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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朝鲜 第五百七十四节 人心 论蒙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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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堪外兰城,现在的名字已经改成西进城,此地早已经是一片旗帜的海洋,军歌之声四起,大块大块整齐划一的兵营帐篷,如同豆腐块似的建设在城市东头的驻军场之中,让这个青年城建州最大的军事基地,变的热闹非凡。

整个女真人的迁徙虽然在上个月已经基本结束,意味着西进城以西都已经没有大批女真人群居村落,只有一个个星罗密布的兵堡,进行军屯和管理,但这只是纸面上的东西。现实里,在远觉昌安控制的地域之中,按照调查,最少还有数千到一万女真人,因为害怕青年城集中居住,是要对他进行有组织的大屠杀而逃亡,散居。

所以西进城中原有驻军部队的最高目标,就是要清扫地方,将这零散的女真人抓起来,送到新民城之中去,进行驯化教育,所以云童将所有的精力全部放到这一边,不但设计了拉网式清查的制度,训练和区域检索相结合的方式,几乎每天都会有数个,甚至十数个抓到西进城之中;

不过好在随着新民城的建设宣传已经开始,原来所谓的屠杀谣言基本已经消失,所以不管是抓到这里来的女真人,还是没有抓住的,依然散居在外的女真人,都并不是那么对立和仇视青年城的存在,在抓捕的过程中,更多的像是一种捉迷藏的游戏,你死我活的情况基本是不存在的,抓的人手下很有分寸,被抓的人心中也是默认了被抓的事实。

可是今天不同,云童站在城门的警戒司令部之内,看着几具战士的尸体,面上阴沉的要滴下水来。就在昨天,按照惯例,治安军出城对管辖区域进行扫荡。具线报说,亦东河方向有不少女真逃人居住其中,所以他就下令这次跑远一些,去亦东河草场进行围捕。

却不成想,就在今天早上一个排的治安军带回来的不是什么大量的逃人,而是自己人的尸体。据属下报道,他们在亦东河草场,发现了最少数百女真人群居之所,立刻展开队形开始行动,这伙女真人也非常听话的没有进行反抗,只是束手就擒,被他们抓了回来,看上去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完美。

可是在回程的路上,这帮治安军却遇到了意想不到的敌人,从北边而来。就在大家松懈回城领赏的时候,突如其来的从左近杀出一支马队,大约近百人左右,人人双马,马术精湛,尤其是弓箭射的又快又准,几下功夫,就把治安军给击溃,带着抓获的女真逃奴,呼啸而去。

虽说这西进城之中都是二线部队和治安军,但是在云童的严格训练和调教之下,士气、纪律、战斗意志、战术技能都是一等一的强悍。在猝不及防之下被敌人打了个破袭,溃退下来的治安军战士聚拢之后,越想越不服气,快马回到建州驻军前哨,唤来驻军,再次回到发生战斗的现场,准备同那伙马上的骑士再比个高低。

可到了拼杀的现场一看,除了满地的狼藉和地方上的几具自己人的尸体之外,一无所有,敌人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一众军士往北追了一段,敌人双马双鞍,自然速度奇快,根本追踪不到,最后无奈,吃了一个哑巴亏的治安军将士们,只能带着战友们的尸体和满腔的怨气,回到西进城之中。

当云童得到了这些消息之后,快马赶到司令部,心里真是郁闷到了极致,这大半年,自魁首身边出来领兵之后,晦气始终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身边。当初领着山东马贼、割鼻军独立成军的时候,在萝北堡战役之中,就因为训练不力,被魁首训斥了一番。

所以此次大扩军不但没有自己的份,反而从主力部队成为了地方守备部队,带着属下一众由割鼻军、山东马贼所组成的青年军,和女真降俘所转化过来的治安军,组成了西进城警戒区,看上去是级别档次都和主力团相差无几,他的军衔也保持着副团级的所在,但是在那些已经成为主力部队的战友面前,云童心里面总觉得有些抬不起头来。

