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首页

大文学移动版

m.dwxdwx.com

征朝鲜 第五百七十五节 计议 万顺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有了魁首的首肯,刘泽心中的劲头更足了,思绪也更加的清晰起来,因为他知道,只要这次卖力的表现,能够奠定在青年军之中蒙古专家的旗号,那么将来在青年军这个集体之中,必然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从文职跨越武职的转变。

“削弱科尔沁人,同样有三种方式,可以多层面进行打击,其一军事进攻,直接同起开战,争取在一到两次的战斗之中麻痹对手,让对手能够产生轻敌的思想,最后同我军进行决战,从而抓住主动对战的机会,狠狠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

其二经济进攻,一则是烧,二则是抢,三则是禁;烧这是老主意,也是明军的看家本领,说起当年戚继光将军的手段就是如此,定时、定期、定区域有整个靠近蒙古的边军开始,直接对草场动手,你们想一想,失去了草场的蒙古人,没有了饲养牲畜的基础,是不是可以大大削弱这些人的战斗力量?

抢,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不好说,对付蒙族就是要比蒙族还要蒙族,当年的戚帅就组织过多起小分队,对蒙人进行全面的抢、杀政策,人不分男女老幼,牲畜部分种类群落,只要见到了就直接杀掉,并且在巡逻的时候,更是全力清除的对象,由此双光齐下蒙人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

禁止,这也同样是很有效果的手段,就是依靠市贸对蒙人进行控制,对大明友好的,多给份额,对大明不好的,没有甚至是不给贸市的权利,要知道蒙人的经济手段都极其低下,一点失去了对大明的交易,那么他们的族人将会面临挨饿的情况,同样削弱了对方的势力;

这三点齐下能够对蒙人相当沉重的打击,只是都不是短暂的时间只能够出效果的,我看,未必对我们能有立竿见影的好处,但是不管对科尔沁能不能进行决战,从长期上看,对科尔沁的作战也同样必须如此长期化,想要短期之内解决战斗我认为并不现实。

还有最后一点,削弱对方,那就是分裂,蒙古部落体系,其实是最容易发生纠纷和分裂的体系。因为信仰狼文化,它根本不可能制定出一种能够和平过渡的社会体系制度来,固然这种竞争能够有弱肉强食的成因,胜者将会是经过磨砺的杀戮者,但同样弊病多多,对其他的不说,就谈科尔沁,现在的老王乌丹年纪已经相当大了,如果他一毙命的话,那么科尔沁必然内部分裂,我们分而治之,或是削弱一方,或是扶植代言人,都是相当轻松的局面;

但不管如何,在下属我看来,对蒙古部落,除了削弱,还是削弱,要想急功近利,一次,两次的胜利是在所难免,但是要想将对方全部吃掉,这是非常难的一件事情,臣下认为基本不可能做到。“

“哼~!”这番话让邹四海,这位在同努尔哈赤战斗之中断去手臂的新扎营长非常不满,于是冷哼一声,表示心中的愤怒之意,他最是刚强好胜,而且同时更为珍惜整个青年军的荣耀,绝对不容刘泽如此说话。

所以等刘泽话语说完之后,他直接言道:“刘先生这种论调我是不能赞同的,我们青年军机动能力也很强,从改编前的大队,都能在马背上吃喝拉撒,我觉得同蒙族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而我们武器、装备比他们更加先进,所以你说,我们不能将对方消灭,我个人保留意见,认为这是刘先生用看明军的眼光看待青年军罢了,明军不能做到的事情,并不意味着青年军不能做到。“

此话一出,刘泽多少也有些尴尬,邹四海这话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他还真的对青年军的具体实力并不清楚,毕竟来到关外之后,大多时间是对民政进行管理,而不是军事;而他也知道自己这时候说话,哪怕魁首为自己说话也是得不偿失的,会让青年军老军人派系对他这个外来者产生反感之意,对他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邹四海这话对很多在场的青年军军官都很有共鸣,他们的确是对自己的军队有胜利的信心,他们虽然碍着龙致远在场的威压,不好直接斥责刘泽的言论,但是面上都浮现出不以为然的论调,很明显对刘泽的这番话很是有些不屑,甚至是愤怒,认为其是夸大其词,为过去的经历背书,来提高自己在青年军中的地位和认同。

