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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七家马寨 第一百二十八章;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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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家院子以前是卫家的老宅,他们离城后荒废在此,后来建了驴庄,剥了布秀才一家人落脚的地,是故也就把败坏的老宅借给他们栖身。

有了观风口马贼的使力,院子一天整理下来焕然一新,到了晚上宾朋高座张灯结彩,更是热闹非凡。

不过这仅仅是表面现象。

就拿正首那桌说起,上面就座十人,头席是有功名的曾显,伴下的是布秀才跟白马帮王志。其它赵有义还有城内头脸人物依次相座,布老虎到后来被安置在了末席。

这个排席是秀才老爹定下的话,这可难为了曾显跟白马王志。

布家老爷子做陪酒,正主儿打尾,端起酒来,他们是忐忑不安,放下酒来又是坐立不安。偏偏布老虎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谁也瞧不出他是个啥心思,秀才老爹又太过热情频频敬酒,差点没让一桌人给憋死。

好在布家老爷子好杯中之物,这酒量却是极差,喝了五六两上等的杏花酿,布秀才老脸起了酒红,醉眼更是朦胧,说起话来舌头更是打结的谈吐不清。

身为人子,布老虎简单的代父敬了个满堂酒,众人拘谨的遥相对礼。于是在布老虎跟丑娘的搀扶下,秀才老爹晕乎乎的进了厢房。

“婵娟,婵娟,你出去,我有话,要跟老虎说说。”

进了房,秀才老爹眼中的恍惚消失不见,除了嘴巴打着结,举止神态跟常人无异。

丑娘担心的看了眼布老虎,见他朝自己丢了个“放心”的眼色也就退了出去忙活。

把自己老爹轻轻的扶上床边坐上,布老虎安安分分站在身边低着脑袋,屏息凝神。

不管布老虎在观风口多威风,也不管他在城外马贼圈子里恶名多盛!在布秀才面前,他永远都是个毛头小子,不敢有丝毫逾越。

“拉个凳子自己找地方坐吧。”布秀才揉揉发胀的太阳穴,随意的摆手道。

布老虎找了个椅子乖乖的坐下,就好像回到了五六年前,每次他闯祸回来接受“教育”那副摸样。

仔细打量了几眼布老虎,秀才老爹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肃眉正视,布秀才腰板忽然挺得笔直,目不转睛看着布老虎。

这是布老虎家里的家法,布秀才针对布老虎一人专用的“精神拷打”。

布老虎为什么能在观风口脱颖而出?

他又凭什么能跟天北崖李鱼、左山雕过手?

靠的就是骨子里的胆气,无所畏惧!

而这股胆气,就是秀才老爹给锻炼出来的。

都说眼睛是通往一个人内心的窗户,打小,布老虎在外头闯祸,秀才老爹不打不骂,就爱用眼睛瞪着他。

初时,布老虎受不了这种“难受”很快的不打自招悔悟。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布老虎心性越发成熟,到从容面对,直至敢跟布秀才坦然对视,这就奠基了布老虎当初敢跟雷豹叫板,以一鞭之惩戒救得叶毛性命的坚毅。

两人对视了半盏茶的时间,布老虎不知道老爹从他眼中看出了什么,反倒他看出了老爹潜藏在心中的期盼跟高兴。

望子成龙,这是每个父亲对儿子报以的期盼。

翘首归家,五年未见,布老虎感受到了布秀才心中的惊喜。

房里,布秀才从枕头边上取出小包裹放在膝前拍了拍,叹了口气,他把包裹递了过去。布老虎疑惑的解开,看见里面是些铜板跟宝钞,不由的大感诧异。

“老头子,你这是?”

没好气的哼了声,布秀才作势欲打,又瞅得以前的小不点成了大人,欣欣然放下手,冷冷道“那些脚夫,还有你请来的托儿,都花了多少钱?”

“啥?”

