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城,司徒府。
一马狂奔,如风火。
府外,管家老钱低眉顺眼等待,当马蹄渐近,一道身影下马,自有奴仆上前牵起缰绳。
“老钱见过当家的!”
“哈哈,都是自家人,钱叔不必客气。”
来者赫然正是布老虎本人,两人寒嘘两句,便进入正题道“钱叔,大老虎不请自来,司徒老哥可在?”
“正在书房等候。”管家老钱笑颜道。
布老虎点点头,在老钱的带路下进了司徒府,直朝书房而去。
“主人就在里面,老钱去备茶,还不知当家的是照旧了,还是尝尝府中刚刚采集的大红袍?”
“不劳烦了,大老虎这趟过来就是跟老哥唠叨几句,用不了多久,钱叔有事还请先忙。”布老虎摆摆手,直接推门而入。
此时书房里,司徒遵义好像早就知道布老虎要来,正闭眼养神坐在椅上。
布老虎大大咧咧坐过去,低头,正好瞅见书桌上铺开一张地图,正是关城八百里疆域。
而在此处地图上,细致大小,正好将七家马贼盘踞地带勾画出来,并且唯独将天北崖跟观风口两处划上了红圈。
“哈哈,我说老哥你怎么足不出户,感情是在家里研究地形,瞧这架势,莫非是准备北踏清河,南灭横岭,坐拥八百里?”布老虎摸着蓄起胡渣的下巴打趣道。
司徒遵义睁眼满含深意的笑笑,轻轻叩起桌面。
“成,咱知道,咱大老虎那点本事,藏不过老哥您这双通天彻地的眼睛。咱兄弟不带弯弯绕绕的,实话实说,我观风口有笔大买卖,我大老虎一张嘴吃不下,想让老哥您帮衬帮衬!”
司徒遵义脸上笑容越发的灿烂,竖起两根手指,他道“王家兄弟,老赵,老钱,四人,外加三百镖师,我要两成劳务费。”
摇摇头,布老虎眼中含笑,并不言语。
这时候自门外响起叩门声,一名相貌姣好的侍女奉上茶叶,司徒遵义微品一口,见布老虎大口咕噜灌下,好笑的同时又道“你大老虎自打过完年就成了太岁爷,先是闯那天北崖设下的鸿门宴一举成名。而后狠狠摆了江胖子一记狠的,让老张跟老周在北平贩药落得万贯家财,现在谁人提起你大老虎不赞一声惹不起,怎么着,现在这主意又打到我白马帮头上来了?”
“嘿嘿,老哥哥这是啥话。”布老虎满脸堆笑道。
司徒遵义不看他惺惺作态的摸样,起身走向窗旁,负手道“常人都道,我司徒遵义又商又贼,依我看啊。”司徒遵义转身紧盯布老虎道“你布老虎才是不折不扣的又贼又商!”
“我司徒遵义自问待你不薄,司徒府上下见你布家人更是厚待有加,可惜你布老虎实在不仗义,不仗义啊。北地有灾,你布老虎嗅得商机,早先布局,将城里两种草药一扫而空。你观风口吃肉,我白马帮喝汤总成吧,现在你这娃娃不知廉耻,一口一声老哥唤的亲热,怎么,想老哥哥出力,连个甜枣子都不舍得给?”
司徒遵义满腹怨气也不是小肚鸡肠,他的根底在南边,北边消息不如雷豹早年经营的深厚,是故北方起瘟疫这事他要迟钝的许多。等他察觉到商机,准备大干一笔,布老虎早先布局,连口残羹剩饭都不留,这点,司徒遵义倒是不怨,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可是由此,布老虎的观风口一时之间成了众矢之的,先不说横岭那边青竹帮不会让观风口舒坦,就是老龙头天北崖也不会坐视布老虎壮大。所以,想干成这票大买卖,把药物运出关城直达北地,他布老虎必定需要帮手。
司徒遵义早已预见布老虎必将亲自登门求援,他盘算的很好,那批货贩出价值可抵半城。他司徒遵义也算大气,白马威名能打的王家兄弟,还有行事谨慎的赵有义,甚至连老将老钱都派了出去只捞两成,这点他自问一点都不过分。
这做商人的,最恨那种又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的家伙。司徒遵义敞开天窗说亮话表示诚心,布老虎果断拒绝,这心眼一起来,怨气油然而生。
瞧司徒遵义那张紧绷的脸,布老虎哈哈大笑道“老哥哥,不就两成货嘛,成,这样吧,待弟弟我把条件开出来,您若还执意瞅那两成货,嗯,兄弟我也不让哥哥吃亏,分您三成,怎么着让钱叔出马,就得多分一成。”
话说完,布老虎从腰间拔出匕首狠狠扎在那张八百里疆域地图上,双手环抱,一副胸有成竹的摸样。
司徒遵义瞅他这摸样不禁大感诧异,走进瞧了眼,倒吸口凉气,久久无话。
“老哥哥若是没意见,今晚观风口,大老虎扫榻相迎,告辞!”
