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修哭丧着脸说:“我走可以,但是我得找到紫翾,替你报仇啊,你放心,那种事我不会让你来干的,我替你出手处置她这个毒妇。”
“处置?你要怎么处置紫翾?”
赵泽野好奇地问。
“我把她的手脚筋挑断,卖到楼子里去当妓女,让她这辈子都翻不了身,死在里头好了。”
赵泽野冷哼一声,紫翾的事情现在让他很乱,杜若春说了送她去官府,那就送去官府好了,去官府也不一定比去楼子里好,牢里的黑暗程度,远超楼子里。
“我不需要你帮忙,你快滚,别让她再看见你。”
赵泽野警告尹修。
尹修低着脑袋,跟他走到药房,他头也不回的进去了,尹修便消失在街道上。
赵泽野买好了药,拎着出药房时,没看见尹修的影子,懒得再管他了,径自回了酒家。
已是到了半夜,他还在门口升了炉子熬药,隔壁的龙二过来,听说了这一家的事情,龙二这个人口笨,不晓得安慰人,倒是送来一包果糖,搁在桌子上:“赵公子,你家发生这种事情,我也不晓得说啥好,刚才出门吃了个饭,顺手给嫂子买了包糖,她吃完药以后记得吃一颗,甜甜的,好吃呢。”
赵泽野道了谢,龙二便回去了。
他端着药进里屋时,杜若春还醒着,问他:“是龙二来过了?”
“嗯,他给你买了包糖,说让你吃完药就吃糖,那样不苦。”
想不到龙二这人还挺有心的,她觉得自己每日的那些饭菜都没白喂,说:“龙二这个人挺厚道的,可以结交,这回考试,估摸着他这样的也没办法进京应试,不过在郡里谋个职位是可以的,毕竟他也考了个第..........”
刚说几句,她便觉察自己说多了。
前一世的榜单上,她记得有龙二的名字,是第四名,无缘入京赴考,却可以在郡里谋个小职位。
赵泽野吹着汤药,想让汤药凉一些,问她:“他考第几?怎么你连这个都晓得?是不是有什么未卜先知的能力?”
她淡笑:“我瞎猜的,他可能会考第四。”
“这个还能瞎猜?那你说我会考第一,尹修第三,也都是瞎猜的?”
“嗯,对啊,我就觉得是这样的,最近做梦也梦见了,你们骑着高头大马在街上巡游呢。”
“要是真如你所说,以后我得给你开个铺子,专门给人算命,估计生意会不错。”
这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她笑眯眯地答应,要是有闲钱,就去开个铺子算命好了。
他把吹凉的汤药给她喝:“晚上你得拿汤汁清洗一下,这样落胎,很容易染病,要注意一些。”
“咋洗啊?”
“我把剩下的草药再熬一次,用那个水清洗下面...........”
“嗷.........”
他收拾了碗,把草药又熬了一次,给她晾凉,她这样也不能碰水,便都是他来处理的。
等把她安顿好了,他才觉得自己肚子很饿,还没吃晚饭。
屋里只有一锅凉粥,也不想再升火,他便喝了两碗凉掉的粥,才摸黑上床睡觉。
考试也考完了,估摸着今年的考试没什么问题,都是他耳熟能详的内容,这一夜睡得不大安稳,他脑子里全是杜若春的事情,孩子没了,他还是喜欢拿手去摸她的肚子,摸了也没摸到什么,便一直搁在那里,企图让她舒服一些。
出榜需要十多天,刚好让她在这里安心的养身子,出榜以后可以带她回家,只不过姨娘那里就去不了了。
第二天,他起的早,出门买了只鸡,买了红枣,回来就杀鸡炖汤,杜若春张开眼时,他已经把香喷喷的鸡汤端上了桌,说:“媳妇,我给你煮了鸡汤面,等会,我给你吹吹就能吃了。”
她看着桌上的鸡汤,心里暖洋洋的,这个男人起的那么早杀鸡炖汤,她上辈子和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好的男人。
他把面条端过来,正要喂她吃下,忽然门外响起敲门声,外面的人只敲门不说话,他正奇怪,杜若春示意他出去看看。
门外站着的是尹修,脸上都结了血痂,也不晓得洗洗,尹修冲他嬉皮笑脸:“子嘉,吃了么?”
他拧眉:“干什么,我吃不吃与你何干?”
“子嘉,那件事我们好好谈谈.........”
“我不想与你谈,也不想再看见你,你还想挨打么?”
他撸起袖子,亮出有力的拳头,尹修往后退几步,害怕地拿手挡住脸:“打人不打脸!”
“快滚!再不滚,我让你死在这里。”
赵泽野冷言。
“子嘉,我有要事和你说,你能不能别随便亮拳头,怪吓人的,明明晓得我从来没打赢你,从来都是挨打的份。”
“什么?”
他收回拳头,问。
尹修这才敢往他面前凑一凑:“子嘉,我告诉你,昨晚上我找到紫翾了,她...........”
他听见尹修的话,眉头拧的更紧了,蹙成了一团,像两条痛苦扭曲的毛虫。
赵泽野与尹修谈完话,让他先等着,自己进房与杜若春说:“若春,找到紫翾了,我要出去一趟。”
杜若春问:“在哪里找到她的?”
事到如今,他不打算隐瞒什么,说:“在一个废弃的土地庙,紫翾被人奸污了。”
杜若春惊道:“她被谁奸污了?”
“此事我也不知道,是尹修找到的人,现在我去书馆一趟,要把她下毒的事情问清楚。”
她觉得这个事情有蹊跷,让他早去早回,不必担心自己。
他有些不放心她,说:“待会我先去纪平家里,请嫂子来照顾你,你乖乖的等我回来。”
“嗯,你放心去罢,紫翾的事情,一定要问出真相。”
赵泽野和尹修出门,先去请莫氏照顾杜若春,然后去了书馆。
书馆萦绕着一股沉闷的气氛,刘先生面如死灰,不说片言。
赵泽野来到紫翾的房间,她娘在里头照看她,见到了人,赵泽野对这个人既是恨透的,拽紧了拳头,又松开了。
紫翾满面是青紫的伤痕,脖子上还有一道痕迹,除了看得见的地方,她娘说身上也全是伤痕,最重要的是姑娘家的清白丢了。
尹修还补了一句,他找了一晚上,在土地庙找到人的时候,紫翾衣冠不整,身下一片血迹之类,当时他都不敢看,拿自己的衣裳给她包上,带着人先回书馆来。
不管紫翾有没有下毒,怎么下毒,放任她不管也是不对的,这些事,这些账,一码归一码。
紫翾一直昏迷不醒,赵泽野没有耐心等她醒过来,直接说:“我要让她现在就醒过来,去给我找一副银针,再去抓一副药。”
要用蛮力逼迫她醒过来,她娘首先不干了:“她都这样了,你还想羞辱她?”
赵泽野转头盯着她娘,像毒蛇一样冷冰冰的眼睛毫无生气,她娘吓得一哆嗦,瞬间就怂了。
他说:“她屡次对我夫人和孩子下手的时候,你怎么不管一管她?羞辱她是轻的,我真正想做的,是杀了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