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说到,刘润普为了促成乌拉族的大军提前进攻,所以在这里开始对对方进行利诱。见刘润普答应了第一个条件,王慕汉面上流露出了满意的神情,眼珠子转了转,心里头不由得产生了更多的贪欲,继续说道:“第二个条件,你们大明要灭叶赫族我们乌拉族不管,但是他的地盘、财产,人口都必须留给我们管理,这个有没有问题?”
听到这个话,刘润普知道自己必须要要限制一下,要不然答应的太轻松了,可是不符合常理,于是故作沉吟了会儿,才说道:“这个么,却是不行,毕竟你一家独大,这种事情明廷是绝对不可能允许发生的,到时候我家大人在朝堂之上也自然不好交代,所以利益分润成三个部分,由乌拉、辉发、哈达三部同时收益,怎么样?”
见刘润普如此话语,王慕汉似乎早就已经判断出他会这么说话,立刻接茬说道:“如果说,要是必须利益分配的话,那么我们要求占有最大一份,必须是三族最多的一位。”
呵呵一笑,刘润普坚持的摇了摇头,只是心里面在偷笑,不管如何精明的人,也会利令智昏,摆出一副为难的摸样说道:“很难的,我看你们不但不能分大份,而且必须拿小份,木鲁罕地区已经让你们吃饱,叶赫又能分润一笔财富,做人不能如此贪心不足,除非你们肯出兵直接相助攻打叶赫,哪又是另外一个说法,干手粘芝麻的事情想都别想。”
嘿嘿一笑,王慕汉原本也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罢了,最终没有纠缠于这一点,要说他们直接拿利益是没问题的,但是要他们出兵绝对不肯的,因为哪涉及了族中士卒的生死,沉思片刻说道:“这点事不可能的,出兵叶赫族,会让我们在海西女真中的名声变臭,变成公敌,如同过去的哈达族一样,还谈然什么一统海西女真,既然如此我们有争议,不如暂时搁置下来,先谈第三点,”说到这里,王慕汉顿了一顿,见刘润普没有反对,于是他开始谈第三点了:“这第三点么,则并不复杂,朝廷的市赏必须要是往日市赏的三倍以上,要不然我们做这个独家市赏贸易可是得罪人的生意,关外的女真们会以为我们乌拉族吃了独食,当年的叶赫为什么要闹的老大,武力威胁朝廷增加市赏,说透了就是朝廷给的份额太低不够用。”
听完了王慕汉的一席话,提出如此多的条件,刘润普摆出了不高兴的摸样,拱了拱手,没有搭理王慕汉,而是直接同满泰说道:“大王,今天到底是你做主,还是你的老师做主?如果是大王做主,那么,自然要您说句话,我也不怕同您老实说,朝廷有朝廷的体制,是不能谁有权利去肆意改变的。要知道我家大人在这件事情上面已经摆出了很大程度的让步,如果再这么得寸进尺下去,恐怕是无助于咱们之间的合作,大家的路只能越走越远,我只有告辞了~!”说完看了看对面满泰的表情,刘润普说这话,其实内心之中也是想要对满泰进行一种试探,试探他到底对这位所谓的师傅的这种越俎代庖会不会有什么怨气,果然他看到了满泰眼神中轻撇了一眼王慕汉,闪过了一丝不满的神色,刘润普心里面立刻一喜,他自然之道,这一对看上去亲密无间的师徒之间未必就没有嫌隙,只是就看做有没有爆发出来罢了。
王慕汉听到了刘润普的话语,面上流露出了一丝懊悔,他有些后悔今天自己表现的太过激进,似乎忘了大王的位置。于是连忙拱手回身同乌拉王满泰行了个礼说道:“刘先生此言差矣,乌拉族的事情,自然都是大王做主,我等不过是辅助大王罢了。”
刘润普斜着眼睛看了看王慕汉,又转头望了望满泰,嘿嘿一笑,又问道:“既然大王做主,自然是要大王说话才对,为何大王一言不发,倒是汪先生喋喋不休呢?刚才汪先生所说的条件很多都是异想天开之词罢了。”说完这个摆出一副冷笑的摸样,站在哪里。