风尘仆仆而来,急如烈风而走。
在布老虎出了门槛,身后传来司徒遵义幽幽声道“老钱,你在镖局挑一般人手,唤齐老王他们,跟大老虎上趟观风口。”
......
黑山寨,卧室内。
阿曼娃俏脸红霞,衣衫凌乱躺在史家老三史然怀中像只温顺的小猫。
“夫君,奴家听说那观风口跟天北崖大战将至,你说我们黑山寨偏居一隅,到底是作壁上观了?还是挑一处人家,做那最后的赢家了?”那阿曼娃本是西域人士,说起话来糯软的能把人骨头酥掉。
史然双臂压在脑后,望着胸膛依偎的可人儿笑道“阿娃,那你想为夫怎么做?”
“当然是帮助布老虎的观风口,之后等他们发了大财,我们多要些好处。”阿曼娃媚态百出道。
史然架不住这狐媚子的浪荡,情不自禁起了反应,于是一场肉搏再度展开。
“夫,夫君,那,嗯,嗯,奴家有件事想跟你说。”
“说!”埋头耕耘的史然含糊道。
“我们姐妹三人,嗯,受了那布老虎从西域购来的夜光杯,所以想请夫君帮帮他。;”
“哈哈,老子就知道你这小蹄子受了别人好处,行,待为夫好好调教于你在说。”
躺在床上媚眼如丝的阿曼娃轻轻推开身上的史然,朝门外轻唤“雅儿!”
房门被推开,从外面走进的正是阿曼娃的贴身侍女雅儿。
此时这俏婢仿佛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红着小脸低下头,摸样诱人至极。
“早知道夫君你想这丫头,今天就让你得偿所愿,不过奴家先跟你说好了,雅儿的身子虽未被你们这些臭男人碰过,可是早年随我练武已经破身,你可要待她温柔些。”
心中一热,史然呼吸渐渐沉重了起来,狠狠亲了口阿曼娃的脸蛋,他笑道“阿娃你放心,雅儿是你的人,这身子给了我,我史然定不负她,以后她就是我的侍妾了。”
“那观风口的事?”阿曼娃欲言又止道。
起身拦腰抱住羞涩的雅儿,史然大笑道“没事,如今观风口如日中天,我们黑山寨跟天北崖一向不对路,这次自然要跟布老虎卖个好。”
听到这句话阿曼娃不禁放宽了心,在床上,面对两个浑身赤裸的美人儿,史然越战越猛。同时,想到能跟观风口卖个好,日后保准能分上一杯羹,心里美啊,史然感觉现在就是换个皇帝老子也不干,于是他翻了个身,自己躺下面惬意的享受着。
而他不知道的是,那个日后被他收为侍妾的婢女,她身子上那点朱砂并非练武过勤所破。甚至就是他媳妇儿,那所谓的夜光杯都是自己陪嫁的嫁妆。
等半个时辰过去了,史然心满意足的抱着两个美人儿呼呼大睡,那挂在床头的碧绿的肚兜,悄声无息盖在了他的头顶,绿油油的,好像一顶帽子。
.....
六月初二,观风口。
聚义厅帘子被高高撩起,布老虎率先昂首阔步走出,清晨一丝余晖照在他脸上,如刀锋般的眼神,睥睨天下。
..........
同时在青竹帮,江胖子换上一件开胸短褂,他手提砍刀,面前人马磨刀霍霍,共有两百余骑。
“兄弟们,今天,老子要劫了观风口的货,让布老虎血本无归!待我们满载而归,老子就在这里放言,在场诸位,人人可得二百两宝钞。”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二百两宝钞,两个小钱,放在平时,这些马贼得赶上好时候存上一年半载。
江胖子难得豪气一会,顿时底下儿郎拔刀举顶,哇哇大叫,就像一群狼崽子,准备扑向它们的猎物。
这时,为了鼓舞士气,营帐外一个被黑布罩起的铁笼被掀开。
一头活生生的猛虎盘踞其中,徒见亮光,低声嘶吼。
江胖子一刀挥下,从人群中忽然闪出数十名弓箭手排列整齐。
“杀!”
令下箭飞!
青竹帮打将梁齐猿臂轻展,一支箭头栓巴掌旗的利箭狠狠洞穿在猛虎右眼之上。
随后箭如蝗虫扑天,笼中猛虎吼啸连连,身中数十箭,血染巴掌旗,倒在血泊中身亡。
“出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