不过,这也是正常,云童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手上的割鼻军也罢,山东马贼也罢,还有哪刚刚训练转化出来的治安军,和形成战斗力的青年城野战团比起来,差距不是一点半点。用云童自己的话说,就是在主力团之中,给他自己一个营,甚至一个连进行掌控,也好过在这里管着这二线部队一千多人,天天做些什么狗屁抓人的工作浪费光阴。

因此这次当他收到消息,青年城同科尔沁之间将会发生大战的时候,心里面的喜悦,可是相当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云童认为,只要这次能够央求魁首将他和他的部队带到蒙古去,在大战之中建功立业,那么,必然自己就能守备地方二线部队主管的厄运,甚至集体转化为一线部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是外出征战,哪就意味这军功、荣誉、财富、甚至是军衔权利的上升,哪一个青年军的军官,甚至是士卒不是眼睛红彤彤的瞪着,想要抓住出征的机会。青年军之中和他云童身份相同,资格相同的将领,不说多,一百多位总是有的;

有人征战,自然要有人留守,那么魁首靠什么来判断谁适合征战,谁又适合留守呢?很明显,说透了,就是功绩。在云童看来,只要自己在西进城能够弄出点动静来,让魁首看在眼里,觉得这西进城的警备部队是把尖刀,那么接下来的大战必然有自己的一个位置。

却不成想,这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功绩没捞到,反而折进去几名战士。当然死人么,这种事情却不是重点,战争么,死几个人算得什么事情呢?关键是溃逃,这才是最可怕的,青年军从以前的马帮,到现在的正规化军队,从来没有任何一支部队,不管是从大到小出现过成建制溃逃的现象。

在过往,哪怕是面对数倍的敌人也只有死战,没有溃逃。所以你很难责怪云童上纲上线,这军中第一起溃逃事件就出在了自己的部队里面,这让他有何面目去见将重任交付给自己的魁首?更为关键的是,今天出事,正好是魁首要从青年城过来的时机,在这种状况下,出了这种事情,补救的机会和时间都没有了,你叫云童怎么能不郁闷到极致。

因此他那双不大的眼睛之中,除了怨气还是怨气,此刻的他连杀人的心都有了,恨不得将哪些逃回来的士兵全部处死,但是云童却知道,如此处理绝对不行,按照魁首的指示,治安军要成为青年军主力的补充体,他们也是青年军战士,不能区别对待,更不能搞株连,如果今天他要是将这些溃退的士兵全部处死,那么必然会大大的动摇军心,甚至是影响魁首的整体军队整编扩充计划的效果,这个责任他云童是背负不起的。

想清楚了的云童,按下心中的怒火,指着警戒区之中各级军官,和带队出去捕抓女真人的底层军官大骂:“直娘贼,你们这伙该死的家伙,刚才同我说了半天,总是强调敌人如何快速,敌人如何强悍,弓箭如何猛烈,你们自己就没有问题了?啊~!?

为什么不按照军事条例放出哨兵进行侦察?如果你们放出哨兵,能够提早半刻钟有所准备,那么这几位弟兄也就不会死的这么不值得,甚至还能咬下敌人一块肉来~!还不是你们这些人以为现在整个建州没有抵抗势力,只有些连铁器都不多的流民,所以放松了警惕?

你们还在这里整整有词?怎么就你们死了,敌人呢,敌人的尸体呢?就一具也没留下?难道你们手里面拿着的都是烧火棍不成?今天魁首来,你们就是这么样让我去汇报成绩么?还天天舔着脸在我面前自吹,什么青年城三大主力团都不是我们的个儿;

现在怎么样?丢脸了吧?兄弟部队就在身边,让人看了这情形,就敢戳我们警戒区的脊梁骨,说我们都是软蛋,逃兵,是一群废物,而我云童做为你们的头就更是废物中的精华,你们把我们警戒区的脸都丢尽了。

现在宣布命令,我云童做为你们的主官没有自己处理自己的权利,但有惩罚自己的权利,先打十鞭,等会儿魁首来了我面见,再另行请求处分;至于你们这些在场的军官,每人一份检讨,鞭挞十下,好记住几天的耻辱和教训。另外,做为这次出事的营队、连队主管报军部降一级使用,排长撤销职务,士卒就算了,这次的主因是军官的责任,和士卒无关;

