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八隔日醒来的时候,使劲地摇晃他姐姐:“姐姐、姐姐,快起来,我饿了。”
姐姐迷迷糊糊地睡醒,擦擦嘴角的口水,一看日头都要晒屁股了,怎么自己睡了这么久,她说:“你饿了?好,我起来给你做早饭去。”
小八自个蹦跶下床,突然发现堂屋的桌上摆着一个大瓷盆,里边有糙粮粥,桌上还有两个小菜,看来是给他们佐粥用的,一人一颗白水煮鸡子,他眨巴眼睛问:“谁给咱们煮了粥炒了菜?”
杜若春也看见桌上的粥菜,不用想,肯定是她相公了,那个人起得早,今天没叫醒她,先做好了饭再出门,她笑眯眯地说:“当然是你姐夫了,快去漱口,尝尝姐夫做的菜好不好吃。”
“嗯。”
小八穿着长长的衣裳跑到外头,差点被外头的热浪的弄晕,外头也太热了,还是屋子里凉快,他漱口洗脸,杜若春从后头走出来,把晾在竹竿子上的衣裳取下来,给他换上,他蹦跶到堂屋,上桌给自己舀粥喝。
姐夫的手艺和姐姐的不能比,不过勉强能吃得下去,他吃的唏哩呼噜的,杜若春走进来时,他还晓得给姐姐盛一碗,姐姐说:“吃了早饭你跟我干些活,然后上村口做饭去,你娘应该也在那里,等我们去送饭的时候,你就上万奶奶家耍一会,等我们回来了,再去接你,可不能跟陌生的人跑,还有啊,你姨娘家也不准去,她给你啥东西也不能接,晓得不?”
“嗯,我晓得了。”
两个人吃了早饭,杜若春把碗筷给洗了,小八帮她把昨天洗干净的蔬菜端到外头去晾晒,又替她喂了牲口,等她忙完了走出来时,舀了一桶水拎到蘑菇棚子里去,查看蘑菇的长势。
她瞧大棚子里的蘑菇好像长得不错,过两日就可以收了,小棚子里没有母菇,她只能先留两棵,让这两棵长大一些,当作母菇来用,所以小棚子都没有产量了。
浇了水,从棚子里出来,她看着门发愣,先前蘑菇被杜若文毁,自己也有责任的,要是给棚子上个锁,也不至于被毁得那么惨,改天上镇里头找个铁匠去弄两把锁,不行,得多弄几把,以后还得盖几个棚子,都得锁上。
打定主意,她才离开蘑菇棚,回家收拾收拾,带着孩子上村口做饭去了。
张秋兰看见小八过来,忙问他:“咋样,昨晚上和姐姐睡得好不?”
小八仔细回忆,说:“挺好的啊,就是半夜老听见奇怪的声音,好像是木头在响,一阵一阵的。”
杜若春当即脸红,赶紧打岔:“昨晚上有老鼠啃木头,可吵死我了,回头得弄个鼠笼子去逮老鼠。”
张秋兰似有理解,掩嘴笑道:“是啊,老鼠专门偷吃,是得抓起来。”
杜若春羞得脸一直红着,只能默默地切菜。
几个女人忙完了,送了饭回家,聚在一块,又开始绣曲屏。
张秋兰和徐婶负责绣曲屏,杜若春把晒干的蔬菜收起来,开始准备腌渍。
要说她做的腌菜为啥好吃,不仅仅是她这双手巧,更多的是前世学的一些秘方,被她用进了腌菜里。
说是酸菜,其实味道又酸又甜,里边出了姜蒜辣子,还有一些梨子泥,用的是她家后头的山泉水,泉水本甜,这么一配合,自然比别家的有风味,最适合夏天食用。
她把配方告诉小八,当他的面做了一坛子腌菜,小八连连称奇:“原来梨子还可以用来做腌菜,我头一回听说。”
“小孩,你不晓得的事情还多着呢,晚上我拿一些给你回家尝尝,好吃你就自个给你娘做。”
梨子是她从后头的一棵野梨树上摘来的,产量不多,刚刚够她做腌菜。
小八很喜欢这么做腌菜,跟着姐姐学了不少,三坛子腌菜做好了搬进屋子里去,杜若春从另一个坛子里夹出一些腌菜,放在小碟子里,端去给姨娘和徐婶尝尝。
姨娘一闻到腌菜的酸甜味,就觉得肚子饿了,夹了一块白菜尝,顿时清香满溢,她不禁多吃了几块,肚子里更饿了:“丫头,有没有饭啊,这东西好吃,不过得和饭一块吃才过瘾。”
“饭还没做,稀粥还有一些,要不然先喝些粥?”
“也好,给我来一碗,我刚好饿了,最近真是奇怪,天气这么热,别人家都是吃不下,没胃口,我就觉得饿,每天晚上还得饿醒,好奇怪哦。”
姨娘嘀咕了一阵,杜若春没往心里去:“兴许就是累着了才会觉得饿,每天多吃一些,省那些钱给谁花啊?”
她把稀粥热了热,端进来,徐婶吃了些腌菜,不吃粥,张秋兰一个人吃了半盆粥,摸着肚子,满足道:“腌菜真好吃,给我来一坛子,我给你钱。”
“姨你要就拿走,钱我是不会收的,都是自己家种的菜,又没花钱。”
杜若春给她搬出来一坛子腌菜,张秋兰笑眯眯地收下了。
几个女人忙到日暮,才看见赵泽野从外头推了一车子的石头回家,贤伯居然也推了一车子石头回来,原来这两个人早前就上河里挖石头去了,挖了这半天才回来,进门来,各个的先灌了一勺泉水才解渴。
“这么挖,得挖到啥时候才能建房子啊?”她看两车石头也没多少,觉得进度太慢了。
“没事,慢慢挖,明儿我找刘石头他爹来,三个人一块来,挖了个十天,总能够用的。”
“十天?”
她觉得十天还是太慢了,赵泽野看出她的心思,迫不及待的想要个浴房,以后就可以安安心心的洗澡了,他说:“我会加紧的,你别着急了。”
“算了,我不着急的,你还得看书,每天不需要那么累,差不多就得了。”
旋即她就想通了,这种事又不是大事,有啥可急的了。
赵泽野淡淡笑着,进屋里先嗅到腌菜的味道,问:“家里这是什么味?你做什么了?”
“我做了腌菜,酸酸甜甜的,他们都叫酸菜,反正都是一个东西,你尝尝不?”
“嗯,给我也尝尝。”
他在椅子上坐下,贤伯也走进来,想瞧瞧女人们绣的曲屏,杜若春端出一大叠的腌菜,两副筷子,让贤伯也尝一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