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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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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面纱从理想的孤独里扯走的时候,在泪眼模糊的天空中出现了,破碎的云和松弛的琴弦。

——《卡斯诺尔的诗人》

维兰带着缇雅离开契约之山后,不忘履行他的承诺,将夏依和几位水泽族的精灵带出封印,为鬼王三人祛除伤痛。

然后,就是维兰在山谷中对缇雅的深情告白。再然后,就是缇雅看到黑影、追随维兰看不到的黑影,一路飞奔至封印附近看到的香艳场景——夏依凹凸有致的曼妙身躯在阿斯蒙德身下奋力挣扎。

“混蛋!”维兰愤愤地骂着,一脚将阿斯蒙德踹开,把夏依扶起来。

“怎么回事?!”维兰横眉竖目地瞪着脸色潮红的阿斯蒙德,夏依泪眼汪汪地靠在他胳膊上,动作轻微地整理自己凌乱的发丝。

“贝西卜和阿斯塔罗在哪儿?!”未等阿斯蒙德回答,维兰又厉声问道。

“他们来了。”缇雅望着另一个方向,轻声道。

维兰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看到贝西卜、阿斯塔罗还有几位水泽族的精灵正急匆匆朝他们走来。

贝西卜眉头紧锁,他一眼看到夏依凌乱的衣衫和阿斯蒙德红润的脸颊,心里就明白了。

早在夏依被阿斯蒙德花言巧语骗到隐蔽的角落里疗伤时,贝西卜就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但他没有阻止,似乎有意默许,不闻不问。

“缇雅,你现在应该庆幸我没有采纳你的建议,让他们进入封印吧?”维兰对缇雅说,目光冷冷地落在贝西卜脸上。

贝西卜有些讶异,他没想到缇雅会为他们请求进入封印的权利。缇雅友好地看了一眼贝西卜,继而将探究的目光转向阿斯蒙德。

形貌俊美的堕天使依然面色潮红,胸口上下起伏,尚未脱离激动的情绪。正因如此,缇雅非常轻松准确地感应到他的心声,事情不是像大家看到和想象中那样糟糕,阿斯蒙德并非出于自己蓬勃的欲念而要去强行占有夏依的**,真相是……

“你爱上了夏依。”缇雅声音温柔地对阿斯蒙德说。“曾经饱受爱情之苦,痛失恋人的阿斯蒙德,你沉寂的心再次被爱火点燃,鼓起勇气向夏依表白,却被拒绝,甚至未留下半分希望,于是,在愤怒和伤心的驱使下,你冲动地推倒夏依——我说的没错吧,阿斯蒙德?”缇雅将她探知的事实诉之于众,算是给阿斯蒙德一个公证的结论。

阿斯蒙德没有回答,脸颊的潮红倒是渐渐消退,情绪也比之前平稳许多。他望向维兰身边的夏依,哀伤的眼神里流露出些许歉意。

夏依避开了他的目光,但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有生以来,阿斯蒙德是第一个向她热情告白的人。

虽然她作为大陆最美的精灵被无数男人渴慕觊觎,但从未有人如阿斯蒙德,在她面前大声说出那些任何女子听到都会为之动容的话语。

当阿斯蒙德俊美的脸庞因真情流露而变得红润,夏依的眼眶竟也不由地湿润起来。但她不能动摇,更不能接受一个堕入地狱的恶魔。她告诉阿斯蒙德,他配不上她,夏依.珞普吉尔永远只是维兰的女人。

夏依忘不了阿斯蒙德那气愤又悲伤的目光,他奋力抱住她,她感受到他胸膛的炽热,那热浪让她的血液沸腾燃烧,她想要沉入其中,理智却命令她挣扎。于是,她奋力挣脱出他的怀抱。

然而,敏锐的阿斯蒙德感应到她瞬间的迎合,他语气坚定地对她说:“我会得到你的人,再占有你的心。”

阿斯蒙德吻住她的脖颈,夏依的呼喊变成了呻吟。他将她压在身下,褪去她的衣衫。欲念似乎会传染,夏依双腿之间的沟壑在阿斯蒙德火热手心的爱抚下变得潮湿。她憎恨自己,却又无力反抗。她将头扭向一边,任凭他摆弄自己的身体。

在阿斯蒙德即将进入她身体的一刻,视力很好的夏依看到了从远处奔向他们的维兰和缇雅,于是,夏依顿时来了力气,她奋力挣扎,两条玉腿不安分地乱踹,一边呼唤救命,一边咒骂阿斯蒙德。

