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君易天兴致勃勃的听着三将分析西南军团北上的进军路线时。
中军帐外传来了王府亲卫的报告声。
“禀告小王爷,诸葛先生有请。”
此话一出。诧异的不只是中军椅上的君易天,帐下就坐的三将也是一脸的不解。前去唤话的亲卫刚刚回报诸葛问仍不在营中,怎么一下子就派人来请小王爷呢?
“诸葛先生现在何处?”君易天沉声问道。脸上带着一丝不悦。刚才派人去帐中请他,他不在。现在倒好反过来派人来请自己了。
“回小王爷。据前来通告的卫士来报。先生正在营前的箭塔上”王府亲卫高声回道。
“营前的箭塔上,怪不得帐中和辕门都未见到他的身影”君易天暗暗嘀咕道。脸sè渐渐yīn沉。。诸葛问有事不前来拜见,竟敢让他亲自前往。架子倒是不小。
岳山见君易天没有起身前往的意思。拱手上前进言道:“诸葛先生派人前来恭请小王爷想必是有要事。。。。”
“要事。”君易天冷冷一笑。“本王倒要看看他有何要事?”
“三位将军跟本王一同前往吧!”
易天起身下案。朝三将淡淡的说道。
“属下遵命”三将亦步亦趋的紧跟其后。
岳家军营临近南岸的箭塔上。塔中摆着一张小型方桌。桌上温着一个银白sè的酒壶。五个小巧的瓷质酒杯环抱左右。
方桌四周并未软垫之物。诸葛问自方桌东面盘坐在木板之上,手持羽扇。朝北面侧着身子。凝视着江东渡口的方向。脸上露出狡黠的笑意。
一阵寒风吹来,箭塔顶上传来军旗猎猎作响的声音。诸葛问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诸葛问见过小王爷和三位将军”
见君易天与三将一同前来。诸葛问一脸平静的上前行礼。
“属下拜见诸葛先生”三将恭敬的回礼道。
易天冷冷一笑。yīn厉的目光从诸葛问身上闪过,牢牢的定在了方桌的酒壶上。语气中带着不悦。
“冷月寒风,独坐于高处,温一壶小酒,赏两岸之美景。诸葛先生好情致啊!”
诸葛问岂会听不出君易天的话外之意。淡淡笑道:“可惜两岸并无美景,唯有萧条的柳枝和肃然的军营。”
岳山听罢,眉头微皱。狐疑的望了诸葛问一眼。以先生的xìng格若无大事商议绝不会特意邀小王爷前来此地。
易天眼皮微微一跳。他也不相信诸葛问会大清早的在这寒风凛冽的箭塔上赏景,若真是赏景也没必要派人将他请来。其中必有缘由。他刚想开口询问。
诸葛问却抢先一步请道。“小王爷,请坐”
易天徐步走向方桌,抬头望了望四周由木板搭成的小凳。
希方见状。回头朝身后的亲卫喝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帐中取来小王爷的软榻。”
“属下遵命。”亲卫急忙转身离去。
“不必了。诸葛先生能坐,本王怎么就不能坐”君易天一撩铠甲,二话不说自西面沉身坐下。由于君易天坐下时太过用力加上木板搭成的小凳本身不够牢固。他的身体一触及木板顿时向后倒去。
“小王爷。。”三将脸sè大变,连忙伸手上前搀扶。
“本王不需要人扶”君易天冷喝一声。
三将顿时停在原地,犹豫不前。
此时的君易天双手死死的抓住了身后箭塔的围栏。稳住身形不至于跌倒。脸上尴尬至极,怒容骤现。双眼冒着寒光。他贵为王爷却在三家眼前脸面尽失。心中岂会不生怨怒。
“小王爷,您没事吧!”岳三见其脸sè盛怒,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拱手问道。
“多谢岳将军关心,本王无事。你们都退出吧!”君易天起身。定了定神。摆手示意眼前的三将退下。半蹲下身体自顾将木板摆好。稳稳当当的端坐下来。
“是”三将眼中惊魂未定。缓缓退回了原位。
经历了刚才惊险的一幕后。箭塔内的气氛渐渐凝重起来。
诸葛问的脸sè却是一成不变的平静,连君易天险些跌倒之时他也未上前搀扶。眼中反露喜sè。
今rì的小王爷遇事不惊沉稳处理渐渐崭露出王爷当年的风采。
半响过后。君易天的脸sè恢复了平静。
“诸葛先生也请坐吧!”
“多谢小王爷”诸葛问坐回了东面的位置。
方桌只有四方。箭塔中却有五人。小王爷与诸葛问端坐桌前。三将自然不敢同席。君易天似乎看出了他们的担忧,也不点破。抬头朝诸葛问询问道:“诸葛先生邀本王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诸葛问笑而不语。伸手端起了方桌上温好的酒壶。然后依次往瓷质酒杯中添满美酒。一股浓郁的酒香迎面扑来。三将皆是好酒之人。闻此酒香,腹中sāo动不已。
“小王爷请。”诸葛问含笑端起满满的一杯美酒递给了君易天。
“谢先生”君易天虽未猜出诸葛问的用意却依旧接了过去。端在手中。凝视着诸葛问,等待他的下文。
“三位将军请”诸葛问不紧不慢的起身端酒朝岳山递了过去。
岳山连忙双手上前接过酒杯。
“怎可劳烦先生,属下自行即可”其余二将言罢。快步上前自行端起了桌上的酒杯。
酒杯在手,三将腹中的酒虫越发的sāo动起来。
诸葛问见状。嘴角微微一笑。“三位将军好酒xìng!”