皱着眉头的龙致远,在边上早就将属下心中的想法观察到了眼睛里面,他心里清楚的很,这些属下心中对青年军都有相当的感情和赖以自豪的骄傲,这是好事情,对青年军的凝聚力,以及士气都有相当的好处,但这不等于自大,盲目的夜郎自大,给青年军带来的只有毁灭和失败,绝对不可能带来未来的希望和胜利。

用手中的长棍咄咄的顿了两下,带着满面的薄怒,龙致远斥责说道:“搞什么,这还没有取得最后的胜利了,你们就觉得老子天下第一了?就觉的自己比戚继光,戚大帅还要强上几分?有着脾性去向蒙古人,向沾满了我们鲜血的科尔沁人使劲,而不是朝着自己人的,我说过这事战务会议,应该让人说话,如果不让人说话,畅所欲言,还叫什么站务会议呢?

我看刘先生说的就很好,到现在我都有些后悔让刘先生去管内政了,他的长处还是在军事斗争方面,对于你们也好,对于我也罢,不管从任何的方面出发,只要是能够让青年军走向胜利,你就是朝我吐口水,我也会笑脸相迎,而不是唾骂和不屑;

各位都是军人,都是直性子,真汉子,要搞清楚,我们打了几次仗是怎么赢的,萝北堡是用计谋,将敌人圈在壕沟之内,发扬了我们火力的优势,这才有了以极小伤亡换去最大战果胜利的情况出现;叶赫城同样是固定战法,我们对敌人进行密集火力破袭,这才有了很快拿下城池的举动;而回春谷更是占了情报的便宜,要不是幸运之神青睐我们,乌骨伦弃暗投明,想要在短时间将觉昌安一些完全灭掉是很难的事情;

所以不要觉得过去的战斗有什么很值得自己骄傲的地方,一则,那都是过去,人看着过去是不自信,只有勇敢的面对未来才是强者,二则,哪些战例都是在特定的条件之下,制造出来的特定胜利,这是为什么你们想过没有?”

说到这里的龙致远用威严的目光横扫了一遍在场的诸位军官,见大家面上浮现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就接着往下说道:“除了将士用命,我们训练扎实,作战勇敢等等主要因素之外,还是我们能够抓住敌人的弱点,将他们一击致命,这才是最关键的,也是最核心的胜利法宝,而要掌握这个法宝,就必须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说完了这么一大通的敲打的话题之后,龙致远又将目标转换回了作战策略上面:“刚才刘先生说的一点是非常好,对付草原上的部落,我们的长处将变成短处,我们火力强大,我们武器装备精良,但是同样意味着我们的部队后勤补给困难,很难将敌人抓住,所以要谨防敌人在机动之中,将我们的拖垮拖疲;

那么我们怎么围绕咱们的长处,敌人的短处做文章呢?这才是要思考的问题,我看首先就是要示敌以弱,就如同刘先生所说的,我们从来没有同科尔沁人作战的经历,我们对他们陌生,而他们对我们更加陌生,想来只要让他们轻敌,蔑视我们,这样才能够将对方抓住,用一次,或是两次战役直接给予毁灭性的打击;

我们的战略目的就能够达到,既削弱了敌人,同时又将展示了自己的力量,为死去的战士们报仇雪恨,毕竟科尔沁草原太大,如果我们过早的伸手过去,将会让其他蒙古人产生警惕,如此会让其他部落的汗王坐立不安,而造成对立,进而改变对带我么的态度;

更有甚者可能会影响我们的商路,要知道从给目前的状态来看,青年城最大的贸易伙伴,依然是蒙古,如果一旦让蒙古境内大多数的人对我们产生别样的想法,那么我们将会陷入极度被动的境地,如此得不偿失;

所以我完全赞同刘先生所说的意见,削弱、打击科尔沁人是至关重要的。”

这番话说完,刘泽心中再是历经风雨也不由得颇为激动,很有些士为知己者死的味道,再次感叹,龙致远的人格魅力真的很强大,就算是当年在戚继光的麾下,成为首席幕僚,也不可能获得如此的信任和推崇。

青年军就是如此,在主帅没有定义之前,可以畅所欲言,但是到了主帅拿定主意之后,下面的人就不能再有任何异议,即使有,你也只能保留下来,所以,很快意见开始形成了方案,当初在青年城所做的方案都开始了进一步的调整和完善。

