庄,他爹就是马面老财,几岁大的时候就跟着自家老子上山搂草打兔子,十来年熏陶下来,阅历虽说浅薄,可是手上的把戏却学了个七七八八。
从后腰摸出一把三寸小刀,马三放瘸着腿来到黄灿二十步开外,手腕一抖,那小刀刮起凛冽的风声打在他脚背上。呜嚎一声,黄灿上半身打着哆嗦,他脚背被小刀钉在地面上,大片的鲜血,将周围泥土染了个通透。
“漂亮!”
布老虎率先叫好,叶毛等人强烈呼应。
顿时大黑天那方人手,起了几分犹豫,特别是瞧着黄灿狼狈不堪的摸样,他们对布老虎明显多了几分畏惧。
“天哥,当家们的还有半个时辰就回寨子了。”李江哲阴柔的声音传进大黑天耳朵里,怒吼一声,这厮抓起金背砍刀,手腕发力,刀身微颤,如黄蜂鼓翅。
展开手臂将马三放、叶毛拦到身后,布老虎收回了太极球,摸出匕首朝前跨了一步,跟大黑天遥相对峙。
人如龙,一步三行,大黑天单手拖刀,刀尖入地,出现在布老虎半丈范围。
怒吼紧握刀柄,大黑天腰身剧烈摇曳起来,清脆的骨骼声炸响连连,宛若阴魂桀笑。
借着这股向上的势头,他手中的金背砍刀威势暴增,从下至上,如飞燕掠水划开那一轮月影,直取布老虎脖颈。
这是断魂刀里面的勾魂,曾经被唤作飞燕刀,跟回马枪彼此都是马战武将最爱耍弄的一招。杀伤力十分强大,对敌武将稍一愣神,就是刮到了刀风,身子上也要多条血疤。
马战、陆战本就不同,江湖好汉高手对决,拼的是刀功剑法的精妙,飞燕刀气势蛮横,却将力道挥洒了九成出去。如若伤不了敌人,空门大开,骤不及防之下,这条小命也去了八成。
勾魂是断魂刀吸取飞燕刀精髓所创杀招,刀尖入地半寸,借助阻力爆发刀势,行至头顶,力道可达千斤。而若能将此招练的炉火纯青,碰上身法极高的强人,任他行踪飘忽,只需劈掌将力道直射出去,纵然他有九命防身,那也是阎王要你三更死,无人留你到五更。
喝!
布老虎长呼口气,他手腕一抖,一枚太极球跃于掌上被拇指扣住。
掌面朝下,太极球抵住刀锋,放缓了勾魂刀的冲劲。
布老虎顺势弃了太极球,手掌拍在刀面上,一股力道将加诸在砍刀上的劲力散去。刀柄上传来的震荡,让大黑天虎口发麻的紧。
一波未平,布老虎另一掌神不知鬼不觉打在大黑天小腹上,这厮只感觉整个人仿佛痉挛了般。
皮肉、经脉要被撕扯开来的痛楚,让他“哇”的一声张开嘴,大口鲜血喷洒出来,连人带刀,狼狈摔倒在地。
“今天老子做个好事,让你爷俩团聚,省的阴阳相隔,寂寞空虚。”双掌建功,布老虎得势不饶人,右手往腰间一抹,另一枚完好无损的太极球被他当瓦砖抄起,就朝大黑天脑袋拍去。
“住手!”
一声娇喝,远处三当家田香不知道什么时候收到风声,步法轻盈直奔而来。
她见布老虎不为所动,手中架势更是快上几分,芳心大乱!
