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风口自我大父雷豹成立,已有二十余年!我观风口立寨,以勇著称,亮旗飞马,只有战死的勇士,没有卑躬屈膝的苟活。左寅少当家这个玩笑很好笑,大老虎敬你满杯!”
端起面前酒碗,旁边自有侍女斟满,布老虎仰脖满饮,亮碗底于对首左寅,顿时博得附近费猴子一干人稀稀落落的叫好声。
那左寅一记重拳被布老虎四两拨千斤化去,心中自然不快,冷哼声道“既然如此,你布老虎当初大可以卵击石,找那大黑天拼死一战,何故来我天北崖硬耍嘴皮,博得强援,来得你如今华贵之名。”
“你...”
马三放拍案而起怒目横眉,布老虎摆手让他坐下,把玩着手中酒碗笑道“都说左寅少当家学富五车,不知对其尊父有何评价?”
“子当不语父言!”左寅淡淡回道,眼眸却是如毒蛇紧咬布老虎不放。
“要我说,令尊建天北崖,威一城之长,摄八方豪杰,枭雄之姿,冠绝当今。”布老虎口沫横飞畅所欲言,听到如此大赞,堂首左山雕还是十分受用的眯起了眼,那左寅倒是微皱眉头,正要开口欲言,布老虎话锋一转又道“我布老虎虽不及令尊,却也有效仿其志!大黑天势强,我布老虎势弱,以弱碰强,匹夫之勇也。借其大势,震其心,摄其神,威服四方,当雄也。”
布老虎没读多少书,却胜在喜好听那评书演义,就拿他这番话就是隋唐里,李密招揽混世魔王程咬金等人所言。那左寅挑不出毛病一时语塞,那左山雕还想在看儿子跟布老虎好好较量,倒是李鱼眯眼瞧出两人强弱,轻咳一声道“好了,你们两个后生以后想要争辩有的是时间,今日殿内皆是厚长,就不要让人看了笑话。在者,大老虎啊。”
“老虎在!”
布老虎起身下腰抱拳。
对于李鱼这位能跟仇老爷子并肩的儒士,布老虎还是相当敬重。
点点头,李鱼轻声道“寅儿于你年岁相当,不过心性尚不成熟,你入行较早,知晓甚多,以后当于他多亲近帮衬一二。”
“鱼叔言之过重,老虎那些雕虫小技又岂能入的了少当家法眼,是老虎该向少当家多请教请教。”
布老虎姿态放的很低,李鱼宽慰的点点头,他见左寅冷着脸欲言,用眼神制止,随后轻拍手掌,自殿外鱼贯而进十几名歌姬。
这些歌姬身穿轻纱,若隐若现着曼妙身材,更兼得相貌极好,随着殿内奏起乐曲,歌舞莺燕,顿时将满堂的大老爷们眼珠子,给瞧的快瞪了下来。
“老九,你还看,还看,小心回头豆芽揍你。”
布老九是个愣小子,今儿第一次看到这等风光难免有些失态,好在他旁边坐着的是叶毛。这厮不好美色只贪这杯中之物,是殿内少数几个保持清醒的人。他见布老九前仰着脖子嘴里流着哈喇子,忙用筷子运足力道砸他胯下支起的小帐篷。
徒受重击,又听到“豆芽”的名字,布老九心神一震,捂着裤裆,低脑袋委屈着。
而就在这时,那些随曲曼绕的舞姬踏着莲步,动作轻盈的从中央摆立的铜鼎中,用大勺舀起一块肉开始分发众人。
香风扑鼻,一块块煮烂的肥牛肉被那些媚态十足的歌姬乘于众人桌上碗中。
左山雕于堂上左拥右抱,豪迈无双道“各位放开量的吃,放开量的玩,一家人,不必有所拘谨。”
得了当家的发话,费猴子那些天北崖把手,急不可待将身边侍立的歌姬,揽入怀中亵玩起来。
那左寅身边本来有两名歌姬侍奉,这人倒也能沉的下心,只是驱赶她们为自己揉肩,并未做出他人肆意的摸样。
而在右席,左山雕自然不会做那厚此薄彼之举,以布老虎为首,他们四人身边各有两名舞姬搔首弄姿,尽显妩媚。
布老虎意志颇为坚强,他知道自打进了天北崖,等于在生死边缘行走,这会切不可乱了心神,只是摆手于那两名舞姬让她们斟酒。而像叶毛,这厮胆大心细,凡遇大事,他必戒骄戒躁,连酒水都免了,正襟危坐,让两名舞姬都怀疑这个看似慵懒的小哥,莫不是那玩意不行?