我告诫你们,要成为主力,就要严格要求自己,时时刻刻都不能放松,去看看人家野战团,嘿,再比比你们自己,话我就不多说了,说多了丢人,希望你们牢牢记住今天的教训,来人行刑。”

一众属下各个头低低的不说话,他们心里面也有数,这几个月的洗礼、教育,让割鼻军也好,山东马贼也罢,都对青年城的生活相当的满意,这里简直是军人的天堂,福利高、待遇好、荣誉强,什么人对军人都是无比尊重和爱戴,可以说做为外来户,他们已经融进了青年城之中成为了其中的一份子,并且以成为这一份子而感到骄傲。

当然人有三六九等,青年军也同样有,前几个月军队大发展,大练兵,大比武的时候,他们的心中就有了一份期盼,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主力团中的一员,可实际上呢?从他们之间抽出了一批战力强劲的出去,剩下的人成为了二线部队,补充来了一批转化治安军。

这叫警戒区的军官们怎么能不郁闷,心生不满。可是这种郁闷,这种不满也无话可说,这是当初在萝北堡的时候,自己表现不够好,而给魁首造成了不堪大用、散漫的印象,才有了今天这种悲催的结局,主因在自己,又能怪的谁呢?

所以正当整个警戒区上上下下憋着一股劲,想要趁着这次与蒙古人对决的机会,洗刷过去散漫的罪名,而成为新主力的时候,却又发生了这种事情,不是让人悲叹一声,命苦不能怪政府,点背不好怨社会么,真是喝口凉水都塞牙。

接下来自然就是刑罚,数十位警戒区的军官,排成一排,被人一鞭鞭的抽完之后,整齐的站在边上一声不吭,面上布满了的不是怨气,而是昂扬的斗志,不屈的眼神。

这让头一个领完了惩罚的云童在边上看的很满意。其实说到底,虽然他老是叫唤着不平,但是心里面对自己这支部队的状况却是有数。虽然说自己付出了很大的心血,但是毕竟这是一支外来成员为骨干的部队,想要在短时间形成青年城三大主力团那样的战斗力,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就拿这次的事情来说,说起来是军官的事情,可实际上呢,却折射着整个警戒区之中普遍的状态。这名排长是刚刚从割鼻军里面过来的战士担当的,旧军队习气很严重,散漫、自傲、纪律性不强、条例战术性不高等等都有相当的反应,所以要想将这支军队调整成主力兵团,还需要相当的时间进行磨合。

边上的那一个排的治安军女真士卒,一个个心中都揣着小兔子,原本以为这次出现了溃败事故,必然会成为替罪的羔羊,拉出来为长官背负罪责,弄个不好会被斩首示众,毕竟么溃退可以说是逃兵,不管在哪支部队里面也是不可能允许的。

但没想到,这帮青年军的军官们,一个个的主动站了出来承担了责任,哪一鞭鞭抽在军官背上的血痕,仿若抽打在了这些治安军军人的心头,要说过去,他们虽然经历过忆苦思甜等转化教育,但是从里面却总是有一种俘虏军的卑微感,总觉得自己是外人,是治安军和青年军的士卒有所不同。

但是现在,这些看到军官行为的士兵们,心中再坚硬的岩石也变的融化起来,这帮军官和过去的哪些觉昌安的部族猛安谋克完全不同,他们一个个的都是真正的军人,是值得人佩服的汉子,正是这些军官的这种勇于承担,永不服输的激情,让士卒们一个个的心中火烫火烫的,仿佛心中有什么东西来回流淌一般。

哪些溃逃回来的治安军士卒们,不知道谁开头,也不知道谁领队,自动自发的组成了一长条队伍,同样领着跟军官一样的鞭刑,士兵们的这种动作让军官们眼中愈发的热烈了起来,一个个的向着士兵举起了手臂,行起了军礼,一时之间原本存在的隔阂不复存在,如同水乳*交融一般。