布老虎脑袋没反应过来,布秀才瞧的又是满肚子火,起身背负着手来回渡步,厉声道“这些钱算起来也能折合七八两银子,要是不够垫上,回头我去私塾在找同僚估计能借上十几文。卫家那边,跟他们说说,今年的租子应该能缓缓,婵娟那边还能拿出二十来文。在把家里刮上几道,顶多给你凑上十两银子,你自己看着办吧。”

挠挠头,布老虎越听越糊涂,他急道“爹,是不是家里缺钱啊。”见布秀才瞪了自己一眼,布老虎若有所悟,猛拍大腿道“我记起来了,明年老头子你就要小考了,这银钱还没凑齐是不?”

布秀才老脸微红,被儿子道了窘事,当老子的搁谁心里都不爽。

布老虎瞧自己老爹这副摸样估摸着八九不离十,他今儿下山带了不少钱,不过都给散了出去。手头上,他摸摸腰间,把视若珍宝的“怪鸟”荷包掏出来掂量着,坐到床边上翻了个底朝天,稀里哗啦蹦出了二三个碎银,还有五六个拇指大小的金锭。

“爹,今儿手上的钱散的差不多了,这些钱你先拿去用着,改天我让人在去马,不,不是,是骑马去登州城在调些钱财给你当做家用。”布老虎大大咧咧道,布秀才老眼盯着床上五个小金锭瞪的通圆。

“你,你...”

“爹,猫儿没跟你说吗?老虎现在混的不错,登州城锦程钱庄的少东家,这关城太小,没有设立分号你应该不知道。没关系,等过了这个年,城里也该考虑建个分号了,到时候您就成咱锦程钱庄的太上大老爷了。”

布老虎志得意满吹嘘着,却没发现布秀才老脸越发铁青起来。

等他回过神,正眼瞧上自己老爹,布秀才山羊须根根倒竖,怒目睁眼,喘着粗气,一巴掌如遮天盖日般重重劈了下来。

“啊...爹,老,不,我,我,你凭啥打我啊,你喝醉了是不,要打,你去打老九,他皮厚!”

“老子打的就是你个不成器的东西,你那点斤两老子还不知道?说,这些钱是你偷人家的还是抢人家的。”

“呜呜...啊,爹,别打脸啊,疼,老九,老九救人啊。”

......

院门外,布老九小心翼翼的拿着根燃香,点着了挂竹竿的炮仗噼里啪啦震天响。

豆芽在门槛上蹦蹦跳跳欢喜的如出笼的雀儿,满院子的宾客自打布秀才父子走后,少了许多拘束,各个开怀畅饮了起来。

丑娘忙活在两桌酒席之外,添菜上茶倒酒。

叶毛那一桌观风口马贼知道她的身份,言行恭敬的很。丑娘心善待人真,非让烧水的汉子去坐席,忙着烧水,又去房里找了些针线给他们补起衣服来,瞧得这群马贼心里热乎乎的。

炸了鞭炮,尘埃落定,布老虎还没从房里出来。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这吃吃喝喝也到位,王志他们起身就要告辞,临近过年,他们的事儿都不少。

曾显这群儒林学子也要忙活着家里事,由洋子把他们送去门外,那边停了五辆租凭来的马车,用作把他们送到家里。

等人去了大半,屋子里丑娘又开始忙活了起来,她让豆芽把几处闲下来的房间简单打扫一遍,自己带着布老九去邻居家抱来些被褥。这些是给叶毛他们晚上盖的,担心他们夜里受凉,早早的又在房里架了炭盆,打理的可谓是无微不至。

洋子跟三个马贼把院子里的残羹剩菜收拾了下,叶毛这会儿不知道抱着酒坛子在哪个角落里呕吐着。整个院子里在皎月下井井有条打理着,谁也没发现,有道身影走了进来,轻车熟路,朝厨房走了进去。

“婵娟,家里来客人了?”

