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春在古宅子里收拾着新卧房,新卧房是二层小楼,上下四间房,不大不小,做她的卧房刚刚好。
小楼旁边又有两间单独的平房,寻常给阿青和江萧住,由他们守护自己,在这里住着也不害怕了。
小楼里头原本木墙枯朽,地板塌陷,经过他们修整,换了新木头新家私,焕然一新,与刚做出来的新房无异。
里外驱虫除老鼠,把黄鼠狼也逮起来灭了,她对这栋小楼格外满意,眼看自己的肚子越发大起来,小楼里的木梯上下不方便,她把床安置在一楼,装上帷幔纱帘,隔开几个空间,外间放置茶桌几案,还有软塌,里间放置大床和橱柜,梳妆台。
二楼便放置了些旧衣裳,存的银子也在二楼,这宅子里屋都有人守护,小贼是进不来的。
这边还没收拾完,外头就传来喧闹之声,小楼外有几条小径通向前院,小径附近种植着芭蕉,红艳艳的,好看极了。
春阳公子领着以为身形高瘦的男人,和一位打扮美艳的妇人往小楼行来,她听见声响出来迎客,见了陌生人,朝他们柔柔笑道:“贵客来了,老宅子还没收拾好,你们先请里头坐。”
春阳公子解释:“杜姑娘,这二位是...........”
他正要介绍两人,被薛氏打断了话头:“世子爷,杜姑娘,我们都是做生意的,今儿看见你的那些宝贝,便想来看看你这个人,果不其然,美名远扬,实至名归,真是位大美人。”
杜若春看着薛氏说:“夫人也很美,美的好像咱们以前认识一样,真奇怪,咱们怎么第一眼就这么熟了...........”
她心里暗暗惊叹,面前的女人长得有点眼熟。
薛氏也看向她,一再打量她的外貌,与自己有四五分相似,这个眼睛,真是一模一样了。
“杜姑娘,不知你今年芳龄多少?我恰好做了一批玉生肖,给你拿一件来做个摆设也好,你刚刚乔迁,我们来也没带个礼物,怪不好意思的。”
“呀,别客气,我今年十六了,生日都少过,乔迁也不算什么,刚好你们都来,中午在我这里吃饭,算是开火了,给我增添些人气,把这宅子里的魑魅魍魉全部驱散。”
杜若春请他们到前屋去坐,又给阿青拿了菜钱,命他速速去买些猪头肉、牛羊肉、桂鱼、冻虾回来,阿青拿了钱跑得快,菜买回来后,她便洗手下厨,江萧帮忙处理鲜鱼,阿青给她烧火,此时薛氏过去说:“杜姑娘,你有身孕,就别下厨了,让我来罢。”
“我没啥爱好,就爱做饭,你别和我抢,快去歇着。”
杜若春笑着说。
薛氏自然是不会走的,方才问了她的年纪,与自己女儿的年纪也对的上,心里更加笃信她就是自己的女儿,母女十六年未见,薛氏心里想的厉害,在旁边多看一眼都觉得满足。
“杜姑娘,你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九世子的?多少个月了?”
薛氏问。
她尴尬道:“嗯,孩子都四个月了,因为有两个,所以看着很大是不是?”
轻巧地避开了孩子生父的问题。
薛氏以为孩子是九世子的,看着她挺着大肚子干活,不禁泪眼婆娑,伸手摸着她的肚子,自言自语:“想当初我女儿在我肚子里时,也是这样..........”
杜若春不知她哭什么,莫名道:“你女儿呢,不在你身边么?”
“她啊.........哎,都是我作孽,擅自把她送了人,至今下落不明,我看见你就像看见了她,格外亲切。”
薛氏的话语里,有意无意在拉拢她。
她越听越不对劲,拧起眉头来问:“为何要送人?”
“当年那个孩子生下来时候不对,我不敢留下,所以送了人。后来再去找,已经找不到了。”
“什么叫时候不对?”
“当时我与孩子她爹没有名分,不敢留下这个孩子,又不舍得弄掉,只好生下来送走,送到了荆郡,给了伢婆..........”
薛氏说着话,不停地瞟她一眼,想看看她的反应。
她停下手上的活计,把锅铲放下,不顾铁锅里的菜还在热着,脸色渐渐冷却,问薛氏:“你丢弃的那个女儿叫什么?”
“她叫若春,身上有一块玉佩。”
薛氏答。
杜若春脸色很难看,解下身上的围裙,说:“你知道我叫杜若春,是来认亲的?”
薛氏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强烈,为何她不愿意认亲,是在记恨自己?
“杜姑娘,我只是想看看你,我怕认错了人,所以先看看你,确认你就是我丢失的女儿。”
“不好意思,我只是恰巧与你女儿同名,可我不是你女儿,此事你搞错了。”
她丢下灶房的事宜,走出去,来到厅堂,春阳公子见她满脸不高兴,还没问什么事情,薛氏便先开口:“杜姑娘,你别误会,我没有恶意,若你不愿意相认,就当没看见我也好,你别生气。”
杜若春挺着肚子立在厅堂当中,对姜老爷和薛氏说:“我的确从小无父无母,是个捡来的孩子,恰好也叫若春,不过我不是你们的女儿,往后你们不要再来我家了,半步都不要踏进,我没有你们这么狠心无情的爹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干了些什么事情,生下孩子又抛弃孩子,害她差点死在外头,逼死亲姐姐,趁机上位,这么恶毒的事情,说出来都让人羞耻!”
春阳公子这才晓得,原来姜氏夫妇是来认亲的。
杜若春显然不愿意认亲,薛氏急着想认她,又被顶回去,薛氏边哭边说:“你明明就是我女儿,为何不认我这个娘?”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么?你的故事我早就晓得了,你这么恶毒的人,我不愿意认。”
杜若春痛恨这些谋害至亲之人,一点都不想原谅。
春阳上前说:“杜姑娘,为了孩子好,别生气了。”
她转头冷淡道:“我不生气,劳烦公子替我送客。”
春阳公子无奈道:“好,我这就送客。”
姜氏夫妇恋恋不舍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儿,却不敢再唤她一句,她怀着自己的外孙,惹她生气对孩子不好,二人一个哭着,一个叹气,离开了古宅。
好好的一顿午饭,这么不欢而散,她气的不轻,总觉得自己被人摆了一道,江萧替她炒了菜端上桌,宅子里又剩四个人了。
春阳公子送了人回来,把银票搁在桌上:“这是姜老爷给的货钱,你数数,五万两。”
她说:“退回去。”
“怎么,还和钱过不去?姜记是大易国最大的珠宝商,你可别犯傻,他们富可敌国,你是比不了的。”
“我靠我自己的本事吃饭,从不依赖谁,没有他们我照样过得好,有酒有肉,养得起孩子。”
她说话就是硬气,春阳不得不服,哪个女人有她厉害,的确是没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