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士奎等五位青帮老大互相看了看,连忙点头。
此时的确需要一个能说了算的人物,如果陈其美在的话,他们肯定推举陈其美做主了。可是,现在陈其美不在,他们五人都怕自己担不起这个责任,反倒是徐彦卓最适合做主了。只要能救出姜老爷子,不要说让他们五人听徐彦卓的,就是让他们给徐彦卓磕头,他们也不会有二话。
“好,既然你们都同意由我做主,那我可得把丑话说在前面。此事非同小可,我们六个人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必须摒弃私心杂念,全力配合。”说到这里,徐彦卓脸色一变道:“若是谁两面三刀,导致姜老爷子有个三长两短,我肯定来抵命,我不信整个青帮能饶得了你们?”
高士奎等五位青帮老大心中清楚,他们看起来是地位显赫,那都是青帮给的。如果这一次搞砸了,摔下云端被跌个粉身碎骨也不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五人赶忙表态:无条件的听从徐彦卓的安排。
“第一,立即在青帮内征集五百人的敢死队,要悍不畏死的,不要弄些滥竽充数的人来。第二,以最快的速度通知所有的青帮帮众,迅速赶赴江南制造局,不论男女老少,人越多越好,每个人都必须腰系白绫。第三,将上海滩的锣鼓等家什全部给我集中到这里来,越多越好,声音越响的越好。第四,立即给我做三幅副宽两米、长十多米的横幅,两端可以用竹竿挑起那种。第五,给我准备两桶红色颜料!就这么多吧,必须在一个时辰内完成!”徐彦卓一气呵成将所有的要求都提了出来。
高士奎、樊瑾成、王德邻、张仁奎、徐登阶似乎也受到了徐彦卓的感染,面上露出了坚毅的神色。
高士奎代表五人回答道:“徐小公子,没有问题,你就静候佳音吧!”
也不知道五个大佬用了什么办法,一个时辰之后,江南制造局门外人山人海,聚集了无数的青帮帮众。
……
一个青帮帮众匆匆赶来,恰好看到了熟人,他赶忙打招呼道:“阿四,你有多余的白绫没有,匀我一根。他奶奶的,真是见了鬼了,我跑了五家布店也没买上白布!”
阿四摇摇头:“可不是嘛?听说孝布都脱销了,我也没买上!”
……
两幅宽两米、长十多米的横幅平铺在地上,徐彦卓正拿着个大刷子,在横幅上歪歪扭扭地写着什么,两个提着颜料桶的青帮帮众跟在他的身后。
好半晌,徐彦卓终于满意地直起身来,转身看向恭候在一旁的那五个青帮大佬,刚要说话,那五人反倒先笑了起来。
原来,徐彦卓的身上、脸上都沾满了红色的颜料,让人觉得既喜庆又滑稽。
直到此时,高士奎等五位青帮大佬才意识到:这个把他们训得像孙子一样的凶神恶煞,还是个孩子。
想到这里,五人再看徐彦卓似乎也那么可怕了。
徐彦卓有些恼羞成怒:“笑什么!把横幅给我挑起来!”
横幅被高高的挑起来了。白底红字异常醒目,半里外都看得真真切切。
第一幅写着:尔留青帮一丝颜面,青帮留尔一条性命;尔动青帮一根汗毛,青帮发誓屠尔九族。
再看第二幅: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第三幅更加简单:犯我青帮者,虽远必诛!
尽管字歪歪扭扭,但却似乎有一股凛冽的杀气不断向四周漫延开来,包括五个老奸巨滑的青帮大佬在内的全体青帮帮众,脸上现出庄严自豪之色。
青帮从数百年前走到现在,岂是好欺负的?暴力比言语更有说服力,更直接有效。若要战那便战,这是每个青帮帮众的心声和最猛烈地回应。
徐彦卓转身看着慷慨激昂的青帮敢死队员:“若有人辱我青帮,该如何?”
“杀!!”
“若有人触我青帮底线,该如何?”
“杀!!”
“若有人挟持我师长,该如何?”
“杀!!”
……
“弟兄们,青帮如今无故受到了挑衅。现在,我们要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捍卫青帮的尊严,你们怕不怕?”徐彦卓不遗余力的鼓动着青帮的敢死队员们。
“不怕!”敢死队员士气高昂。
徐彦卓见青帮敢死队的情绪已经调动上来,这才转身:“天罚战士、铁血战士听令!”
“以江南制造局大门为中线,左侧为天罚战士,右侧为铁血战士。老规矩,露头不活命,活命不露头。以锣鼓声为号,开始定点清除目标,明白吗?”
“明白!”天罚战士和铁血战士齐声回答,从身上掏出驳壳枪,打开枪机,等待着号令。
与此同时,徐彦卓向伊贺笠原和另外两名忍者使了个眼色,三人点头示意,迅速隐入人群当中。
徐彦卓朝五个青帮大佬一拱手:“诸位,就麻烦你们引领帮众为我等呐喊助威了。”
五人赶紧回礼:“徐小公子,我等祝徐小公子旗开得胜,凯旋而归!”
徐彦卓冲他们一笑,潇洒地转身,突然挥手大喊一声:“锣鼓都给我敲起来!”
随着震天的锣鼓声敲响,江南制造局外边的空地上犹如过年一般热闹。
一幅奇异的场景出现在众人眼前:有敲锣的、有打鼓的、有呐喊助威的、有举枪瞄准的、有喊着号子冲锋的、还有在一旁观战的。相反,江南制造局这边的清兵,都像中了邪一般,居然没有一个人露头。
清兵不露头,是有原因的。
首先是那横幅上血红的大字,简直就是青帮**裸的威胁。知道了原委的清兵都同情青帮,心中暗恨张楚宝:打仗就打仗,干嘛还要挟人家的祖师爷,据说老头子已经九十多岁了,太不地道了,难怪人家要不死不休呢。有了这层想法,清兵拼死的意愿并不强烈。
清兵不露头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们不敢露头。摆在他们眼前的事实让他们难以相信,实在是太诡异了:听不到枪声,但不管谁露头,瞬间就像阎王索命般的被立刻送入地狱,只在脑袋上留着一个血糊糊的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