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自打昨儿起,小马庄周围多了许多暗桩,乱石道那边更乱,天北崖的,青竹帮的,台子口的,还有一些听大力叔说,江湖上也来了几波人,我看啊,这趟咱们是玩的有些大了。”
朝草场那边走,李江哲负手在布老虎身边一一而论。
虽说如今整个关城八百里疆域舞起了烽火,可这位观风口第一智囊并没有临阵怯场,反而斗志激昂,谈笑鸿儒。
李江哲有这番成长,跟布老虎的推心置腹还有仇老爷子的调教分不开。
布老虎今儿穿着一身利于马上作战的皮革,显得威气凛凛,在加上这厮刻意蓄了点胡子渣,更添几分匪味,张扬的不得了。
瞧了眼身边侃侃而谈的李江哲,布老虎抿嘴笑道“老李,这次马寨里里外外得靠你依仗了。”
“放心吧,所有工事均以修建完毕,他天北崖真敢闯咱观风口,光是仇老爷子新布置下的奈何桥就够他们喝上一壶了。”李江哲胸有成竹道。
布老虎点头道“成,你办事我放心。”随后,他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停下脚步轻咦道“对了老李,先前你说台子口也来人了?”
“不错,他们的人好像是在观望吧。没想到色老巴也是个锉货,我记得那见风使舵貌似是江胖子的专长。”李江哲笑谈道。
扁扁嘴,布老虎随意道“看色老巴这次表现吧,不行的话,这趟事完了后,下一个就轮到他们了。”
“那样的话跟台子口临边的黑山寨,就睡不安稳喽。”
“睡不安稳?成,老子一并灭了,让史家三哥们去阎王殿好好做做春秋大梦!”
布老虎跟李江哲对视,均肆意而笑。
待脸上笑容敛去,李江哲沉声道“保重!”
“彼此,帮我照顾好阿丑。”布老虎郑重的拍拍他肩膀道。
等李江哲停步不前,布老虎义无反顾朝前方草场迈去,那边已经是刀兵上甲,放眼望去,足足有三百人马,肃穆挺刀。
虽说这趟布老虎的观风口运送的是批草药,可对于北地那场规模浩大的瘟疫来说,这无疑是救命仙丹,至于商人眼中只消经营得当,更胜黄金万两。是故青竹帮想借这趟买卖把观风口一棒子打死,天北崖更想取而代之,至此,打进入初夏,这北地荒凉关城炙热,却隐隐有些森然,都是暗涌波涛下的赫赫杀气。
“出发!”
没有临行前的慷慨陈词,没有面临杀场的打鼓振奋,布老虎翻身上马,手中皮鞭高举,他坚毅的眼神,不屈的脊梁,就能撑起观风口永不磨灭的那股子勇劲。
一骑当先,身后侧伴的是雄伟霸道的布老九,往后压阵的是陈丧狗、莫桑槐、武堂等观风口急要人物。浩浩荡荡,由精壮观风口马贼持刀做先锋,剩余,自白马帮抽调的两百镖师在王家兄弟跟管家老钱的带领下,押着三十六辆牛车,如盘龙,缓缓压长。
“老虎,你一定要安全回来!”
寨门口,一干老老少少中间,丑娘跟关小艺还有豆芽朝马队里招手示意。
“臭老九,你要记住,全天下除了我,谁敢打你你就打谁,绝对不能吃了亏。”
伸手做喇叭状的豆芽呐声大喊,骑着夜照玉狮子的布老九憨笑着挠头。
豆芽趁着后头人马还没跟上来,赶紧跑到玉狮子旁边踮起脚尖抚平着它的发鬃,温柔道“缺牙乖,缺牙好,你一定要照顾好我家小九好不好。”
夜照玉狮子作为马中极品,通晓几分灵性,感受到女主人的嘱托,它咧嘴打了个响鼻,那一排刚劲的白牙,偏偏少了两颗门牙看起来格外滑稽。
轻轻打了下玉狮子的脑袋,豆芽叉腰板脸道“缺牙,你给我记住,遇见敌人不准笑,不准张嘴,瞧你憨憨的摸样,谁见了会害怕啊。在笑,嘿,你还笑,回头不煮豆腐你吃了。”
眼见豆芽跟布老九其乐融融,丑娘在关小艺的鼓励下壮着胆子来到布老虎附近。
“老虎,这个平安符是我给你求的,我知道你不信这些东西,可,可是...”低头抬眼,丑娘见周围传来善意的笑声不禁窘迫的俏脸乏红。
布老虎没有下马,简单的弯身把护身符接过,甚至连句话都没有说。
丑娘有些失望的把头垂的更低,关小艺想要出口教训布老虎几句,那边莫桑槐自嘲道“诶呦,我说狗子、老武,你说咱们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媳妇都在山下,瞧,临行,连个说暖心话的人都没。”
一干人哈哈大笑,关小艺接口道“得了吧大槐树,就你那点能耐,这辈子也别想让哪个婆娘惦记着。”
被整的哑口无言,莫桑槐脸发红的策马跟上布老虎,这时身后又传来关小艺大大咧咧的叫喊“大槐树,怎么出去就怎么回来,改天姑奶奶给你整盘春笋炒肉。”
“得勒!”