呵呼,呵呼,万顺在睡梦之中感觉自己的身后有一只硕大的狼狗,口吐着鲜红的舌头,向着自己不断咆哮着,追了过来,越追越近,他似乎都看到了这只巨大狼狗脑袋里面的獠牙,闪烁着残酷的光芒,热气直接逼近了脖颈之间,在被压倒的刹那,他猛然坐了起来。

抹去了头上的汗水,这才发现刚才的所谓狼狗,不过是南柯一梦罢了,而压在自己身上的不是别的正是乌丹王赐给自己以示奖励的女人,自己清醒时的动静,让边上的女人颇有些不耐的翻了个身子,似乎显得格外的难受。

呆呆的万顺,只有在漆黑的帐幕之中,才能感到一阵揪心裂肺的疼痛,这种疼痛来自于自己心中的最深处的愧疚和难过,是他亲手将最好朋友武大的头颅斩了下来,是他,每每想到哪刀刃扬起的刹那,他的生命仿若在那一刻完全终结。

是的,时间过去已经有十多天了,可是哪残酷的一幕并没有消失,而是无时无刻不在困扰着他的灵魂。但是他没有选择的余地,要么,就是投降,等待时机,忍辱负重,活着为战友报仇;要么就是屈辱的,被人捆绑着尽忠尽烈而死,战友们选择了后者,而他选择了前者。

死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闭着眼睛,咬着牙,瞬间也就煎熬过去了,可是活着,想尽一切办法报仇,将敌人打入深渊之中,这才是最难的,也是最痛苦的死去,尤其是万顺用刀斩下伙伴头颅的哪个瞬间,他的世界就已经完全崩溃,现在之所以还能够呼吸,还能够行尸走肉般的活着,一切都是为了报仇。

在万顺的计划里面,就是要将科尔沁部落拖入深渊之中,让这个沾满了他战友鲜血的邪恶种族消失,所以他不怕任何人的屈辱,小心翼翼的侍奉着乌丹王,舔着巴雅尔的鞋底度日,从目前他们父子两人的态度看,经过这些天的虚与委蛇,很明显已经取得了相当的信任。

只是这还不够,他们对自己还不够信任,他还需要更多的努力,才能骗取更多的权利,才能在科尔沁走在悬崖边上的时候,奋身一推,将他们推到深渊之中,永世不得翻身,所以这些天万顺一直在苦思如何才能取得对方的信任呢?

万顺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做,每每想到自己所受的屈辱和付出的代价没有意义,他就疼痛的难以忍受,不,随即他在心底深处怒吼一声,绝对,绝对,不能如此,他一定要获取信任,必须要获取信任。

想到这里,心中烦闷的万顺,睡意全消,从两边蒙古女人的娇嫩肌肤之中挣扎了出来,翻身站了起来,向帐外走去,现在的营帐之外,已经没有了护卫守卫,这对万顺来说是一件好消息,因为对等的代表着敌人对自己信任程度的加深。

夜里面的蒙古草原是宁静的,苍凉的,蕴含着一种神秘的美,在黑夜之中,皎洁的月光之下,四周不时传来相互呼应的狼嚎之声,似乎在提示人们这个民族所特有的属性和代表,更在预示着危机和不安全,永远是草原上最昂贵的主旋律。

轻轻走了几步,万顺抬头看向了侧方,一根高高的桅杆之上,张彪和哪些被锤刑致死的战友们的头颅,被腌制之后,挂在了上面接受风的安抚,月光的洗礼;这是娜仁回去之后越想越不忿的状况下,名人将已经掩埋了的尸体重新挖出来,所做出来残酷,说是什么如此能够将罪恶的敌人打入深渊,永世不得翻身。

恨啊,好恨,真的好恨~!每天万顺走在这根旗杆之下,从战友们的头颅中穿行,他的心就如同被刀子在绞动一样,总是用着无上的意志和报仇的信念,才没有陷入崩溃的状态,才能够最终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唯有恨才能让万顺感觉活着的像个人。

他突然有一种念头,想走近些,走的离死去战友的头颅更加的靠近些,如此似乎就能慰藉心中早就已经完全寒冷的心,在心中那种对温暖追求的欲望驱使之下,晃晃悠悠,慢慢地,向着旗杆走了过去,一步,两步,三步,就快要到了,他已经看到张彪哪张布满了大胡子的面颊,还有那双死不瞑目瞪的老高仿佛在审视自己的眼睛。