欣慰的看着军官和士兵之间这种无声的感情交流,云童的眼眶有一种湿润的感觉,他觉得今天虽然自己遇到了挫折失败,但是却有着更为广阔的收获,想来过了今天之后,整个部队的凝聚力,战斗力必然会提升一个档次,这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了。

云童所做的这一切,早就已经被龙致远看在了眼睛里面。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接到军情通报的时候,龙致远心里面非常愤怒,溃逃这种事情出现了是极其可怕的,有一例,就有第二例,必须予以高度的重视,但是等到他赶过来的时候,却发现云童处理的很好,又顾忌到了团结,又解决了惩罚问题,看来这小子在自己的身边没有白呆,知道怎么去做事情,当初选他来警戒区做这个司令还是对路的。

走进司令部之中,龙致远看着一众军官和士卒,云童正好眼角余光瞥到了魁首的到来,连忙大步走了上去,高声说道:“报告魁首,警戒司令部云童正在总结作战经验,请指示~!”

扫了一眼众人,龙致远见到不管是军官,还是普通的士兵,如同犯了错的孩子一样,都不由自主的将头低了下去,他严肃着,走到死去的治安军士卒面前,鞠了三个躬,然后回过头来,对云童说道:“让士兵集合吧,我想对大家说一说~!”

敬了一个军礼,云童回过头来,大声嘶吼着:“西进城治安军,在场士卒全体集合~!”

接着下面的士卒很快就集中了起来,并且报数完毕。在边上带着微笑注视着的龙致远,看着士卒们的动作,心里面有数,看来这警戒区的士兵完全没有放松训练,如此快速的集结,就能管中窥豹看出其中的能力。

当士卒们列队完毕,龙致远站在面前,大声说道:“弟兄们,青年城的战士们~!你们辛苦了~!我向你们致敬~!着数个月正是你们辛勤的劳动,才让整个建州的大局得以稳定,让整个关外的改造得以实现,你们才是最大的功臣。”

说到这里,士卒们眼睛中都闪着激动的光芒,龙致远大手一挥,接着说道:“有人说,青年军就是有个主力,二线部队之分,政策应该倾斜主力部队,二线部队的待遇应该降低些,我说这是狗屁,完全是胡说八道~!

青年军的每一个人都是力量,都是这一个集体之中的一员,不管你过去是什么身份,是农民、是读书人、是商人、还是工匠;同样不管你到底是什么民族,女真、蒙古、鄂伦春族、朝鲜族、又或是汉人,也同样部分男女老幼,只要加入进青年军之中,为了我们的理想和事业奋斗下去的所有人,都生活在我们大家庭之中的一员,我们应该彼此团结,奋进,这样才能如同钢铁一般的面对外敌,才能将我们伟大的事业进行下去;

所以,我不希望听到什么青年军里,治安军是后娘养的这类屁话,在我的眼里面,青年军就是治安军,治安军就是青年军,没什么不同,就如同一个家庭里面的老大老二一样,都是兄弟同胞。

所以,你们只有一个领袖就是我,只有一个声音就是我,而我将带领你们去夺得更多的财富、荣耀和未来,让你们能够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这就是我应该付出的,而你们,将要付出的就是对我的忠诚,对青年城的奉献,这就是你们的义务;

我在这里向你们承诺,只要你们遵守义务,我对你们所有的部队,任何的成员,都是一视同仁的,绝对不存在任何的偏差和否定,只要你有本事,拿出真功夫,你就是上,我不管你到底是什么成分,什么背景,没有本事,那么对不起,请你走开,青年军不要废人~!”

话说到这里,下面的士卒呱呱的开始鼓起掌来,眼睛之中喊着热泪,顿时大家心中有一种找到了家的感觉,是的,家~!

就在这个时候,龙致远又按了按手,压下了大家的声音说道:“这几位弟兄,做为我们治安军为了我们的生存失去了性命,我在这里承诺,一切都按照青年军的标准抚恤,绝无偏差,我也欢迎任何的治安军战士来找我反映问题,聊天,在这里多谢大家为青年城的付出和支持了~!”