乌拉王满泰没有接刘润普的话茬,不带任何情绪直接说道:“好了,这件事情,刘先生也不用在这里暗中想要说明些什么,这样是没有用的。还是回到正题上来,既然刘先生来到乌拉族,自然是为了解决问题的,要不然你也没有必要跑到这么远来找我乌拉族谈判,既然来了,那么乌拉族就是你们解决问题不可或缺的力量,我们自然要价就要高一些,也是在所难免,你问我是什么意思,很简单呢,我依然支持我老师的说法,你们不答应,我可以说乌拉族是不会出一兵一卒的。”边上的王慕汉听着乌拉王满泰的话语,自然很是高兴,面上带着欣慰的笑容,略有几分挑衅的眼神看着刘润普,似乎在说道,看到没有,你的挑拨离间的计谋已经没有用了,大王并没有上当,依然是支持我的,省省力气吧。
刘润普此时在心里面是一阵狂喜,也同样很有些震惊。狂喜是因为,要是他真的是来求乌拉族攻打木鲁罕的,那么自然是要懊恼非常,但是现在又不是如此,只不过是他为了迷惑敌人的策略罢了,敌人越重视的去谈条件,他越是开心,这就等于是让人将眼神精力注意到自己预设的条件陷阱之中,由此将会掩饰己方的漏洞和原本应该注意到的问题。至于震惊则是,这个乌拉王并没有表面上显露出来的那么无知,可以说这家伙也是相当有心计的,看看他的说话就知道,很有可能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儿。所以当听完了乌拉王满泰的话语之后,脸上立刻做出了一阵红一阵白的摸样,仿佛自己的底牌已经被对方摸透了似的,摆出一副被乌拉王睿智所打败的样子,叹了口气,最终勉强的,带着几分不甘愿的语气,说道:“哪,哪就依了大王就是了,只是么,小可这风餐露宿,一路上也是辛苦得紧,嘿嘿,大王总要垂怜一二吧。”
王慕汉和满泰二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了起来,怕的就是你油盐不进,只要你想要好处,自然是好办的,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嘛。于是王慕汉很爽快的说道:“瞧瞧这话说得,既然刘先生能够体恤我们这些塞外小族的难处,自然我们也不能让先生受苦么,这多的没有,弄些银钱还是没办法的,事成之后,定然许给先生万两白银的酬劳,如何?”
刘润普此时面上、眼神都流露出了一副贪婪的摸样,满是得意高兴的说道:“好啊,没问题,一切都好说,有我在什么就行,这样吧,到时候你们说个数我好去和阁老谈。”
蛮王满泰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蔑视,只是很快的收敛了起来,笑嘻嘻的拍了拍手,说道:“好好,既然如此,来人啊,上纸笔,我们盟誓订约。”
自然有下人快速的端上来了纸墨笔砚,刷刷点点,两边都没有犹豫,将刚才谈好的条件,除了第二条关于叶赫族的利益分配之外按照刘润普的意思办理,其他的什么市赏数额,什么木鲁罕的缴获收益都写了下来,白纸黑字契约形成,一式两份交给双方,大家收了起来,就见蛮王继续用女真话喊了句,接着转头回来看着刘润普笑着说道:“这位先生远道而来,自然是要尝尝咱们女真族的特色,来啊,上酒上肉,再将歌舞跳起来。”立刻乐师重新进了屋中,女真女人也回到了舞台之上,随着音乐的再次响起,又开始了晃动起舞。刘润普反正正事已经完毕,自然是心思上也放松了不少,抱着随遇而安的心情也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只是这酒菜实在是有些难以下咽,毕竟他是中原人的习惯,要知道女真人大多吃半生米饭,并拌生狗血和蒜一类进食,所以刘润普很有些吃不惯。但刘润普的酒量明显没有他自己的想象的高,没有两下就被灌倒在地,嘴里面一边说着胡话高喊着我没醉,一边伸手往台上抓着,美女美女叫的,那副丑态真的是惨不忍睹,刚才的名士风范完全不见,就如同变了一个人的摸样一般。倒是王慕汉却并不诧异,原本这就是他们计划的一个部分罢了,有人不是说自己酒后吐真言么,自然是要试探试探这位冒出来的汉使到底说得和做的是不是真的。于是王慕汉随后唤过一名跳舞的女人直接指了指刘润普,意思是叫她去扶持对方,哪名女子虽然面上流露出了一丝不甘,但最终确实不敢违抗王慕汉的命令,也是你叫一名青春少艾的女子,去服侍刘润普这么一位年纪足足有近五十岁的老人家,能叫人不为难么?只是再怎么为难,也不敢反抗贵族的命令,那还要不要性命了?扶着刘润出了厅堂,到原本就安排好的居所去休息,进了房间关上房门,望着倒地的老人,踌躇了一会儿,最终不由的叹了口气,接着宽衣解带,上前一边忍受刘润普的摸索,一边技巧性的问一些问题,最终二人好事完成,女人也收集到了不少有用的情报,于是起身转头出去,回到了刚才的厅堂前去汇报自己从刘润普口中得来的消息。