可就在万顺快要接近旗杆的时候,就听到有人用蒙语说道:“谁在哪里?说话,要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

万顺知道,哪是巡逻队。这不是娜仁为了看守旗杆头颅而做的布置,是这两天科尔沁部落为了备战,进行动员的产物,这些人都是金帐武士,是捍卫王族的终极力量的代表,晚上出来定是巡逻,也是为了安定民心的需要。

他连忙换了一副心情,将所有的仇恨和愤怒压入心底,面上带着这些天来常常流露出来的阿谀笑容说道:“哦,这是哪位大人,小的万顺,给您请安了~!”说完,还如同见了贵族一样,跪下来朝着对方磕了几个头,完全恭顺的摸样。

巡夜的金帐武士肯定不是贵族,这年头贵族是不可能如此尽心尽力的,这一点在任何地方都有通用的标准。但是这不妨碍几位金帐武士在万顺的恭敬面前,找到贵族的感觉,进而内心深处产生一种虚荣和满足。

几个人也看到了万顺,对于这个巴雅尔擒拿回来的叛徒,他们是非常的不屑的,甚至是厌恶的,说到底,蒙古人虽然凶残,但是更多的是敬重武力强大的英雄,而不是这种背叛自己战友的软骨头。

再加上这个带队的小头目乃是忠于德力格尔一系的,肯定看不惯投靠了巴雅尔的万顺,心中更添要为难为难对方的主意,也根本不同意,乌丹王居然如此看重一根软骨头,不但赏赐了大量的金钱,还有奴隶和牛羊,嫉妒是最大的原罪,刁难之心油然而生。

当然,如果万顺要知道对方莫名的妒忌,心中肯定是要抱屈的,所谓的黄金、牛羊、奴隶,都不过是纸面上的东西罢了,说到底,刚刚走出乌丹王的帐篷,就已经被人剥夺了过去,美其名曰奉献,当然他万顺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东西,所以根本不会为这些事情节外生枝,只是做出了一副委屈的摸样,小小的喊了两声,表示抗议,也就作罢。

于是,嗤笑了一下,小头目停了下来,走了上前去,用脚轻轻踹了一下万顺趴伏在地上的脑袋,带着戏谑的言语说道:“你这条狗,不在营帐之中休息,怎么跑出来四处乱逛?就不怕犯夜之后,砍了脑袋么?难道你想同你的那般过去的朋友一样,挂在上面?”

万顺心中叹息一声,更是悔恨交加,他不知道刚才是怎么了,如同脑袋进了水一样,居然莫名其妙的就走到了这里,要是这个小头目上纲上线的发作自己,万一真的被人拿去杀了,到时候自己恐怕是真的死的毫无价值,连条狗都不如。

可现在的他还能有什么追求呢?只能寄希望对方高抬贵手放自己一马。于是,做出一副害怕的摸样,全身颤抖着,语气带着谦卑的说道:“大,大人,是小的不对,您,您大人有大量,就宽容宽容吧,小的刚才一时之间腹痛,想找地方方便在,这才误撞大人虎威,还请您多多原谅才是。”

呵呵一乐,这小头目还没说话,边上的兵卒就有人开声说道:“谁知道,你说的是真还是假?要不然你在这里拉上一泡,让我们看看,我就信你~!”原本就是巡夜么,是个无聊的苦差事,有这么一个送上门的调剂品,一众科尔沁士卒怎么能不拿来取乐。

万顺毫无脸面的,卑微的笑着说道:“是,是,大人们说的是,小的这就拉,这就拉~!”说完,真的将裤带解了下来,然后蹲在地上,拉了起来。

一旁的几位武士见到万顺如此毫无廉耻的摸样,都不由得膛目结舌,哪开声的兵卒摇了摇头,一时之间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倒是小头目心中一阵冷笑,心想,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等走人么,既然来了,肯定是要折辱折辱你,要知道折辱你就如同折辱巴雅尔一样。