说完,龙致远朝着在场的士卒们庄严的敬了一个礼。

“万岁~!魁首万岁~!领袖万岁~!青年军万万岁~!”一众青年军的士卒,治安军的士卒无分彼此,兴奋的抱在了一团,大家开心大笑,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失去战友的伤痛。

龙致远笑着挥了挥手,然后把云童叫到了身边,见到这位军事主观满面愧色的摸样,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怎么样,还痛不痛,骑得马,杀得了敌人不?”

原本以为自己没有机会参加战斗的云童,听到这话,立刻兴奋抬头向魁首看了过去,他见到龙致远面上严肃的笑容,连忙点头说道:“魁首,瞧您说的,怎么可能上不了阵呢,这点轻伤算得了什么?您要我现在立刻跑个五公里都没有问题~!”

摆了摆手,龙致远笑了笑,说道:“我要你跑五公里干什么?你这次碰上的应该就是科尔沁的弓骑兵,这些人马速快,弓箭技艺精湛,所以也难怪你的属下难以坚持下来,就算是老部队,碰到了这么凶悍的敌人,恐怕也不能轻易取胜。”

龙致远如此说,云童却是不好回答,只能摸了摸后脑勺,闭嘴不言。转头龙致远同边上的王五说道:“五哥,刚才我看了看伤口,这是重铁箭射出来的。这些科尔沁人,似乎有很多的铁器来源,这些箭矢都是铁制的,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如此多的资源,这方面你怎么看?”

摸了摸下巴,王五沉思了会儿,说道:“完全有可能是晋商造成的~!在整个蒙古草原上面,只有两伙势力,一伙就是我们昌盛号,我们从来不卖铁器和任何制造兵器的器材,而另外一伙则是晋商,他们被我们垄断了正常货物的商品之后,为了维持商路的畅通,恐怕是难免会走一些偏门,干一些朝廷法度所不允许的事情。”

“哼~!所以啊,这伙晋商我是不能轻易放过的,他们这种资敌行为,将会给我们青年军战士带来多大的伤亡,所以他们也是沾满了我们战士鲜血的刽子手,等蒙古之事完毕之后,我肯定要抽些时间,好好的教训教训对方,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是秩序和规则。”龙致远面上带着凝重之意,同边上的一众人等说道。

略微担忧的看了看龙致远,刘泽这次也来了,带着治安军出阵,他说到:“魁首,对晋商可不能全部一棍子打死,还是要区别对待的,要不然到时候恐怕会为咱们青年城竖立很多敌人,对日后的发展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龙致远沉默了会儿,他知道刘泽这话的意思,整个北方最大的商人集团就是晋商,虽然辽商这些年在自己家昌盛号的扶持之下占领了蒙古上路,但是对北方的其他身份商路的控制却不及晋商千年传承的来的厚实。

所以刘泽这话是有道理所在的,对晋商不可能一棍子打死,或是吞并,那么就应该相互合作才是正理,对少数人的惩戒没有问题,但是如果对大批晋商开始清洗,恐怕最后必然引起晋商的反扑,而本身昌盛号就面临南方商界的抵*制,如此将会是腹背受敌的状况。

点了点头,龙致远笑着对刘泽说道:“刘先生说的对,我们不能将所有的晋商看做敌人,而是要将他们看成朋友,其实这次之后,我决定将蒙古商路的份额让一部分出来,让晋商跟多的参与进我们之中,与我们分享利益,结成利益共同体;

当然,这和我之前所说要教训一些卖国晋商没有冲突,这是两回事情,我们和晋商有合作,有同盟关系,但是一样是有斗争的,只要斗争的有理有节,就不用怕什么担心对方站到我们的对立面上去;

更何况,晋商中的部分人,上次在我岳父的哪个事情上,就有不老实的时候,嘿嘿,总是要让他们记着点教训才行,要不然母亲过世了这些年,很多人忘了过去的阴影了。”

“好了不说晋商了,那些人不值一提,现在咱们的重点在科尔沁~!”龙致远将话题拉回了这次的军事行动目标至上,顿了顿,走到沙盘之前,用手拿起一根木杆,递给云童问道:“说说看,咱们的人是在哪里中伏的。”

云童一指沙盘,说道:“在亦东河草场中心,这里,还有这里~!”