女人走后,屋子里面静悄悄的一片,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有个脑袋探进来,盯了刘润普两下,见没什么异常,这才缩回了脑袋,再次将门关上。刘润普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借着翻身的机会偷偷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打探四周的情况,见没有人监视自己,这才松了口气。说起来他是什么,可以说刘润普一辈子玩的就是人心,玩的就是这种小花样,因此王慕汉一撅屁股,他就知道对方想拉什么屎,很明显对方就是在玩这种酒色迷惑之计,他自然是不会上当,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一面装睡,他一面思考着自己怎么去说动叶赫族,想来想去刘润普也有些头痛,潜入叶赫族中不被人发现这种事情倒是没有问题,他早又准备,只是这种战事应该如何控制叶赫、乌拉两族的时间差,分次、分批到达战场会战,却不是个轻松的题目,这两族领地相邻,一边出征,另外一边自然是会立刻察觉出蹊跷,到时候可是不好办了。半晌之后,门又开了,哪女子偷偷的溜了进来,接着如同一条游鱼一样重新滑入了被窝,刘润普知道这个时候是不能露馅的时候,于是将心思排除,安安稳稳的睡了过去。
这一睡,自然是睡到了第二天天明十分,张开眼睛一看,边上的女子还在沉睡之中,抚摸了两下女子的身躯,呵呵一笑,并没有流露出惊奇的摸样,而是自顾自的起身出门,这个时候在门外早有蛮兵把手,见他出来,自然行礼用不大标准的汉话说道:“这位先生,我家大王说先生请稍等片刻,请回屋中,我们马上去通知他。”然后朝边上的另外一名守卫使了个眼色,那个人点了点头,快速的往外面跑去。刘润普倒是清楚,自己是不好乱走的,于是点了点头,同蛮兵守卫说道:“行啊,没问题,去给我弄点水来吧,我要洗漱一番。”
女真蛮兵一愣,思虑了下说道:“您可以找锦儿,她回去帮你办的,我这里确实不能离开。”听到这话,刘润普一时没反应过来,但随后就明白了,这位蛮兵所说的锦儿一定是指得哪位在他房间里面睡觉的女真女子。进屋之后就见到这名女子已经起身,身上的油彩斑斓早就已经洗干净,面目虽然算不得标致,但是也带着几分清秀,只是身材相当的不错,凹凸有致,极其具备青春气息。刘润普笑了笑,问道:“你会不会说汉话?”哪女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刘润普见到这种摸样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带着几分奇异的神色,问道:“这是代表会说,还是不会说?”女子倒是不害羞,面对昨夜的一夜情人,大大方方的说道:“会说点,不好,说,但是听没问题。”嗯,刘润普觉得这才对头么,要是说都不会听汉话,那就太假了,昨天不是还来当了一回间谍么。呵呵一乐,也不多纠缠,吩咐女人前去打水他要梳洗,女人自然领命而去,片刻之后打回水来服侍着刘润普梳洗,眯着眼睛享受着这个叫做锦儿女人的服务,非常的专业舒适,连汉人的头髻,都挽的相当熟练。刘润普的心里突然明白过来,这个女人应该是专业的间谍,看来整个乌拉族可是野心不小啊,并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简单。正想着,就听到门外敲门声响了起来,王慕汉的声音响了起来:“刘先生可是起来了,在下能不能进到里面叙话?”
