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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代的一尺相当于现代的二十…一厘米,六尺为一步,三百步为一里,相当于现代的四百一十五点八米,陶副主任准备挖掘的壕沟长度超过四十里,也就是相当于现代的一万六千六百三十二米以上。
十尺为丈,长宽都是两丈,长乘宽再乘高,四十里的土方约为三十五万五千方左右,除去徐州军之前挖掘的宽四尺、深半丈的壕沟土方,约一万七千七百五十方左右,这也就是说,徐州军队还要挖掘三十三万七千二百五十土方以上,才能达到陶副主任提出的要求,用一道长四十里以上、宽深各两丈的人造河流,彻底困死邺城里的袁谭军残部。
工程量十分浩大,尽管徐州军能够出动七万以上的军队,再加上两万左右的民夫百姓,一起动手挖掘这条巨型壕沟,要想在五个时辰十个小时内完成这个任务,也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遇上袁谭军果断出兵,负责阻击任务的许褚、赵云和魏延三支队伍,又不能做到把敌人坚决赶回城内,一旦让敌人冲到工地上干扰破坏,那么完成这个工程的可能性就会更小。
工程量大,时间仓促紧迫,袁谭军在邺城里又还有三万左右的军队,出兵破坏的可能极大,所以那怕是为了这个工程准备了数月时间的徐州决策层,也没有把握一定能够完成这个工程,只有陶副主任本人对这个工程充满了信心,因为陶副主任相信,历史上的曹老大能够做到这点,那么自己就更应该能够做到这点!不然的话,自己就无法超越曹老大的历史成就,做到在一代人内一统天下,结束这汉末乱世!
一个半时辰的时间很快过去,戌时正,超过九万的徐州军队主力倾巢出动,两万以上的民夫百姓也被发动了起来,借着夜色掩护一同来到之前修建的围城工事旁,其中最精锐的一万五千战兵越过围城工事,潜到邺城的东西南三门城外列阵以待,不打火把暂不暴露目标,人衔枚马套嚼偃旗息鼓,弓上弦刀出鞘,时刻准备阻击袁谭军的出城队伍。
与此同时,在陶副主任的亲自率领下,超过七万的徐州将士与两万民夫,也分段分片的开始了争分夺秒的挖掘工作,在尽可能少打火把仅靠微光照明的情况下,上到陶副主任下到普通士兵,都是奋力挥动锄头挖掘泥土,以贾老毒物和刘晔、荀谌为首的徐州军文官也纷纷上阵,或是参与担土搬石,或是领着有伤士兵为掘壕将士发放酒水干粮,鼓舞将士民夫全力挖掘。
甚至就连出了名懒惰的杨长史,这次也领着李郎和王五加入挖掘壕沟的工作,一边把酒水亲手喂到士兵嘴边,一边鼓励道:“加油,努力,挖成了这条壕沟,我们就肯定能进邺城抄家了,邺城里到处都是有钱人,想发财就拼命啊!”
乍暖还寒,春日的夜风依然割面生疼,壕沟中的积水更是冰凉入髓,但许多徐州将士与百姓民夫都是赤膊上阵,踏着淹及膝盖的积水,挥汗如雨的挖出一块块粘滞沉重的泥土,搬运一筐筐沉重泥土运往后方,粗糙的锄头此起彼伏,搬运土筐的人头来往如蚁,没有人叫苦,更没有怠工,因为在他们的身旁,不仅有着他们的直系上司徐州基层将领,还有他们平时都没有资格直接交谈的徐州文武重臣,全都在陪伴着他们奋力挖掘,带头的将军官老爷都没有叫苦叫累偷懒怠工,普通的士兵和民夫百姓自然更不会叫苦叫累。
还有一点,在开始挖掘的时候,各级徐州文武都已经一级一级的往下传话,让所有的士兵和百姓民夫都知道一件事,只要这道壕沟能够如期掘成,彻底困死了邺城里的袁谭军首脑,那么徐州将士至少能够提前一年返回家乡,与父母妻儿团聚,百姓民夫也能至少提前一年安享太平,提前一年得到陶副主任的免税一年恩赏,这一辈子也少受袁家兄弟横征暴敛一年,所以挖掘壕沟最卖力也最拼命的,全是冀州本地的百姓民夫。