低头,田香正好瞅见脚下一块碎石,苏锦绸缎巧织的绣花鞋轻轻一扫,碎石如雨打芭蕉朝布老虎脑袋砸去,被他抽身急闪,险之又险躲了过去。
“我说三当家这是演的哪一出?大黑天跟我立下生死状,生死搏斗,伤亡于人无忧,你这可是坏了规矩,不怕惹来兄弟们的不满吗?”先声夺人,布老虎知道今天杀不了大黑天,索性眼脸一横,朝田香发起难来。
在他身后,马三放冷哼一声,将肩扛的砍刀重重扣在地上,其他人有样学样,各个表现的义愤填膺。
田香老远赶来,原想甩个脸色不搭理这厮,偷眼瞧见布老虎趾高气扬用鼻孔对着自己,火上心头,银牙紧咬,愠怒道“布老虎,你懂不懂规矩,我先前叫你住手,为何不听!”
“老子没听见,麻烦三当家以后嗓子开亮点。如果学那大家闺秀轻声细语,不如回头去找高县令,继续做那十三房姨太太。否则小爷这耳朵不好使,以后在有得罪还望多多包涵。”布老虎扭过脸面,双手抱拳招呼了一下,轻佻的举动气的田香杏眼圆瞪,可是偏偏又拿他无法。
等到李江哲将大黑天从地上扶了起来,这人被布老虎劈了一掌,现在气血还翻滚的紧。强咬住牙口,双眼瞪着不可一世的布老虎,恨不得要将他生煎活吞下去。
“你小子给我听清楚了,今天我卖三当家一个面子,回头给老子奉上三个金锭,在拿二十斤酒肉过来,否则以后见一次打一次,谁也救不了你!”
几个月的憋屈一扫而空,布老虎志得意满丢下狠话,让大伙都散了去,自个带着叶毛、马三放,嬉笑怒骂朝麦场溜了个圈。
至于三当家田香、大黑天被晾在一旁,生冷的仇怨,激的天上的麻雀都不敢靠近。
观风口马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来来去去就那么些人。
过了半个多时辰,布老虎溜了几圈马,就要去狗洞跟铁峰吹嘘吹嘘。
没想到大柱一伙人赶回来听说了这厮的彪悍,兴高采烈,非拉着他划拳斗酒,一番折腾,十几个人喝的酩酊大醉,等布老虎在次醒来,已经日上杆头,过了一天。
回头去了趟自家屋门,布老虎见门口堆放着三坛老酒上面摆放着五个小金锭,旁边堆着风干的牛肉,不由纳闷大黑天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
侧头,见着不远处槐树下一身青衣的李江哲,朝自己抱了抱拳离开,这才知道是他从中周旋,平和双方的矛盾。
话说这李江哲也是个了不得的人,出生书香世家,大宋朝那会,祖上各个都入朝为官,其太爷甚至官列三品大员。
不过后来元蒙入侵,大宋覆灭,家道也中落了下来,到了他爹那一代,也就在关城做个穷教书,勉强糊口。
纵是这样,李江哲自幼在他老爹教导下,熟读诗书,明辨四经,原想过几年会考,没想到难得出门听场戏,被马贼拐到观风口,落草成寇。
好在仇老爷子惜才,跟他交谈过几次后,明显有栽培之意。于是乎,小庭院除了布老虎隔三岔五套个近乎,每天清晨朗朗读书声,不止一次大当家雷豹大笑说是隔着几年,搞不好马寨还出了位马贼状元。
将肉食收下招呼马三放分给了兄弟们,布老虎提着三坛酒向狗洞方向走了去。
来到门口,正好见到张小剩从麦场那边过来,打了个招呼,没想到他眼神躲闪,拄着烧火棍退到狗洞要将大门拴上。
好在布老虎手快,按住门栓,嬉皮笑脸道“我说老秃头,过了一夜长眼界啦,都不正眼瞧小爷啦?”
张小剩没好气瞪了他一眼道“快走,老子今儿心情不好,别学癞皮狗在这杵着。”
“也行,瞧您老双眼无神,估摸着昨儿销金窟累的不轻吧。”打趣了声,见张小剩气色的确有些黯淡,布老虎将一坛酒放在洞口板凳上,推门就要进去。
张小剩一把将他推了出去,横着烧火棍瞪眼道“老子叫你滚听到没有!”