“嗯?”龙致远示意王五、刘震等将军看了之后,说道:“这些科尔沁人的出现,我觉得并不是偶然现象,看来,我们在琢磨麻痹敌人的同时,敌人并没有放松警惕,这支小小的马队一定是科尔沁的斥候,嘿,看来对方很警觉么,这就更说明了一件事,对方心里面有鬼,咱们没有找错对象,对方就是凶手。对了刘润普回来了没有?”

点了点头,云童说道:“他回来了,是昨天夜晚刚刚到的,这会儿估摸着还在休息。”

“将他唤醒,我要问问,这次他出使的情况如何~!”龙致远这个时候是不可能给刘润普太多休息的空间的,军情紧急,他必须立刻弄清楚敌人的态度,而这需要刘润普这个专业的情报人员提供帮助。

袋烟工夫,丁四亲自去将刘润普接了过来,以表示龙致远对这位干将的信任和感谢,刘润普进来之后,见满屋子的人,而龙致远站在沙盘正中,正在说一系军事布置上的事情,连忙上前见礼。

见刘润普来了,龙致远带着微笑,虚托起刘润普的作揖,说道:“唉,我说老刘啊,你还同我客气什么,来来,上次张凯贤的事情,你可算是劳苦功高,为我们青年城立下了汗马功劳,今天我在这里等待你给我第二个喜悦呢~!快说说科尔沁你所掌握的情况。“

面上带着强抑的喜色,刘润普倒也没有过多纠缠什么,他知道眼前这位魁首是不大讲究虚礼的,自己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讲出情报,说一大堆假客气的话,没有任何意义。于是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魁首,诸位将军,这次我去科尔沁观看,结合之前我们不定期收集的情报,整个合出来一份报告,这里同大家谈一谈;

科尔沁部落,全族大概有近十万人,如果按照蒙古人全民皆兵的状态来看,最少可以动员五万、到六万人左右,最精锐的王族兵,有大概一万人左右,这些人是常备兵种,不但武器、盔甲齐全,而且有很强的作战意识,和骑兵能力;

这个民族最擅长的就是弓箭,人人擅射,人人骑射无双,从小就善习弓箭,就连四、五岁的孩子都以弓箭为乐趣,可以说科尔沁就是生活在弓背上的部族,所以他们的远程力量极其强大,不但有强弓,而且还有一些制作大型弩箭的本事,曾经有我们的情报人员在他们那块儿看到了一些巨大无比的弩弓;

而最为重要的是,随着整个蒙古三娘子和扯力克之间的貌神离合,稳定局势的不断变化,整个科尔沁逐渐露出了獠牙,最近更是连续侵吞了几个附近的小部落,弄得颇有些人人自危的摸样。

这次商队我从科尔沁的内部眼线之中,得到了准确的消息,就是科尔沁所为,由二王子巴雅尔带着本部武士化妆成马贼所做的手脚,而背后就有娜仁的影子,据说,他们商队之中俘虏的对象被带回了科尔沁,惨遭锤刑的迫害,全部死于非命;

另外,”说到这里,刘润普有些犹豫的没有开口,似乎在顾虑些什么。

皱了皱眉头,龙致远直接开口说道:“老刘,刚表扬你,你就犯错误,这是军情大会,是探讨对敌方案的,关乎我们将士们的鲜血,如此重要的时候,你有什么犹豫的,又有什么不好讲的?快说~!”