锄头与泥土碰撞的声音,与徐州将士刻意压低的呼号命令声,象是春夜里的蜂鸣,嗡嗡嗡,嗡嗡嗡,一直在围城工地上振动,两里多外的邺城城上却是人声寥寥,安静得连巡逻队的脚步声都清晰可闻,值勤站岗的袁军士兵靠着箭垛打盹,偶有几名士兵向下张望,也不过是借着爵穴里的火把光芒,观察下方有无徐州士兵乘夜攀爬上城,见情况无异,又很快伸出城墙外的脑袋收了回去,继续靠着箭垛打盹瞌睡。
不能怪袁谭军士兵的警觉性不够,实在是邺城的城池太坚固了,做为这个时代黄河以北最重要的城池,邺城有着平均超过五丈的坚固城墙,城砖是特别烧制的钱纹砖每块重十八斤,质地细密,硬度堪比青石,又经糯米汁浇灌黏结,砖缝紧密得连刀刃都插不进去,城砖里包裹的夯土也是年代久远凝结成石,那怕是徐州军攻城第一利器襄阳炮投出的巨型石弹,砸到了墙面上也不过是只留下一个灰白印迹,宽三丈深三丈的护城河难填难渡,护城河与城墙之间还有新修建的羊马墙和鹿角拒马,没有十天半个月时间和几千人的伤亡,徐州军队休想摸到邺城的城墙!
有着这么坚固的城防工事,又有着足够的守城兵力,袁谭军自然不怕徐州军队从正面发动强攻,甚至不怕徐州军队偷爬上城,即便稍有疏忽,让几个徐州士兵偷偷登上了城墙,袁谭军也有十足把握让这些徐州士兵来一个死一个,来一对死一双,所以不要说普通士兵偷懒打盹了,就是各门守将也是全都躲在生有炭火的城楼里呼呼大睡,每隔一个时辰才巡视城墙防务一趟,打骂几个偷懒睡觉的士兵。
当然也有些破绽,也有一些袁谭军士兵察觉到徐州军的围城工事旁边,火把、灯笼与篝火的数量要比往夜多上不少,不过考虑到徐州主力今天从邯郸回援到邺城战场,围城工事旁边的徐州哨兵多上一些十分正常,便也大都没有理会,只有少数士兵报告到了上司面前,结果又有一个比较负责任的袁谭军基层将领,把消息报到今夜轮守城墙的冀州老将马延面前时,马延只稍一盘算就得出了答案,“没事,肯定是陶贼主力刚刚回援邺城,立足未稳,为了防着我军出城偷袭,这才加派了岗哨,用不着大惊小怪。”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的逐渐过去,围城工事也在一分一寸的逐渐加深和加宽,壕沟与漳水之间刻意留出来的三里距离,也在一点一点的逐渐缩短,城墙上的袁军士兵依然在呵欠连天,打盹瞌睡,壕沟里的徐州将士也依然在挥汗如雨,争分夺秒的全力挖掘。
陶副主任当然不可能有曹老大那样的运气,一直到围城壕沟彻底完工,开始灌水困城时才被守军发现——到了三更初刻的梆子敲响时,陶副主任的逆天烂运开始发威了,一阵凛冽北风扑来,不仅使气温又降低了几分,还吹灭了邺城东门外的一些爵穴灯火,使邺城东门外的一段城墙下处于了黑暗状态。
爵穴是一种在影视剧中从没出现过的防御工事,它的作用是安放灯火或者安插火把,在照亮城墙根处的同时还不影响城上守军的视线,在夜晚时对守城方颇为重要,正好负责邺城东门防御的袁军大将张南又巡逻至此,见风灭爵穴,为了安全起见,张南便命令用吊篮放一名士兵下去,把被风吹灭的爵穴重新点燃,结果这么一来,就出事了。
吊蓝拽着一名袁军士兵下城,爵穴倒是很快就重新点燃了,可是那名袁军士兵在下城时,因为身处险境提高了警惕,便隐约听到了两里多外传来的密集锄头声音,偏巧这名士兵又比较负责,就冲着城上喊道:“张将军,远处好象有声音,请将军注意。”