“好,既然如此,看来你对屎尿很有感情,来啊,弟兄们,给他加点料,让他也能尝尝正宗蒙古爷们的尿有多么鲜甜~!”小头目说完褪下裤子,掏出家伙,就朝万顺身上兜头兜面的淋了过去,而跟随他巡夜的士卒们,也一个个的肆无忌惮的大笑着,往万顺身上喷射着黄橙橙的尿液。

这个刹那,万顺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暴戾,如果按照真实的本事,这十个人的小队蒙古人,绝对不是他一人的对手,要知道在护卫队里面他的武力也是排在前三的。可是在热血上头的瞬间,就要暴起伤人最后时刻,眼角映入了张彪的人头,似乎正在瞪着眼睛看着自己。

那一刻,他冷静了下来,是啊,还有什么能够比复仇更重要的呢?战友身上惨遭锤刑蹂躏成肉糜的身躯,还不能让他平静下来么?现在的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捍卫自己的尊严,不,没有,在复仇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都是卑微的。

想到这里,万顺闭着眼睛,甚至张大嘴巴,笑着对一众蒙古兵卒说道:“蒙古爷们的尿可是了不得,这劲道,就是强,果然不愧是科尔沁雄鹰的后裔,小人有幸能够被大爷们淋上一淋,哪是三生修来的福气,谢谢大爷们赐尿。”

见到万顺如此卑躬屈膝,委曲求全,一众蒙古兵卒似乎也消失了玩弄的性质,面对如此无耻之人,他们再怎么折磨也不可能产生快感的,于是头目狠狠的吐了口痰,嘴里面骂了句:“废物,懦夫~!”接着一脚踹了过去,然后带着属下雄赳赳,气昂昂的继续未完成的巡夜。

尿臊、屎臭,还有屈辱的经历,让万顺不由自主的抽搐呕吐了起来,先是将晚上的饭食呕吐,紧接着黄胆谁也不停的往外冒着,眼泪?不,在万顺的心中,眼泪早就已经消失,他没有眼泪,只有不屈的斗志很仇恨。

不敢在外面停留过久的万顺,赶快回到帐篷之中,在睡梦之中的女奴,这个时候也被他的动作惊醒,却发现这个男人居然全身屎尿,不由得惊异非常,但是她到没有嫌弃万顺身上的肮脏,而是很快麻利的起来,端着面盆给他清洗起来。

犹豫了片刻,万顺并没有叛逆的抵抗,而是任由女奴的摆布,但麻木的心灵之中有些好奇,她难道不嫌弃自己么?自己这么脏臭,连自己都厌恶自己呢,她怎么会如此恭顺呢?仔细想想,这些天自己沉浸在报仇的感觉之中,每天晚上对着这个女人粗暴的发泄,她只是默默的承受,没有丝毫的怨言,她到底是谁?

从来没有认真看过眼前女人摸样的万顺,借着灯光仔细打量着对方,这个女人面上有两块交叉的疤痕,在灯光的映照之下如同厉鬼一般,不过这才符合自己的身份,不是么?难道科尔沁人还会用最美丽的女人来圈套自己不成?

不过从身形上看,这个女人按照他的理解不应该是蒙人,因为从身形和腿来看,更加纤细,更加细腻,而皮肤更是不同蒙古高原上风吹出来的粗皮,万顺淡淡的开声对女奴说道:“你叫什么?是蒙人还是汉人?”

女人抬眼看了万顺一下,没有说话,而是再次低下头,尽心尽力的帮着这条汉子擦抹着身上的污秽之物。突然万顺心头掠过一丝暴虐,直接用手大力抓住对方的手腕,质问道:“为什么不说话?我问你话呢,说话,难道你也看不起我么?“

刚说完,万顺觉得自己不应该如此在一名无辜女子面前发泄自己的怒火,更不要说这些天他还同人发生了肌肤之亲,于是颓然将手无力的放下,说了句:“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女人看着万顺的摸样,点了点头,张开嘴巴:“嗬,嗬,嗬~!”的说了喊了几声,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打开之后让万顺观瞧。

“原来如此~!”万顺接着灯光一眼看了过去,这位女奴的舌头已经被人割了下来,你还叫她说话,怎么可能?

女奴先是警惕的朝着帐外望了望,然后用手蘸着梳洗用的水,在帐篷的一处写到:“我是汉人,是被蒙古人打草谷掠夺而来的,你要小心,要小心才是~!”说完,立刻用手将地上的水迹擦的干干净净。

心中一惊,万顺并不是因为女奴是汉人而感到诧异,更多的是这个女人怎么莫名的说出两句,你要小心的话语?他心中想到,是不是他自己在睡梦之中说胡话,而让对方有所察觉?如此自己应该如何是好?杀了她?还是放过她?