“是~!魁首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当下有了龙致远这话,刘润普还有什么犹豫的,直接言道:“听说有咱们的一个人叛变了科尔沁,将我们内部的一些状况已经通报给了敌人,因此恐怕我们的举动要更加的谨慎些才是。”

“谁?名字有没有摸清楚?”边上的刘震带着杀气问道,他是最痛恨叛徒的。

“万顺~!”刘润普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说出了这个名字。

“什么~!?”王五大惊,回头看了看龙致远,说道:“不可能,万顺是不会投降蒙古人的,这小子我知道,也是柳家堡中的老人了,武艺不错,为人刚直,只是不爱受约束,毕竟护卫队要比军队要松散些,就参加了商队护卫,你要说别人背叛我信,他,他和张彪是生死弟兄,绝对不可能的。”

听到王五说话,刘润普面上的神情一滞,连忙解释说道:“这也是内线提供的情报,只是单方面的说法,到底是不是背叛还需要证实,我刚才的结论可能有些草率了。”

摇了摇头,龙致远略微思考了会儿,讲道:“老刘,你没问题的,如此的警觉性很好,这种事情既然有人透露出来,又说的有鼻子有眼,外加姓名也知道了,恐怕有些事情未必是假的。当然,是真是假,我们在这里没有必要讨论,等仗打完,咱们赢了,自然一切都要水落石出的。现在要提防的是,万一万顺真的叛变了,投靠了科尔沁部落,那么对我们到底会有何种的影响,然后针对他做出相应的预防措施才是正理。”

略微思考了会儿,王五摇了摇头,说道:“万顺即使真的投降了科尔沁,也不可能起到什么大作用的,他长时间在商号之中,也许对商号的运作比较了解,但是对青年城也好,对青年军也罢,了解都不深,所以我觉得他并没有什么大的危害。”

“这样就好,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既然敌人已经开始侦察我们的行动了,我们也不能干坐着,看着对方如此肆虐,看看能不能将敌人引出来到我们比较熟悉的地方进行战斗,才是最合适的,刘先生你认为呢?”龙致远看着地形图,整个科尔沁草原基本都是一览无遗的草原,没有太多的山脉。

龙致远之所以问刘泽,是因为刘泽和戚继光在一起,有着长时间对蒙古人作战的经验,所以这次他将刘泽带过来,其实说到底,也就是为了借重他的经验,看看对付蒙古人能有什么好方法,要知道说到底,对方可不是建州、海西那种小部族,而是十万人以上的大部落,要想征服,或是打败对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不能将情况拖的太久,毕竟这蒙古草原上的局势并不稳定,如果拖的太久的话那么必然会造成复杂的局面,对青年城的发展不利。

刘泽摸了摸山羊胡子,很是认真的问道:“魁首,这次您想达到什么样的战略目的呢?是夷族,还是惩罚性更急呢?”

听到刘泽的话,龙致远来了兴趣,问道:“有什么区别呢?来详细的说一说。”

清了清嗓子,刘泽言道:“在这大草原上与蒙古人对打,有三点困难,第一补给,不管是明军,还是我们,都相当依赖补给,没有了后勤,就必然陷入困境,所以补给是打赢蒙古人的第一要素,可以说没有了补给,就没有了胜利的基础;

第二速度、人数,速度对于蒙古人和我们来说的都是相当重要的,蒙古人都是骑兵,来去如风,所以你想将对手围而歼之非常的困难,除非对手是个莽夫,要不然只要是能够掌握了成吉思汗狼群战术的蒙古人,都不会轻易被你拖住,进退自如,再加上全民皆兵,男女老幼都是兵源,这两点是蒙古人立于不败之地的法宝;

第三草原局势,这个蒙古人啊,彼此之间的问题多多,相互仇恨也很多,但是在特定的环境之下,是会相互支援的,如果我们不能在短期之内将科尔沁打服,或是征服的话,那么必然会产生什么后果?弄不好就是蒙古联军,所以拖得太久必然要出问题的,难上加难;

因此如果要将科尔沁夷族的话,恐怕在短时间内,是一件非常难以完成的任务,不过么,如果是削弱对方,甚至是进行惩罚攻击,那么就没有任何问题了,我先更应该可以很容易就能解决的。”

“嗯,很有意思,来继续说,看来我让先生过来还是对了的,这次对蒙作战恐怕是要先生多多出谋划策才是~!”听完刘泽的一番话语,龙致远心里面对草原有了直观的印象,心中更是有了底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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