“远处有声音?”张南也还比较负责,先是命令周围的士兵保持安静,然后侧耳仔细倾听,便也多少听到了一些古怪声响,很细微的古怪声响,只是隔得太远无法分辨到底是什么声音。发现了这点,张南便鬼使神差的向下方的士兵吩咐了一句,“我把吊桥放下一些,你到远处去仔细听听到底什么声音,有异常回来报我。”
负责任的袁军士兵唱诺,接着吊桥缓缓下放,放到距离地面半人高处停住,让那名袁军士兵跳下吊桥,慢慢的摸向徐州军工地处摸来查看清楚。见此情景,埋伏在邺城东门一百多步外的赵云队伍上上下下都把心脏提到了嗓子眼,赵云更是额头上汗水淋漓,不知是否应该下令,放箭射死这名袁军士兵。
“赵将军,怎么办?是否放箭?”左右问道。
赵云咬着白牙稍一盘算,立即下定决心,先是挥手命令士兵放下弓箭,然后亲自猫着腰迎向了那名袁军士兵,躲藏到了他的东进必经之路上,提心吊胆的等待他走近,而当那名袁军士兵慢慢的走到赵云身旁时,埋伏在黑暗处的赵云象是猎豹一样的突然暴起,双手一张,左手捂住了那名袁军士兵的嘴巴,右手猛的一拧那名袁军士兵的脖子,咔嚓一声轻响,生生将那名袁军士兵的颈椎拧断,让他当场丧命,也让他到死都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
如果换成了平时,这样的普通士兵就是来一两百人,赵云也有把握单枪匹马把他们杀得鬼哭狼嚎,抱头鼠窜,杀一个袁军士兵比杀一只鸡还容易,可是这次不同了,只要动作稍有差池,比方说速度稍微满点,或者在黑暗中左手没有捂准那名袁军士兵的嘴巴,让这名袁军士兵发出了惊叫报警,那么徐州军队这次倾巢出动的掘壕行动,就很有可能前功尽弃!届时就算陶副主任原谅了赵云,赵云也不会原谅自己!所以杀这名袁军士兵虽然轻松,但是真正拧断了这名袁军士兵的脖子后,素来以稳重著称的赵云还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全身汗出如浆,冷汗湿透里衣,还在心里叫了一句,“险啊!”
当然了,赵云这么做,也只是把时间稍微拖延了一会,始终不见这名士兵回报,城墙上的张南和袁军队伍肯定会心中生疑,有九成可能再派士兵下墙过来查看情况,所以赵云现在简直愿意用十年寿命换城上守军忘记此事,或者误以为这名袁军士兵当了逃兵,不再追查。
很可惜,陶副主任的逆天烂运那可是连逆天杨长史都能祥瑞的存在,所以赵云的这个心愿当然不可能达成,在城墙等了许久后,因为始终不见那名袁军士兵回报,在城墙上等消息的张南果然心中生疑,道:“怎么还不回来?难道乘机当逃兵了?再去两个人,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又有两名袁军士兵被吊篮放下了城墙,又越过了半放的吊桥来到了城外,赵云无可奈何,也只好安排了两名士兵帮助自己动手,并千叮万嘱说要一起动手,绝对不能给那两名袁军士兵发出声音的机会,尽最大可能拖延时间!
很快的,两名袁军士兵一前一后的鬼鬼祟祟走近,赵云打出手势,让两名帮手负责前面的敌人,自己负责后面敌人,然后一挥手,同时暴起冲了上去,结果赵云的两名帮手倒是很出色的完成了任务,一个从背后冲了上去捂住了敌人的嘴,另一个从正面一刀捅进敌人心脏,可是赵云在对付第二个敌人的时候,却因为脚下恰好踩中了一块圆石头,脚底稍微一滑左手就没捂对位——捂到了那名袁军士兵的下巴上。
“啊!”赵云的右手虽然迅速拧断了那名袁军士兵的脖子,但还是晚了一步,那名袁军士兵在临死时,还是发出了一声惊叫。
“出什么事了?!”黑夜中那声惊叫格外清晰,张南在城墙上清楚听到,便立即大喝问道:“出什么事了?回答!马上回答!”
