阖上图册,外头徐婶唤她:“丫头,鱼姐来了,带了好些人过来。”
“嗯,你让其他人去绣房罢,我姨娘在那里安排他们干活,把鱼姐单独叫进来,我有话和她说。”
她回应道。
“好,我这就去。”
徐婶把鱼姐领到杜若春房里,鱼姐还不晓得是啥事,杜若春坐在书房里等她,手里捧着一本册子,递过去:“鱼姐,这是我画的一些花样,你看看,还看得上眼不?”
鱼姐接过去,打开来一页页翻看,画的极其工整的图样跃然纸上,比活的还好看,她做了这么多年绣娘,从来都是人家拿绣好了的小样给她看,没见过这么完整的图册。
“丫头,这都是你画的?”
“嗯,都是我随手画的,往后给我的顾客看,让他们从这里挑选花样,这些花样会一直增添,只会越来越多,现在我这里接了几单生意,无非是给人绣喜服丧服之类的小活,派给你们这些人估计还不够,你原先不是在白家干了那么多年么,白家他们的大单子是从哪里来的?”
“白家的大单子是郡里来的,大户人家很多会固定找一个绣房给做衣裳,或是其他物件,每户人家上下几十口人,各个都要穿衣穿鞋,有钱的每个月都要增添新衣,特别是女人们,花枝招展的,爱比美,对刺绣这一块的手艺要求很高,白家就是靠这些大户人家维持运转,我原先接过几次郡里的生意,里边有一户姓邱的人家,每月都要做新衣新鞋,一套就是十几两银子,他家是做木材生意的,不差钱。”
“邱家可是这郡里最大的贩卖名贵木材的商户?他与白家合作多少年了?”
“有四五个年头了罢,每年好像都会去物色好的绣坊,不过每年都被白家拿下,白先生做事比较细心,会投其所好,弄一些时兴的花样出来。”
“今年邱家可来找过白家人?”
“我最近都没去白家了,不过听绣坊里的姐们说,来过一次,让白家拿些花样过去看看。”
杜若春觉得要弄垮白家,得抢了他的生意,就从邱家下手,把邱家的生意挖过来,自己这个绣坊就算是起步了。
她让鱼姐先走,一个人在房里想了很久,决定去郡里走一圈。
家里有姨娘和秦大元在就行,她让徐婶准备了一些干粮,和路上住宿要用的干净的床单床罩,江萧套上马车,把最新的货装了几十车,带上押车的工人一道出发了。
车队浩浩荡荡到了郡里,他们先去拜访闵老板,闵老板尚且在家休养,新年的生意还没开始忙碌起来,外头还有些春寒,梨树桃树纷纷开了花,二月二,龙抬头,今年暖的比往年早。
杜若春披着斗篷走进闵府,头次来拜访闵老板,她让江萧捧着几坛药酒递上,说:“这些药酒用的材料都是我让人上山去挖来的数十年的老药材了,不是家里种的那些没年份的,我这个效果好的很,保管你再喝几个月,就病根全除。”
闵老板经过上回中风一事,倍感人命可贵,欣然接受了她的好意,请她到暖房里坐坐。
她步入暖房,四下顿时温暖起来,褪下斗篷,坐下来喝了一口热茶,闵老板对她说:“春阳公子上回去荷花镇住了一段时间,吃过你做的饭菜之后一直非常留恋,来信请我转告你,若是愿意,去帝都开个酒楼,他可以帮忙找地盘,打通人脉。”
她淡淡笑着:“我家里的事情还没摆平,那个白家还没垮,我走不得。”
“你不愿意离开荷花镇,是为了给你姨娘报仇?我听说白家大夫人腹中的胎儿已经被你弄死了,怎么,你还不放过他们?”
闵老板没想到,她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子,人不可貌相这句话放在她身上尤其合适。
“弄死那个孩子算什么,当初白夫人欺负我姨娘的时候,手段比这个龌龊多了,足足给我姨娘喂了三个多月的药,害我姨娘这辈子都难再生养,又诬蔑我弟弟是凶手,这么恶毒的女人,我能这么轻易放过她么?本想让她死,白先生都跪在我面前了,我心一软,就说让她孩子替她去死,可是,我姨娘前几天成亲的时候,你晓得他们送了啥来当贺礼么?一具腐烂的死婴。有给人成亲送这种东西当贺礼的么,我看白家人是硬骨头,打了也不长记性,那就让他们彻底完蛋好了.......”
杜若春云淡风轻地说着这些事,这一份镇定叫闵老板刮目相看。
“你想做什么?”
“我想抢了白家的生意,今儿来就是有一件事,想请闵老板帮忙引荐一个人,郡里的邱家,他们是白家的大客户,今年邱家的生意,我不希望白家拿到。”
她对闵老板说。
他答:“邱家与我倒是熟悉,邱家贩卖一些名贵的木材,金丝楠木之类的都能弄到,家财万贯,是这里数一数二的大户了,不过你去的话,有什么资本让人家选择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