当万顺再次将目光转向女奴的同时,却发现自己的一只大手不由自主的抓住了女奴的脖颈,狠狠的掐住了,掐了下去,而女奴并没有挣扎,涨的通红的面上,露出微笑,交叉伤疤绽放出狰狞的肉痕,双眼睁开,眼睛之中透露着解脱、欣慰,甚至透露着感激,但是却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害怕,和面对死亡的恐惧。

啊~!万顺如同手中拿着烧的通红的炭火一样,猛然缩回了手臂,一副不知所措孩子的摸样,说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我。”

万顺陷入了沉默之中。

咳咳咳咳,一阵狂咳之后,女人急促的呼吸趋于平缓,抬起头来,眼睛里面流露出了一丝了然,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又帮万顺清理起身的污垢。而这个时候的万顺,面对女人的坦然和纯净,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油然而生,他不知道如何面对对方,只能低着头,逆来顺受的任由对方摆布。

当擦洗完毕之后,万顺低声说了句:“休息吧,时候不早了~!”

就当他要翻身睡下去的时候,女奴拉扯了一下他的衣袖,依然是用手沾着水,在地上写到:“明天记得去向乌丹王哭诉,要不然会被人怀疑的。”

万顺刚想看清楚这个女人的神情到底是何种摸样,就感到眼前一黑,帐篷内部的灯光暗了下来,女人吹灭灯蜡之后,直接钻进了这个男人的怀抱,紧紧的拥着对方,沉默的帐篷里面,两颗原本陌不相识的心,随着彼此呼吸融合,而相互跳跃着,影响着,呼应着,渐渐的靠近在了一起。呵呵,也许此时无声胜有声,心有灵犀一点通才是最好的形容吧。

天很快就亮了起来,帐篷外面的号角之声呜呜的响了起来,万顺睁开眼睛,昨天夜晚他自从来到科尔沁休息的最好的一晚,没有噩梦,没有悲伤,没有仇恨,只有沉沉的睡眠,和环绕在鼻腔之中淡淡的女人气息,以及,嗯,对,母亲的味道,是的,是母亲的味道。

万顺对于母亲的回忆相当的浅薄,更多的来自于龙夫人。他在七岁的时候,父母双亡,狠心的大伯为了抢夺父母留下的遗产,把自己发卖了出去,成为了人牙子财富的一个组成部分,于是,他同很多孤儿一样,要不是碰到了龙夫人的存在,他有可能被人打死,被人凌辱致死,最好的结果,也就是成为一名有出息的奴仆下人,卑躬屈膝的活在主人的阴影之中。

好在他是幸运的,龙夫人救了他,培养了他,哺育了他,所以万顺毫不犹豫的将对母亲的依恋和怀念,投放到了龙夫人的身上,这一个晚上的宁静和温馨,还有哪女人母性的味道,正如同万顺在十岁那年高烧发作,龙夫人衣不解带对自己进行照顾所残留下来的记忆。

从对母亲、龙夫人的缅怀之中回过神来,万顺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哪位女奴的身影,他坐了起来,突然想到女奴昨天的话语,心中无端产生了一种极度的信任感,说真的,万顺也不知道这种莫名的信任来自于何方,也许是心跳的共振带给他的吧。

闭着眼睛思考了会儿,女人昨夜的提醒,万顺不由得默默在心中点了点头,她说的有道理。在十来位壮汉威逼之下,自己受辱,这算不得什么,乃是贪生怕死软骨头的正常表现,但是如果自己连哭诉都不敢哭诉的话,那么就有些不正常了,会让人觉得,你这般过分的忍让是不是在图谋些什么。

想到这里,万顺觉得这同样是个机会,是一个能够进一步获得信任的机会~!转身,他没有等待女奴的出现,而是直接大踏步走出了营帐,低着头,弓着腰,一副小媳妇的摸样,在路上,有不少人对着他指指点点,脸上流露出鄙视,不屑的神情,很明显昨天自己的羞辱,已经传遍了科尔沁的部落,在他们看来,这就是汉人的无耻和软弱。