“你他娘的,张小剩你今儿吃火药啦,好好,小爷不跟你一般见识,你让个道,我下去一会就走,绝不挡你晦气。”布老虎嘟囔一声手上使了点劲,张小剩无可奈何让开道。低头瞅见布老虎兴冲冲往里走去,幽幽道“老铁走了。”
停住脚步,布老虎皱眉道“你说啥?”
深吸了口气,张小剩道“昨晚...昨晚大力带人来了一趟。”
“他们来干什么?”布老虎猛然心口传来一阵窒息,张小剩犹豫着不说话,直到布老虎在三质问才说道“他们知道了老铁传你手段的事情,逼迫他将所学说出来,最后...”
“最后什么!”布老虎咬牙切齿,眼角青筋盘了出来,森冷的戾气,令人胆寒。
“老铁的尸体我架在麦场悬崖边上的树杈上,看在你的面子,我给他留了个全尸。这是他临死前塞进我手里的,应该是给你的遗物,你自己看着办吧。”
从怀里掏出叠好的手绢塞进了布老虎手里,张小剩心情也不是很好,坐在板凳上灌了两口酒继续道“老铁是条汉子,留在这里受折磨,死了也是个解脱。”
噗!
紧握手绢的布老虎怒火攻心,气血翻涌之间,喉腔鼓动,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体直挺挺倒了下去。
旁边张小剩吓得失魂落魄,丢下烧火棍趴在他身上大喊,好在叶毛等人在附近不远处,闻讯赶来,将布老虎背回了房屋。
三天后,深山老林,一场大火,将铁峰尸体火葬。
抱着骨灰盒,布老虎寻了个僻静地段安置了下来,叶毛背着一块石碑立好,上面刻着铁峰的名讳。这是仇老爷子暗地里托大柱送过来,至于马三放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些纸钱,几个兄弟手臂绑着白绸围绕坟头洒了起来。
布老虎跪倒在地,朝坟前重重磕了几个响头,对于铁峰他只有愧疚,虽说落入马贼手上他迟早是死,不过却是布老虎的恣意骄狂让这一天提前了。
“姐...姐夫,不,铁大哥,我布老虎对不起你,你放心,等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将你和凤儿姐合葬。”
布老虎默默的往铜盆里烧着纸钱,他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铁峰的教诲,这位老大哥,甚至在临死前都放心不下布老虎,通过一张手绢留下了大旗手“开”、“散”、“崩”三式擒拿精髓,这等恩情,布老虎今生难忘。
“铁大哥,你给我一点时间,总有一天,我会替你报仇。至于你对我说的话,我也会谨记在心,这一生,我布老虎纵然十恶不赦,也不会对不起你。”紧闭双眼,两行眼泪从布老虎脸上落下来。
悍然起身,布老虎面朝叶毛等人展臂大吼道“你们有多少人真心跟我!”
“我马三放!”
“我叶毛!”
“我陈丧狗!”
“我莫桑槐!”
....
“好,你们一个个都愿意跟我,我布老虎愿意把你们当兄弟,不过咱们做人得讲规矩,今后凡是跟我布老虎,一不欺老弱,二不辱良家,三不行寡义,谁若犯我三条戒律,我布老虎于他断交,来日碰上,刀剑无眼,生死勿怪!以血为誓。”
从后腰摸出匕首,布老虎狠狠在左手掌一划,血洒大地,肉见白骨。
其余众人有样学样,割肉洒血立誓,纵然落身为寇,大丈夫也要挺直了身板,正正当当立行于天地间。
山林里风声贯耳,鸟鸣花香,在这片不染尘逅的密林里,布老虎抬头望天,仿佛看到铁峰欣慰的笑容,化为雾隐,追寻着他的真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