回答张南的是黑夜的沉默,为了尽一切可能争取时间,赵云果断命令军队不得发出一点声音,让张南自己去疑神疑鬼浪费时间。而张南好歹也是袁熙从幽州带来的大将,反应和运思都极快,立即就大喝道:“点火箭,放火箭出去!”
几十支火箭很快射出,结果虽然没有射到徐州士兵,却也照亮了一百多步外的一些位置,不过赵云也不笨,早已命令士兵偃旗放枪伏地不动,不让火光照到自军身影。不过越是这样,城墙上的张南就越是惊疑不定,立即就命令道:“去十个人,多打火把过去查看情况!”
吊篮接二连三的放下,十名袁军士兵每人打着两支火把,以五人一组,背靠背的慢慢过来侦察,赵云额头上的冷汗也越来越是淋漓,危急时刻灵机一动,干脆跳起来大吼,“擂鼓,攻城!”
“咚咚咚咚!”十面曲级战鼓同时敲响,五千徐州士兵呐喊而上,从黑暗中铺天盖地的冲向邺城东门,吓得那十名袁军士兵是杀猪惨叫,争先恐后的扔下火把就往后逃,直接跳进还结着冰凌的护城河里,泅水到护城河对岸逃命,城墙上的张南队伍也是个个大惊失色,赶紧重新绞起吊桥,同时拼命敲响了报警铜锣!
“吕旷!吕旷将军!”明显已经被带坏了的赵云冲到了护城河边上,放声大吼道:“快开城门!快开城门!”
“陶贼队伍是来偷城的?吕旷是内应?!”张南的脸都白了,赶紧大吼道:“快放箭!放箭!敲锣!敲锣!”
乱箭射下,赵云被迫率军退后,邺城城墙上却乱了套,东西南三门城墙上同时火把缭乱,藏兵楼里的士兵争先恐后的冲上城墙,手忙脚乱的点亮无数火把,拉弓搭箭对准城外,包括有漳水保护的北门也是如此,邺城内部的驻军也是倾巢出动,紧急集结侯命准备作战,袁谭公子和郭图先生等人也是赶紧从美女肚皮上爬起来,穿衣披挂冲往东门来查看情况——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张南当然不敢冒险开门出城。
徐州军这边,赵云也派了传令兵把情况飞报到了陶副主任面前,得知赵云在暴露形迹后干脆假装偷袭城池后,陶副主任故作镇定的一笑,道:“子龙也被带坏了,去告诉子龙,准他便宜行事,不必事事报我。”
打发走了赵云派来的士兵,已经一身泥一身土的陶副主任又转向终于吩咐道:“传令下去,让轮流休息的士兵点亮火把,插在地上排成队列,装成要掩护接应我军偷城的模样,加紧挖掘,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哦,对了,让许褚和魏延也点亮火把,擂鼓呐喊,装出偷袭敌人城池的模样,让敌人不敢出城!”
命令传达,轮流休息的徐州士兵立即点燃了大量火把,插在地上装成准备列队攻城的模样,同时益发加紧挖掘壕沟与时间赛跑,还有南门的许褚队伍和西门的魏延队伍,也先后点亮了火把,擂鼓呐喊,装成了要偷袭邺城的模样,而此时,时间仅仅只是三更三刻!
四更快到时,袁谭公子和郭图等人冲到了东门城上,看到东门外漫山遍野的徐州军火把,袁谭公子脸都白了,连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会有这么多敌人?”
“主公,是徐州贼军准备偷城被我军察觉。”张南忙奏道:“末将刚才还清楚听到,叛将赵云在城外大喊吕旷开城。”
“大胆吕旷,竟敢叛我!”袁谭公子勃然大怒,立即大吼道:“立即去把吕旷拿来!再有,严守四门,无我命令擅自靠近城门者,立斩!”
袁谭公子派出的军法队很是花了些时间才找到吕旷,因为主战场南门城外也发现了敌情,所以经验丰富的吕旷将军听到报警后,第一时间是冲到了南门城上查看情况,结果看到敌人并未冲进城门,吕旷刚松了口气,袁谭公子的军法队就到了,出示令牌拉下吕旷就走,吕旷大声喊冤,但军法队根本不听。
可怜的吕旷将军当然是被冤枉的,而且还有人证,证明自己在事发时还在房里睡觉,并没有干出什么准备偷开城门接应敌人入城的举动,结果用了不少时间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吕旷也顿时大怒起来,冲着城外的赵云破口大骂,“赵云匹夫!杀我二弟,竟然还敢栽赃害我,我誓杀汝!我誓杀汝!”