至于马三放,这人狠戾气太旺,身后舞姬碰了他肩膀一下,倒八字眉头皱起,差点吓得两位可人儿当场瘫倒在地。布老九这愣小子更是好笑,他被叶毛提了神,这会心中怕的要死,唯恐自己一举一动让豆芽知道了活刨自己筋骨皮,索性肚子正好也饿了,闷着头大快朵颐,也算图了个快活。
待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殿内气氛越发的火热,天北崖那边除了少数几人保持着清醒,其它大部分已经沉浸在了温柔乡当中。
那堂首的左山雕左拥右抱肆意纵狂,别人看他玩的开心,自己动作也越发轻佻了起来。待又过了半刻钟的功夫,当天北崖那些把手彻底沦落,有人开始在殿内宣.淫,左山雕满饮身边美人儿喂来的美酒,眯眼扫视堂下,当见到布老虎他们四个正襟危坐。又看了下自己手底下人肆意失仪,猛的抓起身边一个舞姬的头发往桌案上重重撞去,一声巨响,血花四溅,将众人从迷醉中惊醒了过来。
“你们小心点,左山雕喜怒无常,他开始亮招了!”
布老虎挪身朝身边马三放轻语,同时叶毛嘱咐完了布老九。
当头颅血肉模糊的舞姬从堂首被推下阶梯,左山雕拍案怒起,指着底下满脸呆滞的各大把手吼道“来人啊,把这些人全拉下去重打三十鞭子。”
在天北崖,左山雕的话就是圣旨,那些被指到的把手尽皆胆颤俯下身,被门外鱼贯而进的马贼拉了下去,直接脱去外衣,在门口霹雳啪来狠抽起来。
“大老虎,你很不错,你底下的儿郎也很不错,威武不屈,坐怀不乱,好,是个做大事的人!”
赤裸着上身,左山雕高声赞赏了布老虎等人。
还未等他说些场面话,左山雕话锋一转,脸色阴冷,如雄鹰猛扑猎物,狠辣道“不过现在老子很不爽,雷豹那老儿,老子忍他这么多年,好不容易以为他身死便可侵占了那观风口,没想到你这小老虎比老豹子更难缠,更让老子寝食难安,你说说,老子该怎么办!”
殿内气氛忽然变得凝固起来,在三息过后,稳坐如泰山般的左寅甩袖打翻酒壶,自后殿鱼贯而出数百刀斧手,将整个殿堂围的水泄不通。而在布老虎他们四人脖颈上,刀枪下压,那刺眼的寒光,猛的把布老虎后背上的汗毛给炸了起来。
不管此刻内心掀起如何翻天巨浪,布老虎保持了表面上的镇定。
他从容的把别于后腰的大恶虎狼掏了出来,淡然笑道“该杀!”
“好,老子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杀!”
砰!
左山雕杀气狂飙,话音刚刚落下,布老虎眼眸中寒光闪烁,手中大恶虎狼摩擦起鬼哭狼嚎,大恶狼形化为闪电雷光,气势磅礴直冲那殿内铜鼎。就听两声闷响,先是一鼎被洞穿,其后又一鼎被洞穿,那大恶狼形余劲不消,从左寅耳边刮去,打在殿内金漆支柱之中,陷进三寸有余。
“今日我布老虎放言,若是身死,金刚打必取你左家父子一命!”布老虎重重把剩余的大恶虎形压在案桌上,面色如常,端起杯酒自饮起来。
与此同时,叶毛起身,冷厉道“我观风口五百儿郎已得令,当家的夜不归寨,三更之时当举全寨老幼,于天北崖玉石俱焚!”
布老九鼓着腮帮子嚼嚼着口中牛肉,忽然看到自己大哥跟叶毛同时亮了嗓子,这反应比别人慢上两拍的蛮小子,这会才知道要干架了。当场,布老九两个蒲扇大小的巴掌重重拍在案桌上,起身,他挥起右臂格挡开了周围刀兵,随手一拽,一个倒霉的马贼被他高高举起,惊慌失措大喊。
随后就见那人被布老九边嚼嚼着口中肉块,边往上一抛,待他用尾指剔牙了会,还想着接住那掉下来的马贼,这时马三放拍桌子起身怒道“来啊,你天北崖想战,老子陪你们玩玩。”
被炸了个惊响,布老九失魂的动作慢了半拍,就见天上那掉下来的马贼重重砸在地上,全身溢出血来,一动不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