正在洗碗的丑娘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声音,忙转过头,就见厨房门口站立着一位器宇轩昂的男子,他看样子二十七八岁,长得剑眉星目唇红齿白,一身白衣,用逍遥巾随意把头发绑了起来,看起来端是潇洒风流。

“卫,卫大哥。”

急切的起身,丑娘瓢了水洗手,就去倒了杯热茶。

此时院子里静悄悄的,洋子他们正在柴房洗澡,卫姓男子四处走动转悠了几圈,丑娘端了杯热茶双手递了过去。

“谢谢!”

卫姓男子接过茶微笑道。

丑娘含羞低下了头,把弄了会衣角,才轻轻道“老虎回来了,还有他的一些弟兄们,家里就热闹了会。”

点点头卫姓男子道“这个我知道,小虎儿还是改不了以前的性子,依旧是那么的乖张。”

“让你见笑了。”丑娘低下头不咸不淡道。

卫姓男子看不到她的摸样,并没发现丑娘眼眸中一闪而逝不愠。在丑娘的心目中,布老虎就是她的天,她的全部,丑娘性子软,人也好,不代表没脾气。别人欺负她可以,别人打她骂她都行,但是不能欺负布老虎,甚至连说都不行,固然,丑娘做不出什么报复的事情来,但是丑娘也有她无言的抗拒。

看了眼焕然一新的宅院,卫姓男子兴致勃勃道“婵娟,听外人说,老虎他现在是哪个钱庄的东家?”

“登州锦程钱庄!”丑娘一字一语,抬起头认真道。

微皱眉头,卫姓男子嘴里念念叨叨,好久才沉吟道“不对啊,我记得锦程钱庄的东家是李辉啊,以前我也没听说过他们还有个少东家的。”

“可老虎现在就是他们钱庄的少东家。”丑娘坚定道。

卫姓男子苦笑着摇摇头,这会皎洁的月光挥洒在院子里,丑娘的样貌静静呈现,她细眉弯弯,小嘴微抿,亭亭玉立的身材,双手叠于胸前,就像那木兰花般娇蕾,坚强的让人怜惜。

丑娘不美,特别是微风荡漾,发梢起扬那道如新月的胎记格外扎目。

不过卫姓男子看的痴了,丑娘毫不遮掩自己的缺陷,落落大方,低眉颌首的摸样,真的让人很痴。

“婵娟,我想娶你,我跟爹爹说了,他也同意了。只要你答应,我卫泊愿意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娶你过门!”

卫泊,将近十年前,他就是扬名四方的卫大傻子,得了阳病天生痴呆,终日寻欢,夜夜不空。

那年他父亲卫山做主,以收容布老虎为代价让丑娘嫁予卫泊。目的就是看中丑娘的清白身子,一来看看能不能为他卫家繁衍子嗣,二来丑娘性子柔,也能当得伴随照顾“卫傻子”一辈子。

当时丑娘没法答应了下来,布老虎知道了这件事怒发冲冠,以一柄菜刀,追杀父子两人好几条街。正因为那次的负伤,卫泊神智被惊醒了,从此以后明理辨是非,家迁登州城,更是拜得贤师求学,明年就要参加小考。

丑娘听了这话娇躯一震,惊诧的抬起头不知所以。

卫泊眼神迷醉的望着她,双手按住丑娘的肩膀,轻轻唤道“婵娟,我的好婵娟,相信我,如果你肯嫁给我,我一定会让你幸福。”

“我,我...”