“徐州贼军发什么疯?为什么要来城外列阵?又为什么要栽赃吕旷?”袁谭公子满头雾水——此时,时间只是四更刚过初刻。
“主公,肯定有内奸!”郭图先生自信满满的说道:“陶贼故意射书,装成要与我军和谈的模样,骗我军掉以轻心,然后利用他收买的内奸打开城门,乘机偷城,只是他的行动功亏一篑,所以赵云贼子就干脆栽赃吕将军,乘机掩护陶贼的真正内奸!依臣下之见,主公应该严查今夜试图靠近城门之人,找出这个内奸!”
“有理!”袁谭公子大力点头,飞快吩咐道:“快,立即把东西南三门的城门官召来这里,我要亲自审问今夜都有那些人试图靠近城门!”
传令兵再次领命而去召集三门城门官,好不容易洗清嫌疑的吕旷将军则是怒不可遏,向袁谭公子请令道:“主公,末将请令率军三千出城,去与赵云匹夫决一死战!一雪新仇旧恨!”
“不行!”袁谭公子断然拒绝,道:“敌暗我明,且陶贼兵马还在三里外集结,此时打开城门,如果陶贼乘机攻进城来,我军便大事去矣!”吕旷恨恨退下,郭图先生则大赞主公英明,处事冷静,稳重如山。
四更半时,三名城门官先后赶到东门城上,向袁谭公子禀报说今夜并未有人试图靠近城门,袁谭公子大惑不解,已经大概了解了事情经过的郭图先生则说道:“主公,末将刚才问了情况,我军是在三更初刻左右发现情况不对,若图所料不差,陶贼的内应可能是约定了在三更半动手,只是我军将士仔细慎重,城外的陶贼兵马提前暴露,所以内应才没敢动手,城门官不知情也很正常。”
“是这个道理!”袁谭公子点头,又皱眉说道:“麻烦了,陶贼的内应没有暴露,以后我们岂不是日夜不得安生了?”
这时候,高干从南门方向匆匆赶到了邺城东门城楼处,向袁谭公子说道:“主公,情况不对,末将刚刚听到报警时,先上了邺城西门,发现陶贼的兵马虽在三里外集结,但是在陶贼的围城工事处,却有一排火把从西城直到东门,把邺城团团包围,事有可疑,望主公慎查之。”
袁谭公子抬头往外张望,见确实有一派火把,呈弧形把邺城包围,一直消失到了视野尽头处,位置也确实在徐州军之前修建的薄弱工事处,袁谭公子不由大奇,道:“陶贼点这么多火把干什么?有什么用?”
“陶贼莫非在连夜施工,加固围城工事?”很少开口的辛毗提出了疑问。
“呵,让他加固去,四十里长的围城工事,我倒要看看他能加固到那里。”袁谭公子冷哼。
“主公,应该出兵去冲一冲,看看陶贼到底有什么企图。”高干建议道。
“不行!”袁谭再次拒绝,道:“敌情不明,此时绝对不能开城,况且城外的赵云,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们出城去只会是白白送死!”
高干再劝,袁谭还是不听,郭图先生也说要防着内应乘机作乱,袁谭公子便果断下令,说擅自出城者立斩!高干无奈,只得退下,此时,时间已是四更三刻!
于是乎,就这么城上城下的对峙着,徐州军队不退,袁谭军也不敢出城,时间便又一分一妙的继续过去,很快就到了五更寅时正,徐州军也已经获得了四个时辰的挖掘时间!袁谭公子在城墙上提心吊胆,只轮休过一次的陶副主任则拒绝了部下的轮休建议,继续亲自领着士兵挖掘壕沟,脸上身上尽是泥浆,整个人就象是刚从淤泥里捞出来的一样。
因为徐州军队死不撤退,袁谭公子也没敢轻离城墙战场,只是听了郭图和吕旷的建议,进了城楼里躲避风寒,烤着炭火打盹,大部分的袁军文武也退进了城楼,只有高干和辛毗等少数人没有进城楼,还在城墙上向远处张望,心里隐隐觉得不妙,“如果陶贼队伍是来偷城,那么暴露行迹后,也该撤退了啊?为什么到现在还不退?究竟是什么原因?”