刘润普示意边上正在准备的锦儿停手,坐正了身体,面上带起了职业性的笑着说道:“自然是可以的,这里谁是主人,谁是客人,王先生可是不要本末倒置的好,哪里有我这个客人不让主人进屋的道理。快快进来,我还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一下王师傅呢。”
吱呀一声,王慕汉推门进来,满脸堆笑着先是朝刘润普暧昧的眨了眨眼睛,讲道:“怎么样昨天晚上过得好行么,刘先生你这可是酒量不大行啊,不过这美人的功夫还是可以的,啊哈哈哈~!”一阵狂笑之声。刘润普也是老江湖,岂能被这种事情所羞倒,自然若无其事的说道:“这一切恐怕都要托王师傅和满泰大王的福了,我是很满意的。”从王慕汉说话的语气、神采、姿态,刘润普自然分析出来了,这位乌拉族的太上皇,昨天从哪位锦儿姑娘嘴里面得到的消息相当满意,要不然也不会如此亲热的摸样对待自己,嘿嘿,满意就好,越是满意,这乌拉族的末日恐怕是来得越快,到时候不知道这位王慕汉还能笑得这么灿烂不?
只是么刘润普的打算可不是仅仅只有这一点点,他还要借着这个机会看一看乌拉族的武力如何。等到两个人说笑完毕,刘润普正颜正色的说道:“王师傅,昨天的事情还是要多有成全的,我这就要回去安排事务,接着将物资押送到边关上来,好按照你我之间的协议进行下去,其实我昨天晚上有个想法的,趁着眼下进攻木鲁罕,咱们可以利用战役的突然性,一口气将叶赫族也吞并了下去,两场仗收拢到一起,这种复杂战事,你是知道的,可不是那么简单,物资粮草等等,必须提早准备起来,要不然临时抓瞎可是战场的大忌。只是么,有一事我在走之前必须要看一看,要不然我也无法交代啊。”
见刘润普谈起了正事,自然王慕汉也正经了起来,拱了拱手说道:“既然如此,先生请说,我洗耳恭听,只要是合理的要求,乌拉族上下断没有不从的缘故。”
“好,如此甚好,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还请王师傅带我去见识一番乌拉族勇士们的风采,让我看看这当世闻名的女真勇士到底有多厉害。一则满足我的好奇,我早就想一睹号称”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强大武力了,二则么,我总是要将你们的消息汇报上去,让阁老他老人家放心,要不然什么调查和实际情况都没有看到,老哥我可是没办法交差啊。”
微微一笑,王慕汉被刘润普如此夸奖,自然心里面高兴的紧,在脑子里面转了转,觉得这也没有什么,说真的觉得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毕竟眼下不看,以后和明军联手的时候,想来也必然能够看到,现在提早看看也无妨,但是毕竟昨天有了刘润普挑拨自己和大王关系的事情,自然今天的王慕汉学乖巧了起来,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参观士卒么,我们是盟友自然是没有不从的,只是么此时要先经过大王的同意,看看他是怎么说。”
刘润普看了看对方,也是同样的拱了拱手说道:“哪好我在这里就静等王师傅的佳音了,还请你早些去请示大王,越早布置越好,早些看完我也好早些赶路回去办事。所以我要赶快回去才行,要不然到了雪季咱们的计划可就打了水漂。”听完刘润普的话,王慕汉也觉得对方是有道理的,于是没有多留,转身告辞而去。
好吧,随后锦儿将早餐端了上来,刘润普发现依然是些大肉块,不由得有些倒胃口,只是要比昨天晚上哪狗血拌菜要好得多,肚子饿的要紧的他,不得不入乡随俗的用小刀割了几块,放到嘴里面咀嚼起来,吃了几下,顺便塞了几片生姜野葱,喝了几口浓茶,倒是也别有一番风味。不过刚吃出些味道,就见王慕汉回来,面上带着喜色言道:“刘先生,大王同意了,现在他已经去集结王族卫队,让您看一看骑术和冲锋表演,见识一番女真人的风范。”
刚要说话的刘润普,突然在耳边听到了牛角凄厉的声音在空中回荡,看来这位大王倒是雷厉风行啊,连忙擦了擦嘴巴,说道:“行啊,既然如此还劳烦王师傅带路,咱们这就去看。”
王慕汉也不推迟,带着刘润普往城中的校场走去。在路上,刘润普试探着问道:“王师傅,这王族卫队是一个什么样的性质的武装?平日里是做什么的?”