莫桑槐回过脑袋乐呵笑道。
丑娘这时见后头人络绎跟上,布老虎的背影越发遥远,她很想学关小艺那样吆喝几声,偏偏,她心乱如麻,小手拼命的揉着衣角。
这时,远方的布老虎骑在马背上高举手臂,他手上拎着一个绣着“凤凰”的老旧荷包,上面挂着那个护身符。这个荷包丑娘记得,差不多在六年前,是她亲手裁缝送给布老虎的生日礼物。
佳人翘首,顾盼相归!
在马寨里的乡民欢送马队出寨,盘龙翱翔,连绵长队,不急不缓,朝横岭开去。
.........
高土坡野草繁茂,春过以后,这片地头最适合放牧,平时趁着艳阳天,没少有清河乡牧民携着牛羊高歌欢唱。而就在今天,放眼数十里的高土坡草木皆兵,洼地、草场更是寂寥无人,反观一处高地上,隐隐有马嘶人喘,正是以左寅为首的天北崖马贼。
从数量上来看,这伙人占据了整座高地,差不多有五百人马。
人强马壮,这么伙人带头的乃是天北崖三大把手。
生的一张猴脸手提鸳鸯刀的费猴子,短发单耳镶铁环的是札特,胸有龙虎豹纹身的是丁凯。
这三人除了费猴子由狮子头叶顶荐于天北崖,札特本身有草原血统,生养在一个极小的部落,后来在被别的部落吞食之后流浪中原,十年前被左山雕收麾旗下,勇猛当头,尤擅马术。
至于那丁凯则是了不得,他前身是个独行的江洋大盗,同时也是贯名南北的黑衣杀手。早年接左山雕仇人下重金欲其击杀,后失败,李鱼惜其才,效仿诸葛武侯七擒孟获,来个三赦丁凯,后来效力于天北崖,充当金鲤儿贴身护卫。
那次天北崖摆鸿门宴,布老虎断李鱼一臂,当时丁凯奉命去大渡口踩一伙捞过界的黄麻子部下。不然以丁凯十几年杀手的本领,不说奋身杀来的叶毛连阶梯都上不了,恐怕就是青蛇儿都未必杀得了挟持手中的左少夫人。
在关城有句古话,一人杀气可夺心智,百人杀机摧枯拉朽!
整整五百天北崖马贼驻守高土坡,又有左山雕御前三将率领,原本晴朗艳阳天,隐隐有凉风吹过,森森阴寒。
待日上三竿,一骑飞来,临至高地,那人翻身下马,抱拳朗声道“少当家,观风口布老虎已经携药草至横岭!据查探,并非弄虚作假下套子。”
一身月白衣,头束冠,腰缠剑的左寅骑马勒缰,颇具儒将风采。
剑出鞘,左寅振声道“出发,我天北崖定当马踏观风口,待寨破之时,诸位大可放纵一个时辰,所得所获,皆为己有!”
五百马贼口耳相传,振声狂呼。
近几年,观风口马寨经过发展规模相当于一个乡村,左寅放下狂言,一为妻子报仇雪恨,二为激励士气。
想到马背驼金,娇滴滴的美人儿,顿时,在左寅利剑斩下,五百马贼如蝗灾,马蹄踏响,疾奔而去。
(饭得一口口吃,上位也得一步步走,马贼迎来一个篇章,一个属于布老虎打破局限的篇章。上个月更新有点错乱,点击不够给力,收藏更不给力,所以在布老虎挑战未来的同时,我尽力恢复以往稳定的更新时间。另外多谢“禁炎”兄弟的打赏,早日把握住真爱,携手创造美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