不过对于这一点来说,万顺倒是不意外,毕竟在这个科尔沁根本没有什么娱乐空间的地方,有这么一宗汉人叛徒被蒙人肆意玩弄的新闻,总是会在更加短的时间内,传遍整个大营之中的,而这也是万顺所需要的,只有这样,他才能有机会获得更多的信任,才能挑起巴雅尔和德力格尔之间的斗争、纠纷。

很快,来到了巴雅尔的大帐之前,万顺低声下气的同守卫者说到:“请您通报巴雅尔王子,就说我万顺求见。”

轻蔑的看了一眼万顺,如同审视一只蝼蚁一样,哪名卫士连回答都不屑回答,直接挥了挥手示意他在这里等着,然后进帐之中通传,很快钻了出来,开声说道:“进去吧,王子召见你。”

恭敬的鞠了一躬,然后万顺快步走进帐内,此时的巴雅尔正在喝着马奶,吃着羊肉,进行早餐,他立刻跪倒在地,高声哭诉道:“奴才,奴才,见过王子殿下,请王子殿下为我做主,奴才被人欺负的好可怜啊~!”

“嗯~!”巴雅尔一愣,他才刚刚起来,还没有明白过来,为什么万顺会在自己面前哭成如此德性,正在不明所以的时候,边上的侍从走了过来,附耳在自己的主人面前说了几句,将昨天晚上的那桩丑事叙述了一遍。

听完之后,巴雅尔勃然大怒,手上的金杯直接砸在了万顺的额头之上,让这个在他看来恭顺的奴才额头之上流下了鲜血,然后大声呵斥道:“你就是个废物,他们如此羞辱你,你不会反抗么?你,你~!气煞我也~!”

说到这里,巴雅尔突然发现,自己这话说的毫无道理,对方如果是一根硬骨头,也不会杀掉自己的战友,成为叛徒和自己的奴隶,所以要同这个人讲骨气不是对牛弹琴么。

紧接着,巴雅尔将所有的怒气,从万顺的不争气丢了自己的面子的角度,转换到对德力格尔的仇恨之上,他的属下,如此羞辱自己的奴隶,就是不给他巴雅尔的面子,是在践踏他的尊严,因为全族都知道,这个万顺是投靠了他才被推荐给乌丹王所用的,这是哪里是在羞辱万顺,简直就是在打自己的脸么。

随后他就听到万顺在下面嚎啕大哭的说道:“主人啊,主人,小的是您的人啊,他们这么羞辱我,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么,您要为我做主啊~!您可是把我献给了乌丹大王的啊,他们如此肆无忌惮,不仅仅是在侮辱您,甚至是在侮辱大王啊,您一定要帮我做主啊~!”

听到这话,巴雅尔眼睛一亮,对啊,自己已经将万顺献给了自己的父王了,而父王也接受了这个奴隶,并且大家赞赏,发钱,发牲畜,发女人,当然,这些东西都被巴雅尔收为己有,他是暂时性失忆了的。

那么德力格尔的手下侮辱父王所夸奖的对象,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那就是否定乌丹王么,换句话说,他们根本没有将科尔沁唯一至高无上的汗王放到眼睛里面,如此上纲上线,一定能让德力格尔受到教训。

想清楚了的巴雅尔,厌恶的瞅了一眼,跪倒在地如同烂泥一样的万顺,说道:“行了,别哭了,你跟我来,我们去见大王,这件事情让大王给你做主,换你一个公道。”

二人来到金帐之外的时候,正好看到有一名血奴正被绑缚起来,送入帐幕之中,这是汗王的嗜好,每天早上起来,都要亲自从汉人的身上吸食一碗人血。

某位神秘的萨满曾经告诉他的养生之道,而乌丹王确信自己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活到现在这个年纪的,所以愈发的虔诚起来,甚至规定血奴一定要十六岁左右的童男子,为了这个所谓的长生之道,不知道多少汉人的孩子落到了他的手上,成为了血食的牺牲品。(未完待续)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奸夫是皇帝绝对一番你老婆掉了反叛的大魔王终末忍界信息全知者五胡之血时代盖世双谐我只有两千五百岁玄尘道途
相邻小说
星辰战舰无限之重建主神机天都市通灵王网游之天生红名蜀山五行神道葵花传仙武破空海上牧云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