三将的脸上顿现尴尬之sè。齐声拜谢。“多谢先生赐酒。”
“无妨。。无妨”诸葛问迈步走回桌前。端起了桌上仅剩的酒杯。君易天似乎猜出了他的用意。端杯起身。
“一杯薄酒预祝王爷与小王爷霸业可成”诸葛问举杯喝道。
“预祝王爷与小王爷霸业可成”三将齐声附和。
易天神情激昂。举杯喝道。“先生与三位将军今rì之言,本王铭记于心。此酒为誓,先干为敬”
话音未落。仰头一口饮尽。
“此酒为誓”余下四人纷纷效仿。
“哈哈。。。。。”一杯喝罢,五人开怀大笑。杯酒为誓将西南的军政集团牢牢的绑在了一起。
诸葛问将酒杯放下。拾起桌上的羽扇。立于箭塔前沿指着对岸。神秘兮兮的问道:“小王爷和三位将军可看出今rì的江东渡口有何不同?”
“有何不同”君易天一脸诧异的转身朝江东渡口望去。北岸并无异样,箭塔围墙间刀枪林立,守军如云。
三将闻之纷纷上前探看。三人的眼神自渡口延至江东守备军营巡视一番后。似乎并未看出不同之处。
“岳将军可看出这江东渡口的不同之处?”君易天冷不丁的回头问道。他也未看出其中的异样。
郭,希二将的目光瞬间落在了岳山的脸上。
诸葛问依旧头也不回的凝望北岸。挥了挥羽扇,眉宇间渐露喜sè。
岳山领军驻扎江东渡口一月有余。对于北岸的防务他了如指掌,三将之中最有发言权。
对于小王爷突如其来的一问。他眉头一皱。不知该如何开口。正因为他太了解江东渡口的防务。所以更难看出其中的异样。
正当岳山不知该如何回答之时。一阵寒风自北向南呼啸而来。诸葛问头顶的纶巾迎风飞舞。
岳山眼前突然一亮。并未直接回答君易天的问题。而是拱手朝诸葛拜道:“先生所说的不同之处莫非就是那箭塔之上的军旗。”
此言一出。君易天与郭,希如梦初醒般朝对岸渡口望去。
南岸军营的箭塔较北岸高出半丈。南岸众人能清楚的看见北岸箭塔上迎风飘扬的军旗。自七月以来伫立其上的黑sè“朱”字军旗已经不见。换上了血红的“刘”字军旗。军旗代表一军统帅。只有临阵易帅时军旗才会更换。如今南岸的军旗的“刘”字。昭示着中军主将乃刘姓之人。
“岳将军目光独到。先生佩服”诸葛问挥扇笑道。
“先生过奖,属下愧不敢当”岳山话音一落。
塔上几人沉默不语,陷入沉思。
郭守国沉呤片刻,眉头深锁。颇为不解的念念有词道:“军旗易主,莫非这江东渡口已经易帅?”
希方摇了摇头。并不完全赞同他的观点。
“素闻那朱定方崛起于西北。常年领军与异蕃国作战。是员能征善战的虎将。有他坐镇。这江东岂会随意更换主帅。其中想必有异。”
岳山眼中jīng光一闪。道出了一句震惊众人的话。
“江东易旗,江中,江西恐怕亦是如此。江中守将朱定方恐怕凶多吉少。”
朱定方若是已死对西南来说绝对是好消息。
“啊!”郭,希二将惊呼出了声音。君易天震惊之余,转念一想。不解的问道:“江东一处易旗,岳将军为何断言江中,江西亦是如此。朱定方能征善战。武技过人。有数千禁军随从护卫。岂是那么容易被人杀害的。”
岳山脸sè一动。不卑不亢的回道:“小王爷言之有理。换做他人企图谋害朱定方。本将尚无把握。不敢断言。若是先生出马必定手到擒来。”
“啊!竟是先生的计谋”君易天方才恍然大悟。诸葛问邀他前来不正是为了江东易旗之事。
“若是先生出马,那朱定方必死无疑”郭,希二家奉承道。
诸葛问摇了摇头。笑着解释道:“我真小看江东郡守刘青,不过一夜光景。他便开始了计划。那箭塔上的军旗并非易帅,而是先生跟他的暗号。想必是他派心腹之人所做。不出半刻便会换下。成功与否。还待静观其变。”
半刻之后。
“小王爷,先生快看刘字军旗已被换下”郭守国指着对岸惊声叫道。
待众人抬头看向北岸的箭塔时。塔顶血红的“刘”字军旗不见踪影。独留那张透着肃杀之气的黑sè“朱”字军旗迎风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