听到这话王慕汉为之一愣,但是并没有多想什么,在他看来这也不是什么保密的东西,于是大大方方的说道:“这个么,所谓王族卫队,其实我是用汉话翻译过来的,用我们女真话来说就是王族谋克。在女真族,平时的战争编制,三百户为一谋克,设百夫长一人,十个谋克为一猛安,同样设有一名千夫长,而这些猛安谋克都是部落里面的壮丁,平时从事生产,战士出征。但王族谋克不一样,他们平日里不需要生产,家中的一切都由部族供应,只需要专心的打磨武艺,乃是乌拉族最强大的利剑,最锋利的砍刀,乃是大王所亲自率领的武装。”
听到这里,懂历史的刘润普立刻明白了过来,看来这些海西女真并没有脱离他们老祖宗的范畴,依然是延续这大金王朝过去的猛安谋克制度,千百年来也未曾改变。自然话说到这里,他总是要说几句讨彩的话,于是面上带着期待之色,笑着说道:“原来是职业的武士,哪我可是要好好见识一番,看看女真武士是不是真的传说中的这么厉害。“说到这里,你还别说,原本想要查探敌人虚实的刘润普,还真的是起了好奇心,他是见识过大明李家军和龙天羽的铁卫如何作战的,知道什么是猛将,什么是军队的组织性纪律性,大明一等一的强军他是知道怎么回事,现在就想和这女真人比较一番。
很快来到了乌拉城的校场,走到了一处木台攀登上去,乌拉王满泰正站在当中倒是没有穿盔甲而是依旧常服在身,边上站了一个黑瘦的汉子倒是全身披挂的摸样。在锣鼓喧天之中,刘润普眯着眼睛看着尘土飞扬的校场之中。里面人数不算太多,以他的计算大概有七八百人左右,排着松散的骑阵,站在哪里。刘润望去,发现这些骑兵的身上皆穿着盔甲装束,还没等他他近前观看说话,就听到边上乌拉王满泰有些洋洋自得的说道:“先生看看,就我们这王族卫队全身披甲副,论起装备精良来,在这远东地区我们敢说第二,绝对没人敢说第一。”
故意带着怀疑的眼光望着王慕汉,用质疑的口气问道:“听说当年叶赫族要求市赏的时候,可是三千带甲骑卒,你这才多少人,也能夸口远东第一?恐怕是有些言过其实吧。“
嘿了一声,边上哪名黑瘦的汉子没有等乌拉大王满泰说话,而是面上带着三分不屑的语气说道:“哪是吹牛,他叶赫那拉氏我还不知道,别说铁甲,你就是要他凑出一千副牛皮甲就是了不得的事情,哪所谓的甲胄不过是些镶了几块的棉甲罢了,有的还是些木头制的盔甲,那种东西能和我们这种双层甲相比?完全就不是一个等级的东西。”说到这里挥了挥手,喊了句:“来人啊,拿副我们的盔甲过来~!”很快下面的人直接送上了一副战甲,哪黑瘦的汉子单手接过来,直接递给了刘润普,就要刘润普接住。说真的刘润普你叫他动动心思,出出歪门邪道的主意还行,但要论到动武,哪是扯淡了,刚一接过来,一股沉重的力量从手中传来,不由的身子一个趔趄,手一松,盔甲掉在地上。要知道这盔甲内是棉甲、外是铁片,最少有二、三十斤重,让手无缚鸡之力的刘润普拿自然是拿不动。对面的黑瘦大汉明显是故意的,心理早就看到刘润普出丑的准备,见到如此情况面上带着几分轻蔑之色,哈哈的大笑了起来,一副桀骜不驯的姿态。刘润普可是没有想到这蛮子居然会给自己来这么一手,面上不禁流露出几分恼怒的神态,那边乌拉大王满泰见到场面有些尴尬,立刻训斥了起来,说道:“布占泰不得无礼,还不快给我道歉,你就这么得罪尊贵的客人不成?”接着回身同刘润普笑着说道:“先生不必太过在意了,我这个弟弟从小就喜欢开些玩笑,弄些恶作剧,别的不说,就连我这个大哥也拿他没有办法,还请你多海涵一二才好。”
那边布占泰见自己的大哥说话,总是要卖几分面子的,很是没有诚意的拱了拱手,潦草的说道:“哪我这里就向先生说句对不起了,”急着大大咧咧的也不理会刘润普的反应,回身同满泰说道:“大哥我下去调教儿郎们了,也让那些中原的软蛋们看看我们乌拉族勇士的厉害。”说完,手还在空中挥舞了一下,似乎要印证自己的正确性,加强自己的语气力量。