再后来,就是大家见到的状况。夏依短暂的回忆未能逃过缇雅的眼睛,她避开了阿斯蒙德的目光,却撞上缇雅的清澈蓝眸。

缇雅望着她,眼中和唇边都带着淡淡笑意,很温暖很友善,夏依却突然紧张起来,担心缇雅说出什么不利于她的话。

“这次就原谅他吧。”缇雅走到维兰面前,诚恳地请求道。

维兰斜睨着夏依,似乎想要征求她的建议。夏依看了看缇雅,又转向维兰,轻轻点头。

缇雅也垂眸点头,浅笑道:“维兰,先带着夏依和几位水泽族的精灵回去休息吧。我需要留在这里,为今夜的战斗做一些准备。”

“我必须尽快熟练运用天使契约者的力量。封印外于我而言,更自由一些。你不也是这样想的么,维兰?不然,我现在应该在卡斯诺尔悬山的城堡里休养才对。”缇雅抬着眉毛,故作无奈地说道。

维兰被她犀利的话语顶得哑口无言,只得听从她的建议,和夏依等人返回封印内。

“看来,你和元素精灵王的会面还算愉快。”贝西卜望着维兰逐渐远去的背影,对身旁的缇雅说。

“贝西卜,你还记得艾米丽说起过的那位天使吗?曾经救过她的神秘黑发天使?”缇雅眺望着远方,喃喃问道。

贝西卜对她突然转移话题感到有些奇怪,他想了片刻,回答道:“记得。”

“他是的名号是——”缇雅将身体转到贝西卜面前,一脸严肃地盯着他。

贝西卜呆呆地看着她,继而摇头微笑。“他并不存在,这只是艾米丽的幻觉罢了。”他说着,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真的,不存在么……”缇雅凝视着贝西卜平静的眼眸,知晓他并没有说谎。

“黑发的天使,没有天使的气息,却可以开天界牢固的囚笼,解救艾米丽,这样的故事发生在天界的可能性为零,所以——”贝西卜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知道,缇雅对他的询问也就到此为止了。

缇雅垂眸叹息,不再说话。贝西卜盯着她美丽的脸庞,沉默片刻后轻声问:“你刚才提到‘熟练运用天使契约者’的力量?”

“嗯。”缇雅回应着,耐心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我敬佩你的勇气。”贝西卜听完不无感慨地说道。“但我更想赞美神奇的卡斯诺尔大陆,它总是能带给我们惊喜。”

缇雅听出鬼王话中的深层含义,眼中掠过一丝稍纵即逝的犹豫,随即展露微笑:“一起努力吧,为了伊莎。”

缇雅话音未落,就看到贝西卜眼神中蓬勃而生的希望。酸楚和哀伤不由地侵入她的血液,她将目光转向一侧,无声默语:“贝西卜,感谢我,原谅我。”

在天黑前的一段时光里,经由贝西卜的指引,缇雅逐渐掌握从天使契约者能量源中分离出圣剑力量的奥义,再经过几次练习,应该能够熟练运用。

夕阳敛去最后一缕柔光,维兰带着精灵战士在夜色彻底笼罩大陆之前,浩浩荡荡地走出封印。

“今夜不必恋战,我们坚持到元素精灵王以逆灵法师的力量找到妖魔之王即可!”维兰高声下令。

“是!”精神战士们齐声响应。这种同仇敌忾,万众一心的状态竟让缇雅有些不适应,虽然她本应为此感到欣慰。

缇雅专注地凝视维兰片刻,又向人群里扫了几眼,很快得知,维兰在率领精灵出战前,再次向卡斯诺尔的民众做出解释,如实讲述了鬼王军的任务、缇雅如今的状态和她对卡斯诺尔大陆的忠心。

而维兰此项举动所得到的结果也十分美好——卡斯诺尔的民众随他一起原谅并重新相信了洛林奥德国第七公主,缇雅.圣.里格。

但缇雅很清楚,精灵们原谅并接纳她的根本原因并非元素精灵王以及维兰、嘉蒂丝等人对她的态度,更不是俯首遵从维兰的意愿去原谅并相信她,而是在于她本身的改变。

获取创世神的力量、杀死欲掀神明之战毁灭大陆的战神玛尔斯——单凭这两点,卡斯诺尔的精灵就有足够的理由仰望缇雅。

如此看来,维兰想要建立自己理想中的王权,还需漫长艰辛的努力。缇雅知晓维兰对于“王”的理解,集权与绝对服从,维兰渴望建立如地狱和天界般的王权,彻底更改精灵界的现状。

缇雅并不想对维兰的理解做任何评价,许多人都想要获得建立的“王权”,自然有超越性的强力与诱惑。虽然巨变将产生不可遏制的痛苦,但对于饱经摧残的卡斯诺尔大陆来说,或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无论以何种方式,缇雅都会帮助他实现变革与重建的理想,这可能是她最后能为他做的事了。她无法让自己属于维兰.卡斯诺尔,但依然可以为他而战,在他身边,或是不久之后,去往另一个方向。

夜云低垂,暗流汹涌,寂静的世界里,又响起凄厉的嘶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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