寅时初刻过后,陶副主任亲自负责率领的壕沟段终于挖成,几乎累瘫了的陶副主任也被马忠等卫士架上了壕沟,手扶沟岸上到地面时,陶副主任惨叫了一声,急唤火把近前,再把双手放到火把前时,陶副主任苦笑着看到,自己娇生惯养的白嫩双手上,竟然已经尽是血泡,“麻烦了,至少七八天摸不了美女了。”
几乎同一时间的城墙上,辛毗也终于想起了一件大事,忙一把抓住高干,神情紧张的问道:“高刺史,你从西门过来,漳水的上游,与陶贼围城工事的接近处,可有火把?”
“这个……。”高干回忆了一下,道:“好象有,又好象没有,我记不清了。”
“事关重大,请一定要记起来!我们没时间去现场观察情况了!”辛毗大吼起来。
高干楞了楞,又仔细回忆了一会,终于还是说道:“有!应该有!我依稀看到,漳水岸边也有些火把,但不多!”
辛毗当场瘫在了城墙上,高干赶紧搀扶惊问原因时,辛毗一把揪住了高干的衣领,满脸涨红的吼,“快!快出城!快出城去冲杀!陶贼!陶贼他准备,他准备引漳水困死我们啊!”
“引漳水困死我们?!”高干先是一惊,仔细再一盘算时,高干的脸色就变成死灰色了,歇斯底里的吼道:“我怎么忘了这点?!邺城地势低洼,地面还稍微低过漳水河面!陶贼连夜挖了一条河,引入漳水,我们就永远出不去了!”
吼叫着赶紧大步冲上了城楼,推开了上来阻拦的袁谭卫士,冲到了正在打盹的袁谭面前,一把将袁谭揪起,大吼道:“主公,快出兵!快出兵,不然我们就完了!”
寅时二刻正,高干终于对袁谭公子说明了危险所在,袁谭公子开始还有些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徐州军能在一夜时间内完成如此浩大的工程,直到高干大吼说如果徐州军倾巢出动,怎么可能做不到这点?袁谭公子这才如梦初醒,赶紧大吼大叫全军出击,亲自率军出城来冲徐州军的工事!
用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出城的兵马总算是集结完毕,邺城东西南三门的吊桥同时放下,城门开启,袁谭军开始蜂拥出城,而与此同时,城外的徐州军赵云、许褚和魏延队伍,都已经开始了迅速退却!
寅时三刻正,袁谭军出城集结基本完毕,迫不及待的向徐州军发起追击时,徐州军的三支主力都已经退到了壕沟旁边,开始利用预留的桥梁越过壕沟,赵许魏三大猛将亲自殿后。
一柱香时间后,袁谭军追到了原先的徐州军围城工事旁,借着密如繁星的火把光芒往前方一看,让袁谭军上上下下都目瞪口呆的是,原先一跃能过的徐州军围城壕沟,竟然已经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一道宽达两丈深壕巨堑!
“冲啊!冲过去!”袁谭公子急得快要疯了,大吼大叫着催促士兵上前冲锋,然而壕沟的对面,徐州军的弓弩却已经开始发威,把密密麻麻的羽箭铺天盖地射到袁军队伍头上面前,袁谭军士兵中箭者无数,被迫向后退却,徐州军则乘机全线越过壕沟,捣毁了沟上的多余桥梁。
“轰隆隆隆隆!”闷雷一般的水声传来,冰凉浑浊的漳河河水卷着残叶败草,呼啸翻腾着顺着壕沟冲来,围着邺城划出了一个巨大的弧形,转瞬间就把邺城团团包围,水位迅速升高,迅速与壕沟齐平,最后还漫出了壕沟,在邺城的开阔地面上肆意流淌,漫过脚面。
“成功了!”徐州军队伍里,爆发出了山崩海啸一般的欢呼声,十余万士兵百姓,文官武将,个个欢呼雀跃,吼声如雷。
“完了!”袁谭公子的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出嘴来,然后眼前一黑,当场从战马上摔了下来,摔进了几寸深的泥水中晕了过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本站)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