在刘润普的心里面已经将这个人当成了乌拉族的死穴,如此冲动无脑的将军,在战场上就是被人挑逗的靶子,嘿嘿,在他看来这种人要是乌拉族各个都是那才真的是好呢,那么自己的魁首肯定能很容易的将他们灭的干干净净。只是此时毕竟是演戏要紧,刘润普的面上流露出愤愤的神情,开声说道:“大王是不是对我刘某人看不大起,要是真的看不起我的话,也不要紧,只要你说句话,咱们之间的合作也就拉倒了,我回去和阁老负荆请罪也就是了,犯不着在这里不阴不阳的揉*搓人,这算怎么回事?就算是在大明的一品大员面前,也有我刘润普的一席之地,怎么到了这远东的乌拉族里面,倒反而成了一名任人唾骂欺辱的对象了?”说完也不等乌拉大王满泰和王慕汉说话,施了个礼转身就往台子下面走去。
刚走没两步,被王慕汉拦了下来,开声说道:“唉,我说刘先生大事为重,大事为重,莫为小事伤了和气么,你和哪没脑子的蛮人说什么,他就是个混账东西,别同他一般见识,这样,这样我带他向你赔罪也就是了,为了表示歉意,一则我们将给你的报酬再加五千两,二则,昨天那位锦儿姑娘你可还满意,要是满意到时候事情完结之后,就是你的人了。”
听到这话,刘润普立刻停下身形,他要走自然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要知道他可是阁老的清客特使,没点脾气那还行?面上带着不依不饶的神色,他喊着叫着:“这可不是什么钱的事情,说起来这是脸面问题,你们打我的脸面不要紧,我不过是个小人物罢了,一无官二无职算不得什么,但是我后面是谁,哪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阁老,你们这是赤裸裸的剥他老人家的面皮,如此还了得,你们就不怕阁老发雷霆之怒么?”要说这刘润普果然是玩弄人心的高手,故意做出的这幅生气的摸样,绝对的实力演技派,到了定然是现代奥斯卡影帝级别的人物,必然走红大江南北。
王慕汉心里想,他娘的还不是钱的事情,一听到涨了报酬,加送美女,立刻不走了吧,真是又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啊。当然这个时候他心里面对布占泰也是有怨气的,这家伙也不检点一些,就这么随便来几句,又要送出去不少银子,和这种小人斗气有意义么?还不如哄着点儿,好处装到肚子里面才是最实际的选择。于是王慕汉哈哈一笑,拽着刘润普的胳膊往回拉边走边说道:“是,是,先生高风亮节自然常人敬仰万分,这给您加银钱报酬并不是羞辱与你,而是山野蛮人,不知道怎么表达对你的一种歉意的思绪,这样,我们加到一万两,两万两白银加上锦儿姑娘,万勿推辞了,这是我们大王一番拳拳之意,一定要笑纳才好。”
乌拉大王满泰,无奈的看了一眼王慕汉,说真的他是不愿意给这一万两的,但是谁叫自己的傻弟弟多事呢,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下来,在边上说道:“好了,特使大人,咱们还是要以和为贵,共商大业的,后面合作的机会还长着呢,来来,看看我女真族的士卒们犀利与否。”
就在此时,刘润普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不能再演了,再演就演过了,反而不美,面上带着几丝忿忿不平之色,依然不依不饶的说道:“这就不是什么钱的事情,只是看在咱们合作的份上自然是忍了,大王您可要好好教教你的这位弟弟,说话太不知道轻重是要惹祸的。”