丑娘惊恐的想要后退,却脱不了卫泊双臂的按压。

这时从走廊里漆黑的角落出来一人,拍着手掌笑道“阿丑,既然卫大傻子想明媒正娶你,咱得高兴,你应该笑,开怀的笑,可不能愁眉苦脸啊。”

出来的正是布老虎,他话里打着趣,眉眼肃穆的紧,更可怖的是他左脸红扑扑的,瞧轮廓应该是个巴掌印。

丑娘瞧见出来的是他,芳心大乱,小脸煞白几分,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力气推开卫泊,快步走到布老虎身边低头怯怯。

卫泊被打扰了告白,心中正是不愠,瞧见布老虎,他瞳孔收缩,难掩的害怕让他脚底冰凉,心中更是有股想要转身逃跑的欲望。

“卫傻子,这几年混的不错嘛。成啊,你要娶我家阿丑,我不反对!”布老虎微笑着负手而立,丑娘在他身边微微抬眼,小脸煞白了几分眼中光彩更是黯淡了许多。

“不过嘛,老子如今也算这关城头脸,你小子上门讨亲,一不请媒,二不拜礼,三嘛...”布老虎瞧瞧他空空如也的双手,不屑道“你卫家有个驴庄了不起啊,老子开金号的,要钱有钱,要人有人,阿丑是我亲人,你这般做法,莫不是想当众打老子的脸?”

“谁,谁他娘的敢打咱老虎哥的脸,谁啊...”

院子角落的草丛里爬出个身影,正是醉的两眼发直的叶毛。这小子喝不得酒水偏偏嗜好这杯中之物,故而布老虎三令五申,不得让他畅饮。

今儿下山,忙活一天,难得布老虎心儿痛快少了管教,这厮花花肠子就起来了,中午找了个地儿喝了两口,晚上更是打着陪同的意头搞了个淋漓。

先前找不见他踪影,其实这小子就在那灌木丛里醉酒揽月,如今锒铛着爬了起来,浑身酒气不说,那灌木丛本就是倒痰盂的臭地,这会他身上更是臭的发酸让人掩鼻皱眉。

叶毛生的眉清目秀,平时和善的紧,真正知道这厮的都懂,见酒之后立马成“鬼”那姿态,完全就是楞傻子跟凶蛮子的结合。

卫泊架不住布老虎的冷嘲热讽,叶毛打个照面吓得他更是手足无措。

想想甩袖走人吧,卫泊又放不下这张老脸,干脆眼观鼻鼻观心站那屹然不动,心里暗想着以静制动,布老虎总拿他无法吧。

要说对付文化人他拿话语挤兑你,布老虎还真有点那么头疼,但若是你拿出副无赖架势,嘿,咱布员外别的招数没有,整人却是一等一的高明。

他见卫泊不说话,装的跟大尾巴狼似的无动于衷,索性示威似的挽着丑娘秀肩,鼻孔朝天。

那边叶毛醉的一塌糊涂,心眼跟布老虎默契的很,这是布家院子,他是叶家大少,咱有钱人,不像在马寨里头百无禁忌,咱不打你,可以恶心你是不?

借着酒意,叶毛把布老虎对他的苛刻换成咒骂全喷在了卫泊身上,这厮本就是嘴巴闲的慌,像小姑娘嗑瓜子似的喋喋不休,没过半盏茶的功夫,卫泊顶不住了。

自己喜欢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挽着嘴角还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这是严重的尊严打击。叶毛含沙射影的借酒骂话,让卫泊这个斯文人更是愤怒难耐,你说咱像大老爷们般撸其袖子大干一场吧,卫泊….嗯,布老虎当年十几岁的娃娃都敢抄菜刀砍人,这会…

不再沉默中爆发,就再沉默中死亡!

斯文人有斯文人的气节,卫泊重重的冷哼了声,甩袖转身,可是还没等走上两步,后头又传来了布老虎捏着嗓子的喊声。

“二十两银子的宝钞,明儿你自己瞅个机会把房子地契送过来,剩下的钱,嘿嘿,您卫家公子要是看重哪家闺女,这就算咱布家给你上的喜钱。”

从怀里掏出张宝钞丢给叶毛,布老虎挽着低头顺眉的丑娘进了房。

“阿丑,你放心,咱不带这么堕落的,改天,嗯,要是这城儿找不到省心的婆家,咱娶你,风风光光八抬大轿娶你,还要宴请全城,让县老爷给你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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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朋友来了,不得不招待,我又更新晚了,万分歉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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