满泰到了现在也只能应付着哼哼唧唧的点头应承,好在这边,一声苍凉的号角响了起来,打断了刘润普的絮絮叨叨,让满泰松了口气,边上的王慕汉也放松了心情。刘润普往下观瞧,发现那位布占泰下去之后,用女真话说了几句什么,女真骑兵一阵欢呼,然后他率先朝着校场的外圈跑去,紧接着后面的骑兵三百人一队,分成三队跟在他的后面,随着他身后在校场上跑动了起来,在跑动过程中号角转变,两长一短,箭雨立起,覆盖前方靶场,紧接着又是大氅一摆,整个骑兵松散队形一阵冲锋,道路两旁树立了一些木桩之类的杂物作为假象中的敌人,被这些骑兵乱刀砍倒,刘润普细心观察之下,虽然他是外行,但是也看出了不少门道和弊端。别的不说就说这些骑兵,就这短短的演练过程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阵型阵法之说的,更多的是散乱攻击,所谓的骑射,没有整齐划一的覆盖,显得零散没有章法,威力并不大,而在冲锋砍树桩的过程中,显得纷乱异常,并没有前后秩序,完全是依靠个人的武勇在作战,如此军队和清河镇剿匪的龙天羽手下的铁卫们来比,相差的不仅仅是组织性,更是一种整体的完美力量的体现,也许从个人的能力之上这些乌拉的精锐士卒,能够抵挡得了龙天羽的单一铁卫的攻击,但是十个打十个的状态下,就算是不大懂军事的刘润普也能清楚的明白到底是谁胜谁输。这边刘润普没有说话,那边王慕汉一直将心神摆在他的身上,他看到这位京师阁老的代言人一副入神的摸样,他是没有料到这位先生想的是自己族中勇士的虚弱和不堪,还以为他为自己族中武力强盛所震撼,于是带着几分得意说道:“怎么样,刘先生你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我们乌拉族的王族卫队不同凡响吧,嘿嘿,我敢说不必你们大明王朝李成梁的亲兵队差。”说到这会儿,提到李成梁的名字,刘润普很敏锐的扑捉到了王慕汉一闪而逝的怯懦,心中顿时有所悟,是啊,在这辽东的大地之上,谁不畏惧李辽东,镇辽东的威名呢?哪位李总兵赫赫的威名乃是实实在在的战功,是一刀一枪打出来的。
笑了笑,刘润普拍掌称快,对着王慕汉和满泰带着欢喜的笑容说道:“哎呀,如此强兵真是未闻,见所未见,虽然李家军我是没有看到的,但是想当然,也是绝对没有你们族中的勇士强悍,果然女真过万不可敌并非谣传啊~!”这话让满泰和王慕汉二人很有些满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再往下看下去,也就没什么出彩的了,说真的这女真人的训练还非常原始,都是什么个人的摔跤、什么拼剑、什么射术表演、马术表演,作为军队是不合格的,但如果作为个人耍弄倒是缤纷五彩,让刘润普有一种从没见过的别样欢快,他反正将这种事情当成了杂耍艺人表演,是吼哑了嗓子,拍红了手,弄得边上满泰和王慕汉二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这位汉使大人太过热情了。
不管如何,在这一上午,刘润普是过足了瘾,看够了这纷纷扰扰的杂耍大戏,用过一顿依然是没滋没味的午饭之后,他淡淡的笑了笑,说道:“大王、王师傅,时间不早了,事情紧急,咱们再定一定剩下的事情,我这就告辞回去。”于是两方又约定了接头暗号,通知消息的时间、地点、最终履行约定的时间,定在了十二月十号前按约定五成物资送到,十二月十二号准时动手,到双鸭山集结,明军和乌拉族兵丁同时行动,乌拉族将出兵一万五千。
说完了一切之后,刘润普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带着一丝怕意说道:“这次回去,就不要再为了掩饰行踪,将我捆绑起来带走了吧~!要是如此话,可是真的受不了,来的这一路上受老鼻子罪了。”说到这里装成一副莫名的小受摸样。(未完待续)